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閩(貴州師范學院商學院)
“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為實現推動大范圍跨區域社會經濟交流合作,有效應對發展失衡、經濟增長乏力等問題,建立新的發展秩序、促進增長動能轉換和增強國際間的互動搭建了一個由廣大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共同參與的平臺,也為中國化解過去較長一段時間經濟高速增長所積累的矛盾,提高中國在全球經濟治理中的話語權提供了契機。“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覆蓋了全球總人口的60%以上,經濟總量約占全球經濟總量的30%左右,市場空間和發展潛力巨大。打造由中國主導的“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區域價值鏈,可以充分發揮“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在資金、技術、人力、物力和生產經驗上的比較優勢,深入挖掘相互間的互補和合作潛力,拓展向上和向下的市場空間,破解全球價值鏈發展動力不足、利益分配不公平和低端鎖定等問題,促進全球價值鏈的重塑。目前有關構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區域價值鏈的研究多數關注制造業區域價值鏈的構建(韓永輝等,2015;孟祺,2016;黃先海等,2017),較少對服務業區域價值鏈構建進行討論。因此,本文選取與中國的雙邊貿易額最高的,并且地緣和人文相近,發展起步時間和產業結構相似的東南亞和近年來與中國雙邊貿易額增長迅速的東歐國家,通過將中國與這兩個區域服務業的技術含量和技術結構進行比較,探索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服務業區域價值鏈構建的策略。
借鑒樊綱等(2006)[12]構建的表示技術含量的顯示性技術附加值指數,以出口國內附加值代替比較優勢中的出口額,得到基于出口國內附加值計算的顯示性技術附加值指數,借鑒洪世勤等(2012)以出口技術水平表示一國大類行業整體技術含量的絕對水平。所使用的各國服務業出口國內附加值數據來自OECDWTO 聯合發布的Tiva 數據庫,該數據庫記錄了使用基于各國官方的投入產出表和雙邊貿易數據構造的跨國投入產出表測算的貿易附加值,在最新的版本中包含了2005 年至2015 年65 個國家或地區35 個行業的記錄,其中服務業有9 個。
(一)技術含量比較
圖1 顯示了中國與東南亞和東歐國家的服務業出口整體技術水平。可以看到,所選取的國家總體上出口整體技術水平除2009年有所下降之外,整體上呈上升趨勢,但2009 年以后略為平緩。除新加坡的服務業整體出口技術水平的趨勢線高于世界整體水平之外,東南亞其余國家的趨勢線多數年份都略低于世界整體水平,較多年份相互間穿插,難分彼此;東歐四個國家的服務業整體出口技術水平都低于世界,但均略高于中國;2013 年以后中國服務業出口整體技術水平與東歐國家和世界的差距有所擴大。
(二)技術結構比較
圖2 顯示了2015 年以服務業不同技術類型出口國內附加值占本國服務業全部出口國內附加值的比重所表示的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的服務業出口技術結構。總體上看,中國服務業出口技術結構優于東南亞國家,與中國稍微接近一點的只有泰國和新加坡,越南和馬來西亞的服務業出口技術結構較差,特別是馬來西亞。而中國服務業出口技術結構也優于東歐的四個國家,這四個國家服務業出口技術結構比較接近。
通過以上比較的結果發現,中國服務業中國與東南亞除新加坡以外的其它國家的出口整體技術水平相近,其競爭性大于互補性,但與東歐國家相比略低,其互補性大于東南亞國家的互補性。因此,總體上看,在構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服務業區域價值鏈時中國可以與新加坡和東歐國家更多地開合作。特別是與東歐國家的差距近年來來有所擴大,中國需要把自己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服務業區域價值鏈上定位為一個“承接者”而不是“主導者”的角色,通過在“承接”中學習來提高自身的技術水平,謀求今后在服務業區域價值鏈上升級,而不是現階段就要通過主導服務業區域價值鏈來獲利。但是從技術結構的比較看,中國服務業在高技術行業上具有巨大的優勢,而其出口整體技術水平與兩個區域相比又比較低,說明中國服務業在高技術行業上的優勢可能較多集中于高技術行業中技術含量相對不是特別高的某個區段。因此可以考慮利用這一區段的優勢,構建“中國高技術服務業低技術區段—東南亞、東歐低技術服務業”區域價值鏈。其中,東南亞的低技術服務業應該以越南和馬來西亞為主。這樣中國既可以在主要作為“承接者”的同時適當地發揮主導作用,從區域價值鏈構建中收獲更多的利益,也可以比較有效地避免和東南亞國家在服務業出口上進行激烈地競爭。而中國服務業在低技術行業上的巨大劣勢,其實是為中國作為“承接者”與兩個區域內的國家廣泛地開展合作創造了條件,可以借此將前述服務業區域價值鏈延伸為“中國高技術服務業低技術區段—東南亞、東歐低技術服務業—中國低技術服務業”區域價值鏈,以促使中國低技術服務業也能在上述區域價值鏈中完成循環,將“劣勢”轉化為“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