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的SWOT分析

王淑敏，韓徐墨楊

(大連海事大學 法學院，遼寧 大連 116026)

縱覽中外自由貿易區或自由貿易港的發展模式，金融開放無疑成為“最有活力的引擎”。中共中央、國務院于2020年6月1日印發的《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指引了擴大金融開放的方向。(1)《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第二部分“制度設計”：“11.擴大金融業對內對外開放。率先在海南自由貿易港落實金融業擴大開放政策。支持建設國際能源、航運、產權、股權等交易場所。加快發展結算中心。”在諸多金融開放的政策之中，離岸經濟是最引人矚目的利好措施。雖然海南的新政策并未明確賦予離岸經濟的具體措施，但離岸經濟于海南自由貿易港之裨益，在于契應海南自由貿易港“離岸法區”的法律地位，利于港內企業高效便捷、成本低廉地完成交易，善于吸引跨國公司前來海南設立區域性金融和貿易等結算功能性總部，從而形成區域經濟“增長極”，以最大限度地實現對外開放。事實上，在海南啟動自由貿易試驗區階段，已經著手開展“大宗商品離岸貿易”和“區域性離岸中心”建設。(2)《中國(海南)自由貿易試驗區總體方案》：“(九)推動貿易轉型升級。……支持開展橡膠等大宗商品現貨離岸交易和保稅交割業務。支持跨國公司、貿易公司建立和發展全球或區域貿易網絡，打造區域性離岸貿易中心?！痹诖嘶A上，海南自由貿易港在洋浦經濟開發區全面建設國家離岸貿易試驗區[1]。本文運用SWOT分析法，分析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的優勢和劣勢，以及機會和競爭威脅，在此基礎上提出克服劣勢和消除威脅的對策。

一、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的應然性和SWOT分析的意義

海南自由貿易港相當于“離岸法區”，具有發展離岸經濟的天然優勢。因此，從法經濟學視角出發，結合SWOT分析模型分析其利弊更加直觀。

(一)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的應然性

海南自由貿易港作為中國唯一的自由貿易港，具有“離岸法區”的顯著特征：一是獨特的監管模式。海南自由貿易港定位于“境內關外”，實行“一線放開、二線管住、港區內自由”的監管模式。“一線”是關境線，“二線”指的是自由貿易港與港外區域的分界線。這意味著不同于慣常的海關監管模式，境外資金、貨物可自由進出港區，并享受“境內關外”的特殊政策。[2]換言之，“境內關外”是在行政管理上采取較為寬松的監管措施，并且以扶持性政策吸引離岸資源，融入國際經濟發展之中。二是稅收減免程度高。海南自由貿易港內的稅收優惠制度涵蓋所得稅、增值稅和關稅等，換言之，海南自由貿易港內的企業所得稅稅率往往比其他地區低很多。開展離岸貿易是海南自由貿易港全面經濟開放的重要標志，減免與離岸經濟相關的稅收對于離岸貿易中的中間商而言意義非凡，這與“離岸法區”吸引離岸資源的稅收手段具有異曲同工之妙。三是自由化程度高。海南自由貿易港自由化程度高，具體表現為五個自由，涵蓋貿易自由、投資自由、金融自由、運輸自由和人才流動自由，彰顯出海南自由貿易港全面的經濟自由開放，不僅實現商品進出自由，還能實現資金匯進匯出不受限，外籍人員自由進出。換言之，企業在港內注冊，受到的資金流動和外匯管制等限制較少，還將受益于較為開放和完善的金融體系。這意味著與開展離岸經濟相關的五大自由表現在“更高標準的一線放開，二線高效安全管住”原則上。

(二)利用SWOT方法分析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的意義

SWOT分析方法，亦稱SWOT分析模型。美國學者錢德勒曾在《戰略與結構》中指出組織機構的經營戰略要應勢而變。[3]而美國學者安德魯斯在《公司戰略概念》中則進一步分析了組織機構的經營戰略該如何順勢而為。由此，他提出著名的SWOT分析模型，即將組織機構的戰略要素歸結為“可以做”與“能做”之間的匹配。其中，“可以做”是基于環境維度的機會與威脅，而“能做”則定位于組織機構自身的優勢與劣勢。[4]之后，美國學者邁克爾·波特深化了SWOT分析模型。他于《國家競爭優勢(下)》一書中回歸安德魯斯戰略要素相匹配的觀點，認為國家經濟發展分為四個階段，即生產要素導向、投資導向、創新導向、富裕導向，在前三個成長階段中，資源、產業等戰略要素對國家形成競爭優勢至關重要。[5]簡而言之，此研究方法分為優勢與劣勢、機會與威脅兩對組合元素。由此及彼，運用SWOT分析模型分析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的利弊，以揚長避短，就更加直觀和具有可操作性。

二、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的SWOT分析——優勢和劣勢

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的優勢在于政策優勢顯著，然而亦存在貿易總量低、營商環境亟待提高，以及競爭力指數排名落后的劣勢。

(一)政策優勢顯著

源于海南自貿試驗區的基礎，海南自由貿易港的離岸經濟實踐涵蓋的內容如表1所示。

表1 海南自貿試驗區與海南自由貿易港的離岸經濟政策對比

海南自貿試驗區的核心政策在于“支持開展橡膠等大宗商品離岸貿易，打造區域性離岸貿易中心”，輔之以海南自由貿易賬戶(簡稱“HNFT賬戶”)的啟動，并成功辦理全國首單滬瓊自由貿易賬戶聯動業務。[6]基于此，《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明確升級HNFT賬戶，構建多功能自由貿易賬戶體系。并且，建設國際能源、產權、股權等交易所，支持非居民參與資金結算。簡言之，《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基于自由貿易試驗區的實踐，深化對離岸經濟功能實質的理解和認識，而并非開拓新的發展方向。

海南自由貿易港的離岸經濟源于自貿試驗區，但又有所升華。即全面發展大宗商品離岸貿易，建設國際能源、航運、產權、股權等交易場所，打造區域性離岸貿易中心。2020年6月11日，中共海南省委再次申明發展離岸經濟，擴大對內對外開放，吸引跨國公司來海南開展結算業務。[7]2020年6月28日，中國銀行三亞分行成功為境外基金開立FTN賬戶，并完成首期2000萬美金入賬。[8]2020年9月3日，“自由貿易賬戶下外資股權投資便利化監管”成為第八批創新案例標桿。[9]2020年9月13日，推出本外幣跨境雙向資金池、貿易外匯收支便利化服務。[10]這些新政的出臺為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二)競爭劣勢明顯

海南經濟體的開放度與開放質量亟待提高。與開放型自由貿易港經濟體相比，海南自由貿易港經濟體經濟指標排名略顯落后。本文選取新加坡、中國香港、阿聯酋、中國臺灣自由貿易港經濟體作為參照對象，對比分析五者的特色和優勢。新加坡是獨立國家式，中國香港是區域相對獨立式，阿聯酋的迪拜在中東首屈一指，而中國臺灣是島嶼式開放經濟體，與海南最為接近，因此納入參照范疇。

首先，海南自由貿易港的貿易總量較低。本文選取貨物貿易總額來反映經濟體的開放程度。據世界貿易組織統計，2017年中國貨物貿易總額占世界首位，(3)World Trade Statistical Review 2018. Geneva Switzerland: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 2018: 124.2018年中國貨物貿易總額以46 224.2萬億美元再次奪冠，彰顯了中國對外開放的良好成績。(4)World Trade Statistical Review 2019. Geneva Switzerland: World Trade Organization, 2019: 100.然而，如表2所示，中國海南2018年貨物貿易總額僅為84.81億美元，占中國臺灣的1.36%。

表2 2018年貨物貿易總額 億美元

其次，海南自由貿易港依賴的營商環境有待改善。根據世界銀行公布的2018年全球營商環境排名，新加坡位居第2位。(5)Doing Business 2018. Washington D.C.: World Bank Group, 2018: 4.2019年，新加坡排名并無變化，而中國大陸以73.64的分數位列第46位，較2018年上升了32位。中國香港上升1位至第4位。與中國海南同是島嶼形態的中國臺灣以89.99的分數位列第13位。(6)Doing Business 2019. Washington D.C.: World Bank Group, 2019: 5.如表3所示，中國大陸與新加坡、阿聯酋、中國香港、中國臺灣仍然存在不小的差距。況且，中國是以上海、北京為參選數據樣本參評尚且落后，更遑論中國海南。

表3 2018—2019年全球自由貿易港營商環境指數比較

另外，根據《2019中國城市營商環境指數評價報告》，[11]營商環境指數體系構成如表4所示。該報告公布了經濟總量排名前100城市的營商環境指數評價結果。令人遺憾的是，海南省轄內因沒有城市進入經濟總量排名前100，故此評價中未包括海南省內的城市。這說明，海南的經濟發展狀況與國內先進省份差距甚遠。在海南的營商環境指數體系中，政務服務效率不高是其亟待突破的瓶頸。

表4 營商環境指數體系

第三，競爭力指數排名落后。競爭力指數是世界經濟論壇(WEF)以包括法律和行政架構、金融市場、市場規模等在內的12項因素為衡量指標，對參評國家或地區進行綜合考評得出的數據結果，能夠以自由貿易港經濟體的競爭力反映其開放質量水平。如表5所示，2018年新加坡呈現出強勁的競爭力，中國香港次之，中國臺灣位居第三，中國大陸的競爭力低于阿聯酋，位居最后。2019年亦是如此。此外，基于中國香港全境是自由貿易港，新加坡的自由貿易港其實是由一個“自由港”和八個“自由貿易園區”，以及70余座保稅倉庫等共同組成的區域，由此推斷，中國大陸的第一個自由貿易港——海南自由貿易港，競爭力指數低于中國香港、新加坡和中國臺灣的自由貿易港區，但海南自由貿易港有舉國支持，從長遠看，發展潛力是巨大的。

表5 2018—2019年國別(地區)競爭力指數比較

三、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的SWOT分析——機會和威脅

迄今為止，全球經濟中心正向亞洲轉移，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恰逢其時，但仍要正視新型離岸金融風險，包括區塊鏈應用下數字貨幣監管難度較大、數字貨幣缺乏專業的風險監管和評估機構的競爭威脅。

(一)全球經濟中心向亞洲轉移

全球經濟中心逐漸向亞洲轉移是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的國際機遇。迄今為止，昔日領袖大國前途未卜，亞洲新興經濟體經濟崛起覓得良機，此時建設離岸市場恰逢其時。立足于“離岸法區”的闡釋，海南自由貿易港之外的投資人稱為“非居民”，其通過在港內設立離岸公司來開展離岸業務。[12]如圖1所示，離岸貿易是典型的“三角貿易”方式，即是注冊設立在“離岸法區”的中間商通過為境外買賣雙方提供服務獲取傭金或服務費的一種服務貿易方式。[13]

顯然，中間商選擇海南自由貿易港是出于經濟利益角度的戰略抉擇。根據新制度經濟學，不同制度安排影響交易成本大小進而影響貿易成因和貿易利益。[14]新制度經濟學奠基人美國學者羅納德·哈里·科斯更是將目光鎖定制度在經濟發展中的重要意義，即認為合理的制度設計能夠有效降低交易成本，進而提升產出效率。[15]由此可見，自由貿易港實質上是一種制度供給，其本質是通過制度創新降低交易成本，吸引世界中間商聚集，進而構建全球貿易網絡，提升國內外資源的配置能力；其內在邏輯是通過發展離岸經濟破除經濟要素流動壁壘，并且通過建立離岸經濟中心來最大限度地提供各種經濟優惠政策，以此降低市場交易成本而獲得制度比較優勢，進而獲得中間商的青睞，提升自身的國際競爭優勢。

基于吸引中間商的謀劃，海南自由貿易港應進行什么樣的制度創新？美國學者達龍·阿西莫格魯和詹姆斯·羅賓遜在《國家為什么會失?。簷嗔?、貧困和繁榮的根源》中直面國家因何富裕的難題，回答出相對于攫取性經濟制度，包容性經濟制度對投資者更具有吸引力。[16]這是源于包容性制度的優勢特征：一是尊重市場規律。包容性經濟制度以保障市場運作機制為制度基礎。二是重視對生產者的激勵。包容性經濟制度更為重視競爭公平，營造良好的市場環境，以此保障生產者的積極性。概言之，包容性經濟制度對于國家經濟持續增長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不言而喻，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就具有包容性的制度特征。

那么，圍繞提高對中間商的吸引力的主題，海南自由貿易港應如何發展離岸經濟？當務之急是不斷探索制度創新?；诎l展離岸經濟的方向，選擇恰當的制度創新路徑是至關重要的。美國學者道格拉斯·諾斯提出制度變遷理論，制度改革存在自上而下的誘致性制度變遷和自下而上的強制性制度變遷兩種路徑。[17]而他又在《西方世界的興起》一書中強調，一個有效率的經濟組織可以使個人的經濟收益率接近社會收益率。[18]這給我們的啟示是，中國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應遵循制度變遷的規律，探索自上而下的政府推動改革與自下而上誘發的邊際革命相結合的路徑，即兼顧上層設計與和底層創新推動下的“帕累托改進”模式，開拓制度創新試點，以此培育有效率的經濟組織。[19]正如中國在上海、重慶、廣東等地經歷了離岸經濟的初步試水，尤其是上海的自由貿易港賬戶體系已推廣至海南自由貿易港，《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更是強調制度集成創新是建設海南自由貿易港的首要之義。那么，海南自由貿易港在學習經驗的同時應結合實際情況，繼續在貿易轉型升級、金融開放等方面探索制度創新，釋放制度紅利。

(二)離岸金融風險威脅

《智慧海南總體方案(2020—2025年)》的出臺，彰顯開放型數字經濟、人工智能、大數據、數字貿易等新技術、新業態在海南興起。尤其是運用區塊鏈技術后，依托于區塊鏈的數字貨幣被廣泛應用于離岸金融業務之中，[20]這為離岸金融風險監管帶來新的挑戰。

首先，區塊鏈應用下數字貨幣的監管難度較大。這源于以下原因：一是離岸金融市場參與主體龐大。區塊鏈特有的“去中心化”特征，使得依靠其運用的數字貨幣缺少中心監管系統，難以統一調控。與此同時，數字貨幣用戶多使用化名以隱匿真實身份，使得監管機構無法探明用戶真實身份，大大增加了金融監管的難度。二是區塊鏈應用下信息安全保障不足。區塊鏈將信息呈點狀傳播，這意味著區塊鏈一旦將信息發出，即不能統一撤銷，這意味著基于區塊鏈的金融交易一旦達成，撤回的概率幾乎為零，數字貨幣用戶若出現任何失誤，損失都不可挽回。

其次，數字貨幣缺乏專業的風險監管和評估機構。風險監管離不開專業監管機構的風險識別和評估。然而，區塊鏈的管理方式所特有的“去中心化”特征，使其在這種分散化的機制中，任何組織和個人都沒有隨意封禁他人或者獲取他人識別信息的權限。這樣一來，任何人都可以擁有一個“個人賬戶”，并獨立掌握密鑰，花費他們擁有的數字貨幣。[21]這意味著傳統的監管機構很難對數字貨幣交易進行分析，也就難以進行風險識別和評估。

四、海南自由貿易港克服劣勢與消除競爭威脅的因應

針對上述競爭劣勢和競爭威脅，分別提出以下兩方面建議：一是提高開放度與開放質量，擴大海南貿易總量，優化營商環境，提高競爭力指數；二是加強區塊鏈的技術監管，建立區塊鏈風險監管系統。

(一)克服競爭劣勢的對策：提高海南經濟體開放度和開放質量

基于亟待提高開放度與開放質量的弱項，需在擴大貿易總量、優化營商環境和提高競爭力指數方面進行改革。

首先，擴大海南貿易總量。離岸經濟的基礎是貿易總量的增長，因此要克服海南傳統制造業的弊端，著力擴大高新技術產品、醫療產品和免稅商品貿易。

其次，優化營商環境。一是以數字政務為載體提升政務服務效率；二是加快推進政務服務事項標準化、規范化；三是推動跨部門數據共享互認；四是推進政務服務線上線下深度融合；五是利用“數字監管”提升政府監管效能。[22]

第三，提高競爭力指數。促進金融開放創新是升級海南模式的重頭戲，主要包括：一是升級HNFT賬戶，構建多功能自由貿易賬戶體系。(7)《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第二部分“制度設計”：“9.構建多功能自由貿易賬戶體系。以國內現有本外幣賬戶和自由貿易賬戶為基礎，構建海南金融對外開放基礎平臺。”HNFT賬戶是海南模式拓展結算功能的核心舉措。二是加快發展結算中心，擴大離岸市場資金業務池。國際上發達的新加坡模式，亦將其結算功能發揮至最大化，吸引國際資金業務匯聚，從而做大離岸市場資金業務池?！逗Ｄ献杂少Q易港建設總體方案》支持建設國際能源、航運、產權、股權交易所，并且非居民可以參與交易所的交易和資金結算，亦為此舉打下良好基礎。三是立足金融創新，保持離岸市場發展活力。(8)《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第二部分“制度設計”：“12.加快金融改革創新。……穩步拓寬多種形式的產業融資渠道，放寬外資企業資本金使用范圍。創新科技金融政策、產品和工具。”創新是金融市場持續發展的動力和源泉，鼓勵創新金融政策、產品、工具，為離岸市場發展注入活力。四是推進稅制改革以降低企業成本，提高離岸市場核心競爭力。(9)《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第二部分“制度設計”：“(八)稅收制度。按照零關稅、低稅率、簡稅制、強法治、分階段的原則，逐步建立與高水平自由貿易港相適應的稅收制度。”企業對稅制具有高敏感度，因此推進稅制改革占據《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的半壁江山，主要包括：一是降低稅率以降低企業成本。根據該方案，鼓勵類企業實行15%企業所得稅，并且2025年前，免征旅游業、現代服務業、高新技術產業企業境外直接投資企業所得稅。二是人才個人所得稅最高15%，有助于匯聚優質人才。(10)《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第三部分“分步驟分階段安排”：“13.優化稅收政策安排。從本方案發布之日起，對注冊在海南自由貿易港并實質性運營的鼓勵類產業企業，減按15%征收企業所得稅。對在海南自由貿易港設立的旅游業、現代服務業、高新技術產業企業，其2025年前新增境外直接投資取得的所得，免征企業所得稅。對企業符合條件的資本性支出，允許在支出發生當期一次性稅前扣除或加速折舊和攤銷。對在海南自由貿易港工作的高端人才和緊缺人才，其個人所得稅實際稅負超過15%的部分，予以免征。對享受上述優惠政策的高端人才和緊缺人才實行清單管理，由海南省商財政部、稅務總局制定具體管理辦法?！?/p>

(二)消除競爭威脅的對策：建立區塊鏈等新技術的監管體系

為了防范區塊鏈應用所帶來的新型離岸金融風險，提出以下加強監管的建議：

首先，加強區塊鏈的技術監管。區塊鏈技術依托網絡將其內部建設的“公共賬戶”突破空間束縛。也就是說，區塊鏈技術將數字貨幣的交易記錄均上傳至公共網絡中，成員無論身處何地，其交易記錄都有跡可循。因此，提高區塊鏈技術監管可以利用區塊鏈技術的運作特點，探索區塊鏈技術的內部風險制約系統。具體來說，就是在數字貨幣交易的各個節點設置風險監管站臺，加強離岸金融業務技術操作流程與區塊鏈監督的匹配程度，針對數字貨幣用戶群龐大、交易對象復雜的特點，通過事前的交易主體信息認證來保障數字貨幣參與用戶的合規性。

其次，建立區塊鏈風險監管系統。在區塊鏈中，反復使用公鑰哈希值作為交易標識，破除區塊鏈“絕對匿名性”的謊言。[23]也就是說，即使交易主體在區塊鏈中使用化名，其真實信息亦有跡可循。原因在于，區塊鏈記錄該用戶全部的交易信息，即記錄每一筆流出和流入。細究每一筆交易，即可通過交易標識來推斷交易之間的關聯性。這顯然并非計算機科學中的匿名——無法將用戶與系統進行關聯?；诖?，區塊鏈技術數據能夠通過分析信息輸入、信息挖掘等，發現交易主體的線索，甚至分析出隱匿當事人的真實身份、職業特點、居住地點、特定關系人等，獲得人員關系圖、資金轉移關系圖，為離岸風險防控提供數據分析支持。

五、結 語

利用SWOT分析法展示海南自由貿易港發展離岸經濟的優勢和劣勢、機會和威脅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優勢在于《海南自由貿易港總體方案》的政策出臺，即發展高度自由的結算中心，升級HNFT賬戶，構建多功能自由貿易賬戶體系。劣勢在于海南經濟體亟待提高開放度與開放質量，擴大海南貿易總量，優化營商環境，提高競爭力指數。另一方面，機會和競爭威脅亦不可忽視。要把握全球經濟中心向亞洲轉移這一機遇，針對新型離岸金融風險，加強區塊鏈的技術監管，建立區塊鏈風險監管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