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秘扇》的倫理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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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農業大學,黑龍江 哈爾濱 150030
《雪花秘扇》(Snow Flower and the Secret Fan)是美國華裔女作家鄺麗莎(Lisa See,1955—)繼《龍骨》(Dragon Bone,2003)后推出的力作。2005年此書一經出版,在美國文壇引起轟動。“華裔文學作家金斯頓(Maxine Hong Kinston)、艾米·譚(Amy Tan)對其推崇備至、大加贊揚,稱其精彩絕倫,令人難忘。”艾米·譚認為,“《雪花與秘扇》是鄺麗莎最好的一部書,故事凄美,可謂是對剛剛逝去的現實和神秘世界充滿了無限遐想的傳奇。”[1]小說使鄺麗莎在國內外廣受好評,也被世界各國翻譯并銷售。鄺麗莎將故事背景設為19世紀中國湖南一個偏遠村落,在此處生活的村民與外界完全隔絕。環境閉塞導致了思想封閉,南唐已有的纏足劣習仍在此地沿襲。纏足束縛婦女行動自由,卻無法阻止其思想遨游。女性為回避男性,達到僅限于姐妹之間交流目的,創造出一種獨特文字——女書。女書可看作當時社會女性用來與男權統治社會抗衡的武器。目前國外對《雪花秘扇》研究的主要形式是書評,未過多挖掘主旨思想。國內此書研究也從作品評介起步,而后進入多角度解讀階段,如運用女性主義和東方主義等理論分析文本。
文學倫理學批評自提出以來便迅速發展,如貝克所言,“近十年來,聶珍釗先生和他的同事正在致力于把文學倫理學批評發展為充分、完備的學科。”[2]在文學倫理學而言,“文學是特定歷史階段人類社會的倫理表達形式,文學在本質上是倫理的藝術。”[3]百合與雪花在最美的年華相識相知。百合傳授給雪花生活技能,而雪花則為百合講授女書與禮教規約。兩人相互學習,共同進步。各自成家后兩人間差距逐漸變大,但并不影響她們用女書傳達各自生活中的瑣事與所感所思。從敘事方式可知鄺麗莎刻畫百合十分用心,年邁的百合以第一人稱口吻引領讀者重走其一生軌跡。小說可謂是百合的成長史。《雪花秘扇》故事構成有兩條明顯倫理線,一是百合與雪花關系發展;二是百合在倫理環境中的成長過程。從文學倫理學角度出發,剖析百合人物形象可更好理解其成長過程中做出的倫理選擇。
若以現今倫理標準評價《雪花秘扇》中的人物百合,結果顯而易見,她不過是被封建社會荼毒的女性。這會造成誤讀的后果。她一生似乎只有順從,毫無自我主見。為鞏固其在盧家地位,她只能不斷為丈夫延續子嗣。現代社會獨立女性均要求平等、被尊重,百合則剛好與她們形成鮮明對比。文學倫理學批評“強調回到歷史的倫理現場,站在當時的倫理立場上解讀和闡釋文學作品,尋找文學產生的客觀倫理原因并解釋其何以成立,分析作品中導致社會事件和影響人物命運的倫理因素,用倫理的觀點對事件、人物、文學問題等給以解釋。”[4]鄺麗莎本人接受采訪時言道,她對古代中國女子纏足的描述“是把它放在一定的歷史和文化語境當中的。”[5]因此,有必要重回《雪花秘扇》倫理現場,回到百合生活的時代。
首先是封建倫理環境。故事發生背景是清朝晚期湖南瑤族鄉村,當時主流思想是儒家思想。顯然儒家倫理文化是父權制度產物,女性地位十分卑微,如同附屬于男性的一件物品。此種思想影響年幼的百合:“我還知道了內外有別,男主外女主內,這是儒家思想的核心。無論你是貧窮或富有,為王或為奴,女人總該呆在家里,外面的世界是男人的。女人無論是在行為上還是思想上都不能超越這條界限。我也懂了。我們的一生將被兩條儒家條規所主宰。第一條便是三從: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第二條便是四德,從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這規范了婦人的行為。”[6]因此,可理解在此環境下成長的百合緣何恪守女德:在娘家聽從父母,在婆家孝順公婆。
當時中國傳統女性從幼年纏足,其實代表男性權威行為。“對中國傳統女性而言,幼年纏足,既是為追求當時社會所公認的美,也為在婚姻生活中有更好歸宿。”[7]給女兒纏足的母親同樣經受過纏足帶來的身心兩重傷害,卻只能繼續向女兒傳遞裹腳才能嫁好的思想。百合由嬸嬸、奶奶和大姐的鼓勵中悟到“我只知道我的腳的大小將決定我能嫁得多好。一雙完美的小腳可以向我未來的婆家人展示我個人的毅力和忍受生兒育女時疼痛的能力。”[6]毋庸置疑,百合通過纏足改變了人生境遇,憑借一雙三寸金蓮博得一門好婚事,嫁入桐口第一大戶人家,成為村里女性典范。相比起因纏足而送命的三妹和堂妹,百合可稱為受益者。這也使其堅定地相信纏足的重要性,后來為彌補對雪花的歉疚,她把雪花孫女——牡丹欽定為孫媳。當然,她還親自給牡丹纏足。無形中,百合也把傳統道德規約灌輸給后代。
其次是倫理榜樣缺失。作為倫理榜樣,父母是子女最先接觸之人,他們對子女的影響不可估量。百合父母均在世,可她自幼卻未曾感受過來自父母的愛,造成其倫理榜樣缺位,后來雪花給予她渴望已久的愛。雪花是百合的“老同”,“‘老同’是指兩個同年女子相互結交的一種關系,是獨特的、超越友情和愛情的情感。‘老同’是女性無言的抗爭,以抵抗當時男性的主導地位,爭取自己的自由。”[8]母親的態度使百合清晰認知自己的家庭地位,“我是家里的第三個孩子,也是第二個不值錢的女兒,在我長大成人前不太值得去浪費精力在我身上。我才五歲,可是已經知道了我根本不值得她的關注,但我卻突然很想得到它。”[6]幼年百合處于完全需父母引導成長的時期,故事中有個場景讓百合再次意識到自己在家中必須謹小慎微,六歲時,王媒婆當眾令其難堪,百合的目光在父母之間來回流轉,試圖得到幫助,結果只等到冷落。
在父權制度影響下,百合與母親的關系較為反常,她努力找尋母親愛她的證據。當母親狠狠掌摑百合兩巴掌,她第一反應不是痛也非難過,而是覺得母親終于注意到自己。“盡管我的臉頰有些刺痛,但心里卻甜甜的。這一巴掌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她的母愛,我不得不極力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來。”[6]在纏足過程腳趾斷裂的情況下,百合竟在母親給她扯裹腳布時感受到母愛。毫無疑問,如此壓抑、畸形的倫理環境影響了百合的成長。與雪花締結“老同”關系后嫁進桐口的好人家,進而家中條件得以改善。百合地位瞬間發生巨大變化,從不被關注的小女孩一躍成為家庭中心。這對于百合而言,是存在感和歸屬感得以彰顯。因此她的倫理意識均是順從。她不像雪花那般反抗纏足,而是從心底里接受。百合的倫理選擇與當時客觀倫理環境密切相關。她積極適應倫理環境,進而尋找自身存在價值。
按文學倫理學批評觀點,辨析文學形象的倫理身份是理解具體形象的重要前提,“在文學文本中,倫理問題產生往往同倫理身份相關”“由于身份同道德規范聯系在一起,因此身份的改變就容易導致倫理混亂,引起沖突。”[9]百合復雜多樣的身份構成小說主體。百合形象之所以立體是因其多重身份:家中第二個女兒、雪花的“老同”和盧家的大兒媳等。每種身份背后,均承擔不同倫理責任,做出不同倫理選擇。
首先,作為尚未出嫁的女兒,百合在家需從父,按《女則》中規矩行事。纏足前,不僅要到戶外勞作,還要學習穿針引線,為縫制纏足的小鞋做準備。七歲那年開始纏足,她必須忍受腳趾腳背被折斷之痛,與此同時要隨母親學紡紗、編織等女紅。換言之,纏足一事構成故事中的倫理結。“倫理結是文學作品結構中矛盾與沖突的集中體現。倫理結構成倫理困境,揭示文學文本的基本倫理問題。”[9]沒有裹出小腳,就不會有百合嫁入盧家逆轉命運的情節。后來百合與雪花關系惡化也因纏足的倫理結延伸而來。當時接受纏足是作為女兒應履行的倫理職責之一。沒有小腳無法嫁入好人家,適齡未嫁又會招致家人怨恨。但在當時條件下,十個女孩中就有一個因纏足而死。因此,每個女孩面對纏足均會陷入倫理困境。在倫理意識驅使下,百合不像三妹那樣抗拒纏足,她必須考慮自我行為能否維護父親在外的尊嚴。百合出嫁前,雪花為撫平百合心中不安,說出自己對百合的看法。雪花心目中的百合明媚堅強,不僅擁有一雙能嫁好人家的小腳,還有能讓公婆滿意的勞動能力。
其次,百合身上肩負作為雪花“老同”的責任。作品第二條倫理線是百合與雪花“老同”關系的發展。締結“老同”關系是專一、不存在第三者的關系,要求雙方守護契約,彼此忠誠,且受傳統倫理規則束縛。此外,結為“老同”關系還需八字相配,家庭背景相當。表面上百合高攀雪花,實則雪花借此攀升。雪花一直隱瞞家道中落實情,違背了“老同”關系中的倫理規則,為兩人關系破裂埋下伏筆。百合父母同意百合與雪花締結“老同”是對未來回報有所考量。他們希望百合借此嫁到桐口,改善家里經濟狀況。百合對雪花的愛不摻雜任何利益關系,因此在結成“老同”關系后面臨倫理兩難。因要負擔供養雪花之用,對條件不佳的家庭而言無疑雪上加霜。
在出嫁前,雪花一直住百合家,雪花傳授百合《女則》,百合則給雪花演示打水、割草和混合飼料過程,二人度過一段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美好情感在兩人各自成婚后發生改變。百合嫁人后,增加一重盧家大兒媳的身份。人物身份改變打破原有倫理秩序,使人陷入倫理困境,出現倫理混亂。因雪花缺席“三朝書”閱讀儀式,加之思念與日俱增,百合在婚后第四天放棄回娘家,決意去看望雪花。這是百合第一次拜訪“老同”,也因此得知雪花一直以來處境困難,居處破爛不堪,腐臭難聞,身份已然尊貴的百合到此顯然不當。作為雪花的“老同”,百合有讓雪花體面嫁人的責任,于是她隱瞞公婆,借婆家名聲招來一些未嫁女孩陪伴雪花出嫁。她在盧家地位尚未牢固,此舉明顯過于冒險沖動,但為了雪花的幸福,百合并未過多考慮倫理身份限制,未將“老同”棄之不顧。
兩人“老同”關系不可避免與當時社會倫理道德背離。百合要邀請雪花參加長子滿月宴,與“老同”分享初為人母之喜悅。可婆婆卻視之為恥辱且希望她與雪花斷絕“老同”關系,因“一個母親必須謹慎地選擇朋友。你兒子的母親絕不能和一個屠夫的妻子有任何來往。”[6]兩人間身份地位拉開差距是從百合嫁到盧家,雪花嫁與屠夫時開始,也注定二人漸行漸遠的結局。盧老夫人何嘗不是傳統規約奉行者,她的要求即是當時社會倫理道德要求。作為兒媳,百合理應順從婆婆;但作為雪花的“老同”,百合也不該令雪花傷心,讓雪花缺席自己生命中最重要時刻。如此,百合不自覺陷于倫理兩難,聽從婆婆與忠于雪花均是百合的倫理責任。最后百合只能屈從夫家,偷偷與雪花通信,寫信把滿月宴細節告訴雪花。
百合盲從于封建社會對女性的壓迫,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其對待雪花的態度。雪花告知百合自己的真實生活狀態:無盡的家務與丈夫的家暴令她難捱。百合只是一味敷衍,勸誡她迎合丈夫公婆換取地位改善。雪花因女兒夭折遭人指責,渴望從百合處尋求安慰。百合卻無法接受雪花墮落的生活。時常向雪花灌輸傳宗接代思想:“勿忘女人最重要的職責是多生兒子,努力讓自己趕快再懷孕,越快越好。”[6]以此討得婆婆丈夫歡心。在封建社會大環境渲染下,對自由向往的雪花最終淪為生子機器。文學倫理學批評認為,“倫理混亂的價值在于增加文學性和增加道德警示”[9],正是百合解決倫理混亂的過程激起讀者閱讀興趣。同時,百合與雪花的不同命運有助于讀者了解清末女性生存狀況。
盧家大兒媳的身份賦予百合傳宗接代和服侍公婆的責任。事實上,生活在那個時代的女子未出嫁之前,是娘家的匆匆過客;出嫁后若不為夫家添丁,也得不到重視。百合完成使命,誕下長子,“對于女人而言,產下一子即意味著光輝榮耀。我很激動很興奮,因為我做到了。”[6]一雙小腳改變了百合命運,兒子的出生更穩固了她在盧家的地位。
在疫癥來襲桐口時,百合婆婆染病不起。百合又面臨新難題,她兼具兩重身份,母親與兒媳。照顧婆婆與撫養孩子均屬義務,但兩者兼顧可能導致孩子染病。最終,百合將孩子托付給婢女勇剛,冒著染病的風險照顧婆婆。此為百合倫理意識主導的選擇,“要是因為我的失職而使婆婆不幸去世,那對我而言就是莫大的罪過。”[6]拋下婆婆違背倫理規約定要被大眾譴責。在照顧婆婆的五天里,百合盡到兒媳的責任:給婆婆擦洗,甚至為救婆婆把自己鮮血滴到粥里。總之,百合成為女性典范得益于其成功適應當時倫理環境,在各種倫理身份間轉換自如。
聶珍釗教授認為:“斯芬克斯因子其實是由兩部分組成的——人性因子(human factor)與獸性因子(animal factor)。這兩種因子有機組合在一起,其中人性因子是高級因子,獸性因子是低級因子,因此前者能控制后者,從而使人成為有倫理意識的人”“人性因子即倫理意識,主要是由頭腦體現。正因由頭腦體現的人性因子出現,人才能借助最初倫理意識分辨善惡,從而使人從獸中解放出來,倫理意義上的人得以誕生。獸性因子與人性因子相對,是人的動物性本能。獸性因子是人在進化過程中的動物本能的殘留,是人身上存在的非理性因素。”[10]人性因子外在表現是理性意志,理性意志的作用是促進人類自覺維護倫理秩序。而獸性因子則表現為自然意志,自然意志是非理性意志,在其影響下,人類容易為滿足自身欲望做出有違倫理之事。
“斯芬克斯因子是理解文學作品的核心。斯芬克斯因子不同組合和變化,將導致文學作品中人物的不同行為特征和性格表現。形成不同的倫理沖突,表現出不同的道德教誨價值。”[10]可從作品得出結論,人物自身獸性因子和人性因子相互斗爭,在此消彼長的動態過程中,性格行為也會隨之發生改變。于是引起一系列倫理沖突,推動故事情節發展。
百合作為人格健全女性,身上同時具有人性因子和獸性因子。百合能夠嚴格地遵從“三從四德”,此為人性因子主宰。得知雪花一直以來隱瞞家道中落,背叛曾經誓言時,在人性因子的主導下,百合反覺自責,認為自己未及時關心雪花,冷落了“老同”。早知真相卻選擇欺騙的家人,百合對其不滿。在獸性因子驅使下,百合要譴責家人。最終人性因子成功控制獸性因子,她選擇在情感上與家人疏遠。可百合的母親不能容忍女兒的叛逆,一巴掌激活百合身上被壓抑的獸性因子,她把自己的憤怒宣泄在母親身上。她狠狠掐住母親的手臂說:“我永遠也不會指望你對我好。你記住,拜你所賜,有一天我會有權力掌控這個家的一切。我會做個仁慈善良的婦人,不過你別指望我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6]百合任憑非理性意志泛濫,于母不敬,顯然有違倫理。
百合收到雪花托人送來的扇子,由于誤讀上面的女書文字,導致兩人斷絕聯系。她以為雪花找到新的義姐妹,將她狠心拋棄。受到傷害的百合在獸性因子主導下,開始怨恨雪花。非理性意志充斥了頭腦,她全盤否定往日情誼,放大雪花缺點,認為雪花一直欺騙和隱瞞,甚少提及自己家庭、婚姻生活。百合把雪花與自己交好的原因歸結為有所圖謀,認為雪花利用她的金錢和地位為自己女兒獲取上好衣服、食物,卻未聽從自己建議。事實上,百合完全未考慮雪花在夫家的境遇,只是憑臆所想向雪花施加更多壓力。
在獸性因子影響下,百合自然意志完全壓制理性意志,決定報復雪花。百合的優越感使她輕視雪花,她認為雪花之女不配成女兒的“老同”,因此她未按約定給女兒纏足,拒絕兩家女兒結為“老同”。獸性因子極速膨脹,令百合在公眾面前損害“老同”名譽,此事也使她后來悔恨不已。作為盧夫人——全縣德高望重的女人,人們傾向于信服她的說辭。她用粗俗言語描述雪花為人卑鄙不堪:門戶不清、善于撒謊和熱衷于情欲。可見其已失去對自己的控制,完全把人性因子拋之腦后,任由獸性因子泛濫,只為從鞭撻雪花中求得一時快感。由雪花的駁斥中可知,百合也并未盡到“老同”的職責和義務,“你曾要求我將真相告訴你,但當我真的這么去做的時候,卻受到了你的誤解。而現在我在我們村里找到了那些不會看不起我的女人,她們不會指責我,她們不會去勉強我成為另一個人。”[6]究其原因,百合生活環境的改善使其產生優越感,她不愿了解和傾聽雪花的難處,并時常表露出對雪花的憐憫。因此兩人關系無法再像從前那般親密。
小說最后寫到雪花彌留之際,百合原諒雪花并反思自己八年前的過錯,標志著獸性因子對百合的影響消退,人性因子逐漸復蘇,兩種因子實現新的平衡。原以為再也不會原諒雪花的百合,看見病床上形如枯槁、衣衫襤褸的雪花,剎那間所有恩怨不復存在。在最后兩周里,百合細心照顧雪花。此時人性因子壓制住獸性因子。漸漸百合也從旁人口中了解到當年實情,雪花并未新結交義姐妹,只是擔心自己種種抱怨及百合的憐憫影響兩人感情。理性意志的回歸使百合對昔日所作所為后悔不已。“八年來,就是因為我的無知和愚蠢讓雪花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啊。在我的余生里——它幾乎等同于雪花的一生所經歷的歲月——我生活在無限的悔恨之中。”[6]雪花去世后,百合盡力彌補對雪花造成的傷害。她出席雪花女兒春月婚禮,為雪花之子找工作,將雪花孫女牡丹培養為下一任盧夫人。正是獸性因子與人性因子兩種力量的消長,使百合性格復雜化,增添了人物魅力。
“文學倫理學批評是中國學者在借鑒西方倫理批評理論和中國道德批評方法的基礎上,提出的具有中國特色的文學批評模式,對于打破西方文學批評方法一統中國學界的局面具有重要的意義。”[11]因此,運用文學倫理學批評理論解讀《雪花秘扇》是新嘗試,有利于打破西方文學理論獨大局面。文學倫理學批評認為,“文學的根本目的不在于為人類提供娛樂,而在于為人類提供從倫理角度認識社會和生活的道德范例,為人類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提供道德警示,為人類的自我完善提供道德經驗。”[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