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送我上青云》《82年生的金智英》中以女主角形象看現代女性困境

彭康伶

摘要：本文從三個方面探討《送我上青云》《82年生的金智英》中的女性性別困境。第一重困境來自社會，社會的刻板印象給女性群體帶來的傷害。第二重困境來自職場，職場騷擾及對待女性的不公平現象。第三重困境來自家庭，父權意識形態下對女性的影響。

關鍵詞：女性;性別困境;《送我上青云》;《82年生的金智英》

一、社會困境：刻板印象

無論是韓國還是中國，無論是對單身女性還是已婚女性，這個社會總是對“她們”抱有敵意。很巧的是，兩部電影的導演都用到從第三者的對話方式來表現社會旁觀者群體對“她們”的態度。《送我上青云》里，盛男作為一位特立獨行的都市女性，當她乘坐手扶電梯時，背景里兩個青年悄悄地在討論：“以二十七歲為起點，成為界定剩女的重要標準。而男性過了27歲則成為黃金單身漢，甚至還搬出了所謂的官方認證。以婚姻論英雄的觀念無形中否定著盛男的女強人形象。《82年生的金智英》影片開端，三位路人對智英帶著孩子在公園內喝咖啡指指點點，暗諷其拿著丈夫的錢，是不折不扣的米蟲。三位路人中有男有女，男路人缺乏對生養孩子的母親的尊重，女路人缺乏對同為女人的同理心，并帶著無聊的優越感夸夸其談。兩部電影里，路人都存在著對女性當下身份的蔑視和對其自身價值的忽略。在社會的刻板印象里，女人似乎只能依附于男人生存。

二、職場困境：騷擾與不公在《82年生的金智英》中，導演從多方面表現了這一困境。首先，工作中女性遇到的困境。因為是女性，所以無法擁有像同期男職工一樣的升職速度。智英能力卓絕，但是因為可能會有的例如生養孩子等現實情況，她被排除在公司重點培養隊伍之外。因為是女性，所以無法避免遭受到公司男性職工的語言騷擾，強勢如金組長，被男上司開玩笑說女人的任務應該是教好孩子，她也只能壓下心中的怒火，擠出笑容繼續開會。在職場里種種隱l生歧視下，她們艱難地尋求著安身之道。其次，導演還刻畫了女性這一弱勢群體在職場中因為生理差異而受到的一些騷擾。智英前公司女廁所被人裝上攝像頭，這種侵犯女性的行為，其公司男員工不僅沒有制止反而將泄露出來的照片廣而告之。此舉不禁讓人思考，女性如何才能在職場獲得真正的保護呢？在這個利益至上的時代，真的可以忽略女性這一弱勢群體在職場里的作用嗎？

盛男與智英不同，她選擇像男人一樣工作，在職場中勇敢得罪金主李總，甚至出言不遜嘲笑其可能有身體缺陷。強勢如她沒有遭受職場的不公平與騷擾嗎？答案是否定的。四毛作為同事，頂替盛男在李總救火的文章里署上了自己的名字，這無疑侵犯了盛男的著作權。盛男替李總父親寫自傳，四毛抽取百分之二十的傭金，盡管他知道這是盛男的救命錢。甚至更過分的是想以享受人生的借口占盛男便宜，面對四毛暗示意味的性騷擾語言，盛男沒有表達憤怒，也沒有劇烈地反抗。在男權語言下，這種性別暴力已經植根于大眾心理，大眾甚至感受不到這是一種暴力。

在兩部電影里，職場與道德都沒有找到平衡。不管是個性強勢的女主還是個性較為弱勢的女主，她們也都沒擺脫掉職場所遇到的困境。

三、家庭困境：父權的意識形態

說女性電影，就離不開對男權的解讀。智英生活在一個多子的家庭，上面有姐姐，下面有弟弟。作為女孩，她從小就知道什么叫作重男輕女。爸爸只會帶禮物給弟弟，姑姑、奶奶永遠偏愛著弟弟。這個家庭的女人永遠要為男性而忍讓。智英作為女性的形象從小便被原生家庭中的男權力量所壓抑，這也是將它推入絕境的第一把手。

莫爾維認為，男性中心主義是父權意識形態的核心內容，它是靠被閹割的女性這一形象才得以確定。金智英被男同學惡意跟蹤，其父親沒有給她該有的溫暖，反而指責她不該穿短裙。這種受害者有罪論無異于展現出這個社會對于女性的苛求和對男性無限度的縱容。另一方面，女性的責任僅限于生兒育女，一旦將子女培養成人，送入“符號界”，女性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她們只能在父權文化中承擔能指的作用。這一點，從兩位女主角的母親身上都可以看到。

盛男很特別，導演將她塑造成了一位努力走出男權社會的獨立女性。但是這位獨立女性在面對癌癥時，不得不回到男權社會中，向男人請求幫助。這里的男人包括她的父親，盛男在試圖向父親求救時，父親一頓數落：“你看你這么大了。整天跑來跑去，你才掙幾個錢呢。”言語里透露著對自己男權高高在上的態度。側面也體現出這個社會對像盛男這種靠自己的獨立女性的懷疑及鄙夷。男人通過語言的掌握把自己的幻想強加到女人身上，女性只是意義的承擔者而不是創造者。這也許就是造成女性受壓迫的根源所在，也是女性主義者面臨的終極挑戰。

四、思考與反思

在這兩部以女性為主的電影中，我們看到了大量催婚、催產等情節，這些情節都暗示著呼吁女性回歸家庭，且對職場女性困境展示得淋漓盡致。盡管這是兩部國家、社會背景完全不同的電影。但是無法否認，女人們的困境大部分都是相通的。

很明顯，兩部電影的導演都有在試圖打破這些困境。在《82年生的金智英》這部電影中，男女關系非對立，男主角的人設完美，符合好男人的形象。導演將女性困境的問題矛頭直接指向韓國社會，指出其整個社會的文化系統存在著問題。

《送我上青云》里更是換了一種固有模式，獨立女性與軟飯男的對比來打破觀眾刻板印象。女人就一定要弱小？男人就一定要強大？世界是什么樣子，我們看到的世界不是別人告訴我們的樣子。導演在對電影人物的刻畫中，是對女性或是男性本身多方面進行的探討。對女性的性需求直言不諱，當生理需求與社會傳統意識發生沖突，展示了導演想要突破，并且迎接挑戰的決心。

如果說兩部電影的不足，也許是批評力度不夠，也許是敘述有些松散。但是看得出兩位導演都在以主角為中心，形成了社會、職場、家庭三環的融合與交叉。在復雜環境下，體現了女性的種種困境。刻畫其飽滿人物形象的同時，也在努力爭取著這一形象的話語權。導演正視她們的困境，也是讓觀眾更好地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