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營狀況不佳 資金鏈脆弱中國人壽能否“挽救”萬達信息？

謝碧鷺

10月16日，萬達信息發布公告稱，其與中國人壽簽署了為期3年的《戰略合作協議》，年度交易總額上限為43億元。與此同時，其還發布了非公開發行A股股票預案的修訂稿，擬募資不超過20億元，扣除發行費用后的募集資金凈額將全部用于償還銀行貸款，其募資對象亦是中國人壽。

盡管有了資本支持，但萬達信息本身存在的問題依舊不容忽視。近年來公司運營能力、盈利能力、資金狀況等多項財務指標惡化，營收和業績也持續下滑，此次中國人壽的助力或許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其負債壓力，但能否將企業經營帶到良性循環的軌道上則仍有待觀察。

經營情況不佳，財務指標惡化

目前萬達信息的主營業務為軟件開發、運營服務和集成，旗下亦有不少從事醫療信息服務的子公司。而本次同中國人壽的合作范圍主要包括基礎技術、數字化經營管理、醫保業務領域、客戶資源開發和健康管理等。

2018年12月，由中國人壽所控股的中國人壽資產管理有限公司購買了萬達信息5500萬股，成為其第三大股東，此后，中國人壽及其一致行動人又對萬達信息進行了多次增資，到2019年11月，其以18.33%的持股比例，成為萬達信息的第一大股東。但反觀萬達信息的經營狀況，表現卻越來越糟，2018年至2020年上半年，其營業收入分別下滑了8.73%、3.64%和30.49%;其歸母凈利潤分別下滑了28.95%、702.3%和668.57%。

萬達信息的業績持續下滑，和其上市之初的一系列收購不無關系。早年間，其通過不斷并購，公司規模快速擴張，但與此同時，其并購的公司中，許多公司近年來的業績表現都比較差。年報顯示，2018年和2019年，對上市公司凈利潤影響超過10%的20多家子公司中，接近一半出現虧損，其中便有不少公司是當年收購而來，例如萬達志翔醫療科技（北京）有限責任公司、四川萬達健康數據有限公司、四川浩特通信有限公司等。

萬達信息此前的瘋狂并購使得其經營總成本增長過快，諸多財務指標都出現惡化。對此，下文我們將以其開始進行大幅并購的2014年為起點，進行對比。

據記者統計，從2014年至2019年，其營業收入增長了37.7%，但營業總成本卻增加了100.92%。2019年和2020年上半年，營業總成本甚至遠遠超過了營業收入，在這樣的情況下，難免對企業利潤造成影響。

與此同時，萬達信息的應收賬款也在“一路狂奔”，從2014年至2019年，其應收賬款增幅達89.91%，遠超營業收入增速，這說明其應收賬款回款狀況越來越差。另外，從賬齡結構來看，截至2014年末，萬達信息賬齡在3年以上的應收賬款金額占比為4.21%，到了2020年6月末，則增長至17.84%，這意味著萬達信息有越來越多的應收賬款長期收不回來，成為壞賬的風險越來越高。

除此之外，瘋狂并購也令其運營能力越來越弱。據Wind數據顯示，2014年萬達信息的運營周期為248.84天，而到了2019年則增至462.14天。同時，其應收賬款周轉天數也從2014年的129.68天增加到了2019年的241.84天。

值得一提的是，近期，萬達信息的盈利能力也明顯下滑。據Wind數據顯示，萬達信息2019年的銷售毛利率相較于2018年下降了21.64個百分點，下滑到了22.86%，2020年上半年雖然增加到了28.3%，但相較于2018年仍下降了16.2個百分點。

資金鏈堪憂

那么，萬達信息的資金狀況又如何呢？我們先來看看其“造血”能力。

《紅周刊》記者依據Wind數據統計發現，2014年至2020年6月末，萬達信息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合計為-6.55億元，可見，總體來看，該公司的“造血”能力并不強。此外，從2014年至2019年，其投資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均為負數，也就是說，這些年來，該公司大量投入的資金也并沒能為公司“補血”。

在這樣的情況下，為了能夠獲得現金流來維系運營，萬達信息不得不大量籌資。Wind數據顯示，自2015年起，萬達信息每年的籌資活動現金流入小計均高達數十億元。而其籌資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從2014年算起的話，截至2020年6月末已經合計達42.92億元。

然而，憑借著籌集資金維系企業正常經營，一方面需要支付大量的財務成本。另一方面也容易受到金融市場政策變化的影響，一旦金融政策收緊，企業籌資能力出現問題，很可能會出現資金鏈斷裂的情況。

就拿2018年來說，盡管當年萬達信息籌資活動產生的現金流量凈額為-4.44億元，但往年大量的籌資仍使得其當年的財務費用高達1.55億元，其中利息費用高達1.85億元。要知道，當年萬達信息的扣非歸母凈利潤僅有1.61億元。2019年其財務費用和利息費用繼續增長，分別為1.8億元和1.99億元，而當年萬達信息扣非歸母凈利潤則虧損了14.61億元。

另外，從貨幣資金和短期負債來看，截至2020年6月末，萬達信息賬戶上的短期借款為32.02億元，長期借款亦有8543.79萬元，而同期萬達信息的貨幣資金僅有9.97億元，并不能完全覆蓋上述兩項負債，倘若短期負債集中到期的話，如何償還這些債務將是一個非常麻煩的問題。

在這樣的情況下，萬達信息前不久發布了非公開發行A股股票預案，擬向中國人壽募資不超過20億元，但根據我們上文的分析，萬達信息的資金現狀跟其多年來的經營有著莫大的關系，此次募集資金，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債務問題，但如果無法解決經營上存在的問題的話，其未來的發展仍然令人擔憂。

營收數據勾稽異常

除了上述問題之外，據《紅周刊》記者核算，報告期內萬達信息的營業收入和現金流及相關經營性債權之間的財務勾稽關系似乎也存在異常。

據半年報顯示，2020年上半年萬達信息的營業總收入為7.95億元，其主營業務為軟件開發、運營服務和集成，該部分營收所適用的增值稅稅率為6%，由此可以計算出當期萬達信息的含稅營收為8.42億元。理論上，企業的營收要么以現金的方式收回，要么以經營性債權的形式存在于資產負債表中，那么萬達信息的情況又如何呢？

值得注意的是，自2020年起，萬達信息執行新會計準則，對合并資產負債表中的不少數據做出了調整，因此在這里我們統一使用調整后的數據進行計算。

在合并現金流量表中，2020年上半年萬達信息“銷售商品、提供勞務收到的現金”為7.4億元。此外，還需考慮到預收款項和合同負債的變化，執行新收入準則之后，2020年初萬達信息的預收款項和合同負債分別由2019年末的943.35萬元和0元調整至935.67萬元和13.23億元，2020年中期，這兩項數據分別為0元和11.41億元，相較于年初分別減少了935.67萬元和1.82億元，由此計算下來，當年萬達信息所收到的與營收相關的現金流大致為9.31億元，相較于含稅營收多出近8900萬元，因此，理論上當期萬達信息的經營性債權應當有同等規模的減少。

按照新收入準則，2020年初萬達信息將應收賬款從2019年末的13.24億元調整至8.98億元。截至2020年6月末，萬達信息的應收票據、合同資產、應收賬款及其所計提的壞賬準備分別為17萬元、1.23億元、8.71億元和1.49億元，同類項目合計較2020年初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1.06億元，這和理論上應該要減少的金額并不相符，大概存在1.95億元的差距。

以同樣的邏輯核算其2019年的數據，其營業收入和現金流及經營性債權之間的財務勾稽關系亦存在異常。

據年報顯示，2019年萬達信息的營業總收入為21.25億元，按照6%的增值稅稅率來計算的話，可得出當期含稅營收為22.52億元。而當期萬達信息“銷售商品、提供勞務收到的現金”為25.73億元，預收款項變化較小，忽略不計，將現金流入金額和含稅營收相比，多出了3.22億元。

理論上當期萬達信息的經營性債權應當要減少3.22億元，但實際上截至2019年末，萬達信息的應收票據、應收賬款及其所計提的壞賬準備分別為0元、13.24億元和1.54億元，同類項目合計較2018年末僅減少了1.78億元，這和理論上應該減少的金額并不相符，大概存在1.44億元的差距。

連續兩年萬達信息營收數據均存在勾稽異常，其產生的原因則需要上市公司進一步做出解釋。

附表：與營收相關數據（單位：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