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蒙蒙
(云南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經濟全球化背景下,各國貿易往來愈加頻繁。隨著人民幣國際地位的穩(wěn)步提升,其匯率變動在國際貿易中的影響也越來越不可忽視。
匯率是國與國之間貿易交往的價格標尺,它的變動對一國的對外貿易有重要的影響。自2005 年匯率改革以后,我國實行了浮動匯率管理制度,人民幣匯率面臨巨大的升值壓力,波動性也與日俱增。隨著人民幣被納入特別提款權 (Special Drawing Right,SDR),在國際交往時的結算貨幣職能、儲備貨幣職能、交易貨幣職能都得到了進一步的凸顯,在國際貿易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故它的變動是影響國際貿易的一個重要因素。越南既是與中國有著密切貿易往來的發(fā)展中國家,又處于中國-東盟合作建立的自貿區(qū)之中,并且將不可或缺地參與“一帶一路” 倡議的實施,因而研究人民幣匯率對中國-越南進出口的影響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各國學者針對匯率變動對進出口額的影響進行過深入研究,但基于國家、地區(qū)以及研究方法或所處經濟發(fā)展程度的不同,結果也有所差異。研究結果大致分為以下兩類。
AKHTAR 等[1]通過建立普通最小二乘法(Ordinary Least Squares,OLS)模型,驗證了名義匯率變動對于對外貿易的成交量產生負向的影響; CAPORALE 等[2]運用廣義自回歸條件異方差 (Generalized Auto-Regressive Conditional Heteroskedasticity,GARCH)模型,也驗證了實際匯率波動與貿易成交量之間顯著負相關; 趙蓉彬[3]以我國的進出口和通過名義匯率與消費者價格指數計算得出的實際匯率數據為樣本,運用計量分析模型進行實證檢驗,得出了人民幣實際匯率對我國的進出口有很大影響的結論; 谷宇等[4]基于均衡匯率模型建立GARCH 模型及向量誤差修正 (Vector Error Correction,VEC)模型,分析了長短期實際有效匯率 (Real Effective Exchange Rate,REER)指數的波動率對中國進出口額的影響,考慮到中國經濟的實際情況,將外國直接投資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FDI)變量引入模型,最終得出長期進口對匯率變動并不敏感,短期REER 波動會對進口有較顯著的負向影響。
奚君羊等[5]采用月度數據研究了我國與我國前18 大貿易伙伴國間關于進出口貿易收支的匯率彈性與收入彈性,結果顯示我國與這些貿易伙伴國間的匯率彈性有正有負,正負可能會抵消,于是人民幣匯率對我國進出口的貿易收支影響可能不大; 許可[6]運用Johansen 協整檢驗和VEC 模型得到進出口貿易的長短期影響,結論顯示短期進出口匯率彈性均為負,但長期來看進出口匯率彈性均不顯著。
筆者主要對中國-越南貿易情況以及人民幣匯率變動進行定性及定量分析。
由國家統(tǒng)計局數據可知,21 世紀中國-越南進出口額大體呈現穩(wěn)定增長趨勢。2017 年,中國-越南進出口額就已高達12 199 187 萬美元,占中國-東盟進出口額的23.67%。其中,中國-越南進口額為5 037 462 萬美元,占中國-東盟進口額的23.24%; 中國-越南出口額為7 161 725 萬美元,占中國-東盟出口額的25.62%。近年來東盟與中國進出口額持續(xù)增長,僅2019 年上半年就同比增長5.1%,是中國第二大合作伙伴,僅次于歐盟。越南與中國貿易額在東盟國家中排第一,在中國-東盟合作進行中發(fā)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因而研究人民幣匯率變動對中國-越南進出口影響很有必要。
由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IMF)和國際清算銀行(Bank for International Settlements,BIS)以及國家統(tǒng)計局中找到的人民幣的名義匯率和中國的GDP、越南盾的名義匯率和越南的GDP 等數據,經過計算可以得到人民幣的REER 指數。由計算結果可知,人民幣實際匯率一直在加速上升 (即人民幣升值),2011 年以后有所下降,2015 年略微貶值,2016 年又有所回升。1 人民幣在2001 年僅能兌換約1 000 越南盾,到2017年約可兌換4 300 越南盾,由此可看出越南盾總體趨勢是在不斷貶值,而人民幣一直在升值。
本文選取中國-越南進出口額作為進出口方程的被解釋變量,人民幣REER 指數作為重要解釋變量,中國和越南的GDP 分別作為進出口方程的解釋變量,建立了兩個實證模型來研究人民幣匯率變動對中國-越南進出口的影響。對方程兩邊同時取自然對數,目的是用來消除時間序列可能會造成的異方差干擾,使實證結果更加準確; 在方程回歸過程使用穩(wěn)健標準誤也是這個道理。為建立實證模型而進行假設,出口方程和進口方程的表達式分別為

表1 出口方程實證模型的回歸結果

式中: AEX和AIM分別為中國-越南出口額和進口額; α1和α2為常數項; β1和β2為待估參數,稱為回歸系數; IREER代表人民幣對越南盾的REER;GGDP_V代表越南的國內生產總值; GGDP_C代表中國國內生產總值; ε1和ε2為擾動項。
本文數據來源于IMF,BIS 及國家統(tǒng)計局等官方網站。本文選擇發(fā)展中國家越南作為研究對象,并選取2001—2017 年中國-越南進出口額數據進行了處理分析,將人民幣REER 指數作為重要解釋變量連同GDP 一起對其影響進行實證分析。
為進行數據處理,對等式兩邊同時取自然對數,不僅可消除異方差,還可使等式兩邊數據的大小得以折中,免得數據在分析時處于極端位置,影響回歸結果。
4.3.1 出口方程實證模型估計
1)出口方程實證模型的回歸結果。在線性回歸中,樣本數為17; 函數F (2,14)=1 093.68; 概率P >F=0.000 0; R2=0.993 6; 均 方 根 誤 差 為0.107 54。表1 為出口方程實證模型的回歸結果。
2)出口方程中擾動項的自相關檢驗,采用Breusch-Godfrey (BG)檢驗。以本文數據為時間序列數據,故該實證模型的擾動項可能存在異方差問題和自相關問題。由于異方差問題在使用OLS+穩(wěn)健標準誤回歸時已得到預處理,此處只對擾動項進行自相關檢驗。從BG 檢驗的P=0.629 7 可知,此時接受“無自相關” 的原假設,基本可認定該模型中的擾動項不存在自相關。
3)出口方程實證模型的回歸結果分析。由回歸結果加上自相關檢驗可得中國-越南出口方程的表達式為

在式(3)的回歸結果中,R2=0.993 6,F=1 093.68。R2=0.993 6 表明式(3)的擬合度很好。檢驗整個方程顯著性的P 值為0.000 0,顯示該方程是高度顯著的。lnIREER回歸得到的P 值為0.925 0,代表其對中國-越南出口額的影響并不顯著,但作為主要研究變量,并不能隨意剔除,仍要保持在模型中。lnGGDP_V的系數為正,且P 值為0.000 0,表明其對中國-越南出口額影響非常顯著。
4.3.2 進口方程實證模型的估計
1)先對進口方程實證模型進行回歸分析,再進行BG 檢驗。由BG 檢驗結果的P 值為0.000 6,可知嚴格拒絕“無自相關” 的原假設,即認為存在擾動項自相關。此時說明OLS 回歸估計所提供的標準誤不準確,應使用異方差自相關穩(wěn)健標準誤(HAC),并取Newey-West 估計量的滯后階數為3進行二次回歸,發(fā)現Newey-West 標準誤與OLS 標準誤相差略大。將滯后階數增加到6 時重新估計,發(fā)現標準誤變化不大,說明回歸結果比較穩(wěn)健。自相關的存在可能是由于實證模型設定不正確,為此考慮在解釋變量中加入GGDP_C的滯后項再進行OLS回歸。此時回歸結果顯示,GGDP_C的滯后項在1%的水平上顯著不等于0,系數為2.29×10-7; 而GGDP_C由原來的不顯著變成了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這意味著當我國的GDP 增加時,會影響進口額,使其上升,但影響不會在當年結束,而會在下一年度繼續(xù)影響,使下一年度的進口額繼續(xù)增加。使用BG 檢驗正式檢驗自相關,由于P 值為0.235 4,因此可放心地接受“無自相關” 的假設。
2)進口方程實證模型的回歸結果分析。由回歸結果可得中國-越南進口方程的表達式為

在式(4)的回歸結果中,R2=0.982 2,F=220.33。可知:一是根據lnIREER的系數β2的P值為0.301,表明lnIREER對中國-越南進口額的影響也不顯著; 二是根據lnGGDP_C的系數γ2的P值為0.040 0,表明lnGGDP_C對中國-越南進口額的影響在5%的水平上比較顯著;三是R2=0.982 2,表明式(4)的擬合度也很好。
本文采用定性與定量分析、理論與實證分析相結合的方法,針對人民幣匯率變動對中國-越南進出口貿易的影響進行了深入研究。結果顯示,人民幣實際匯率變動對中國-越南進出口貿易影響均不顯著,因此本文的研究結果在一定程度上對那些持有“匯率對進出口影響不顯著” 的學者觀點進行了一點佐證。本文對雙方貿易未來的發(fā)展提出了3 點建議。
1)繼續(xù)推進中國-東盟合作機制的進程,越南作為東盟最大的發(fā)展中國家為中國-東盟合作機制的發(fā)展提供了很大助力,同時中國-東盟合作體制的良好發(fā)展也為中國-越南的國際貿易奠定了良好的國際交往背景。
2)加大高新技術產業(yè)方面的投資,不僅能提高我國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還可減少我國對其他國家高新技術產品的依賴性,將會對我國經濟的長遠發(fā)展提供助力。
3)積極使用外匯期貨、掉期等金融避險工具來積極規(guī)避由人民幣匯率變動帶來的風險,以保證貿易健康平穩(wěn)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