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恩施職業技術學院)
先秦時期,百家爭鳴,僅“天命思想”就有多種解釋,如宿命、命運、神的意志、君王的意志等,這也多與各思想家的主張有關。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一部分,其思想為封建社會鞏固皇權起到了重要作用,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中國人典型人格特征的形成,對中國人人格塑造產生了深遠影響。
“天命思想”的起源可追溯至夏和西周。據《尚書·召誥》記載:“有夏服天命。”《禮記·表記》記載孔子說夏代尊天命,即夏王朝是受天之命來統治萬民的。因此,“天命思想”在夏代就已出現,這是一種有神論的宗教思想。
孔子作為中國古代儒學的創始人,在天命觀方面主要表現為“唯天為大”。他對“天”的理解有時指的是意志的神秘力量,認為“獲罪于天,無所禱也”;有時又看作是自然的天,所謂“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無論是何種意思,孔子的天命觀可謂敬天、畏天。即“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而關于“命”的解釋,含有壽命和命運的意思,同時又兼有必然性的內容,如“五十而知天命”“不怨天,不尤人”等。孔子的天命觀雖強調畏命,但也強調知命,認為“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不僅強調了在天命面前發憤圖強,積極進取,有所作為,同時他把命和塑造君子人格聯系起來,具有倫理學的深刻意義。
孔子側重于對天的敬畏,而孟子的“天命思想”則側重于對天的順從。孟子所說的天,指的是上帝。他認為,天是至高無上的,具有超人的力量,地上的最高統治者國君就是天子,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即“莫之為而為者,天也”“順之者存,逆之者亡”。同時,孟子的“天命思想”也強調“民意”,即“盡心-知性-知天”的天人合一思想。所以,在孟子看來,天命是無法改變的,人間禍福都是因為是否順應天命而起,人在天命面前沒有自由。
《論語》中君子人格具有好學、孝順、忠信、克己、愛人、謙讓等品質,在行為上主要體現為言行一致,以仁為本,忠恕待人,以禮節行。即孔子強調一個人知與行的高度統一,并將知行統一作為君子的基本行為準則;強調君子以仁為本,包括愛人、克己與力行;強調與人為善,推己及人;強調行為上的節制,注重禮的修養;強調君子有九思,以完善思想和言行等。這些君子思想在過去幾千年對中華民族起到了教化與文明化的作用,同時它作為一種人生哲學,成為人們自我道德的內心約束,對增強人格魅力,提高國民素質,構建和諧社會具有重要的理論與現實意義。
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強調的是尊卑有序的封建秩序。這種理念來源于古人的“五倫”思想,即“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五種人倫關系。中國的五倫是以家庭為重心,而古代的小家是指家庭,大家則是指國家,可見君臣關系是父子、夫婦和兄弟所在的家庭內部關系的延伸,其實質就是人與天的關系。君是天子之命,而天的旨意是不可違背的,唯有順從,這種人與天的關系延伸到小家就是要倫常有序。這種尊卑上下,長幼有序的倫常關系維持著幾千年來中國儒家傳統的倫理道德觀,也造就了中國人順從的國民性格。反觀當代社會仍呈現出這樣一種差序格局,即以君臣有義、父子有親、夫妻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的人倫關系,對整個社會的穩定以及個人身心的和諧也具有一定價值。
孔子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即君子的實現要遵循天道,不能違背天意。而克己復禮是實現君子人格的方式之一,也是孔子認為達到“仁”的境界的一種修養方法。所謂“克己”就是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做到“忍我”,以達到自我的內部和諧、人際和諧以及人與天的和諧。“忍我”是以中國人的人際自我或關系自我為核心而構建,即中國人在構建自己人格、決定自己將要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時,主要不是從自己的內在自我,而是從他人對自己的要求出發來設計。這樣“忍我”便成了維護道德平衡的手段,如對人的忍耐以達到人際和諧,對自然的忍耐得到安于現狀、習以為常和知足常樂的心理慰藉,這是古人對天無力反抗的消極心境。
儒家的“天命思想”在促進天命觀發展的同時,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發展以及中國人君子人格等人格特質的塑造產生了重要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