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規制對江西農產品出口的影響實證分析

熊若嬋

（華中科技大學經濟學院 湖北武漢 430074）

引言

環境規制對貿易的影響一直是社會經濟關注的重點。為應對環境污染的嚴峻形勢，中國政府逐步加強環境規制，出臺了一系列防治污染政策。中共十九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一份決定指出，中國必須嚴明生態環境保護責任制度，而我國環境規制的產生，會對與生態環境緊密相關的農產品出口貿易產生影響。

如今，農產品的有效供給越來越被政府所重視。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中習近平總書記提出，脫貧質量怎么樣，很大程度上要看 “三農” 工作成效。保證農產品的有效供給一直都是 “三農” 工作的首要大事，保障農產品有效供給的前提便是農產品出口貿易的穩步發展。新中國成立以來，江西農業農村經濟不斷發展，已由傳統農業大省向現代農業大省轉變，研究環境規制與農產品出口如何協調發展對江西農業的長遠發展及環境規制的有效實施顯得尤為重要。

國內外學者對環境規制對出口貿易影響效應的研究范圍很廣，涵蓋了大多數貿易領域，但是對江西環境規制與貿易關系的研究并不多，本文借鑒方巧云（2013）對環境規制影響浙江農產品出口的實證分析方法，針對江西進行研究，依據研究結果能夠為當下江西環境規制與農產品貿易的協調發展提出相關建議，對江西農業發展有著重要意義。

環境規制對農產品出口影響的經濟效應分析

短期影響的經濟效應。在短期內，環境規制對農產品出口的影響效應主要是 “出口成本效應”，即實行環境規制后，環境成本趨于內在化，環境成本被包含在貿易產品價格中。具體而言，環境規制開始后，農產品生產成本將會有所上升，成本提升必將大幅度提升農產品銷售價格，農產品價格上升將會削減其市場競爭力，由此出口量必將明顯下降。短期出口成本效應如圖1 所示。

長期影響的經濟效應。與短期帶來的 “出口成本效應” 不同，長期中，環境規制的產生會帶來 “創新效應”、“綠色效應” 及 “形象效應”，同時不僅會對價格競爭力帶來影響，還會對非價格競爭力和競爭力造成影響。這三種效應均有利于農產品出口，創新效應能夠有效消除成本，適量彌補成本效應帶來的負面影響；綠色效應和形象效應分別有助于農產品非價格競爭力及農產品競爭力的提升。綜合以上效應，還不能最終確定這些效應的共同作用對農產品出口的影響，但從積極方面來說，國內環境規制的愈加嚴格更可能有利于農產品出口量增加。

江西農產品出口現狀

自新中國成立以來，政府持續發展農業經濟，激發農民生產動力，推動江西農產品對外貿易不斷擴大，江西已經逐步實現從傳統農業大省到現代農業大省的轉變，具體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

（一）農產品產量穩步增加

新中國成立以來，江西農業生產水平穩步提高，農業農村經濟總量不斷增加。1949-2018 年，農林牧漁業總產值由15.15 億元上升到3148.6 億元；糧食產量由77.53 億斤上升到438.14 億斤；全省油料產量增加12.8 倍；水果總產量增加451 倍；肉類總產量增加39.2 倍。近年來，江西持續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建造了一批高效經濟作物等種養基地，為農業發展提供物質基礎。

圖1 環境規制對農產品出口的短期影響

（二）農業生產方式由傳統模式向現代化模式轉變

隨著江西農業經濟的發展，江西農業已經實現了從傳統生產模式向現代化生產模式的轉變，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在現代農業建設中的地位越來越高。江西省是中國唯一的“綠色有機農產品示范基地試點省”，江西綠色農產品認證數量位列全國前幾名；在江西農業出口貿易的不斷發展中，江西產生了南豐蜜橘、贛南臍橙、廬山云霧等一批具有區域特色的品牌，綠色農產品的國際影響力不斷增強，江西農產品不斷走向世界。

（三）農產品出口額不斷上升

隨著江西農產品貿易市場的持續擴大，農業對外開放水平不斷提高。在國際農產品出口貿易中，江西農產品銷往日本、東南亞、歐盟等140 多個國家和地區，農產品出口額也不斷增加，2007-2018 年，江西農產品出口額由1.58 億美元上升到5.86 億美元，除了2016 年及2017 年出口額略微下降外，其他年份出口額都逐年上升。可見隨著江西農產品生產水平的不斷提高，江西農產品出口額不斷上升，國際競爭力不斷加強。

實證分析

（一）環境規制水平變量選擇與數據說明

在研究環境規制對江西農產品出口的影響時，首先要對江西省環境規制水平（ERS，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Stringency）進行度量。本文選取結果性指標作為江西省環境規制水平的度量指標，運用主成分分析法進行分析。

數據說明。本文數據來源于2007-2018 年《江西統計年鑒》，因為所選取的度量指標之間具有一定相關性，本文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對指標進行處理計算，步驟如下：第一，數據預處理。考慮到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用五個指標度量環境規制水平，包括：單位GDP 工業廢水排放量（X1）、單位GDP 二氧化硫排放量（X2）、單位GDP 工業廢氣排放量（X3）、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X4）、單位GDP 工業固體廢物產生量（X5），數據預處理包括對該原始數據標準化。

第二，主成分分析法適用性分析。在SPSS 中對這些指標進行相關性分析（KMO 檢驗和巴特利球體檢驗）后得出KMO 值為0.673，接近0.7，并且Sig.＜0.05（即p 值＜0.05），說明各變量間具有相關性，主成分分析法可以適用。

第三，主成分提取及表達式的獲得。當確定了主成分分析法的適用性后，便要求出特征值，選取特征值大于1 的成分作為主成分，提取出主成分個數，最后根據成分得分系數矩陣計算獲得主成分模型。本文SPSS 數據處理結果如表1 所示。

將特征值大于1 的成分提取，得到兩個主成分，這兩個主成分合計能解釋95.291% 的方差，對模型解釋度十分好。為得到綜合主成分模型，需要成分得分系數矩陣，如表2所示。

通過系數計算，能得到兩個成分模型如下：

綜合主成分模型：

第四，數據計算。結合綜合主成分模型及標準化后的數據，可得江西省2007-2018年環境規制水平數據，如表3所示。

通過表3 中數據可以看出，除2011 年外，江西省環境規制水平整體呈現遞減趨勢。說明隨著江西經濟的發展，江西省環境規制并未出現趨嚴態勢，反而有所減弱。

（二）江西農產品出口變量選擇與數據說明

變量選擇。江西省農產品出口情況可以用農產品競爭力來反映，本文選用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RCA 來計算江西省農產品出口競爭力。

數據說明。RCA 的計算公式為：RCAij=(Xij/Xi)/(Ewj/Ew)，其中，RCAij表示i 國/ 地區j 產品的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Xij表示世界j 產品的出口額，Xi表示i 國/ 地區所有產品的出口額，Ewj表示世界j 產品的出口額，Ew表示世界所有產品的出口額。RCA 越大，即i 國j 產品國際競爭力越強。

本文用R C A 來衡量江西省農產品出口競爭力時需要的數據有：2007-2018 年江西省農產品出口額、世界農產品出口額、江西省出口總額、世界出口總額，數據來源于《江西統計年鑒》《國際統計年鑒》及FAO 官網。運用查找到的數據進行計算，結果如表4 所示。可以看出，2007-2018 年江西農產品出口競爭指數都小于0.8且總體呈下降趨勢，說明江西省農產品出口競爭力較弱。

表1 SPSS 數據處理結果

表2 成分得分系數矩陣

表3 2007-2018 年江西省環境規制水平

（三）環境規制水平對農產品出口競爭力的影響分析

本文對求出的ERS 與RCA 進行相關性分析，得出相關系數，用|r| 表示。根據ERS 及農產品RCA 指數計算結果來看，兩者都呈現出下降趨勢，說明兩者具有一定相關關系，使用SPSS 軟件對數據進行相關性分析處理，得出結果如表5 所示。從結果看，環境規制與農產品出口之間有中度正向相關關系，相關系數約為0.51，P ＜0.1表示兩者在10% 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相關。但這一結論還不能完全說明環境規制對江西農產品出口有正向影響作用，因為有很多因素，諸如勞動力成本、技術水平、生產效率、國際競爭等都會影響江西農產品出口額變動，這一結論只能說明江西環境規制水平提高可能會對江西農產品出口競爭力提升產生正向影響，具體影響程度還需進一步驗證。

環境規制約束下促進江西農產品出口的對策建議

（一）政府層面

完善江西環境保護政策的法律條文。完善江西省有關環境規制的法律法規是促進環境保護與出口貿易協調發展的基礎，而江西省在統一環境保護的法律法規上有所欠缺。江西省不僅要在全省統一貫徹執行相關法律法規，政府部門還要加強對環境規制的監管力度。同時，現有與環境保護有關的法律法規需要隨著江西經濟發展而不斷適應調整，環境規制的作用對象和適用范圍也需不斷變化調整。

收集國際環境保護信息，建立全面的質量安全追溯體系。政府必須搜集國際上與農產品有關的環境保護政策及環境壁壘信息，主動應對不利的環境規制政策對江西農產品出口造成的負面影響，根據搜集到的環境規制政策和技術標準，有效改進江西省農產品質量標準和檢驗檢疫水平。同時，江西政府應充分運用國際統一的農產品質量標準和相應保障措施，建立貿易預警機制，確保江西農產品的質量安全達標，農業市場有序穩定，農產品貿易額不斷增加。

表4 2007-2018 年江西省農產品出口RCA 數據

表5 江西環境規制水平與農產品出口相關性檢驗結果

（二）企業層面

農產品出口經營企業應當有環保經營理念。在國內外環境規制不斷加強的背景下，出口企業要時刻具有綠色環保經營的意識理念，在競爭中具有環境優勢。企業的不同經營理念會決定其生產經營方式以及產品品質與種類。環境保護理念在企業運營中十分重要，企業需要了解環境規制對農產品貿易的積極影響。

（三）農產品競爭力層面

著力增強農產品品質，積極生產綠色農產品。以增強農產品品質為落腳點，在各個生產環節中嚴格監督，確保農產品出口品質符合國際標準。同時建立統一的優質品生產標準，加強對農民企業等農產品生產者的監督，嚴格執行農產品標準統一化生產，鼓勵各個生產企業參與國際認證，提高江西農產品品質。江西要通過積極開發綠色農產品，真正為農產品貿易打下綠色發展基礎，從而在國際農產品出口市場上占據更大份額。

降低出口市場集中度，積極開拓多元化國際市場。江西農產品出口需要積極采取出口多元化策略，開拓多元化國際市場，不使農產品出口過度依賴某一個或某幾個傳統市場，發展擴大美洲、中東、非洲等各發展中國家出口市場。同時產品結構也可以多元化，豐富江西農產品出口種類，提高江西農產品國際知名度及開放度，有效分散江西品牌農產品出口風險，攻破西方國家在環境規制壁壘上的各種限制，實現農產品出口的綠色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