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潤平 陳勝霞
重慶市黔江區人民檢察院,重慶 409700
(一)網絡賭博專業化。網絡的虛擬性、隱蔽性、跨區域性、場所分散性等優勢,受到越來越多賭博犯罪分子的青睞,利用網絡賭博平臺聚眾賭博的案例變得越發頻繁,網絡賭博犯罪也越發專業,賭徒對軟件開發、網站維護、逃避偵查、賭資支付、發展下線等都有一套系統、成熟的模式。如筆者所在檢察院近期辦理的一起利用網絡平臺開設賭場案。犯罪分子先在手機APP上建立平臺“撲克圈”,然后在平臺“撲克圈”上開設聯盟,再在聯盟旗下發展四十余個俱樂部,各大俱樂部再邀約賭徒參與賭博,從而實現抽頭漁利的目的。聯盟充分利用網絡技術和微信、支付寶等金融支付平臺,雇用精通計算機、文化層次高、善推廣交際的專業人員為旗下俱樂部提供技術支撐、賬務結算、押金收取、宣傳推廣等相關服務。而且,“賭博容易滋生貪婪、不勞而獲的心理并誘發其他違法犯罪”[1],給社會帶來嚴重隱患。
(二)賭博犯罪團伙化。從辦理的賭博案件來看,多數賭博案件參與人員眾多,人員間職責分工明確,內部有較為嚴密的組織結構,招攬賭徒、具體賠付、望風等都有專人負責。如鄒某某等人開設賭場案,鄒某某等人在王某某處租賃網絡賭博平臺后,借用“重慶時時彩”官方開獎結果,私自開設店面,自己坐莊,以網絡賭博平臺上規定的玩法接受他人投注。并發展下線,再從下線門店下注金額中收取3%的好處費,以此獲利。而部分下線門店,在自己坐莊接受他人投注的同時,再發展下線獲利。在各門市內,設有專門的打票人員、財務結算人員、發展下線人員、管理人員等,職責分工明確,整個案件具有明顯的團伙性質。截至案發時間,下線門店已遍布10余個鄉鎮,單個店面涉案金額就高達數百萬元,社會影響較大,目前已成功起訴25余人。
(三)賭博地域鄉村化。在公安機關對賭博違法犯罪活動嚴禁嚴打的高壓態勢下,城區的賭博犯罪活動在一定程度上得以遏制。但在利益的驅使下,賭博勢頭逐漸向管理較為寬松的城鄉接合部、農村地區蔓延,城鄉接合部的小茶館、小賓館、私人住宅、農村小賣部等隱蔽地點,逐漸成為受犯罪分子青睞的賭博場所,筆者所在檢察院辦理的賭博案件發生在農村及城鄉接合部地區的就達五成以上。如受理的宋某某等人聚眾賭博案,賭博場所設在城鄉接合部的小茶館內;如受理的董某某等人聚眾賭博案,賭博場所設在農村一小賣部內。
(四)賭博方式新穎化。當前新型賭博方式不斷滲透,在“打紙牌”“打麻將”“擲色子”等傳統賭博形式的基礎上,為吸引更多參賭人員,獲取暴利,犯罪分子引入了“賓果機”“地下六合彩”等新鮮元素。如筆者所在檢察院辦理的李某某、唐某某等五人利用“賓果機”開設賭場案。唐某某從外地引進一套“賓果機”作為賭博工具,該設備由一臺電腦主機、五臺顯示器、一臺空壓機、25個依序編好號的乒乓球組成。參賭人員可任意下注購買一個號,或多個號,如參賭人員購買的號與空壓機吹出的乒乓球編號相同,莊家即按事先規定的標準進行賠付,參賭人員一局最高可中六七千元。因該種賭博模式在當地較為新穎,與合法的體彩玩法類似,且操作簡單,無技術含量,賭注大小隨意性大,吸引了各個年齡段、各種職業群體的參與。
(一)社會風氣熏染,法制觀念淡薄。賭博行為自古盛行至今,已具有悠久的歷史淵源,從最初的博骰到如今的打牌、賭球等形式,人們對“賭”的熱情絲毫未減,并成了不少人的生活常態,甚至逐漸演化成了人與人之間交流、聯絡感情的一種社交途徑。而且“對于如何區分娛樂和賭博,各個地方的標準不一樣,有的地方認為賭注要達到一定的數額才算賭博”[2]。在這種風俗習慣的影響及環境的熏染下,部分群眾對賭博的危害認識不夠,法律意識淡薄,認為賭博只是個人行為,“小賭怡情”對社會并無危害,僅是市民打發時間的娛樂活動,并不將其視為社會陋習,甚至違法犯罪活動。社會的縱容,使得本應遭受譴責的賭博行為變得明目張膽,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賭博活動中,賭博行為在大街上、公園里、小區里等隨處可見,而參賭人竟不知自己已經觸碰了法律的底線。
(二)暴利誘惑驅使,投機心理嚴重。賭博犯罪的暴利性是其長期屢禁不止的重要原因,對于賭徒而言,賭博是一種投機行為,具有以較少的投入,即可僥幸獲取較多財富的可能。部分賭徒通過參與賭博,一夜間即可能獲利數萬元甚至更多,比本分工作來錢快,這對一些既懶惰又貪婪,投機及不勞而獲思想嚴重的社會無業人員具有較大誘惑力。在身邊人通過賭博偶然獲取暴利事跡的刺激下,不少人冒險嘗試,尤其在前期嘗到一定甜頭后便會越陷越深,不能自拔,進而走上賭博違法犯罪道路。
(三)懲處難度加大,犯罪成本較低。賭博案件中犯罪分子多將賭博場所選在隱蔽地方,并安排專人通風報信,且該類案件缺乏被害人報案這一線索來源,這給公安機關的抓捕和偵查工作增加了難度。網絡賭博犯罪更是如此,賭博平臺的虛擬性、服務器的跨國性、網站域名及網址的可變性、參賭人身份和地址的隱匿性等特點,都給案件的發現追蹤、偵查取證、打擊懲處帶來困難。同時,賭博案件量刑多偏輕,多數犯罪分子被處以緩刑,犯罪成本低,難以起到有效震懾作用。
(一)加強協作,嚴懲團伙、網絡賭博行為。一是公檢法三機關相互協作,增強對惡性賭博團伙案件的打擊能力。公安機關要針對當前賭博活動中存在的新現狀、新問題,合理配置警力,集中力量打擊惡性賭博犯罪團伙行為,并對該類案件中的望風人員、賭場一般工作人員、放水人員等視情況予以依法懲處。檢察機關可派專人辦理此類賭博案件,做到集中時間優先辦理、快捕快訴,做好賭博案件立案監督和訴訟監督工作。審判機關要做到快審快判,對團伙性質的賭博犯罪區別對待,依法嚴格適用緩刑,依法加大罰金、沒收財產等財產刑事處罰力度,充分體現刑事處罰的嚴厲性,以此達到懲治和預防犯罪的效果。二是跨區域聯動,增強網絡賭博打擊能力。我國目前的網絡賭博犯罪多具有跨區域性、跨國性特征,時常面臨著賭博網站服務器設在賭博合法化國家的尷尬境地,給打擊和整治網絡賭博犯罪帶來較大難度。為此,我們在強化網站監管的同時,要加強與網絡運營商及各地公安機關的配合,并努力尋求國際合作,積極開展國際、區域間司法協作,做到及時發現及時打擊,以從源頭上遏制網絡賭博犯罪。
(二)調動群眾,彌補邊緣區域監管漏洞。一是建立有獎舉報獎勵機制。在開展禁賭活動中,要依靠基層社會組織及廣大群眾之力,充分運用舉報獎勵機制,鼓勵市民參與監督,及時發現賭博犯罪行為,彌補城鄉接合部、農村地區因警力不足導致的監管漏洞,做到早發現早查處,徹底鏟除賭博犯罪土壤。二是調動社區家庭共同教育。為防止賭博陋習蔓延,可將禁賭活動關口前移,運用社區、單位、家庭及有關職能部門之力,加強對賭博沉迷者、有賭博前科者的管理和教育,幫助其認識到賭博的危害,改掉賭博陋習,并引導其向健康、積極的生活邁步,減少再犯罪可能,由此形成一種反對賭博、厭惡賭博、禁止賭博的良好社會風氣。
(三)強化宣傳,提高新型賭博防范意識。“加強網絡道德建設是網絡建設的重要方面”,公檢法等政法機關可從近期辦理的新型賭博案例入手,對賭博犯罪常發區域、賭博高危人群,采取送法下鄉、送法進社區,開展法律咨詢、舉辦公開庭、開展逮捕案件公開審查等多種形式,對廣大市民進行法制宣傳和禁賭教育,以此增強市民對新型賭博犯罪的防范意識,轉變市民對賭博違法犯罪行為的傳統理念。同時,我們還可以通過電視、網絡、新聞媒體等宣傳媒介,及時宣傳、介紹新型賭博活動,加強群眾對新型賭博活動及其危害的了解,以此提高群眾的防賭、拒賭意識,營造全社會禁賭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