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欣
(河南大學,河南 開封 475004)
由于缺乏相應的法律法規,民間文藝作品案件的審理結果往往難以勝利。隨著人們文化意識的進一步增強,民間文藝作品版權保護受到了全社會的充分關注。我國《著作權法》明確規定由國務院制定民間文學作品的版權保護條例,但2014年國務院將《征求意見稿》公布出來后,一直缺乏后續的進展。為推動民間文學藝術的發展,相關部門需進一步加快立法工作。
常規著作權作品往往具有較短的創作周期,而民間文學藝術作品則具有較長的創作時間,經過持續調整、完善逐步形成,具備豐富的內容和完美的形式。部分民間文學藝術作品最初只是呈現出大概輪廓,其精髓在長期流傳過程中,輪廓也得不到逐步完善。
通常情況下,民間文學藝術作品具有較多的創作主體,用以將地區人民的生活習慣、習俗特征等反映出來。也可能是個人創作出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大概,流傳過程中集體智慧得到了融入[1]。以民歌《夜了天》為例,沒有固定的歌詞,演唱者能夠結合個人想法,將特定的歌詞添加進去。甚至一些演唱者僅僅將民歌特色保留下來,演唱過程中改變了民歌的曲調。由于本首民歌具有較長的歷史,難以對具體作者進行確定,只能夠判斷壯族是本首民歌的創作者。
常規著作權產品往往以固定形態和內容流傳,而民間文學藝術作品在流傳當中會被傳承人進行一定的創新與改動。且受口耳相傳方式的影響,也會遺漏掉部分內容。或因時代發展特征呈現出較大的變化,為適應新時代人們的審美要求,在原有民族風貌不受影響的基礎上,進行了適當的創新。由此可以得知,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形式、內容并不固定,變異性特征較為明顯。
表達地區人民的信仰或文化風俗是民間文學藝術作品創作的根本初衷,其內容與形式緊密聯系著當地的地域環境,具有十分獨特的曲調與風格類型。
2014 年意見稿中將特定民族、社群等作為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權利主體,這一規定從法律層面確立了權利主體地位,有效彌補了原有法律法規的不足。但相較于常規民事主體來講,特定民族等群體的特殊性較強,意見稿并沒有明確劃分特定群體的邊界,也沒有詳細規定群體的認定方式,這樣將會對權利主體的權利行使造成不利影響,司法實踐難度依然較大。
民間文學藝術作品涵蓋了較多的形式,如故事、歌曲、雕塑等。意見稿界定了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概念與類型,原有的立法空白得到彌補。但意見稿在界定權利客體時,將概括式、列舉式綜合運用過來,列舉的類型并不能夠涵蓋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全部類型,這樣將會對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著作權保護造成不利影響。從本質上來講,本種屬于兜底性的規定,具有較強的靈活性,很少被應用于司法實踐中,很容易忽略掉部分民間文學藝術作品類型。
意見稿從精神與財產兩個方面界定了民間文學藝術作品著作權人依法享受的權利,具有較強的可行性。一方面,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思想性特征明顯,如果屬于特定人群的智力成果,有權獲得相應財產權利[2]。另一方面,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商業開發、商業利用活動日趨增多,相關人群能夠依托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獲得相應的報酬。如果獲得利益的人群不需要向創作人付出費用,那么將會顯著增大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毀損可能性,不利于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保護與發展。但意見稿規定著作權人享有作品報酬,若難以確定著作權人,則向民間文學藝術傳承發展領域內分配報酬。這一規定與立法初衷所背離,可能會對日后民間文學藝術作品傳承發展時的資金需求造成影響。
為對個人利益與公共利益進行平衡,意見稿合理限制了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著作權,規定特定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特定使用情形不需要征求著作權人的意見。如果民間文化藝術作品的每次使用都需經過認可與付費流程,不僅社會主體的創作遭到限制,還會逐步遺失掉大量的民間文學藝術作品。而通過合理使用規定的設計與推行,則能夠提高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使用頻率,推動民間文學藝術的發展。但意見稿的合理使用制度并不完善,國外組織或個人可能會無償使用民間文學藝術作品,這樣容易有流失風險出現,還可能會損害到國家文化安全,對我國文化的繁榮發展造成阻礙作用。
目前,意見稿已經對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權利主體進行了規定,未來還需進一步細化,明確界定群體范圍與群體成員的識別標準。法律可從宏觀角度進行概括論述,由法院依據概括條例進行科學操作即可。以前幾年影響較大的《烏蘇里船歌》案件為例,赫哲族族群在我國范圍內共有三個,這樣就需要考慮是否要依據地域來劃分權利主體的范圍。此外,通過對權利主體進行明確,能夠促使創作主體的權利得到保障,將群體成員參與保護的積極性、主動性充分調動起來,有利于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傳承與保護。
意見稿僅僅將部分民間文學藝術作品類型列舉出來,還有很多類型遭到遺漏,包括謎語、服飾等等。因此,要對法律法規中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類型進行拓展和豐富,盡量直接列舉所有的作品類型,這樣能夠對民間文學藝術作品最大程度的保護。通過明確權利客體,有助于形成著作權的法律關系,指導民間文學藝術作品司法實踐活動的順利實施。同時,也可完善民間文學藝術作品保護的私法與公法等兩個層面。一方面,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從公法層面對政府的職能行為進行了規范[3]。另一方面,通過對意見稿中的權利客體進行拓展,能夠從私法角度對民間文學藝術的商業使用行為進行規制。同時,《非物質文化遺產法》也明確規定了特定案件適用知識產權法律,由此可見,兩者具有較強的協調性,不會有沖突和矛盾發生。
制定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版權保護方面的法律,表面是為對這些作品的使用行為進行規范,根本目標在于傳承和發展民間文學藝術。如果向組織中的各個成員分配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使用報酬,后續傳承發展過程中可能難以收取相應的資金,導致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傳承和保護受到資金因素的限制和阻礙。而通過公益基金會的設立,則可有效解決這一問題。公益基金會不具備營利性特征,各項資金活動處于被監督的狀態下,能夠嚴格依據基金設立初衷來使用各項資金,這樣能夠推動相應民族的文化發展。此外,通過公益基金會的設立,還能夠協調處理有償使用與傳承發展之間的矛盾關系。首先,特定群體成員能夠自由使用民間文學藝術作品,本法規主要用以對商業使用行為進行規制。其次,民間文學藝術作品保護方面的資金需求可以得到更好滿足。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傳承與保護需求大量的資金資源支持,單靠政府部門的經費投入難以充分滿足。而向公益基金中存入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使用報酬,能夠在民間文學藝術作品收集、搶救、傳承等領域投入更多的資金資源,對民間文學藝術的傳承與發展起到顯著促進作用。
合理使用制度具有較強的可行性,但要排除掉國外組織或個人。合理使用制度的構建,主要目的是加快我國文學藝術的發展步伐,本國理應享有本國公民創作成果的所有權,所以我國公民的創作成果與他國沒有直接關聯。同時,民間文學藝術作品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形式,如果遭到他國組織與人員的肆意使用,可能會對我國文化安全產生較大的威脅。因此,要嚴格限制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國外使用。通過合理使用與限制,既可以將我國傳統文化的特色、優勢等充分保持下去,促使我國在世界范圍內的文化話語權得到增強。又能夠避免向海外流失大量的民間文學藝術作品,削弱我國文化軟實力[4]。因此,如果國外組織、個人等具備相應的使用需求,則要征得民間文學藝術作品著作權人的認可,且付出相應的報酬。
綜上所述,近些年來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商業使用行為逐漸增多,同時涌現出大量著作權侵權糾紛案件。由于現階段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版權保護方面的法律法規并不完善,導致司法實踐活動的法律依據較為缺乏,對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的保護與傳承造成阻礙作用。針對這種情況,需借鑒其他領域的立法經驗,逐步完善民間文學藝術作品版權保護方面的法律體系,從法律角度推動民間文學藝術的整體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