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秦嶺

王廣杰

侄女嫁到秦嶺大山深處的一個小山村。

侄女和夫婿談戀愛是在二十多年前，那時候我聽說侄女翠花談戀愛了，男朋友是搞技術的工程師，姓夏。愛笑的小夏文靜的顯得性格很溫和，尤其在說話的時候先笑再說，普通話里偶爾露出陜西腔調，我第一次聽他說話的時候，他解釋出答案，原來這種腔調是陜西話，蠻好聽的。

說來有個小插曲，我有個學妹，大學畢業就成為作家，現在剛五十歲，前些年我們早就稱她為老作家了。她的家在陜西，也靠近秦嶺，每當她提起秦嶺就帶著驕傲的神情。在她眼里，秦嶺更是世外桃源。有一次開筆會的時候，她一不留神說出陜西話，大家瞪著眼睛沒聽明白，讓她重復再說，她一本正經地重復了一遍，話音剛落，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不知誰說了一句，陜西話更適合搞小品……

侄女一家三口生活在北京，侄女一年要回兩次陜西，春節和秋天。

每到秋天，侄女回陜西婆家都幫著公婆秋收。

每到那個時候，侄女就拍好多山野風景照，一幅幅原生態的山鄉美景，讓人看著浮想聯翩。

其中有一組照片是農人忙著秋收，喜悅的笑臉，籮筐里裝滿果實。

還有一群雞在小樹林覓食，金色的黃土地上，紫紅色的大公雞抻著脖子抖著彩色的翎毛高叫著，一閃一閃的黑色尾巴發著亮光，還有炸開頸部羽毛斗架的姿勢煞是惹人喜歡，黃黑色如鳳的蘆花雞帶著嫩黃的小雛雞們尋著食物。幾只紅眼睛雪白的小白兔吃著菜葉子，幾只小狗在追逐打鬧……

一條彎曲的山問小路兩側，棗樹仿佛是給群山涂上的吻唇，柿子樹碩果累累地為大山點著燈籠。野花綻放姹紫嫣紅，引著蝴蝶纏綿。遠處的農舍飄著裊裊炊煙，猶如寫生人的筆端甩出的彩墨為山鄉煙雨潤澤。院落是用石頭砌成的圍墻，庭院栽種的綠葉菜上落滿霜花，在太陽的光芒下，形狀像一個個躍躍欲試的青蛙。枝丫上落著各種顏色的山雀，它們的歌聲也一定有鄉愁飄蕩在群山峻嶺間。

欣賞那些照片后我在思索，假如站在成峰成嶺的山之巔，一定能遙望到秦嶺的終南山及最美的景致商洛。

秦嶺，是一道龍的脈搏，每一枚石子都是山的仙骨，秦嶺的清泉石上流，像歌謠回響在山谷，秦嶺不孤獨，聽著四季的風撥動垂柳的琴弦，百鳥伴唱。

秦嶺的春天滿懷憧憬，鋪展冬日沉積的思緒，追逐春雨，把泛香的種子贈予山野，渴望成田園。

秦嶺的夏天，溪水成韻律，把道道山梁附上錦繡綢帶，熠熠生輝。

秦嶺的秋天，彰顯風俗的腔調，動聽地讓白云歇腳，青苔蘊藏山歌的回聲，風不再脆弱，豐收高歌猛進，響徹云霄。

秦嶺的冬天，飲著濁酒，向沉默的大地河流致意，山那端傳來禪聲歌曲，祝秦嶺平安，回蕩秦嶺深處。

我只是看到那些秦嶺風景照畫面，若身臨其境領略秦嶺原生態的意境，豈不是一種享受？勞作的山鄉人把山村從前的凋零樸素打造成今日的枝繁葉茂，生活在秦嶺山村的人用勤勞在秦嶺的原圖上寫真秦嶺的山清水秀，向世界展示秦嶺這大自然的雕塑。農人們對大山執著的熱愛，用熱血鑄就秦嶺的未來，每一個春煙里的繽紛都是升華姹紫嫣紅的秦嶺封面，倘若走進秦嶺，一定是在翻閱一部原生態的秦嶺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