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自由主義》版本研究及意義

施靖宇

（湘潭大學 湖南湘潭 411100）

《反對自由主義》是毛澤東同志的重要代表作之一，《反對自由主義》在抗日戰爭時期和延安整風運動中是黨員干部重點學習的文件之一。該文自1937年發表以來，已有83年的歷史，但是其主要內容卻始終保持不變，足以說明毛澤東同志這篇巨作的重要性。目前，學界對其研究的成果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對其寫作原因及意義的研究，二是對其思想和內容的研究,但是目前還沒有學者對該版本進行深入研究，《反對自由主義》自發表以來版本較多，有專著、合本、單行本等形式，語言有日文、英文、藏文、蒙文、朝鮮文、緬甸語、哈薩克文、維吾爾文等，本文試圖通過對比分析其版本變遷的內容及意義，把握經典作品在當今的意義。

《反對自由主義》產生的背景

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國主義發動了震驚中外的“盧溝橋事變”，標志著日本由此開始了全面侵華戰爭，中國則開始了全國性的抗戰。7月8日中共中央發出《中國共產黨為日軍進攻盧溝橋通電》，向全國人民呼吁：全中國的同胞們！平津危急！華北危急！中華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實行抗戰，才是我們的出路！我們要求立刻給進攻的日軍以堅決的反攻，并立刻準備應付新的大事變。全國上下應該立刻放棄任何與日寇和平茍安的希望與估計。通電號召“全中國同胞，政府，與軍隊，團結起來，筑成民族統一戰線的堅固長城，抵抗日寇的侵略！國共兩黨親密合作抵抗日寇的新進攻！”同日，毛澤東、朱德、彭德懷等紅軍領導人致電蔣介石，表示全體紅軍將士愿意“為國效命，與敵周旋，以達保土衛國之目的。”并隨時做好準備開赴前線。

國民黨方面，雖然在17日，蔣介石發表了廬山講話說：“如果戰端一開，那就地無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但是他并沒有完全放棄對日媾和的幻想，仍試圖用外交手段和平解決。8月13日，日軍對金融和商業中心城市上海進行進攻，由于國內外形式的變化，南京政府不得不在8月14日發表《國民政府自衛抗戰聲明書》，宣布：“中國為日本無止境之侵略所逼迫，滋已不得不實行自衛，抵抗暴力。”23日，蔣介石發表實際上承認中國共產黨合法地位的談話，宣告國共兩黨重新合作和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偉大的愛國者宋慶齡異常興奮地表示：“我聽到這消息，感動的幾乎要下淚。”

中共方面，隨著黨員不斷發展，黨員質量出現良莠不齊的現象，主要有三個方面原因，一是黨員的構成，由于黨員大多由農民、小資產階級組成，中國農民固有的宗族觀念、自私性、自由渙散、毫無紀律和小資產階級的享樂主義思想帶進了黨組織，導致黨內產生滋生腐敗、紀律渙散的不良影響，黨的先進性和純潔性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壞。二是黨內歷次“左”傾和右傾錯誤思想還沒有得到根本解決。三是軍民長期處于戰爭環境，入黨的考察環節不夠完善，沒有對申請入黨的同志進行黨的基本理論知識的教育和考察。這就導致一些異己分子、投機分子以及奸細混進黨的隊伍當中。為了適應抗戰的特殊性，加強對軍民的思想教育，統一思想，堅持抗戰的決心不動搖，取消思想斗爭，避免黨內滋生腐敗和小資產階級思想，保證軍民團結一心，打敗日本侵略者。時任中國人民抗日軍政大學政治部副主任胡耀邦同志的請求毛澤東同志寫作了《反對自由主義》。

主要版本校勘研究

《反對自由主義》版本較多，經過對版本的搜集、整理、對比研究發現，雖然《反對自由主義》有專著、合本、單行本等形式，但基本上所有版本均以1937年9月7日刊登在邊區刊物《黨的工作》報，第46期，為最初底本，全文分為20段，共計1351個字（包含標點符號）。1991版《反對自由主義》以1952年出版的《毛澤東選集》第二卷為底本，1991年版《反對自由主義》收錄在《毛澤東選集》第二卷，共分為22段，共計1397個字。兩版相比修改之處多達100多處。下面將以1937年版和1991年《毛選》版為主進行校勘分析。

文字修改

1937年版：“是達到黨與革命團體的團結使之利于作戰的武器，每個共產黨員與革命分子應該拿起這個武器”。1991年版：“因為它是達到黨內和革命團體內的團結使之利于戰斗的武器。每個共產黨員和革命分子，應該拿起這個武器”。該處的文字修改有五處：（一）“是達到”修改為“因為它是達到”，增加連詞和主語，使語句的邏輯更加清晰嚴謹，讀者閱讀更加通順。（二）“黨與革命團體”修改為“黨內和革命團體內”，1991年版把1937年版文中所有“與”修改為“和”，沒有改變句義，下文不再討論這個修改。（三）“黨、革命團體”修改為“黨內、革命團體內”，這里討論的是黨內的自由主義問題，修改后對主語進行了限定，使討論的對象更加的明確和清晰。

1937年版“但”“結果”“某些組織及某些個人”，1991年版“但是”“結果是”“某些組織和某些個人”。前兩處修改對于理解文意沒有影響，“及”字作為連詞有主次之分，主要的成分會放在前面。“某些組織”“某些個人”嚴格意義上沒有主次之分，所以修改后更為準確。

1937年版：“‘因為熟人，同鄉，…老部下，’‘也不發生原則上的爭論’”1991年版：“‘因為是熟人、同鄉、…老部下，’，‘也不同他們作原則上的爭論’，”（一）“因為”改為“因為是”不改變句義。（二）“也不發生原則上的爭論”修改為“也不同他們作原則上的爭論”。這句話修改變化較大，動詞“發生…爭論”改為“同…他們作爭論”，首先增加了主語，使句子的邏輯性更為嚴謹，其次動詞的修改對理解作品更加容易，修改后更加符合語境的要表達的意思和理解邏輯。

1937年版“或輕描淡寫的說一頓，不作澈底解決，保存一團和氣。”而1991年版修改為“或者輕描淡寫地說一頓，不作徹底解決，保持一團和氣。”（一）把“的”修改為“地”更加準確，因為修飾的是前面的動詞，所以修改為“地”更加合適。（二）“澈底解決”修改為“徹底解決”“保存”修改為“保持”，不但沒有改變文意，而且修改后用詞更為準確。

1937年版“只有自由放任主義”，1991版“只有自由放任”。刪減了“主義”二字，符合我們生活的口語表達，自由放任是一種生活習慣，而不是一種主義，可以說自由主義而極少說自由放任主義。1937年版“藉口干部政策，不顧組織紀律”，1991年版“只要組織照顧，不要組織紀律”修改后的表述使得描述對象更加廣泛，更適合普通百姓閱讀，增加“只要，不要”連詞表達語氣更加強烈，不僅黨員干部要杜絕自由主義思想，實行民主集中制，嚴格執行的黨的紀律，普通群眾也要加強組織紀律和形成集體意識。

1937年版“為了事情弄好，向不正確的意見斗爭爭論”，1991年版“為了把事情弄好，向不正確的意見斗爭和爭論”。兩版比較，增加了“把、和”二字，使句子閱讀起來流暢通順，更加的嚴謹。

1937年版“集體組織中的…，他是…，使革命隊伍…，是一個嚴重的惡劣傾向”。1991年版“革命的集體組織中…，它是…，它使革命隊伍…，這是一種嚴重的惡劣傾向”。1991年版變化較大，（一）增加了限定詞，確定對象是革命的集體組織，強有力說明自由主義對革命的隊伍是十分有害的，中共的革命隊伍要杜絕自由主義。(二）把指人的“他”修改為“它”，不改變文意，用詞嚴謹，自由主義不是人，所以用代詞它更為合適。（三）增加指示代詞“這”和單位“一個”修改為“一種”，主語的增加讓句子更加完整，數量單位修改沒有改變文意，但表達更加準確。

1937年版“這是一部分人的方法論”。1991年版“這是一部分人的思想方法”。方法論是人們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方法理論。它是一個學術專有名詞，在新中國成立后，閱讀人群知識水平參差不齊，為了滿足市民閱讀需要，把深奧的專業名次替換為中國人民熟悉的思想方法，通俗易通。

1937年版“因此產生政治上組織上的自由主義”。1991年版“因此產生思想上、政治上、組織上的自由主義”。這個修改是非常重要且合理的修改，早在1929年12月毛澤東同志發表的《關于糾正黨內的錯誤思想》一文中，就強調了“紅軍第四軍的共產黨內存在著各種非無產階級的思想，這對于執行黨的正確路線，妨礙極大”。在新中國剛成立的特殊時期，黨員群體快速擴大。新中國成立后一年，中國共產黨員的人數達到500萬左右。為了打擊帝國主義的陰謀破壞和徹底消滅蔣介石殘余匪幫，為了保證土地改革和經濟建設的順利進行，為了鞏固中國人民的勝利成果，中共中央不僅要在政治上、組織上加強思想教育，重點還要在思想上進行教育，確保全國人民團結一致，各級黨組織和個人貫徹執行中共中央的決定，克服自由主義的思想。

1937年版“犧牲個人利益”。1991年版“以個人利益服從革命利益”。這句話修改前后的文意差異較大。這個變化與我國不同時期面對不同的的國內國際形勢有極強的聯系。抗日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承擔著保衛國土的責任，對日本侵略者進行積極的抗戰，這時中國共產黨的入黨誓詞為：我志愿加入中國共產黨，堅決執行黨的決議，遵守黨的紀律，不怕困難，不怕犧牲，為共產主義事業奮斗到底。這個入黨誓詞精短但內涵豐富，在當時的戰爭環境下，我們共產黨員應該要以革命利益為頭等要義，不惜犧牲個人利益甚至是生命，保衛祖國，抵抗日本侵略者。1991年版沿用1953年版修改后的表述，不在提要犧牲個人利益。在新中國成立后，面對戰后中國百廢待興的國內環境，中國共產黨在接收新的黨員時，入黨誓詞也必然發生變化。

標點符號和段落的修改

標點符號的修改

兩個版本相比較，標點符號改動很多，本文就不一一討論，本文重點討論對文章閱讀有影響的變動。

1937年版“‘因為熟人，同鄉，…老部下，’‘也不發生原則上的爭論’”；1991年版“‘因為是熟人、同鄉、…老部下，’，‘也不同他們作原則上的爭論’，”“熟人，同鄉，…老部下，”中間標點修改把“，”為“、”，修改后使句子表達更加科學嚴謹。

1937年“應該是襟懷坦白，忠誠積極”“一切忠誠坦白積極正直的”。1991年版“應該是襟懷坦白，忠誠，積極”“一切忠誠、坦白、積極、正直的”。這兩處的標點符號修改是比較大的。“忠誠積極”不是成語，放在一起不符合中文表達，1991年版修改的表達更加合理，符合人民群眾的閱讀和表達習慣。

段落的修改

1937年版“自由主義有各種表現：”這句話與1991年版相比較采用了不同的處理方法。1937年版把“自由主義有各種表現：”放在居中的位置。1991年版把它單獨設置為一段。“所有這些，都是自由主義的表現”。在1937年版，它不是單獨一段，而在1991年版單獨成段。這樣處理的好處是文章邏輯更為科學嚴謹。

研究《反對自由主義》版本的意義

《反對自由主義》這篇文章在中國共產黨歷史意義重大。在抗日戰爭時期和延安整風運動中，這篇文章一直是黨員干部們重點研讀的文章。在抗日戰爭時期，毛澤東同志強調“革命的集體組織中的自由主義是十分有害的。它是一種腐蝕劑，使團結渙散，關系松懈，工作消極，意見分歧”。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黨內存在自由主義對黨的革命事業來說是嚴重危害，對各位黨員干部起著警示作用。同時告誡黨員干部要樹立正確的馬克思主義思想和堅定共產主義理想，從而確保黨的純潔性和先進性，保證中國革命的勝利，毛主席說：共產黨人是一種特別的人，他們完全不謀私利，而只為民族和人民求福利，所以在抗戰時期和建設時期，共產黨人總是領導和團結全國人民一起克服一道道困難，《反對自由主義》這篇文章在當時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即使在今天，這篇文章也是各位黨員同志值得重點學習的文件之一，習近平總書記在講話中多次引用這篇文章的內容，足以證明這篇文章的在當代價值。廣大黨員干部要閱讀毛澤東同志這篇經典文章，提高明辨是非的能力，堅持正確的方向，提高工作的能力，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習近平主席在第十八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上講話指出：領導干部要堅決反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知不對、少說為佳的庸俗哲學，堅決克服文過飾非、知錯不改等錯誤傾向。最近幾年，那些被打下來的“老虎”，他們為什么不能堅守共產黨人為官從政的底線？嚴格要求自己，嚴格把握好權力關、金錢關、美色關，而是大搞貪污腐敗，目無黨紀法規。就是因為思想上、組織上、政治上出現了自由主義，所以他們首先考慮個人利益，不顧集體利益，對黨不忠誠，不坦白，不正直，作出對國家和人民有害的行為。共產黨員要絕對的對黨忠誠、為黨分憂、為黨盡職、堅定為民服務的初心和使命。“當前，大多數黨員干部理想信念是堅定的，政治上是可靠的。同時，在我們的干部隊伍中，也有的對共產主義心存懷疑，認為那是虛無縹緲、難以企及的幻想；有的不信馬列信鬼神，從封建迷信中尋找精神寄托；有的甚至滿目崇拜西方社會制度和價值觀念，對社會主義前途命運喪失信心；等等”習近平總書記這番話在警醒黨內某些同志要時刻堅定理想信念，堅定中國社會發展道路自信，堅定共產主義遠大理想，拋棄一切非馬克思主義思想，我們不能對別人說的是馬克思主義，對自己用的是自由主義。黨員干部要用馬克思主義武裝自己的思想，時刻做到說的是馬克思主義，行的是馬克思主義。如果馬克思主義與自由主義兩種思想齊備，這樣就會得“軟骨病”，必然導致政治上的錯誤，精神上的墮落腐化，組織上的背叛。我們絕不允許在重大政治原則問題上、大是大非問題上同黨中央唱反調，搞自由主義。

注釋

[1]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14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356頁

[2]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14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357頁

[3]建黨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14冊，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358頁

[4]南京《中央日報》1937年7月20日。

[5]宋慶齡：《國共統一運動感言》，《抵抗》三日刊第12號，1937年9月26日。

[6]《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7]《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59頁。

[8]《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9]《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59頁。

[10]《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11]《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59頁。

[12]《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13]《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59頁。

[14]《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15]《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59頁。

[16]《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17]《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59頁。

[18]《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19]《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360頁。

[20]《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21]《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60頁。

[22]《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23]《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61頁。

[24]《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25]《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60頁。

[26]《毛澤東選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5頁。

[27]《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28]《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61頁。

[29]《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30]《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59頁。

[31]《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32]《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61頁。

[33]《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34]《黨的工作》，中共中央陜甘寧邊區黨委出版，1937年10月20日，第46期。

[35]《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60頁

[36]習近平：《十八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8年版，第459-460頁。

[37]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學習綱要》，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22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