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韻霖
西華師范大學法學院,四川 南充 637002
監察權中的“監察”一詞從釋義角度在現代漢語詞典(第七版)中可以理解為對機關或者工作人員的監督考察和檢舉。根據《國家監察法》中第四條、第十一條以及第十五條可知,我國監察權的主體以及監察權的對象。綜上所述,在結合監察權的字面釋義和當前依法治國的背景前提下,監察權主要是指我國各級監察委員會作為國家監察權行使主體,在憲法和監察法規定的范圍內,對所有行使公權力的公職人員的違法行為進行監督、調查以及處置的權力。
監察權運行模式的法治化可以分為兩大板塊:第一大板塊為監察權配置設施的法治化,其重點要求監察權的行使應當具有明確的法律規范以保證我國監察權配置實現制度化和規范化。第二大板塊為監察權監督機制的法治化,其本質意義在于監督并制約監察權的行使,以防止危害社會公共利益及公民合法權益的情況出現。
立足于監察法改革試點地區的實踐經驗,我國監察權運行模式呈現出運行獨立、覆蓋全面以及強制性突出等特點。因此,在依法治國的背景下,應通過不斷健全和完善監察權運行模式的兩大板塊,形成完備科學的監察權運行機制系統,努力讓監察權在陽光下健康運行。
在我國《監察法》頒布出臺前,檢察機關作為職務違法犯罪行為的偵查主體,其享有偵查權和審查起訴權。但在國家監察體制改革后,形成了以監察委為主調查,檢察院審查起訴,法院審理裁判的訴訟模式。
國家監察權作為我國的一項重要的監督性權力,如果缺乏一定的制約和監督制度加以規范,就很容易造成權力濫用的不良后果。
我國《監察法》對監察權的內部制約監督規定如下:內部監督主要是上級監察委對下級監察委的領導監督;對監察權運行模式合法性的監督;除此之外,各級監察機關還設立了內部監督機構;旨在對監察權進行內部制約。僅三種內部監督規定并不能滿足監察權的內部制約要求。就監察權的外部監督方式,我國《監察法》尚未對此進行詳細規定。
我國《監察法》第二十二條就留置措施的適用情形分為三種情形,外加一個兜底情形。可以看出我國《監察法》賦予國家監察機關在履行調查職能時可以采取的一項強制性調查措施,但是就其適用情形來看,該項留置措施對被調查人的人身自由進行了高度限制。在高度限制人身自由的情況下,很難保障被調查人的合法權益不受侵害,且容易造成監察主體濫用監察權的情況,進而造成被調查人的人身權利受到侵犯。
以新加坡的監察權運行模式為例,其監察權的行使主體為貪污調查局,具體成立于1952 年。第一,權力來源;其貪污調查局屬于總理公署,總理提名局長,局長對總理負責,且該局能夠獨立對貪腐類案件進行立案和監察,在權力方面具有較高的獨立性。第二,監察對象及職責范圍;貪污調查局監察對象的范圍較為廣闊,不僅包括政府工作人員在內的公民,還包括享有外交豁免權的外國公民。第三,職權的行使;在新加坡,政府就監察權的行使制定了一系列特別的監督措施。
再以具有代表性的國家瑞典為例,其監察權運行模式具有較強的獨立性。根據瑞典的《議會監察專員法》可知,僅議會具有相應的監察權。因此,瑞典的議會監察專員是獨立于政府,這將更好地保證監察權運行的獨立性。此外,瑞典監察權的監督對象范圍是比較合理與寬泛的。故瑞典的監察權運行模式給監察工作提供了許多便利且在很大程度上增強了監察主體的威懾力。
就以我國臺灣地區監察權運行模式為例,其以監察院為最高檢察機關,具有很高的獨立性。以立法院、司法院、行政院、考試院及其自身的工作人員為監察對象。以彈劾糾察違法失職的公職人員和糾正機關工作人員違法行為為監察內容。從主體、內容、對象等方面為一體的監察權運行模式有利于監察權的健康運行。
完善監察權法律規制是監察權運行模式實現法治化的基礎。從瑞典和新加坡的監察權運行模式可以看出,兩個國家都比較重視有關監察權的基礎性法律立法,為了避免相關法律之間產生較多的矛盾和沖突,就應當對相關法律規制進行全面思考與探究,形成一套完備的監察法體系。
加強監察權行使主體的獨立性以保證國家監察權的獨立行使。無論是瑞典還是新加坡,其監察機構都具有較強的獨立性,能在不受外界干擾的情況下依法獨立地行使監察權,這對提高監察權運行模式的效率化具有重要意義。
嚴密的監察權監督體系不可或缺。正如孟德斯鳩所言:“一切有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權力,這是萬古不變的一條經驗。”從我國特別行政區香港的廉政公署可以得到啟示,為了有效地防止廉政公署濫用監察權,其以“內部著手、外部呼應”的方式形成監察權監督體系,以對監察權的行使加以規制。
應當完善監察委員會從監察階段進入到刑事訴訟階段的銜接。第一,應當保證檢察機關審查起訴工作具有獨立性,即監察機關不應干涉其獨立的進行審查起訴工作;第二,應細化職務犯罪類案件退回補充調查的相關規定,即應就退回補充調查的次數和期限作出更為詳盡的規定;第三,對檢察機關的復議結果效力進行明確規定,根據《監察法》規定可知:檢察機關審查起訴后決定不起訴的案件,監察機關認為確有錯誤的,可以向上一級檢察機關申請復議。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監察權是一把雙刃劍,也要關進制度的籠子,自覺接受黨和人民監督,行使權力必須十分謹慎,嚴格依紀依法。”由此可見,我國的監察權需要一套嚴密的監督制約機制,才能使其能更好地發揮監察權的作用。
應建立嚴密的內部制約監督機制。從內部著手,制約和監督監察權的行使需要充分調動上下級監督與同級監督,切實增強監察權的全覆蓋和有效性。設立專門的內部監督部門,從監察權的各個環節出發,及時發現問題、糾正問題并解決問題。
此外,還要重視外部監督作用。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黨的領導不僅在我國政治建設和法治規劃中具有重要意義,對深化國家監察體制改革也具有重大意義。
在全面依法治國的背景下,最重要的還是應當保證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原則的實現。在監督制約國家監察權的同時,應當進一步明確和細化留置措施的適用情形,明確考量標準,斟酌具體情況適用何種程度的留置措施。
本文在依法治國的背景下,從法理上對監察權與法治化的內涵進行詮釋,對監察權運行模式的法治化內涵進行分析;對我國監察權運行模式在改革實踐當中存在的問題進行思考與探究;通過對比國內外的監察權立法與實踐得到啟示;結合我國國情與社會實際情況對監察權的運行模式進行科學化完善,以期我國監察權能發揮其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