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格薩爾》史詩的藏族賽馬及其對當今賽馬節的啟示

賀 峻 朱亞成

西藏民族大學體育學院，陜西 咸陽 712082

藏族人民有一部偉大的英雄史詩《格薩爾》。它是世界上最長的英雄史詩，是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并與蒙古族英雄史詩《江格爾》、柯爾克孜族傳記性史詩《瑪納斯》并稱中國三大英雄史詩。它是世界文學寶庫中一顆璀璨的明珠，同時它在西藏、青海、甘肅等地傳播非常廣泛。它不僅僅是一部英雄史詩，也是藏族人民社會生活的大型百科全書，也是藏族人民的一部體育史。在這部體育史中賽馬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其中關于賽馬的描述也舉不勝數，類似于“賽馬稱王”等，對當前藏族賽馬節的舉辦有著不俗的研究價值。《格薩爾》史詩主要為人們展示了以格薩爾為首的嶺部落降妖和他們與其他部落之間的波瀾壯闊的戰爭場面及各種生活和文娛活動的畫面，其中對于馬兒和賽馬有著很多的描述，其中“賽馬篇”有更加詳細的記述[1]。本研究重點參考的書籍有：巷欠才讓[2]著《史詩＜格薩爾＞中的體育文化普查與研究》、臧學運[3]著《碰撞·融合·發展：＜格薩爾＞的文化變遷研究》、班果[4]著《多元視野下的＜格薩爾＞文化》、中共治多縣委縣政府[5]編《格薩爾文化研究》、降邊嘉措[6]著《＜格薩爾＞與藏族文化》等。

1 基于《格薩爾》史詩的藏族賽馬起源

1.1 生產生活

俗話說得好，依山吃山，傍水吃水。藏族地區多為高原，地廣人稀，而且由于環境的影響，從古至今，交通就一直是個難題，以至于人們地方性封閉，大多只能自給自足。但是人類是一種群居動物，人們之間需要交流與互動。所以，隨著社會的發展，速度與耐力遠超人類且易馴服的馬兒便自然而然地成為了藏族人民最便捷的“交通工具”，同時也是他們最親密的伙伴和重要的戰爭工具。本研究基于《格薩爾》史詩，從中管窺藏族賽馬發現：在平常的生活中，當地人民的相互交流中，征戰四方的時候，馬兒都是其中不可或缺的極其重要的一部分。而這種種就直接導致了藏族人民必須對于馬術有著很高的熟練度，所以藏民從小接受訓練，隨之就出現了賽馬運動。

1.2 信息傳遞

“賽馬”一詞藏語稱作“達久”，這項運動也是藏族人民最為喜愛和流傳廣遠的一項運動[7]。資料顯示，賽馬運動歷史悠久，在唐時藏族地區生活的藏族先民被中原地區稱為吐蕃，當時吐蕃有一個專門負責傳遞信息或物品的機構叫做驛站，相當于現在的郵局和快遞公司。但其最主要的作用還是用來在戰爭中傳遞軍情，是吐蕃非常重要的一個機構。驛站中有驛人，專門負責“跑路”，但是交通工具只有馬匹，而且驛人們基本上是馬不停蹄地趕路，每到一個驛站都“換馬不換人”，體現了馬匹的速度和耐力、驛人的騎馬技術與精力的關鍵性[8]。一直以來信息在各個方面都是極為重要的，信息的傳播速度也就極為關鍵，而在當時越快的馬就意味著越快的信息，為訓練馬匹速度和騎馬者的技術，賽馬和賽馬運動就逐漸發展起來了。

1.3 節日慶典

據藏史記載，藏民第一次賽馬會是在桑耶寺建成慶典時，大約是公元729年，舉行了一次長達半個月的賽馬。大致有兩種比賽方式，其一是長距離賽馬跑，以賽馬的速度快慢決定勝負；其二是設置一個中心點，令一騎士駐馬而立，比賽雙方各出一名騎士從等距相對的兩個地方相向飛馳，先到達中心點者勝利。此后賽馬就成為各種節日活動的重要內容。直到現在藏歷新年、轉山神會、鍋莊晚會等重大活動中仍然有很多藏民積極參加這項活動。[9]

1.4 選拔首領

格薩爾所處的時期是一個不乏英雄的時期，那個時期幾乎人人崇尚英雄主義。而體育活動服務于軍事和日常生產活動的同時服務于政治活動，這樣它才能長久地更好的傳承下去。在這樣一個以戰爭為大背景、人民崇尚英雄的時代，推選出一個驍勇善戰、武藝蓋世的人才能當選為可靠的部落首領，才能擁有威信。于是便出現了以賽馬為媒介的全民競賽來選舉部落首領。后來賽馬慢慢地不僅僅局限于選拔首領，而是也融入到生活中，變成一種以賽馬為主題的全民性的活動。[10]

2 《格薩爾》史詩中藏族賽馬的意義和作用

2.1 慶祝勝利

《格薩爾》中講述了大量部落之間戰爭場面，而有一方大獲全勝時，一般都會舉辦盛大的慶祝勝利的活動，一方面用來嘉獎戰斗中勇猛的英雄，一方面用來加強君臣聯系,增強民族凝聚力。活動有很多類型，精彩各異的文娛活動占據了其中重要的一部分，在這些活動中取得優異的成績還能得到獎賞。而賽馬就是其中最受歡迎的、最精彩的活動事項之一。

例如，著名的格薩爾四大降魔史之一的《霍嶺大戰》，文中寫到：格薩爾去北方降魔的時候，早已覬覦格薩爾王愛妻嘉洛僧姜珠姆美貌的霍爾國白帳王趁機組織軍隊大舉進攻格薩爾所屬嶺國，而且還取得了不少的勝利。在一次戰爭中，霍爾士兵使用奸計殺死了格薩爾手下的一位有名的大將，長足了霍爾軍隊的士氣。霍爾白帳王隨即決定在第二天在霍爾夜浪貢瑪河灘上開展慶祝活動，獎勵出謀劃策的將領，并開展以文娛活動為名的馬術、射箭等武藝強弱的檢閱，成績優異的軍士還可以得到財富與職位的獎勵。[11]格薩爾帶領的軍隊取得重要戰役勝利后，也會在戰役勝利的地方舉辦多種多樣的活動，以示慶祝和鼓勵。

2.2 軍事訓練和日常生活

由于格薩爾需要平定大片的混亂，所以擁有一支強大的軍事力量是非常重要的，而這一支力量的強大很大一部分來自于訓練，訓練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在格薩爾那個時代，一般沒有專門的軍事訓練，而是常常與日常生活結合起來共同進行，[12]不僅能夠提高士兵的馭馬技巧和戰斗素質，還可以提高戰馬本身的耐力、爆發力和膽量，還可以使人與馬、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更加深厚。總之，這一系列的活動對部落內部的親密感和戰斗水平均有著積極的影響，可以起到一舉多得的作用。上文提到，馬在當時的環境中是最方便最好用的交通工具，也是重要的戰略物資。與人組合變成騎兵，其機動性、載重量、戰略投送能力相較于人有著非常大的優勢，能在一場戰斗中能起到決定性的、無法替代的作用。訓練馬或者說訓練騎兵也就理所當然地是一項訓練重點。騎術也常常和其他項目組合起來，比如騎射、套索等等。

在《格薩爾》史詩中，《征服阿札瑪瑙城之部》篇中寫到：在攻打瑪瑙城之前，嶺國舉辦了一場聲勢浩蕩的技能競技比賽，比賽的主要內容正是賽馬、射箭等軍事體育活動。比賽之前會有專人歌舞迎接天神下凡保佑，之后還有自我介紹環節，比賽結束后，成績優異者也會得到獎賞和榮譽甚至軍中職位。參賽人員也不僅僅是士兵，當地居民甚至老幼皆可參加，沒有太多的限制，只要是有一定本領的都會得到賞識。這正是一個把軍事訓練和日常生活結合的典型的例子。而馬術與其他活動相結合的例子也不在少數。比較典型的就是套索和投石。套索是一種工具，它的主要用途有兩種，一是抓捕牲畜或者捕獵，聰明的藏民在抓捕一些行動較快的牲畜或狩獵時，用繩子打一個可以自由滑動的套索結，手持繩子的一端，用套索套住獵物的頭，套索便會自然收緊，以此來抓住獵物；二是在戰斗中作為一種中近戰的武器使用。《格薩爾》史詩中有這樣一段描述：“在一次戰斗中，姜將坨托騎馬沖入了密集的敵方陣營之中，不多時便斬殺了三百余人，敵方將領隨即下令分散陣容，使其無法大肆屠殺，姜又沖入八十英雄的戰斗中，但其盡力搏斗許久也未能取得戰果，這時，不便英雄巴拉彌江、尼本達亞和擦香丹瑪三人各自拿出套索，舉過頭頂環繞幾下扔出去，一下就套中敵方英雄的頭顱，配合己方很快就斬殺了他”。

2.3 競爭首領

《格薩爾》史詩中通過賽馬來競爭首領最經典的莫過于《賽馬稱王》：“白嶺這次賽馬會，舉辦盛況要空前，要讓重口都稱道，名聲世界都傳遍”“要從明日開始起，招集白嶺眾兄弟，不分高低與貴賤，都來參加把事議。會議中間設酒席，有你達榮家主持。庫中所藏七珍寶，嘉洛僧江珠姆女，白嶺部落大王權，要做賽馬之彩注。“參賽駿馬每一匹，裝飾打扮要美觀。長只黃色念神子，金黃緞袍穿整齊，冒頂按級戴珊瑚。中只白色天神子，白色緞袍要統一，按級頂戴紅寶石。此外眾位英雄漢，珠光寶氣可炫示。隨身若在帶武器，比違祖規犯法紀。”[12]《格薩爾》中有著這樣的描述，從中可以看出賽馬比賽的隆重，人們對于它的重視以及它的民主性、公平性與競技性的體現。但是其中也有著當時對于女性群體的不公平和社會制度的部分不合理性。而且這種比賽已經具有現代競技比賽的雛形。其中比賽規則及要求、裁判的選擇、獎勵的發放等，對于現代競技比賽依然有著一定的借鑒作用。《賽馬稱王》中格薩爾正是憑借自身高超的武藝，在賽馬大會上一舉取得第一，成功的坐上了嶺部落首領的寶座，還迎娶了貌若天仙的嘉洛僧姜珠姆為妻子。在同時代的其他部落中也大多使用這種方式來競爭出優秀的人才當做部落首領。[14]

3 《格薩爾》史詩中藏族賽馬的價值

3.1 軍事方面的價值

格薩爾是一個處于亂世之中的偉大英雄，培養軍民愛國思想、加強軍事力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格薩爾》史詩中有很多對賽馬節和賽馬比賽的記述，在節日中、慶祝活動中也都少不了賽馬的身影。一個部落不僅可以從比賽的優勝者中挑選出優秀的將士和首領，也能通過競技比賽來培養人們的勇敢的精神和競爭意識。同時為人民樹立榜樣，提高人們的身體素質，同時也增進了交流，拉近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使得部落更加團結。格薩爾王正是通過賽馬坐上嶺部落首領之位，帶領軍隊統治了大片土地。軍事價值體現于戰爭實踐，而格薩爾王也經歷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戰爭，正好反應了賽馬在《格薩爾》史詩中的軍事價值。

3.2 社會方面的價值

一次盛大的賽馬節會有許許多多的藏族人民來參加，有些人更是千里昭昭趕來，沒有賽馬節這些人就難以相聚，沒有溝通。賽馬節使人們聚集到一起相互交流、比賽、交易等等，不可否認的增強了藏族人民之間的關系，推動了社會的發展，提高了民族凝聚力。另一方面，統治者階級在賽馬節上的表現也有著“示威”的作用，震懾一些有不良居心的部落族民，對部落（社會）內的安定和平有著一定的作用。

3.3 生活方面的價值

賽馬作為一項體育活動，最顯而易見的就是它能夠強身健體。常言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部落（國家）的興盛衰弱以及種族的繁衍和傳承都直接受到人民的身體健康水平的影響，在生產生活中、軍事作戰中一個好的體魄尤為重要，這一價值是賽馬最基礎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其次，人是一種有血有肉的、情感豐富的動物，“情動于衷而形于外”，人需要發泄自己的情感，于是在開心或難過的時候娛樂活動就是發泄情緒的最好方式。賽馬在節日慶典甚至日常生活中作為一種運動，可以調節人們的心情，減輕生活壓力。身體和情緒都是和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賽馬運動對生活的價值便體現出來。

3.4 教育方面的價值

《格薩爾》中有一段對霍爾將領辛巴梅乳孜的描述，“三歲學拉木弓射木箭，上射飛鳥下射獺，箭箭出手箭箭中，從無一支箭虛發；五歲學拉角弓射竹箭，草地野獸當箭靶，只只大鹿被獵下，峭壁猛獸做箭靶，紅嘴野牛都害怕；七歲拉鐵弓射鐵箭，衛地宮殿當箭靶，射死白帽奔布九百人，咒師、巫師都懼怕；十二歲黑姜來侵犯，我指揮大軍十二萬，殺得黑姜人馬亂奔竄，我辛巴就是這樣的英雄漢。”[13]這段史詩描述了一個大將從孩提時期一步步學習直到指揮戰斗的過程，從中可以看出這種學習教育的過程是伴隨著體育和游戲的；[1]賽馬有著它自身獨特的魅力，整體積極向上，符合時代發展背景，擁有強大的實用功能，這也是它能成為人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的原因之一。賽馬作為當時教育的內容之一，在教育過程中發揮著作用，同時也傳承了賽馬本身和與賽馬有關的文化。這就是賽馬在教育和傳承方面的作用和價值。

4 當今藏族賽馬的組織形式和發展現狀

總的來說，當代藏族賽馬既有它本身的特色和活力，也有不少的愛好者。但是愛好者以少數民族居多，它的發展也有著不小的局限性，我們要從《格薩爾》史詩中的賽馬里尋找對當今賽馬發展的啟示。

4.1 組織形式

現在藏族的賽馬大體分為兩種：馬上競技比賽和民間賽馬節。馬上競技比賽是指一些大型的、正規的或全國性或民族性的比賽（如全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四川省的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等），且比賽主體為各種各樣的馬術。馬術又大體可以分為速度型和技巧型兩種。從中國馬術官網上的《速度賽馬規則》第三章“比賽通則”第十七條中可以了解到：“以競速方式決出名次。運動員駕馭馬匹以最短時間跑全程，最先通過終點者為第一名，其次為第二名，依序類推。”可以看出，速度類的比賽規則比較簡單，觀賞性不強，但對于馬匹和運動員的素質以及二者之間的默契程度有著較高的考驗。技巧性的比賽則多種多樣。例如“盛裝舞步”：它包含有很多的動作，諸如快慢步、跑步、后退、轉換、橫向、縱向運動之類。這些動作要求連貫、自如規整、動作協調、優雅美觀、輕盈順暢等等。它與越野障礙、場地障礙合稱三項賽。后兩項比賽路徑中會設置各種障礙，比如水面、坑洞等考驗跨越能力的障礙、籬笆或草刷子等考驗跳躍能力的障礙等。這和格薩爾時期的“格薩爾王式”賽馬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在《賽馬稱王》中，年幼的格薩爾參加的正是“格薩爾王式”賽馬。“格薩爾王式”賽馬更加貼近大自然，參賽的人們在7.5公里的賽道上飛馳，賽道中充滿了河流、池塘、陡坡、山丘和溝壑，對馬匹的耐力和參賽人員的技術有著全面而具有難度的考驗。只有綜合素質足夠強大的選手才能夠登上山頂，取得勝利。[14]民族賽馬節的舉辦也多種多樣,目前比較隆重的藏族賽馬節有：藏北賽馬節、江孜達瑪節、當雄賽馬節、康定賽馬節、盤坡賽馬節、定日賽馬節和天祝賽馬節等，此外賽馬節還有蒙古族的蒙古族賽馬節，也就是大眾熟知的那達慕。現在的民間賽馬節還是以各種形式的賽馬比賽為主題，但也有別的活動如拔河、賽牦牛、抱石頭、射箭、摔跤等項目。而藏民對賽馬節的開展還是比較重視的，在賽馬節開始的前幾個月就開始了各項準備活動，如參賽馬匹早在這時候就停止了農牧生產活動，開始投入訓練。訓練后的清洗、吃食、護理等各個方面都會受到人們無微不至的照料，以期馬匹能用最好的狀態參加比賽。勝利者還會得到馬匹或能夠購買一匹馬的物質獎勵和無與倫比的榮耀。

4.2 發展現狀

藏族人民喜愛賽馬，遠在格薩爾時代人們就已經對馬兒有了不可割舍的感情，賽馬從某種角度來講是他們的一種精神象征，也可以加強人與自然的關系，增強民族認同感。但是有調查表明，大部分藏民認為賽馬節沒有以前熱鬧，極少部分認為比以前熱鬧。出現這樣的現象，經調查有以下幾點原因：其一，社會的快速發展帶來了多種多樣的、新穎的娛樂方式和其他一些更有趣的比賽項目，于是原本熱衷于賽馬的藏民對于別的項目“路轉粉”，把對賽馬的精力和熱情“分流”出去了一部分，導致賽馬熱度下降；工業社會的成熟也使得馬匹的作用不再唯一，甚至被取代，比如車輛的出現，更大的載重量、更快的速度、不需要投入太多的精力等等優點使得馬匹的地位岌岌可危。現代方便的日常生活也使得放牧不再是藏民的主要的選擇，越來越多的藏民尤其是青少年走出高原，在外打工或者學習，賽馬運動員的年輕力量得不到補充，“后繼少人”。其二，社會政策的不友好。賽馬在一些少數民族中有比較重要的地位，但是在當今社會，國家采用的模式是優先發展競技體育，相關部門對賽馬這一民族文化的重視程度不如競技體育，對于賽馬運動員的支持也比較有限，總體來說對其保護意識相對較弱。同時傳統的賽馬文化也沒有形成其系統完善的傳承機制，這就導致了一些尷尬的局面：甚至在某些藏族地區開展賽馬比賽或節日表演時，相關組織者表示缺乏專門的馬匹和相關器材，訓練時也沒有專業的教練而只能咨詢牧區經驗充足的牧民，甚至有些隊伍也是臨時組建。其三，地域性限制較為明顯。賽馬運動在少數民族中發展勝于漢族，但總體上也比不過其他各式各樣的競技體育比賽。相較于現代主流體育事項，在漢族人民中學習賽馬的是少數，這種種就造成了當代賽馬發展的相對局限性。

5 《格薩爾》史詩中賽馬對當今舉辦藏族賽馬節的啟示

5.1 提高賽馬節的理念認識

賽馬在古代有著培養戰斗人才、選舉部落首領、增強人民體魄、調節生活情緒、維護內部安定、促進民族凝聚等等重要的作用。而在當代賽馬運動的作用則是減輕生活壓力、調節生活方式、傳播藏族文化、增強人民體魄等。這是它在當代存在的意義。藏族人民應該清楚地認識到這是屬于自己的獨特的文化，是自己的一筆寶貴的財富，是值得去好好珍惜的文化；同時也要認識到現代科技的發展其實也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給人們提供了更加優越的條件使得傳統賽馬熱度有所下降；另一方面科技的發展也使得信息、交通、經濟得到發展，環境的惡劣給人們帶來的消極影響也大大減小，不論是西藏地區之間的交流還是其與外界接觸、溝通的機會都大大增加，這就為賽馬“走出去”提供了有利的條件，這也是當代賽馬發展的契機，要抓住文化發展的熱潮。

5.2 繼承賽馬節的優良傳統

雖然當代賽馬的發展由于種種原因而沒有以往的影響力大，但是作為中華民族的優秀傳統文化以及國家對于它的重視程度慢慢地增長，給它的發展道路提供了一定的幫助：比較成功的代表之一就是當吉仁賽馬節。它有著三百多年悠久的歷史，于2008年成為我國第二批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對自己的名氣有了較大的提升，也給自己帶來了更大的發展機遇。[15]不僅如此，《格薩爾》史詩本身也受到了重視：2019年8月14日下午，《＜格薩爾王傳＞大全》(1-300卷)新書分享會在上海召開,有很多知名學者、編輯等參加，皆對于這一次的分享會有著很高的評價，甚至習近平總書記也從中華文明發展史的角度評價了《格薩爾》史詩的地位，并說它是一部“震撼人心的偉大史詩”。[16]對于這一優秀的文化，要制定一些妥善的繼承措施，使它發揚光大。

5.3 強化賽馬節的民族認同

格薩爾時期藏族人民生活與馬匹密不可分，馬匹和馬術在藏族人民的心中有著重要的地位，其發展和傳承也是重頭戲。而當代賽馬發展有局限性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藏族人民本身對于賽馬的發展與傳承的重視程度不如之前格薩爾時期。對賽馬有了深刻的理念認識后，再加強對賽馬運動和賽馬文化的民族認同，讓藏族人民以自己的賽馬文化為榮，自覺地宣傳、保護、傳承它，提高人們對開展賽馬節的積極性。比如建立藏族賽馬文化博物館，不僅僅讓自己有更深的民族認同感，同時擴大這種認同在整體人民中的范圍。

5.4 轉變賽馬節的辦賽思想

當代賽馬發展不如以前輝煌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經濟社會的的發展。格薩爾時期賽馬的作用和功能都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無法替代的，而馬不再是人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它在當時的功能作用已經不符合當代的發展潮流，要想使藏族賽馬重新散發出活力，就要改變它在當代的作用。比如讓它在“娛樂圈”中發展出自己的一席之地，著重發展其娛樂健身功能，并且要與經濟發展相結合：經濟社會的發展也影響著當代人民，戰爭已然不是當下的主角，唯有“利益至上”，當賽馬運動不能給人們帶來利益時，它的舉辦就會變得困難。所以藏族賽馬的發展要從“利益”中找尋出路，跟隨時代的腳步，發掘其物質方面和精神方面的雙重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