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安徽省產業結構對地區經濟與環境的中介作用

王佳璐

摘 要：為了研究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在安徽省區域經濟和環境中的中介作用，選取安徽省16個地級市2000—2017年的經濟增長、工業污染排放等指標的面板數據，加入產業結構因素進行面板回歸分析。借助STATA進行實證分析得出結果：安徽省產業結構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顯著;產業結構在區域經濟和環境間存在中介作用，但產業結構合理化的作用較產業結構高級化更加顯著;目前產業結構合理化對安徽省工業污染排放仍然為正向作用，尚未對減少工業污染排放作出有效貢獻。

關鍵詞：產業結構;區域經濟;工業污染;面板數據回歸

文章編號：1004-7026（2020）17-0008-04? ? ? ? ?中國圖書分類號：F124;F224 ? ? ? ? 文獻標志碼：A

安徽省位于中國中東部，地跨長江、淮河。由于氣候適宜，自然資源豐富，安徽省一直是重要的農產品生產、能源、原材料和加工制造業基地，安徽省汽車、機械、家電、化工、電子、農產品加工等行業在全國占有重要位置。

近20年來，安徽省積極響應國家環保政策，從合理化和高級化兩個方面入手，不斷促進產業結構調整。全省GDP在1997—2017年增長10倍，由2 670億元上升至27 018億元。同時三次產業占比由27.4∶47.2∶25.4調整為9.56∶47.52∶42.92，第一產業比重顯著下降，第三產業比重顯著上升，第二產業比重變化幅度相對較小。產業結構調整是改善地區經濟發展與節能減排關系的重要推動力。研究產業結構調整對經濟發展帶來的影響以及是否有效促進區域環境的改善，對評價安徽省經濟與環境協調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1? 文獻綜述

調整產業結構的目標是提高國家和地區工業化水平和農業生產水平。在農業生產力不斷提高的同時，我國工業化進程已經從以重化工業為中心的發展階段逐漸進入工業高加工度階段。

目前的文獻對于產業結構與地區發展關系的研究集中在以下幾點。①產業結構對地區經濟的影響。周宜昕和郭振（2019）[1]利用費雪方程論證了地區產業結構調整的直接效果是影響經濟增長速度和質量，并反映經濟發展潛力。②產業結構對地區環境的影響。王文舉和向其鳳（2014）[2]從投入產出理論出發，以中國城鄉能源消費結構升級為切入點，給出了產業結構調整的節能減排潛力預測。③產業結構在經濟與環境中的調節作用。20世紀50年代提出的環境聶庫尼茲曲線（EKC）揭示了環境質量一開始會隨著收入增加而退化，收入水平上升到一定程度后隨收入增加而改善，即環境質量與收入為倒“U”型關系。

現階段大部分學者從城市碳排放、城鎮化等角度建立地區經濟與環境的聯系，但是從區域產業結構調整視角入手，研究產業結構在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之間中介作用的卻較少。對于我國正面臨產業轉型的城市來說，及時評價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經濟和環境效益對城市整體發展規劃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以第一、第三產業占比變化較大的安徽省作為研究對象，選取2000—2017年省級面板數據，用合理化和高級化兩個指標來描述產業結構調整水平，用人均國民生產總值衡量地區經濟發展水平，用工業廢水、廢氣排放量代表地區環境狀況，通過面板回歸模型驗證產業結構調整因素對安徽省經濟與環境的中介作用，評價地區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經濟與環境績效。

2? 模型設定

結合已有文獻的計量經濟學研究方法并考慮安徽省數據的可獲得性，建立區域經濟、產業結構、工業污染排放三維指標體系，并加入控制變量完善面板回歸模型。

首先，建立模型0（公式1），在不考慮其他因素的前提下研究產業結構與區域經濟的關系。

其次，建立模型1、2（公式2、3），分析當不加入產業結構因素時，區域經濟對安徽省工業廢水、廢氣排放量的影響。

再次，建立模型3、4（公式4、5），加入產業結構因素，探究區域經濟和產業結構對安徽省工業廢水、廢氣排放的影響，并檢驗產業結構調整在經濟與環境間的中介作用。

模型0：

lnPGDPit=α1+μ1ISRit+μ2ISOit+εit ? ? （1）

模型1：

GYFQit=α1+β1lnPGDPit+β2lnQYSLit+β3

lnFQZLit+εit （2）

模型2：

GYFSit=α1+β1lnPGDPit+β2lnQYSLit+β3

lnFSZLit+εit （3）

模型3：

GYFQit=α1+θ1ISRit+θ2ISOit+β1lnPGDPit+β2

lnQYSLit+β3lnFQZLit+εit ? （4）

模型4：

（5）

2.1? 變量選擇與定義

2.1.1? 被解釋變量

工業廢氣（GYFQ/億m3），廢水排放量（GYFS/萬t），分別取自然對數。工業廢氣、廢水排放量可以直觀地反映出城市工業發展對環境的影響，數據可以從省級統計年鑒中直接獲得，因此選取2000—2017年安徽省工業廢氣、廢氣排放量作為被解釋變量。

2.1.2? 解釋變量

參考劉林（2018）[3]的觀點，用人均GDP（PGDP）表示地區經濟發展水平人均GDP。衡量產業結構的常用指標為產業結構合理化（ISR）和產業結構高級化（ISO），其中借鑒蘇方林，黎文勇（2015）[4]的研究，用泰爾熵指數法計算產業結構合理化。

ISR=∑n（Yn/Y）ln[（Ln/Y）/（Ln/L）] （n=1、2、3） （6）

其中，Y表示國民生產總值，Yn表示第n產業產值，L表示總從業人數，Ln表示第n產業從業人數。n表示三次產業，n=1、2、3。

另外，產業結構高級化的計算方法為：

ISO=∑■■nCn=C1+2C2+3C3? ? （ISO∈[1，3]） （7）

其中，Cn表示第n產業占總產值的比重，n=1、2、3。地區ISR的計算結果越接近于1，說明該地區產業結構發展層次越低級，越接近于3，說明越高級[5]。

2.1.3? 控制變量

廢氣治理設施數（FQZL /套）、廢水治理設施數（FSZL /套）、企業數量（QYSL /個），并分別取自然對數。用廢氣和廢水治理設施數量衡量安徽省各市污染治理水平，同時考慮各市工業企業總數量。

2.1.4? 時間序列變量

年份為2000—2017年，橫截面維度變量：安徽省16個地級市。結合省內地級市劃分變動，將2000—2009年巢湖的所有相關數據都按照比例分別納入合肥、蕪湖、馬鞍山范圍內。

2.2? 數據來源與處理

直接可獲得的數據均來源于《安徽省統計年鑒》，其中ISR和ISO為間接計算而得。其中2008年所有的數據缺失，因此用2007和2009年相關數據的算數平均值替代。

3? 實證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

由表1可以看出，安徽省2000—2017年相關指標除產業結構合理化（ISR）以外，其他指標的整體波動性都較小，ISR的標準差為2.587，且最小值與最大值差距較大，說明安徽省內各個地級市總體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差距顯著。人均國民生產總值、工業廢水排放量的波動性均較小。

3.2? 單位根檢驗

用Fisher-ADF檢驗[6-7]對實驗數據進行單位根檢驗以判斷序列的平穩性。

由表2中的單位根檢驗結果可知，面板數據通過了平穩性檢驗，對于平穩的面板數據不需要再進行協整檢驗或模型修正，可以直接進行回歸計算。

3.3? 回歸類型選擇

對4種回歸模型分別進行F檢驗，判斷是否屬于混合效應，對不屬于混合效應的模型進行Hausman檢驗，結果見表3。

3.4? 回歸結果分析

借助STATA軟件進行面板數據分析，同時區分混合效應、固定效應、隨機效應，得到的回歸結果見表4。

模型0的回歸結果表明，產業結構調整能夠有效促進安徽省區域經濟發展，其中產業結構高級化對人均國民生產總值的正向作用十分顯著，而產業結構合理化對經濟的促進作用并不明顯。

從回歸結果中來看，當不考慮產業結構調整因素時，模型1和模型2具有較強的相似性，人均國民生產總值對工業廢氣和工業廢水排放量存在正向作用，回歸系數分別為0.183和0.115，即隨著人均國民生產總值的升高，安徽省工業廢氣和工業廢水排放量也在上升。安徽省工業企業數量對工業廢水、廢氣排放量有反作用，回歸系數分別為-0.145和-0.173。可能的主要原因是產業聚集現象和規模效應導致單個企業的環境排放量逐漸降低。另外，廢氣、廢水治理量與排放量呈正向關系。

模型3和模型4的回歸結果說明，安徽省產業結構調整對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的中介效應在工業廢氣和工業廢水中的表現形式并不完全相同。加入產業結構因素后，lnPGDP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119（5%水平上顯著）和0.08，說明人均國民生產總值對工業廢氣排放量呈較顯著的反向作用，而對工業廢水排放量仍為正向作用，但是回歸系數明顯降低。這意味著產業結構調整后，工業廢氣排放量隨人均國民生產總值的上升而下降，同時工業廢水排放量仍然隨國民生產總值的上升而上升，但幅度減小，速度減慢。產業結構合理化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531、0.292（均在0.1%水平上顯著），說明安徽省產業結構合理化程度越高，工業廢氣、廢水排放量越大，這主要是由第三產業占比顯著增加所導致。產業結構高級化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458和-0.769，意味著產業結構高級化導致了工業廢氣排放量顯著上升，工業廢水排放量顯著下降，與模型1和模型2類似，廢氣、廢水治理量與排放量呈正向關系。另外，模型3中工業企業數量的回歸系數為正，憑模型中有限的影響因素并不能解釋這一現象，需要后期進一步檢驗和求證。

研究表明，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對安徽省經濟與環境的中介作用是存在的，且產業結構合理化的中介作用顯著高于產業結構高級化的中介作用。但是就目前而言，ISR顯著增加了安徽省工業廢氣、廢水排放量，同時ISO也增加了廢氣排放量，雖然ISO的提高降低了工業廢水的排放，但回歸系數并不顯著。ISR和ISO并未對降低區域工業污染排放起到明顯作用。

短期內，第三產業占比顯著升高帶來的經濟增長速度仍然落后于工業污染排放速度。工業廢氣、廢水治理設施的投入使用對安徽省工業排放的影響不夠顯著，這意味著投入使用的污染治理設施數量與治理效率并不理想。

4? 結論

從2000—2017年數據分析結果來看，安徽省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對區域經濟的促進作用比較明顯，其中產業結構高級化對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十分顯著。因此安徽省產業結構升級獲得了比較理想的經濟成效，但仍需加強產業結構合理化進程。

目前安徽省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的環境績效并不理想，僅ISO對廢水排放量存在一定的約束作用，ISO對廢氣排放、ISR對廢水排放、ISR對廢氣排放均為促進作用。這主要是由于安徽省第三產業產值和占比在短期內出現大幅度上升，而相應的生產還未進入高水平階段，對污染排放的控制能力不足。

實證研究結果顯示，產業結構因素對安徽省經濟和環境存在中介作用，產業結構合理化和高級化程度的提高，意味著產業間的素質協調和產業重點的依次轉移，因此理論上應當能夠有效降低地區的工業污染排放。但是就目前安徽省產業結構調整的成果來看，工業減排績效遠小于區域經濟績效。產業結構調整對經濟的拉動作用還不足以彌補工業廢水、廢氣排放對環境的污染。因此安徽省還需要在提高能源利用率、提高工業生產水平、加大環保投入等方面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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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周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