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治仁



摘要:從初中歷史七年級上冊第二單元挖掘出華夏族形成與發展的脈絡:諸族雜居加速華夏族的形成;春秋時期的社會變革推動華夏族的發展。在華夏族形成與發展過程中出現了以下特點:民族結構多元,祖先認同同源;民族沖突為支流,民族交融為主流;各民族呈現一體趨勢,但保留民族特點。
關鍵詞:華夏族 民族交融 多元一體 民族認同
《義務教育歷史課程標準(2011年版)》中明確要求:“認識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我國各族人民密切交往、相互依存、休戚與共,形成了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格局?!睂χ腥A民族的形成,初中歷史教材并沒有專門介紹,只是在介紹部落聯盟這一知識點時提到,炎黃“這一部落聯盟以后逐漸形成華夏族,因此后人尊崇炎帝和黃帝為中華民族的人文始祖”。其形成與發展的過程散布于七年級上冊第二單元從夏朝到春秋戰國時期的史實中。然而,作為中華民族前身的華夏族,其形成與發展在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形成的過程中占有重要地位,也是中考考查內容之一。因此,可以依據史料,挖掘脈絡,探微華夏族的形成與發展。
一、諸族雜居加速華夏族的形成
民族的形成離不開民族主體與共同地域兩大前提。夏商周時期,諸族的雜居促進了民族主體的凝聚與共同地域的擴大,從而加速了華夏族的形成。
(一)“復合制國家”凝聚民族主體
“復合制國家”是指,“在王朝內包含有王國和從屬于王國的諸侯邦國兩大部分”。從政治角度看,夏、商、周作為“復合制國家”,首先存在一種具有共主地位、維系政治制度的政治力量,即夏、商、周統治者直接管轄的王畿;從民族角度看,“復合制國家”存在一個占據主導地位、富有凝聚力的主體,即統治者所在的夏、商、周族。我們可以借助反映夏、商、周早期政治制度的部分文獻史料(如圖1所示),分析各部族對夏、商、周統治者的態度,理解華夏族的民族主體地位。
分析上述材料不難發現,夏、商、周族與周邊民族共同生活,周邊民族尊重、服從夏、商、周的統治者,且夏、商、周族居于主導與核心地位。這體現出華夏族的民族主體——夏、商、周族的地位。
在朝代更替過程中,夏、商、周族的主體地位又是如何承接、延續的?要理解這一問題,需借助分封制的相關知識。分封制是指周王根據血緣關系遠近和功勞大小,將宗親和功臣分封到各地,以穩定政局,擴大統治范圍。圖2所示的反映分封制的史料體現了西周統治者將商代遺民分封給王族。
分析可知,被分封的夏、商貴族被“包裹”入西周的政治體系中;商族百姓則被分封到姬姓貴族的諸侯國中。西周分封制,不僅起到了鞏固統治、擴大疆域的作用,還保障了夏、商、周族民族主體的延續與凝聚。
(二)王朝發展擴大地域基礎
先秦時期已經出現了“大雜居小族居”的居住格局。所謂“大雜居”,是指王城及周邊“交錯雜處著許多異姓族人,呈現出一種雜居的狀態”;所謂“小族居”,是指“一族在較小范圍內以‘家族或‘宗族為單位族居、族葬”。對比夏、商、西周形勢圖可以發現,隨著三代勢力所及區域的擴大,越來越多的部族生活在夏、商、周統治范圍內。隨著王朝更替,“雜居”的地域不斷擴大,這為華夏族的形成提供了地域條件。
在王朝疆域擴張的過程中,人口遷移推動了雜居局面的發展。不過,人口遷移的史實散見于古代典籍之中,難以被感知。《史記》中有關夏朝史實的論述(如圖3所示)客觀反映了這一史實。
對比夏、商形勢圖,可以發現:夏家店遺址與二里頭遺址分別位于今天的遼寧與河南境內,且前者屬于夏朝遺址,后者屬于商朝遺址。但是,兩地出土的器物紋路或者形狀相似。結合圖3中的材料二理解:這是因為夏人向北遷移,形成了夏、商文化的交融。
二、社會變革推動華夏族的發展
華夏族隨早期政治國家的形成而形成,并在春秋戰國時期社會變革的推動下得到進一步發展。這一過程與當時的諸侯戰爭、思想趨同和文化開放密切相關。
(一)諸侯戰爭推動各族交融
春秋戰國時期,政治變革和諸侯戰爭推動了各族的交融,間接推動了華夏族的凝聚。主觀上,諸侯國以稱霸“諸華”“諸夏”乃至“一統天下”為政治目標,包含了對華夏凝聚的追求;客觀上,諸侯國的擴張加劇了華夏族與周邊少數民族的交融,使得華夏族不斷吸收新鮮血液。春秋戰國時期諸侯爭霸的相關史實(如圖4所示)能夠佐證這一觀點。
分析上述史料可知,春秋時期強大的諸侯國以周天子作為凝聚華夏族的旗幟,體現出華夏族的自我認同;而在“攘夷”的過程中,諸侯國勢力范圍不斷擴大,將越來越多的民族囊括到華夏族共同體中。
(二)思想趨同推動夷夏一體
春秋戰國時期,伴隨著“五方之民”思想的出現,“夷夏一體”的理想也隨之產生。這不僅是一種文化交融和民族心理上的趨同,更包含了對建立“統一國家”的追求。對這一思想,不妨借助春秋時期思想家的觀點(如圖5所示)來理解。
“內其國而外諸夏”意為“以周的統治范圍為內,周邊華夏各族為外”,這是華夏族內部凝聚的表現;而“內諸夏而外夷狄”意為“以華夏各族為內,周邊其他少數民族為外”,則是華夏族民族主體意識的寫照。
(三)文化開放推動民族認同
伴隨著各部族交往、交流,部族之間的邊界不斷變化,華夏族的民族認同感隨之加強。其中,“文化”起到了紐帶作用。這是因為,“華夏文化本身所特有的極大包容性、和平性,是當時人們基于生存和發展‘最大合理性,對自身民族身份和對歷史發展方向的自發選擇”。這一觀念在儒家經典中(如圖6所示)亦有所體現。
分析上述史料可以看出,春秋戰國時期,思想家希望通過禮樂教化讓周邊民族歸附,使之成為華夏族的一部分。這種開放觀念融人民族意識之中,推動了華夏族的發展。
三、華夏族在形成與發展過程中呈現的特點
在從夏朝到春秋戰國時期的發展中,華夏族的形成與發展呈現出以下特點:
(一)民族結構的多元與祖先認同的同源
華夏族的形成是多元的——以夏、商、周族為民族主體,不斷與周邊民族交融。但是,在“祖先認同”方面卻呈現出各族同源的特點——眾多民族都將炎帝、黃帝尊為自己的祖先。這也是民族認同感形成的重要因素?!妒酚洝分械南嚓P論述(如圖7所示)也能側面反映這一特點。
遠古先祖和圖騰有著強大的民族向心力,使文化關系得到血緣依附。在此基礎上,民族多元向民族一體發展,政權并立向天下統一演進。
(二)沖突的支流與交融的主流
歷史上,由于地區發展不均衡或階級矛盾激化,各民族之間的軍事沖突時有發生。如前文所提及的“南夷與北狄交”“秦霸西戎”“尊王攘夷”等都可以歸入這一范疇。但是,沖突并不是華夏族與周邊交往的唯一方式。對此,可從戰國時期的相關論著中找到佐證(如圖8所示)。
盡管在歷史上各族出現過“兵戎相見”的局面,但是“各民族間還是相互吸收,互相依存,越來越接近,從而共同締造和發展了統一的多民族的偉大祖國,這才是歷史上民族關系的主流”。
(三)民族一體的趨勢與民族特點的保留
中華民族的發展是多元基礎上的一體,不會因為華夏族的凝聚或中華民族一體,導致民族生產、生活特點的消融。正是各民族的多元發展和共同努力,才使得統一多民族國家逐漸壯大,中華文化生機勃勃。因此,要正確認識民族一體與民族多元的關系。例如,以長城為界限,農耕民族、游牧民族的生產生活各有特點:長城外的匈奴族和長城內的華夏族(及日后的漢族)出現了地區性統一,兩個統一體的匯合為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形成打下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