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班有個“假小子”

文/杜智萍

一

提到洪飛揚，我的腦海中馬上就會浮現出一張帥氣的臉，她還有讓大家羨慕的傲人身高。我們親切地叫她“揚揚”，男生卻與洪飛揚稱兄道弟，開口閉口“我們飛哥”。其實洪飛揚是如假包換的女孩子，只是她一米八的凈身高，不拘小節的性格，再加上有點粗獷的嗓音和極短的頭發，任誰第一眼看見她，都會以為這是個男孩。

就連我們班主任第一次點名時，都曾當眾問洪飛揚：“你到底是不是洪飛揚？她不是女孩嗎？”在眾人善意的笑聲中，洪飛揚站起來說：“老師，現在不是流行‘中性美’嗎？”班主任一時反應不及，支吾說：“是，現在流行中性美！”

我們班的同學都很喜歡洪飛揚，她豪爽大方，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一股“帥”勁。白如玉說：“揚揚把那些男生全比下去了，她才是真正的‘帥哥’。”男生聽了也不生氣。有一次校籃球比賽，在最后爭奪冠軍時，隊長腳受傷了，而比賽迫在眉睫，最后是洪飛揚救了場，她曾是學校業余女子籃球隊的隊長，很有經驗。

洪飛揚帶領我們班的男生與六班的同學比賽，她巧妙配合同學，攔截搶球、三分投籃，贏得陣陣掌聲。一直到快結束時，六班的一個男生才突然發覺不對：“男生比賽，怎么讓女生上場？”場面頓時混亂起來，雙方爭執不下時，白如玉走上前，挽著洪飛揚的手說：“我們班的女生都比你們男生厲害。”洪飛揚滿頭大汗，她粗聲粗氣地對裁判說：“您暫時把我當成男生就行了，我不像男生嗎？”

圍觀的同學笑聲一片，大家都支持洪飛揚，就連裁判也豎起了大拇指。

二

白如玉是我們公認的“班花”，長得可愛又漂亮，在全年級很有名氣，一舉一動備受關注。但當她“戀愛”的消息在年級里傳得如火如荼時，她本人卻還蒙在鼓里。

“我和誰戀愛呀？”白如玉喃喃自語，很氣憤別人造謠。“別人說看見你和一個高高的男孩在江濱公園花前月下。”一個女生說。“高高的男孩？對了，他們說是在江濱公園？”白如玉問。這時，洪飛揚跟幾個男生說說笑笑走進教室，一看見洪飛揚，白如玉就把她氣呼呼地叫過去：“洪飛揚，你過來。”“怎么啦？誰招惹我們的大美人了？我幫你去教訓他。”洪飛揚樂呵呵地說，她根本沒想到，事情居然是由她引起的。

待聽了白如玉的話后，洪飛揚漲紅臉，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原來是我給你帶來的困擾呀？真是對不住了。”圍觀的男生開始起哄，洪飛揚說：“鬧什么呀？是好兄弟的話，大家就幫忙一起想想辦法，澄清這件事情。”

“不用澄清，哪天你穿上裙子再陪著白如玉去江濱公園逛逛，大家就一目了然了。”有男生建議。“讓我穿裙子？”洪飛揚摸著自己極短的頭發激動地喊起來，她最反感的就是穿裙子，她覺得那樣子太滑稽了。“可是不這樣，別人怎么會知道你是女生呢？你實在太帥了，無論和哪個女生在一塊都像一對情侶。”男生實話實說。其實班上的男生都暗中羨慕洪飛揚，她雖是女生，但比男生更像男生。眾男生心里還有一個小愿望，他們都很好奇，如果“假小子”洪飛揚穿上裙子后會是什么樣子呢？

“一定要我穿裙子事情才能解決嗎？”洪飛揚一臉痛苦。她從小性格就像男孩子，整天瘋玩，從不愛穿裙子。從小到大，她被人誤認為男生已經很多次了，習慣成自然，她一點也不意外。但這次，居然影響到了好朋友白如玉。

“揚揚，這次只有你能幫我了。”白如玉楚楚可憐地對洪飛揚說。她聽見那些男生的話后，也起了好奇心，想看看洪飛揚穿裙子的樣子。洪飛揚環視眾人，沉默片刻后說：“那就穿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是女生，本來就可以穿裙子的。”大家見洪飛揚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哄”一聲笑開了。

三

洪飛揚穿裙子來上課的那天早上，全班同學都驚住了。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的洪飛揚戴上飄逸的假發，穿上一襲長至腳踝的純白棉布裙后，還頗有幾分模特的樣子，只是她一開口說話，就“原形畢露”了。

“再笑就不理你們了。”洪飛揚繃起臉假裝生氣說，“我這都是為了澄清謠言，要不我才不穿裙子。”但僅一會兒工夫，她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來。“白如玉，我們飛哥穿上裙子后，你的班花位置可就難保了。”有男生調侃道。可白如玉根本不在乎，她挽著洪飛揚的手到校園各個角落走了一圈，引得大家驚叫連連，直呼“仙女下凡”了。白如玉很得意，但洪飛揚不太習慣這樣穿著裙子到處走，也不太習慣別人用好奇的眼光看她。

就像吹過一陣風，大美女洪飛揚的名字一時間傳遍整個校園，就連班主任都說：“洪飛揚穿裙子的樣子還真可愛。”只是他話鋒一轉，緊接一句：“不過，我還是更習慣你的中性美。”“老師，其實我還是更喜歡原來的樣子，今天這樣，只是為了澄清我和白如玉的關系。”洪飛揚說著，隨手扯去了頭上的假發。班主任強忍住笑，擺著手道：“你們高興就好。”

四

大二快結束的時候，洪飛揚因為成績優異得到了去國外做交換生的名額，我們都為她感到高興。別看她平時嘻嘻哈哈，愛玩愛鬧，但一到上課時間，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認真專注，特別努力。我們為洪飛揚夢想成真高興，只是面對別離時，還是依依不舍。

白如玉眼中帶淚，哽咽說：“揚揚，下次回來看我們的時候，記得穿上裙子啊！你知道嗎？你穿裙子的時候好美，你才是我們班真正的班花。”“飛哥！好樣的，我們都看好你，以你為榮！”男生們話不多，卻一樣舍不得洪飛揚離開。

“我回國就來看你們，再見！”洪飛揚瀟灑地揮手道別。只是在她轉身時，我在她的眼角看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這個帥氣的“假小子”，表面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其實她和我們一樣都擁有一顆細膩、溫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