基于不同政府補貼策略的供應鏈綠色努力決策比較研究

曹 裕, 尋靜雅, 李青松

(中南大學 商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3)

0 引言

隨著社會經濟的高速發展，能源短缺和環境污染等問題日益突出，為此各國政府出臺了多種環保政策發展綠色產業[1]。挪威和瑞典等北歐國家通過各種稅收抵免方案向綠色消費者提供獎勵金[2]。同時瑞典、挪威、丹麥等國政府對碳污染生產過程征收碳稅，加拿大政府也積極實施碳稅政策[3]。我國政府為緩解我國高消耗、高投入、高排放對我國資源環境帶來的壓力，也相繼出臺了多項環保政策與措施。2016年，環境保護部發布的《關于積極發揮環境保護作用促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指導意見》將綠色供應鏈作為環境保護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點，強調以綠色采購和綠色消費帶動上下游企業采取節能環保措施。但是，綠色生產意味著企業需要投入新的綠色技術、引進新的節能設備，會帶來更高的生產成本，會降低企業進行綠色生產的動機。因此，為了鼓勵綠色發展，減少企業的資金壓力，政府提供了多種補貼政策以激勵企業的綠色生產行為。例如，為了推廣新能源汽車，財政部、科技部、工業和信息化部、發展改革委共同出臺了《關于2016～2020年新能源汽車推廣應用財政支持政策的通知》，對購買新能源汽車的消費者進行補貼，隨后四部又發布了《關于調整完善新能源汽車推廣應用財政補貼政策的通知》，對以往的補貼標準和補貼比例進行調整。可見，補貼并非一成不變的，補貼對象和補貼數量均是影響補貼政策效率的重要因素，因此政府應當向何種主體進行補貼、補貼多少數額等均是值得研究的問題。基于此，本文研究政府不同補貼策略下綠色供應鏈的最優決策問題，探討政府補貼對供應鏈綠色發展的影響效率，以期為政府制定合理高效的補貼策略提供政策參考。

根據補貼對象不同，可以分為對制造商、零售商與消費者進行補貼，許多學者研究了單一補貼策略對供應鏈決策的影響。如Shi和Min[4]、曹斌斌等[5]均比較研究了單位產品補貼與一次性補貼兩種制造商補貼模式，Shi和Min[4]認為單位補貼更有效，曹斌斌等[5]研究發現補貼策略受到了單一模式和雙渠道模式的影響，即單一模式下一次性補貼更優，而雙渠道模式下價格補貼更優。Sheu等[6]通過三階段博弈模型，研究稅收和補貼對綠色供應鏈競爭的影響，以及綠色供應鏈主體之間的競爭決策。Yi和Li[7]研究政府對生產節能減排產品的制造商提供補貼并征收碳稅情形下的最優決策，之后又進一步探討了成本分攤契約對供應鏈的協調作用[8]，發現協調契約可以使制造商的節能水平增加，并增加了供應鏈的利潤。溫興琦等[9]基于綠色偏好，建立基于綠色度、生產成本、研發成本的三種制造商補貼博弈模型，比較研究相同政府補貼支出下的效果。Yu等[10]研究政府對生產綠色產品的制造商進行補貼，重點關注制造商的決策問題。徐建中等[11]認為政府對進行綠色創新的企業進行投入補貼可以提高企業綠色創新的可能性。張海斌等[12]研究新能源零售商政府補貼策略對企業激勵作用的差異。同樣也有單獨補貼消費者的研究。Ma等[13]研究消費者補貼如何影響雙渠道閉環供應鏈，從消費者、供應鏈規模和企業視角考慮政府補貼的影響，并比較補貼前后主體的決策。田一輝等和朱慶華[14]則研究了消費者補貼策略下的綠色供應鏈決策問題。盡管上述文獻均考慮了政府補貼策略下的綠色供應鏈決策問題，但多以制造商為補貼對象，較少關注零售商或消費者補貼策略，且補貼主體較為單一，缺少對不同主體進行補貼的對比研究，因此，本文擬在現有研究的基礎上考慮制造商與消費者兩種補貼策略，探討不同策略對供應鏈綠色決策的影響差異。

還有學者比較了針對不同主體進行補貼時的供應鏈決策。張艷麗等[15]基于消費者剩余，研究了政府無補貼、補貼給制造商、補貼給消費者三種情況，比較三種情況下的供應鏈最優決策。朱慶華等[16]建立博弈模型，比較政府補貼給制造商和補貼給零售商兩種情形，分析補貼對生產商和零售商的影響。Zhao等[17]考慮消費者環境偏好，研究再制造商和綠色消費者之間政府補貼份額的決策問題。孫迪和余玉苗[18]基于三階段博弈模型，分別分析了補貼給生產者和補貼給消費者兩種模型，研究了政府補貼對社會福利的影響。趙敬華和林杰[19]構建政府分別補貼制造商、零售商和第三方回收企業三方的定價模型，研究政府補貼對補貼對象決策及供應鏈利潤的影響。羅春林[20]建立政府補貼電動汽車的合作博弈模型，以價格補貼的形式補貼給制造商和消費者，研究其最優定價和銷量的問題。Yu等[21]研究補貼制造商、補貼消費者或兩者都補貼三種不同的補貼計劃。上述文獻研究了基于不同主體的補貼策略，還有部分文獻考慮了消費者的綠色意識以及制造商的綠色生產努力，但較少的考慮零售商對供應鏈綠色發展的貢獻。事實上，零售商作為連接消費市場的重要主體，對消費者的偏好、市場銷售情況最為了解，因此在供應鏈綠色發展中，零售商可以通過綠色宣傳等方式擴大市場的綠色需求，這將直接影響上游制造商的生產決策，由此在綠色供應鏈的研究中，同時考慮制造商與零售商的綠色努力是必要的。Hong和Guo[22]的研究同時考慮制造商與零售商綠色努力下批發價合約、成本分擔合約與兩部關稅合約對綠色供應鏈最優決策的影響，但是未考慮政府補貼對供應鏈綠色決策的影響。

上述文獻均沒有考慮市場的波動特征，事實上，市場上消費者對綠色產品的偏好不一，使得需求存在不確定性，企業在決策時會將風險因素納入到決策過程中，因而部分學者研究了風險規避特征對綠色決策帶來的影響。Cohen等[23]研究需求不確定性時政府綠色技術補貼對參與者決策的影響。Xie等[24]考慮兩種不同供應鏈結構中風險與供應鏈主體收益的權衡，以中國家用電器綠色供應鏈為例，探討供應鏈中的相關問題。江世英等[25]研究二級綠色供應鏈風險規避博弈模型，其中制造商和零售商都是風險規避者，探討風險規避對供應鏈決策的影響。曲優等[26]基于CVaR的綠色供應鏈風險決策模型，分析制造商和零售商的不同風險態度對供應鏈決策的影響。上述文獻雖然分析了綠色供應鏈中的風險規避問題，但少有考慮政府介入下風險規避特征對供應鏈綠色決策的影響。

綜上可知，雖然近年來眾多學者對綠色供應鏈的定價策略以及政府補貼對供應鏈綠色決策的影響進行了研究，并產生了大量有益的研究成果。但多數研究以制造商補貼策略為主，探討不同制造商補貼形式下供應鏈的最優決策，較少的研究制造商補貼策略與消費者補貼策略的差異，同時少有文獻考慮了綠色供應鏈中制造商和零售商的共同綠色努力的影響，且在風險規避特征下研究補貼策略對供應鏈綠色決策影響的研究較少。基于此，本文研究由單一制造商和單一零售商組成的二級綠色供應鏈，考慮零售商分別為風險中性與風險規避時，無補貼策略、制造商補貼策略以及消費者補貼策略對供應鏈綠色努力決策與定價決策的影響。通過研究，擬回答以下問題：不同補貼策略下供應鏈各主體的綠色努力程度如何？何種補貼策略更能激勵供應鏈提高綠色生產水平？何種補貼策略對供應鏈利潤最為有利？不同策略選擇的適用條件如何？零售商的風險規避特征對上述問題是否有影響？

1 符號定義與問題描述

1.1 符號定義

本文模型構建過程中所用到的符號如表1所示。

表1 符號定義

1.2 問題描述與基本假設

本文研究由一個制造商(M)與一個零售商(R)組成的二級供應鏈，建立Stackelberg博弈模型研究政府補貼策略對供應鏈綠色生產決策的影響，其中，制造商為領導者，零售商為追隨者，政府作為外部力量介入供應鏈。在模型中，制造商生產一種綠色產品銷售給零售商，生產成本為c，批發價格為w，制造商通過運用新技術、引進新設備等方式來降低生產過程中對環境的影響以提高產品的綠色質量水平，假設產品的綠色質量水平為g，并產生kg2/2的綠色投入成本[11,27]，k表示制造商綠色技術改進成本系數。零售商將綠色產品銷售給消費者，銷售價格為p，為了提高綠色產品的需求，零售商會投入廣告宣傳、產品推廣等方面的努力，其努力水平用e表示，努力帶來的成本用βe2/2表示，β表示零售商綠色投資努力成本系數。

參考Hong和Guo[22]研究中對消費者需求的設置，假設需求是關于價格、產品綠色質量水平與零售商綠色投資努力的線性函數，設為D(p,g,e)=α-θp+μg+γe。

其中，α為市場容量，θ為消費者對綠色產品價格的敏感系數，μ為消費者對制造商生產綠色質量水平的敏感系數，γ為消費者對零售商綠色投資努力敏感系數。為了保證模型是良性的，本文提出兩個基本假設即α>cθ與2k(γ2-2βθ)+β(sθ+μ)2<0。第一個條件是恒成立的，因為供應鏈以成本向消費者提供產品時市場需求是非負的，所以α>cθ。第二個條件給出了模型存在最優解的條件，從條件可以看出，在制造商的綠色技術改進成本系數k、零售商的綠色投資努力成本系數較大時條件時成立的，類似設置可參考文獻[27～30]。

為了激勵供應鏈生產綠色產品，促使消費者進行綠色消費，政府會通過補貼策略對供應鏈與消費者的行為進行引導。主要包括兩種補貼策略：一是制造商補貼策略，即政府對制造商生產的綠色產品進行補貼，其中補貼的數額與產品的綠色質量水平有關；二是消費者補貼策略，即政府對購買綠色產品的消費者進行補貼，補貼直接作用在產品價格上。為了分析政府補貼對供應鏈綠色生產行為的影響，我們首先建立無政府補貼時的供應鏈決策模型作為基準模型分析鏈條的最優綠色決策，其中制造商決策最優批發價格與最優綠色質量水平，零售商決策最優銷售價格與最優綠色產品投資努力程度；而后，分別建立制造商補貼策略與消費者補貼策略下的供應鏈決策模型，分析不同補貼策略下的最優策略，并進一步比較無補貼、制造商補貼與消費者補貼策略下的運作效率，以期為政府設計合適的補貼策略提供決策參考。

2 政府綠色產品補貼策略

2.1 無補貼策略

在政府不提供任何綠色補貼時，用πM(p,w,g,e)和πR(p,w,g,e)分別表示制造商與零售商的利潤函數，即為：

πM(p,w,g,e)=(w-c)(α-θp+μg+γe)-kg2/2

(1)

πR(p,w,g,e)=(p-w)(α-θp+μg+γe)-βe2/2

(2)

在上述模型中，制造商為領導者，決策批發價格與綠色質量水平，零售商為追隨者，決策銷售價格與綠色投資努力水平。根據逆向求解方法，計算可得命題1。

命題1在無補貼策略下，供應鏈的最優決策為

2.2 制造商補貼策略

(3)

(4)

通過計算可得供應鏈的最優綠色決策，結果如命題2所示。

命題2在制造商補貼策略下，供應鏈最優決策分別為

從推論1可知，在制造商補貼策略下，政府補貼對制造商的綠色產品質量水平以及零售商的綠色投資努力水平均具有正向影響，表明政府補貼的金額越大，制造商越愿意提高產品的綠色質量水平，零售商也會相應提高綠色投資水平。可見，政府補貼對供應鏈的綠色發展具有激勵作用，政府可以通過補貼策略實現對環境的保護。

由命題3可知，與無補貼的情況相比較，制造商補貼策略下的產品綠色質量水平、零售商綠色投資水平以及供應鏈各主體的利潤均會增加。表明政府補貼可以促進供應鏈的綠色生產，同時對整個供應鏈的利潤增長也是有利的。

2.3 消費者補貼策略

(5)

(6)

同樣的，通過計算，結果如命題4所示。

命題4在消費者補貼策略下，供應鏈的最優決策為

由命題4可得制造商的最優利潤為

零售商的最優利潤為

從命題4可知，供應鏈的最優決策以及最優利潤均受到諸多變量的影響，具體分析政府補貼對最優決策的影響可得推論3，如下所示。

推論3表明，當政府補貼給消費者時，隨著政府補貼的增加，制造商的綠色質量水平與批發價格、以及零售商的綠色投資努力水平與零售價格均會增加，表明補貼給消費者可以激勵其購買更多的綠色產品，繼而使得制造商與零售商均會付出更多的綠色努力，同時也會設置更高的產品價格以彌補其綠色投入。

推論4在消費者補貼策略下，比較補貼對最優決策的影響可知：

推論4表明，在給消費者補貼策略下，補貼引起的零售價格的變動大于批發價格的變動，表明在政府對消費者進行補貼時，零售商往往會設置更高的零售價格，因為此時消費者會由于存在補貼仍會愿意購買綠色產品。從推論還可知，當消費者對制造商綠色質量水平的敏感系數與制造商綠色技術改進成本系數的比值，大于其對零售商綠色投資努力敏感系數與零售商綠色投資努力成本系數的比值時，政府補貼對制造商綠色質量水平影響較大；反之，對零售商綠色投資努力的影響較大。

從命題5可知，對消費者補貼也可以激勵制造商與零售商提高綠色努力，繼而使得兩者的利潤提高，表明補貼策略對供應鏈的綠色發展與利潤改進均是有利的。

3 零售商風險規避的補貼策略

研究由一個風險中立型制造商與一個風險規避型零售商組成的分散式供應鏈，進一步分析無政府補貼、制造商補貼以及消費者補貼策略下的供應鏈綠色決策。為了簡化計算，本文采用隨機利潤的均值-方差函數來計算零售商的利潤。假設λ∈[0,1]為零售商對風險的規避程度，λ越大表示零售商越保守。因此，在存在風險偏好下，零售商在決策時會考慮風險成本，即λ(p-w)2σ2，其中，σ2表示市場波動的程度，即風險程度。接下來分析不同補貼策略下風險偏好對最優決策的影響。

首先，分析無政府補貼策略下考慮零售商風險規避時的供應鏈決策，用ΠM(p,w,g,e)和ΠR(p,w,g,e)分別表示無補貼策略下的制造商與零售商的利潤函數，即為ΠM(p,w,g,e)=(w-c)(α-θp+μg+γe)-kg2/2、ΠR(p,w,g,e)=(p-w)(α-θp+μg+γe)-βe2/2-λ(p-w)2σ2。通過計算可得命題6，如下所示。

命題6在考慮零售商風險規避的情況下，若不存在政府補貼，供應鏈的最優決策為

由命題6 可得制造商和零售商的最優利潤分別為：

命題7在考慮零售商風險規避的情況下，若政府對制造商進行補貼，供應鏈的最優決策為:

根據命題7，可進一步計算供應鏈的最優利潤，其中制造商的最優利潤為：

零售商的最優利潤為：

同時，我們進一步分析在制造商補貼策略下，若考慮零售商的風險規避特征，補貼對最優綠色努力的影響，結果如推論5所示。

從推論5可知，在制造商補貼策略下，若零售商為風險規避型時，提高政府補貼不一定能激勵供應鏈的綠色生產行為，其結果與零售商為風險中性時的情況不完全一致，只有在滿足部分條件時，政府補貼越高，制造商的綠色質量水平與零售商的綠色投資努力才會越高，否則，對綠色生產沒有激勵作用。可見，在零售商存在風險偏好時，補貼對供應鏈的綠色發展不一定是有利的。進一步比較補貼對最優決策的影響，可得推論6。

由推論6可知，在制造商補貼策略下，若考慮零售商的風險規避特征，補貼對零售商銷售價格的影響程度與對制造商批發價格的影響程度之間的關系取決于多個變量之間的大小關系，在γ2<2β(θ+λσ2)且β(sθ+μ2)(θ+2λσ2)+2kθ(γ2-2β(θ+λσ2))<0時，前者大于后者，這與零售商是風險中性時的情況相同，可見，風險偏好會使得補貼對最優決策的影響變得不同。同樣地，我們發現補貼對制造商綠色質量水平的影響與對零售商的綠色投資水平的影響之間的關系也存在條件，補貼對前者的影響小于后者。

最后，分析在考慮零售商風險規避的情況下，政府對消費者進行補貼時的最優綠色決策，此時制造商與零售商的利潤函數分別為

μg+γe)-kg2/2

βe2/2-λ(p-w)2σ2

通過計算，供應鏈的最優決策如命題8所示。

命題8在考慮零售商風險規避的情況下，若政府補貼給消費者時，供應鏈的最優決策為：

根據命題8計算可得制造商與零售商的最優利潤，分別為

從命題8可知，最優決策與最優利潤均與政府補貼s、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λ、市場需求標準差σ相關。分析補貼對最優決策的影響，結果如推論7所示。

推論7表明，在考慮零售商風險規避的情況下，當政府補貼給消費者時，制造商的批發價格、綠色質量水平和零售商的銷售價格、綠色產品投資努力程度都與政府補貼呈正比關系。表明政府補貼越多，產品的綠色質量水平越高，零售商的綠色產品投資努力也越高，此時產品的批發與零售價格也越高。進一步比較分析補貼對最優決策的影響，結果如推論8所示。

推論8在考慮零售商風險規避的情況下，若政府對消費者補貼，比較補貼對最優決策的影響可知：

4 數值分析

上述分析中建立了綠色產品供應鏈決策模型，分別計算零售商為風險中性與風險規避時不同補貼策略下的供應鏈最優決策。為了更好地說明風險規避、政府補貼以及市場變動對制造商和零售商決策的影響，本部分將分析風險規避系數、市場變動、政府補貼、消費者綠色質量敏感系數、消費者綠色投資努力敏感系數等參數對供應鏈最優綠色努力與最優利潤的影響。根據文獻[11,27]數值算例，設置參數如下：α=20,γ=0.5,θ=2，k=4，c=3，β=2，sM=1，μ=0.5，σ=2。由假設知政府補貼數額固定，因此政府總補貼S=sMgMDM=sCDC。

圖1表示在不同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下，消費者綠色質量敏感系數對產品綠色質量水平的影響。由圖1可知，g隨μ的遞增而增加，表明消費者的綠色意識越高，制造商會傾向于生產更為綠色的產品。進一步比較不同補貼策略下的制造商綠色質量水平可知，制造商補貼策略下的綠色質量水平會顯著高于消費者補貼策略，高于無補貼策略。可見，政府補貼可以有效激勵制造商提高綠色生產水平，且對制造商進行直接補貼效果更優。在不同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下，同種補貼策略，當消費者綠色質量敏感系數μ相同時，零售商越保守，產品綠色質量水平g越高。由于零售商的風險規避程度增加，會減少對綠色產品的采購來降低風險，同時會減少對綠色產品的努力，制造商為了使市場需求D升高，會增加對綠色產品的投入，提高產品的綠色質量水平。

圖1 μ與g的關系圖

圖2 γ與e的關系圖

圖2表示在不同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下，消費者綠色投資努力敏感系數對零售商綠色努力的影響。從圖2可知，隨著消費者對零售商綠色投資努力敏感系數的增加，零售商決策e呈上升趨勢。由圖可知，在同一敏感系數γ時，如果政府采取補貼措施，零售商愿意增加綠色投資努力且比無補貼時投入要多。比較兩種補貼策略下的零售商決策e發現，補貼給制造商eM和補貼給消費者的eC呈同趨勢增長且相差較小，其變化曲線幾近重合，也就是說，同一敏感系數γ下，補貼給制造商的eM和補貼消費者的eC幾乎相等，兩種補貼策略下對零售商的作用差不多。由于兩種補貼策略對零售商都是產生的間接影響，在同一敏感系數γ下兩種補貼策略對e的影響相差較小。由圖可知，在同一敏感系數γ時，相同補貼策略，不同的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λ下，風險規避系數越大，零售商對綠色產品的投資努力越小。保守的零售商會為了規避市場風險，減少從制造商手里采購綠色產品，基于對市場的不自信，進而會減少對產品的綠色投資努力。

圖3 S與e的關系圖

圖4 S與g的關系圖

圖3表示在不同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下，政府補貼數量對零售商綠色努力的影響。從圖3可知，隨著政府總補貼S的增加，零售商的決策e呈上升趨勢，且政府補貼給制造商時零售商決策eM比補貼給消費者時高。補貼給制造商時eM的增加是因為制造商增加了綠色質量水平，如圖4中gM，由命題1和命題2零售商達到最優決策時的反應函數可知，零售商的最優綠色投資努力受g的影響，e與g呈正比關系，g越大，e越大，故而補貼給制造商時的gM較大，eM也較大。補貼給消費者時的eC受政府補貼額度的影響，政府直接補貼消費者刺激綠色產品的消費，零售商作為供應鏈主體，為增加利潤，會增加對綠色產品的宣傳推廣努力。由圖可知，在同一政府總補貼和同一補貼策略下，零售商越保守零售商綠色投資努力越少，這與圖2的分析結果一致。

圖4表示在不同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下，政府補貼數額對制造商綠色努力的影響。圖4表明，隨著政府總補貼S的增加，g呈上升趨勢，且政府補貼給制造商時制造商決策gM比補貼給消費者時高。政府補貼給制造商時，對制造商生產綠色產品有正向激勵作用，促使制造商增加綠色質量水平；政府補貼給消費者時，由于補貼的作用使得消費者增加對綠色產品的購買，需求增加促使制造商增加gC，增加幅度較小。在同種補貼策略和同一數額下，零售商的風險規避系數越高，制造商的產品綠色質量水平越高。這與圖1的結果一致。

圖5 S與πM的關系圖

圖6 S與πR的關系圖

圖5表示在不同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下，政府總補貼S對制造商利潤的影響。如圖5所示，隨著政府總補貼的增加，制造商利潤增加。由圖可知，政府補貼給消費者時制造商利潤增加較快。政府補貼消費者時，既定的S所產生的最優綠色質量水平比補貼給制造商時小很多，所產生的制造商綠色成本較小，因此制造商的利潤較大。在同種補貼策略和同一補貼數額下，零售商風險規避越大，制造商利潤越多。由于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越大，不同補貼策略下的制造商產品綠色質量水平都有所增加，但增加較小，收益的增加比成本的增加的多，利潤也就有所增加。

圖6表示在不同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下，政府總補貼S對零售商利潤的影響。如圖6所示，零售商利潤同樣與政府補貼支出呈正相關關系。由圖可知，兩種補貼策略下，零售商利潤函數圖像的傾斜度相差不大，但隨著政府補貼的增加，補貼制造商策略下零售商的利潤增長較快。補貼給制造商時，銷售價格、需求和零售商的投資努力成本都增加，政府補貼制造商所帶來的零售商綠色投資努力的增加幅度，比因銷售價格和需求增加所引發利潤的增加的幅度小，所以補貼給制造商時的零售商利潤隨補貼的增加而增加的快。因此，補貼制造商時零售商利潤也最大。在同種補貼策略和同一補貼數額下，零售商風險規避越大，零售商利潤越少。保守的零售商會減少對綠色產品的采購、銷售，同時會減少綠色投資努力，同時還會產生風險成本，因此零售商利潤會降低。

圖7 σ與e的關系圖

圖8 σ與g的關系圖

圖7表示在同一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下，市場需求標準差與零售商綠色投資努力的關系。市場波動越大，零售商綠色投資努力越小。因為市場波動給零售商帶來了一定的不確定性，使得他們對市場沒有信心，為了降低風險會減少對綠色產品的采購與銷售，同時減少其綠色投資努力。同一市場波動下，補貼制造商時eM較大，由命題1、命題2、命題4零售商達到最優決策時的反應函數可知，零售商的最優綠色投資努力受g的影響，e與g呈正比關系，g越大，e越大，故而補貼給制造商時的gM較大，eM也較大。

圖8表示在同一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下，市場需求標準差與產品綠色質量水平的關系。如圖8所示，市場波動越大，產品綠色質量水平增加。市場波動直接影響的是零售商決策，制造商決策g增加是由于零售商綠色投入減少，市場需求增加，制造商為保障市場需求，會提高產品的綠色質量水平g。由圖可知，補貼制造商時綠色質量水平高于無補貼和補貼消費者。由于補貼制造商是直接作用于綠色質量水平g上，因此這種補貼策略對質量水平影響較大，這與圖1和圖4的結論相同。

圖9 σ與πM的關系圖

圖10 σ與πR的關系圖

圖9表示在同一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下，市場需求標準差與制造商利潤的關系。如圖9所示，隨著σ增加，制造商利潤增加。市場波動越大，市場風險越大，由圖8知，不同補貼策略下的制造商產品綠色質量水平都有所增加，但增加較小，收益的增加比成本的增加的多，因此利潤也就有所增加。

圖10表示在同一零售商風險規避系數下，市場需求標準差與零售商利潤的關系。如圖10所示，隨著σ增加，零售商利潤下降。市場波動變大，零售商規避風險，會減少綠色投資努力，同時還會產生風險成本，因此零售商利潤會降低。

5 結論

本文基于一個風險中性制造商和一個風險中性零售商的供應鏈系統，在同時考慮制造商與零售商綠色努力的基礎上，比較研究無補貼策略、制造商補貼策略和消費者補貼策略三種策略下的供應鏈最優決策，并進一步考慮市場波動，研究在零售商為風險規避時不同補貼策略下供應鏈的綠色決策。研究表明：

(1)消費者綠色質量敏感系數與綠色投資敏感系數對供應鏈的綠色發展具有正向激勵作用，即消費者的綠色意識越高，制造商會傾向于生產更為綠色的產品，零售商會增加綠色投資努力。同樣的，結論也表明政府補貼對制造商的綠色生產行為與零售商的綠色投資行為均具有激勵作用，產品的零售與批發價格也會相應增加，制造商與零售商的利潤會提升。

(2)風險規避系數與市場波動對供應鏈的影響是相同的，即零售商的風險規避程度越大或市場波動越大，會降低零售商綠色投資的意愿，此時零售商的利潤會下降。這是由于市場波動會打擊零售商的綠色市場信心，保守的零售商為了降低風險會減少對綠色產品的采購與銷售，同時減少其綠色投資努力，導致零售商利潤的降低。我們還發現，在引入零售商風險規避后，不會改變政府補貼對變量的影響，但其約束條件會變得更為苛刻，縮小了政府投入補貼對供應鏈綠色發展激勵作用的范圍。

(3)比較不同補貼策略可知，不論是否考慮風險問題，在政府既定的補貼數額下，制造商補貼策略更能激勵制造商增加生產綠色產品的投入，提高產品綠色質量水平，刺激零售商增加在綠色產品銷售過程中的綠色投資努力。但此時供應鏈總利潤并不是最優的。而在消費者補貼策略下，盡管此時制造商的綠色生產水平不是最優的，但供應鏈總利潤是最優的。

從上述結論，我們可以得到以下管理啟示。對政府而言，不同補貼策略下帶來的效果是不一致的，若對制造商進行補貼，可以提高整個社會產品的綠色水平，對環境改進是有利的，但此時供應鏈進行生產的動機會減弱；若對消費者進行補貼，對供應鏈而言最為有利，但對綠色質量改進的誘因不足。同時，政府在執行補貼時，應考慮不同補貼策略對供應鏈主體綠色刺激的強弱，較高的補貼數額對綠色產品的綠色質量水平刺激更強。對制造商而言，選擇生產綠色產品以滿足綠色消費者，打開新的市場，增加企業收益，還可以提高社會綠色水平。與風險規避的零售商合作，對其自身是有利的。對零售商而言，積極為綠色產品投入綠色宣傳，可以提高其自身利潤，風險和收益是呈反比的，要有所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