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高校藝術生具有普通大學生和藝術特長生的雙重屬性,因培養模式和培養周期的特殊性,他們有著比普通文理類學生更大的學習和經濟壓力。但是,從國家的精準資助工作的目標與要求看來,目前的藝術專業學生精準資助工作存在認識偏差、精準度低、管理缺位等問題。為了改進這項工作,建議構建政府、學校、家庭多主體聯動的工作方法;設置差異化的評選過程與標準;加強對受助學生的誠信、感恩、勵志教育,真正實現扶貧與扶志扶智相結合、物質與精神雙脫貧,從而提升資助育人的實效。
關鍵詞:藝術生;精準資助;現狀;對策
中圖分類號:G649.2 ?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0)18-0107-03
一、藝術類貧困生情況概述
以寧夏大學音樂學院為例,學院主要專業有音樂和舞蹈兩大類,全院學生生源集中于寧夏、甘肅、內蒙、山西、河北、山東六省,西北部省份生源居多。從學生填寫的《家庭經濟情況調查表》父母收入一欄來看,寧夏、甘肅農村戶籍學生的經濟困難程度相對較高。藝術類學生在進入大學之前對于專業的學習基本分為兩類:一類是從小因興趣愛好而選擇學習鋼琴、聲樂、舞蹈等藝術課程,這部分學生以城鎮戶籍居多,大多家庭經濟條件相對較好。但培養藝術人才是一項連續性的工程,學習周期長、培養成本高,所以,一些經濟達到小康水平的家庭也常因家里有藝術生,生活水平多年無明顯提高。進入高校藝術專業的另一部分學生則是因高考藝術類文化課成績低,初級藝術專業入門速度快,從而在高二、高三時才選擇走上藝術專業的道路。這部分學生大多是父母或學生本人臨時起意,把學藝術作為進入大學校門的有效捷徑,[1]對藝術專業的培養成本卻不夠了解。
藝術類高考生在每年全國藝術聯考之前,絕大部分要經過市場上各類藝術培訓班的集中培訓。本研究發放的600份調查問卷數據顯示:75.5%的學生在近半年的“藝考集訓”中花費在5萬元以上,19.2%學生花費在3—5萬元之間,5.3%的學生花銷為3萬元以下,這其中還不包括一些學生單獨請高校教師、教學名師上的“小課”,每一節小課(45分鐘或1個小時不等)的費用多在400—800之間,一些知名度較高的老師,收費更高。
藝術專業學生大學期間的學費屬于高收費的專業范圍,就寧夏地區來說:寧夏大學音樂學院學生每年學費8800元,寧夏大學新華學院音樂系每年學費20000元,中國礦業大學(銀川分校)藝術類學費30000元左右。除了學費、住宿費、基本生活費,藝術類學生還常常面臨樂器、演出服裝和道具的購買、租賃和維護,參加各類比賽、考級等費用支出。
貧富差距大是藝術類專業學生的又一特點。家庭富裕的學生從小學習藝術,有扎實的童子功,平時的吃穿用度也注重品質,較為優渥。而家庭經濟條件一般的學生無論是興趣使然還是因分數優勢而選擇學習藝術,常常背負巨大的經濟壓力,導致心理負擔過重,加之與周圍同學的比較,容易出現厭學、自卑、攀比心重、愛慕虛榮等不健康的心理問題。
藝術類貧困生普遍集中于大一年級,這一年他們剛剛經歷了藝考,花費巨大。因專業能力相對薄弱,符合大一藝術生的兼職機會較少。相比于大一,高年級的藝術生大多具有了獨立的經濟能力,多數學生生活費不再需要家里負擔,他們會利用周末、假期在琴行等各種藝術培訓班兼職,經濟狀況明顯改善。但過早步入社會進行兼職不僅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而且會分散精力,影響學業的順利完成。
二、藝術生精準資助工作中存在的問題
(一)外界對藝術專業貧困生認識不足、存在偏差
藝術專業學生的培養成本高、周期長,光鮮亮麗的專業舞臺特性,使其整體消費明顯高于普通學生。也正是這一原因,致使很多人產生了“藝術生沒有貧困生”“藝術生都是富人家的孩子”的片面認識,這些說法明顯忽視了藝術生中的貧困生群體。盡管這部分學生占比不大,但卻是真實的存在。在同等條件下,其貧困程度與生活壓力往往更大。其中很多學生因高中時期文化課成績差,家長為了讓孩子有學上,在不是非常了解藝術生培養成本的情況下,臨時起意,只看到了眼前的分數優勢,忽視了藝術之路上培養人才的后期花費。
在本研究回訪的7名受資助學生中,有3名學生父母離異,孩子由母親撫養長大。其中一名舞蹈生為低保戶,學費每年依托國家生源地助學貸款,生活費主要依靠國家低保及其他社會性資助。另一名長笛專業學生的日常開銷主要來源于母親經營慘淡的小裁縫店,為了專業學習,該生在上大學后買了一萬元左右的樂器,花費了母親一年多的積蓄。還有一名學生的家庭經濟情況更加嚴峻,母親殘疾,髖關節壞死,手術、吃藥靠國家醫保政策解決了一部分花銷,好在每月有一千多元的病退養老金,孩子的生活費節約一些還可以勉強維持,學費則主要靠親戚朋友的接濟救助。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藝術類特困生,然而在走進大學藝術專業的校門之后,高昂的學費、樂器的維護更新、演出服裝購買或租賃等等合情合理的支出卻讓這些本就拮據的家庭更加捉襟見肘。
(二)藝術專業貧困生精準識別難度大、精準度低[2]
外界對藝術專業學生認識不全面,不充分,僅僅通過感官來斷定學生的家庭經濟狀況,這是“他者”認識。反過來講,因為藝術生需要購買高價樂器,需要漂亮的舞臺禮服、妝容,導致藝術類貧困生具有隱蔽性的特點。在貧困認定時,學校堅持學生民主評議和學校評定相結合的原則。學生民主評議過程中,如果不是一個宿舍或者非常親近的朋友,單從同學的外表來斷定其家庭經濟狀況,往往出現偏差。
因藝術專業學生貧富差距較大,一些經濟條件相對較差的學生便會產生自卑心理,在申請貧困認定和資助評選中顯得過于敏感?;虻K于面子,或虛榮心強,從而隱藏自己家庭貧困的實際情況,導致貧困識別難度加大。有的同學則在過度消費、金錢至上價值觀的誘導下陷入盲目攀比陷阱,常常把助學金看得太重,不惜通過開虛假貧困證明等手段獲得資助。在獲得資助后,又不能合理利用,來減輕家里負擔,反而用來購買一些自己平時買不起的高價消費品。
(三)藝術專業受助生后期教育管理缺位、不夠充分
作為獨生子女一代的在校大學生,“4-2-1”的家庭結構讓這一代人始終處于備受寵愛的焦點。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讓現在的青年一代多了幾分自信,少了幾分感恩;多了幾分理所應當的接受,少了幾分自食其力的擔當。從中小學起,這代學生就開始接受來自國家與社會的各種關愛與資助,免費早餐、營養午餐、愛心捐贈等各類民生工程逐步完善,從領到錄取通知書的第二天起,來自政府、社會、個人基金會的資助便會接踵而至。
一些藝術專業受助生大學期間長期接受多項資助,有的來自生源地教育部門,有的來自所在高校。許多的資助在資金及時到位后,相應的后期追蹤、教育管理卻相對缺位,不夠充分,致使一些學生出現身受多項資助,卻在大學里逃課上網;認為資助理所應當、缺乏感恩之心;揮霍助學金、購買高價品;有的同學在體會到不勞而獲的快感之后,甚至不惜提供虛假的貧困證明來獲取受助資格。
三、藝術類學生精準資助對策探討
(一)從政府層面來講,民政部門開具的貧困證明是進行貧困認定的有力支撐材料,是多類獎助學金評選的必備考量要素
在實際的資助工作中,由于當地民政部門對學生家庭情況或多或少缺乏深入了解,貧困學生家庭實際情況相對復雜,民政部門蓋章缺乏一定的嚴謹性和真實性情況時有發生,[3]讓高校的貧困認定變得被動。一些家庭經濟條件較好,不符合一般貧困認定的標準,但通過私人關系獲得了與真實情況不符的虛假貧困證明。而另一些經濟特別困難的家庭,卻因為搬遷、戶籍等原因,因為家里父母一方領有微薄的退休金等因素,從而忽視單親、殘疾、孩子學費高昂等真實情況,不予證明,從而導致高校貧困認定評估失準。
高校學生來自于五湖四海,即使在同一省份也不在同一地區,教師想要實地走訪每一位困難學生的家庭不太現實。尤其在藝術類專業,單從學生日常的穿著打扮來斷定其家庭經濟條件,精準度并不高。這就要求政府民政部門強化責任意識,看到那一張薄薄貧困證明的分量,一份真實的貧困證明可以幫助一個貧困生解決一學期的生活費用,對于一個積貧積弱的家庭來講就是雪中送炭。而給家庭經濟條件尚好的學生出具虛假的貧困證明,勢必違背了國家、政府設立資助的初衷,不能把有限的資助金用在最需要它的學生身上。
(二)從學校層面來說,無論藝術類貧困生還是其他普通文理類貧困生的資助工作都是一項長期的、需要深入了解、動態監管的重要工作
這就需要學校盡可能地保證負責學生資助工作及思想政治工作的輔導員隊伍的相對穩定,確保資助工作的延續性與準確性,對資助工作進行精細化的管理。在藝術類貧困生中,許多低年級學生,在經過一兩年扎實專業技能的學習后,大多會利用周末和假期在外兼職,對于這部分學生來講,一學年的助學金相當于他們一個月的兼職收入,在這些學生身上,資助育人的功能顯然會被弱化。這就需要從事藝術類學生資助工作的教師隊伍具有相對的穩定性,通過日常管理及時了解學生的兼職狀況,有針對性地對貧困生的家庭經濟狀況進行動態管理,把一些因突發情況致貧的學生及時增補到貧困檔案里,幫助那些真正貧困的學生解決學習、生活的后顧之憂。
在進行貧困認定和資助評選的過程中,從政策標準的制定和資助等級的劃分上,要實現精準資助,學校不得不考慮專業特性,進行差異化的設置,全面衡量資助政策在各專業的受眾面與深入性,根據貧困生的分布特點和貧困程度的高低制定相對靈活的標準。
從評選時間上來看,每年的貧困認定和獎助學金評選都集中于9月份,這是一學年中學生工作最繁忙的階段,迎新軍訓、入學教育、綜合測評、推免保研、補考重修等等,在有限的時間內要完成很多項工作,勢必會讓許多教師在資助工作中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想工作干得好,要想資助更加精準,時間上的投入是必須的。如果能把除新生以外高年級學生的貧困認定與資助評選放在每學期的期末進行,適當前置,錯開9月開學季,工作可以投入更多的時間精力,效果可能會更好。將新生的貧困認定和家庭經濟排摸放到入學通知中,在學生還沒有來報到的情況下,從前置的入學信息中提前了解,可為開學后的評選做好準備工作。
在評選過程中,還應擴大家長的參與權與知情權,除了假期的家庭回訪,利用發達的通訊工具,在貧困認定中,對于一些識別難度較大的學生通過與家長溝通,了解其真實情況,以達到精準資助的目的。在走訪調研中發現,一些學生獲得了助學金卻對家長進行了隱瞞,有的獲得的是一檔助學金,告訴家長是二檔,這樣的情況下,助學金發放后,資金能否合理使用也需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對受資助學生進行教育管理是提升資助育人功能不容忽視的重要途徑。在資助工作中,重頭輕腳、虎頭蛇尾的問題也較為常見。資金發放到學生手里,似乎一年的資助工作就算完成,可能這僅僅實現了“資助”,“育人”的功能則需有進一步的動作。要適當開展受眾廣泛、時效性強、有針對性、學生積極參與的誠信、感恩、勵志、自強為主題的育人實踐活動;加大資助政策與優秀學生事跡宣傳[4];進行師生“一對一”“小群體”談心談話、心理建設活動,擴大資助的實際意義,提升資助的育人功能。
參考文獻:
[1]經曼,李愛彬.協同管理視角下高校藝術生精準資助對策研究[J].智庫時代,2019(7).
[2]閆晶.精準扶貧視角下藝術專業大學生資助工作的探索[J].現代經濟信息,2019(10).
[3]崔麗蓉.高校精準資助制度育人實現路徑探究[J].大眾文藝,2019(11).
[4]杜明明.精準扶貧背景下高校精準資助工作長效機制研究[J].河南教育(高教),2019(12).
作者簡介:劉利寧(1991—),女,漢族,山西呂梁人,單位為寧夏大學音樂學院,研究方向為思想政治教育。
(責任編輯: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