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研究

綦良群 喇麗花

摘 要：裝備制造業作為國民經濟的生命線，其價值鏈升級直接影響企業的增值與提升。將扎根理論引入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識別過程中，通過范疇提煉發現升級條件、升級要素、升級環境是影響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的關鍵因素。構建了以10個子范疇、3個主范疇以及1個核心范疇構成的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模型。運用SEM檢驗得出裝備制造企業升級條件、升級要素、升級環境對價值鏈升級的影響系數均為正，其中升級條件的影響系數最大，企業的對外開放水平、科研創新能力與技術水平對企業價值鏈升級作用更為顯著。

關 鍵 詞：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扎根理論

DOI：10.16315/j.stm.2020.04.001

中圖分類號： F426

文獻標志碼： A

Research on influencing factors of value chain upgrading

of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QI Liangqun， LA Lihua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Harbi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Harbin 150080，China）

Abstract：As the lifeline of the national economy， the upgrading of the value chain of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directly affects the valueadded and promotion of the enterprises. In the process of identifying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value chain upgrading by introducing grounded theory， it is found that upgrading conditions， upgrading factors and upgrading environment are the key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upgrading of value chain of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Furthermore， the paper constructs a model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 value chain upgrading， which is composed of 10 subcategories， 3 main categories and 1 core category， the SEM test shows that the factors of upgrading， upgrading conditions and upgrading environment have positive influence on the value chain upgrading， and the factors of upgrading conditions have the greatest influence， the level of enterprises opening to the outside world， the ability of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innovation and the level of technology play a more significant role in the upgrading of enterprise value chain.

Keywords：equipment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 value chain upgrade; grounded theory

隨著國際分工的不斷深化，全球價值鏈體系正發生著結構性變化，并處于動態重塑的過程中。為了在全球制造業價值鏈中擁有主導地位，各制造大國競相進入制造業價值增值高的環節，中國也不例外。《中國制造2025》計劃中提出了中國制造業未來的發展戰略目標，同時為制造企業的改革與升級提供了重要契機。裝備制造企業作為國民經濟的基礎，要想實現《中國制造2025》提出的目標，就必須注重價值鏈的升級，通過提升自身的價值增值能力從而獲得更多的競爭優勢。20世紀80年代邁克爾·波特提出企業的價值創造過程包括基本活動和輔助活動兩部分。這兩部分覆蓋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這些活動之間互相影響與依靠在企業中形成了能夠創造價值的產業鏈，稱其為價值鏈[1]。升級這個概念最初被提出是用來確定企業是否可以通過改善自身的活動和功能來提升其在價值鏈中的整體表現和實力位置，從而提高在價值鏈中的地位。Humphrey等[2]在研究中指出為了嵌入全球價值鏈體系中，企業通過提高生產水平、改善組織關系和所處的產業環境以及加強基礎設施建設等方式使得自身競爭力在一定程度上高于市場上其他競爭者的行為稱為企業價值鏈升級。國內學者郝鳳霞等[3]的研究也分析了企業的價值鏈升級，研究提出企業價值鏈升級是企業從附加值較低的生產加工環節向附加值較高的服務管理環節轉變的過程。

關于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的研究，Grunert等[4]從企業核心能力的角度出發，提出企業低端突破的基礎是核心能力的提升。Yohanes等[5]認為降低價格不是實現制造業轉型升級的有效方式，實現升級的最有效方式是重視研發與設計。Agostino等[6]對意大利的制造企業展開了研究，發現創新能力和國際市場占有率的提高對推動制造企業的價值鏈升級具有顯著作用。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是否會對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產生影響，趙增耀等[7]對此展開了研究，結果表明參與垂直專業化分工對我國制造企業價值鏈地位的影響呈現顯著的倒U型曲線關系。鄭丹青[8]應用傾向得分匹配的倍差法分析了企業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與對外直接投資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對外直接投資明顯促進企業全球價值鏈分工地位的提升。許家云等[9]的研究發現政府補貼通過創新激勵的中介作用顯著提高了企業出口的國內附加值率，從而促進了企業全球價值鏈的升級。王杰等[10]利用2000—2006年中國微觀企業數據進行研究，發現隨著產品質量的提升，環境規制顯著促進企業在全球價值鏈上的嵌入程度和分工地位。唐榮等[11]認為產業政策與市場結構的共同作用會對企業價值鏈升級產生影響，實證分析后發現政策力量與市場力量的協同確實更能有效地推動企業價值鏈升級。姚戰琪[12]分析了服務化與制造業價值鏈之間的關系，研究結果表明提高制造業全要素生產率和國內生產性服務中間投入可以提升中國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參與度。耿曄強等分析了人力資本結構高級化和研發強度對中國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地位升級的影響，通過他們的研究結果可以看出高級化的人力資本結構和研發強度對中國制造業全球價值鏈地位提升的促進作用均是顯著的，不過這種促進作用存在異質性。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者研究價值鏈升級的對象大多是工業企業與制造業企業，針對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的研究不多。同時專門針對裝備制造業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因素研究更是少見。鑒于此，本文的研究以中國裝備制造企業為對象，引入扎根理論，探索其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因素，對企業提升核心競爭力以及價值鏈地位具有一定的理論意義，對裝備制造業價值鏈提升具有一定實踐指導價值。

1 影響因素識別研究方法與設計

1.1 研究方法

扎根理論的核心是針對所研究的問題進行資料的收集，主要是通過深度訪談獲得研究所需的初始資料，然后分析歸納出研究問題的各個范疇[13-14]。扎根理論的應用適合于缺乏理論支撐或者現有理論無法準確解釋的研究，由于目前關于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的研究理論基礎較為薄弱，因此本文引入扎根理論，通過對資料進行開放式編碼、主軸式編碼與選擇式編碼3個程序來闡述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理論[15]。扎根理論的研究流程，如圖1所示。

1.2 研究設計

本文研究的對象是裝備制造企業，首先，要求受訪者來源于裝備制造企業的員工;其次，受訪者邏輯判斷能力和表達能力較好;再次，受訪對象必須具備1年以上的工作經驗，熟悉企業的生產流程以及發展現狀;最后，為了使訪談快速有效，訪問之前會給受訪對象提供比較有參考性的資料[16]。Fassinger[17]的研究指出運用扎根理論做研究時選擇20～30人的調查樣本數量較為合適，同時根據樣本的數量在編碼過程中確定范疇的時候應該選擇在訪談記錄中出現2至3次以上的原始語句。本研究在保證樣本理論飽和性的前提下，選取25個樣本。訪談樣本主要包含裝備制造業分類中的6個行業，其中5個樣本選自通用設備制造企業，4個樣本選自專用設備制造企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企業5個樣本，電氣機械企業3個樣本，電子設備制造企業5個樣本，儀器儀表制造企業3個樣本。從職位分布看，總經理2人，總經理助理4人，研發部門主管8人，技術部門主管6人，生產部門人員3人，技術研發人員2人。

1.3 研究實施

第1步，收集原始資料。對受訪者進行一對一深度訪談，訪談的內容主要圍繞企業目前的發展現狀、技術水平以及價值鏈升級的困境等。例如：“企業生產的產品是否滿足顧客需求？”“您認為影響企業價值鏈升級的因素有哪些？”“政府的哪些政策會影響企業價值鏈升級？”。本次訪談一共有25個對象，每個訪談對象的訪談時間都是1 h左右。訪談過程中做訪談記錄，訪談結束對訪談記錄進行整合、質證來確保資料的真實性;并對相關文獻進行整理，獲得二手資料。第2步，隨機抽取20份個人訪談記錄作為原始材料，然后利用扎根理論對原始資料進行編碼分析，識別出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剩下的5份訪談記錄作為扎根結果的飽和度檢驗資料，用來對扎根結果進行再次驗證。本文在整個扎根過程中盡量使用原始資料與現有文獻中出現的高頻率且較為學術化的語句描繪扎根訪談中出現的概念，并且對歸納出的核心范疇與主范疇進行劃分，尋找出兩者之間的邏輯因果關系。最后若有存在爭論的概念和范疇，要尋求專家的意見，在其基礎上進行修訂和刪減，以此來避免編碼者主觀意識對編碼結果造成的影響，從而提高編碼的客觀性和說服力。

2 范疇提煉

2.1 開放式編碼

將訪談得到的初始語句全部打散是開放式編碼的第1步，接著將全部打散的初始語句逐字逐句進行編號、標記和記錄，根據標記的內容總結出概念與類別，使訪談獲得的內容變得更加概念化和范疇化。本文在訪談過程中一共整理出400余條初始語句和與之相對應的初始概念。通過多次的整理分析，刪除頻次低于2次的初始概念，最終從原始資料中抽象出10個概念范疇，分別為對外開放程度、科研創新能力、先進技術水平、產業融合、高素質勞動力、信息基礎設施、知識資源、環境規制、市場需求、政府支持。每個范疇對應的原始資料舉例以及相應的初始概念，如表1所示。

2.2 主軸式編碼

對本研究在前文開放式編碼中得到的10個獨立范疇的概念進行解析，發現它們之間具有相似性以及從屬關系，經過對它們之間內在關系的理解，本文進行重新的分類與歸納，最終得到升級條件、升級要素、升級環境3個主范疇。其中，升級條件由對外開放程度、科研創新能力、先進技術水平、產業融合4個范疇構成;升級要素由高素質勞動力、信息基礎設施、知識資源3個范疇構成;升級環境由環境規制、市場需求、政府支持3個范疇構成。每一個主范疇都有其所對應的開放式編碼的范疇，具體內涵及范疇，如表2所示。

2.3 選擇性編碼

主軸式編碼之后，還需要根據各個主范疇的涵義，分析出它們的關聯關系，然后在關聯關系的基礎上進一步提煉出核心范疇，依據核心范疇找出各主范疇與子范疇的邏輯關系，最后建立理論模型的過程就是選擇性編碼[18]。本文將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作為核心范疇，并圍繞核心范疇確定對其有顯著影響的3個主范疇：升級條件、升級要素、升級環境。各主范疇之間的關系，如表3所示。

2.4 理論模型飽和度檢驗

理論模型飽和度檢驗在扎根理論的運用過程中不可缺少，主要是對收集的原始資料再一次經過“開放式編碼—主軸式編碼—選擇式編碼”的過程檢驗前文得出的主范疇與子范疇是否需要增加與減少，同時使建立的模型更具科學性與嚴密性。本文對前文剩下的5份訪談記錄進行開放式編碼、主軸式編碼和選擇性編碼，最終編碼結果與前文研究結論相符，分析中沒有發現新范疇，并且也沒有發現主范疇之間存在新的關聯關系。由此可以認為，本文運用扎根理論研究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的理論飽和性較好，不用進一步收集樣本和分析。

3 模型闡釋與假設

通過開放式編碼、主軸式編碼以及選擇式編碼這幾個步驟的反復進行，發現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模型可以有效地解釋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行為。具體模型，如圖2所示。

3.1 升級條件→價值鏈升級

本文通過主軸式編碼將對外開放程度、科研創新能力、先進技術水平、產業融合歸到了升級條件這個主范疇下。對外開放不僅指產品的進出口，還包括跨國勞務往來和資金、技術的引進，因此裝備制造企業的對外開放行為會產生“技術外溢”、“干中學”等效應，其對價值鏈升級的作用不容忽視[19]。科研創新能力與先進技術水平是提高裝備制造企業研發水平與核心競爭力的根本途徑，企業通過創新行為把科技創新成果加入到產品中，這樣不僅增加了產品的附加值，還提升產品在市場上的競爭能力。同時技術的突破性進步會為裝備制造企業帶來新的需求進而獲得較大的市場份額，技術的改進與提升也會促進新工具、新方法、新流程的出現。經濟新常態下，不同產業之間互相滲透與融合已經逐漸成為一種新的發展趨勢。而對于裝備制造業來說，不同產業的融入可以使產業資源自由流動，例如生產性服務業的融入，會使服務要素嵌入生產制造過程中，使裝備制造企業提供“產品+服務”，從而提高產品附加值。綜合上述討論，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升級條件對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具有正向影響。

3.2 升級要素→價值鏈升級

企業的升級要素是指企業在高素質勞動力、信息基礎設施、知識資源的投入等方面的豐富程度，這不是指裝備制造企業各要素的總量，而是衡量裝備制造企業各要素相對于其他企業而言的水平。高素質勞動力在企業中對推動技術進步與創新發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而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的關鍵在于技術的進步，技術人員的加入可以將先進技術與創新思維帶到企業，促進價值鏈升級;服務化的提出，使傳統的裝備制造企業已經無法滿足市場與消費者的需求，及時掌握市場與消費者需求動向成為裝備制造企業亟需解決的問題。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的出現，有助于裝備制造企業獲取所需信息，掌握消費者需求，與其他企業相比更具競爭力;企業的成長離不開知識這個強有力的后盾，尤其是裝備制造企業，不僅擁有復雜的生產工藝，還面臨技術的改進、產品的創新，更是離不開先進知識的投入。知識資源的流動與轉移會幫助員工更快的成長，員工的進步會推動企業的進步與發展。因此高素質勞動力、信息基礎設施、知識資源這些升級要素的投入，有助于裝備制造企業通過改進技術水平、實施創新行為、獲得消費者需求信息等方式獲取競爭能力，進而影響企業價值鏈升級。因此，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2：升級要素對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具有正向影響。

3.3 升級環境→價值鏈升級

企業的升級環境是指作用于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過程中的一些外部環境，通過前文的范疇提煉，我們發現這些外部環境對價值鏈升級也具有一定的影響。例如通過實施環境規制可以推動裝備制造企業實行綠色生產，符合可持續發展的要求，提高產品的質量同時增加企業在國際競爭中的優勢，韓超、桑瑞聰的研究也指出高質量的產品更容易在國外獲得市場份額[20]。環境規制體系的完善與環境規制強度的提高會推動裝備制造企業加大在生產和治污環節中的創新，通過創新提高出口產品質量，促進企業攀升全球價值鏈高端環節。當前，我國裝備制造企業已經嵌入價值鏈，傳統的粗放型經濟發展模式已經不能滿足企業發展的新要求，而環境規制實現環境保護的同時也促進了裝備制造企業的價值鏈升級。從“需求引致創新”理論可以看出企業創新行為通常基于客戶對技術和產品的需求。為了滿足客戶與市場需求，裝備制造企業需要不斷采用新技術來改造原有的產品，通過技術創新推動產品升級。由此可知市場需求的增長促進了技術創新行為，影響了價值鏈升級。此外國家政策的制定，例如關稅減讓，政府補貼等可以為裝備制造企業的融資約束、研發資金投入以及技術支持等問題提供相應的資金補助。一方面可以緩解企業的融資壓力，另一方面可以降低企業創新成本，提高創新收益;因此政府支持推動了裝備制造企業創新行為，對價值鏈升級產生影響。綜合上述分析，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3：升級環境對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具有正向影響。

4 實證研究

4.1 研究方法

通過扎根理論分析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的過程只是理論性的研究，為了獲得說服力更強的研究結果還需要采取實證研究。由于本文通過扎根理論提取的影響因素大多無法直接獲得相應的數據，因而本文采用問卷調查方式收集所需數據。問卷的設計主要依據研究內容，本文參考了大量的相關文獻，借鑒了Vegajurado等[21]，徐建中等[22]的量表，并結合裝備制造企業特征及扎根理論的研究成果進行適當修改，最終確定了本次問卷的基本內容。在正式分析數據之前要驗證問卷的合理性，先選取少量被試問卷（n=30）對調查問卷進行信效度檢驗，從而確保問卷各個選項的可測性。本文通過校友與熟人關系的渠道，以網絡問卷的形式向在裝備制造企業的工作人員發放了300份問卷，回收263份問卷。把回收的所有問卷進行整理后，去除了58份無效問卷，最終獲取有效問卷205份，有效問卷率為77. 9%。

4.2 變量定義與指標選擇

本文采用Likert5級量表對各變量的測量量表進行量化，從1～5代表由低到高為各項指標打分。關于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的測度，本文從技術升級（A1）、產品升級（A2）、服務升級（A3）3個維度的題項度量;關于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條件的測度，本文從對外開放程度（B1）、科研創新能力（B2）、先進技術水平（B3）、產業融合（B4）4個維度的題項度量;關于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要素的測度，本文從高素質勞動力（C1）、信息基礎設施（C2）、知識資源3個維度的題項度量（C3）;關于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環境的測度，本文從環境規制（D1）、市場需求（D2）、政府支持（D3）3個維度的題項度量。

4.3 量表信度檢驗

由表4可知，在對問卷進行分析的過程中，選擇了Cronbach α系數作為問卷信度檢驗的參照標準。通過查閱文獻以及相關資料可知，問卷題項的相關系數大于0.35，并且Cronbach α系數大于0.7時才能滿足信度要求[23]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由表4可知，變量的相關系數都超過了0.35，另外Cronbach α系數都大于0.7，如此可見，本文研究的變量是滿足信度要求的。

4.4 量表效度檢驗

本文利用探索性因子分析來檢驗測量模型以及正式量表的效度，如表5所示，KMO值均超過0.7，Bartletts球形檢驗的P<0.001，各變量解釋方差的百分比均超過60%;因此，量表效度檢驗通過。

4.5 相關性分析

運用Amos軟件對變量之間的關聯性以及關聯緊密程度做了相關分析，利用相關關系分析得出的裝備制造企業升級條件、升級要素、升級環境與企業價值鏈升級之間的相關性檢驗結果，以及使用Pearson相關系數表示各個變量相關關系的強弱情況，如表6所示。

由表6可知，裝備制造企業升級條件與企業價值鏈升級之間的相關系數為0.800，并且呈現出0.01水平上的顯著性，說明升級條件與企業價值鏈升級之間有著顯著的正相關關系;裝備制造企業升級要素與企業價值鏈升級之間的相關系數為0.821，并且呈現出0.01水平上的顯著性，因而說明升級要素與企業價值鏈升級之間有著顯著的正相關關系;裝備制造企業升級環境與企業價值鏈升級之間的相關系數為0.740，并且呈現出0.01水平上的顯著性，因而說明升級環境與企業價值鏈升級之間有著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4.6 假設檢驗

本研究選擇結構方程模型對前文的研究假設進行驗證，用軟件Amos21.0分析數據。將問卷調查所獲數據輸入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模型中，通過各項適配度指數和估計系數對模型擬合情況進行分析。本研究發現初始模型部分適配度指數不符合研究要求，需要進一步改進與提升。經過對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影響因素模型進行修正后，最終得到假設模型常用擬合指數結果，如表7所示。由表7可知，各擬合指數均在合理范圍內，此模型可以進行參數估計。

使用修正模型的擬合結果對前文提出的假設進行檢驗，結果如圖3、表8所示。由表8可知，標準化后的路徑系數C.R.的絕對值最小為3.344>1.96（H2），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即可以認為0.05的水平上，模型中所有估計的標準化路徑系數都是顯著的。前文提出的3個假設均得到了支持。對假設檢驗的分析結果如下：裝備制造企業升級條件、升級要素、升級環境對價值鏈升級的影響系數均為正，其中升級條件的影響系數最大，這說明對于裝備制造企業而言，企業的對外開放水平、科研創新能力與技術水平對企業價值鏈升級作用更明顯;升級條件、升級要素與升級環境與其子范疇之間的影響系數均為正，這說明前文通過扎根理論進行主軸式編碼確定3個主范疇是合理的，這3個主范疇能夠作為影響因子對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產生影響。

5 結論與建議

本文將扎根理論的研究方法引入對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的影響因素識別過程中，系統地分析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的關鍵影響因素，并采用結構方程模型對影響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的因素進行檢驗，得出以下結論：

1）升級條件、升級要素、升級環境3個主范疇是影響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的關鍵因素;升級條件由對外開放程度、科研創新能力、先進技術水平、產業融合4個子范疇構成;升級要素由高素質勞動力、信息基礎設施、知識資源3個子范疇構成;升級環境由環境規制、市場需求、政府支持3個子范疇構成。

2）升級條件對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存在顯著正向影響。升級條件作為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的關鍵影響因素之一，其主要作用于裝備制造企業的技術升級過程中，技術的改進與提升推動了產品的升級，增加了裝備制造企業生產制造環節的附加值，從而顯著促進企業的價值鏈升級。

3）升級要素對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存在顯著正向影響。升級要素在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過程中發揮著關鍵性的作用，因為高水平研發人員的加入更加利于企業的產品升級與技術升級，同時信息基礎設施建設與知識資源的投入可以推動裝備制造企業進行服務化轉型，從而促進企業的服務升級。

4）升級環境對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存在顯著正向影響。因為對裝備制造企業而言，僅僅依靠自身的力量無法快速實現其價值鏈升級，一定程度上更需要外部力量的推動與助力。政府等外部因素可以為裝備制造企業提供政策保障、資金支持等，從而激勵其重視升級，突破價值鏈低端鎖定。

根據以上研究結論，為促進我國裝備制造企業價值鏈升級，本文提出如下建議：第一，裝備制造企業必須從企業內部出發，重點關注技術創新，加大研發投入，從各方面提升自身競爭力，以高附加值、高技術含量的產品在價值鏈中高端占據一席之位。第二，裝備制造企業應該有效利用現有資源，在先進知識、高技術人才與信息技術的助力下提高企業的增值能力。第三，企業的價值鏈升級離不開外部環境的推動，政府應該進一步致力于研究制定合理有效的裝備制造企業補貼和扶持政策，為裝備制造企業的發展與升級提供支持與保障。第四，裝備制造企業要提高服務化轉型的意識，不應該只關注生產制造活動，還要向服務領域進行延伸，關注價值鏈兩端位置，為企業創造新的價值和更高的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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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厲艷飛]

收稿日期： 2020-03-29

基金項目：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71373061）;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青年基金項目（14YJC630125）;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青年基金項目（15YJC630119）;黑龍江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16GLC05）

作者簡介： 綦良群（1964—），男，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

喇麗花（1996—），女，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