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溫州市龍灣區永興中學,浙江 溫州 325000)
口譯作為一項國際性交流活動,其涉及的講話人來自各個國家及各個語言背景。在一定情況下,鑒于英語在國際舞臺上的重要地位,講話人只能選擇使用“英語”這個“國際活動與會議中的主導語言”(王勝蘭,2010:1)進行發表和講話。因此,口譯譯員不可避免地會接觸到非英語標準發音(non-RP)或非通用美音(non-GA)的英語口音變體。為了在口譯任務中更好地應對此類英語口音講話,口譯譯員須首先具備國際視野,提高對non-RP或non-GA 的英語口音變體的重視,盡可能多地了解不同英語口音的音位變化特點,并合理地選擇口音語料進行譯前準備。對學生譯員而言,也是如此。
針對上述現狀,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試圖從口音入手,通過實證研究不同口音對口譯表現的不同影響,從而結合“世界英語”模型對英語口音進行難度排序,尋找英語口音難度規律。
影響口音形成的因素眾多,除了母語影響造成的語音差異之外,地理因素、社會因素、教育普及度等都對英語口音形成存在影響。
根據《柯林斯高級英語詞典》,口音指講話人在講話時擁有的獨特發音,而這種發音的獨特性可以反映講話人的國籍和社會背景等。從二語習得角度來看,Southwood 和Fledge(1999:335)講口音定義為“二語學習者產生的一種非病理語音,而該非病理語音以一定系統方式不同于語言本土講話者語音特征”。
隨著“世界英語”議題的提出,Braj B.Kachru(以下簡稱為“凱齊盧”)于1985 年提出“世界英語”模型,以更好地像全世界呈現英語的區域性變體。該模型至今仍是全球英語變體分類的重要參考模型。凱齊盧的“世界英語”模型依據“英語的傳播類型、習得方式和跨語言和文化的功能領域”將全球英語變體分布歸類到以下三圈——內圈、外圈及拓展圈(詳見圖1)(1986:12)。該模型表明,在全球范圍內,非英語母語講話人的數目龐大且英語變體(或英語口音)眾多。
為了幫助口譯教師在不同口譯教學階段選擇不同口音難度的英漢口譯語料,從而盡可能使英漢口譯教學效果最佳化,本章節旨在結合凱齊盧的“世界英語”模型,通過實證研究發現英語口音難度的難度梯級,為英漢口譯語料選擇提供參考。
本文試圖在凱齊盧“世界英語”模型指導下通過英語口音難度的實證研究尋找以下問題的答案:
1.學生譯員在初次接觸不熟悉英語口音時,其口譯表現是否會因不同的英語口音而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
2.如果學生譯員的口譯表現會因英語口音的不同而受不同程度的影響,那么英語口音難度和凱齊盧提出的“世界英語”模型中的三圈是否相關?
3.如果英語口音難度與“世界英語”模型不相關,那么英語口音難度有何規律可循?
本實證研究共邀請16 位學生譯員作為被試。該16 位被試均來自上海外國語大學大三的英語專業學生,學生已完成為期兩年半的專業課程學習與近四個月的交傳口譯訓練。考慮到被試的英漢交傳能力,本實驗通過音頻編輯軟件,將聲明的語速調整至100 至120 詞每分鐘,符合Gerver(1976)和Seleskovitch(1965)(轉引自伍志偉,2008:22)研究中發現的最適合英漢會議口譯譯員的語速。此外,為排除其他干擾項對實驗結果的影響,本實驗通過編輯,控制聲明中的長難句占比和數字詞匯占比,盡可能使口音作為實驗唯一變量。
本實驗由以下五步驟組成:
第一步,邀請16 位本科大三英語專業學生作為被試參加實驗;
第二步,實驗開始前,告知被試本實驗將涉及不同英語口音,在一定程度上提供時間讓被試做好心里準備并減少焦慮對實驗結果的影響。同時,為所有被試提供相關的話題信息(中文)和話題所涉及的英漢對照表達表,從而盡可能減少背景知識對實驗結果的干擾;
第三步,十分鐘準備時間后,提醒被試在實驗隔間內佩戴好耳機,調整話筒位置,準備好筆記所需工具,隨后進行英漢交替傳譯。五篇聲明將以同樣的順序呈現給被試,每個聲明分為小節,每小節句子1 至三句不等;
最后,整理分析實驗數據,驗證試驗假設并尋求實驗問題答案。
通過數據采集與分析后不難發現,雖然都是不熟悉口音,但是不同英語口音對學生譯員而言難度存在差異。其中,被試口譯表現得分以澳大利亞英語口音(內圈)、日本英語口音(拓展圈)、南非英語口音(外圈)、印度英語口音(外圈)和希臘英語口音(拓展圈)依序下降,這也就意味著這五種英語口音的口音難度依序上升。
本文通過實驗研究初步發現,英語口音難度與凱齊盧“世界英語”模型存在相關性:英語口音難度與模型中的圈層分布(內圈-外圈-拓展圈)呈正相關;而對于同一圈層內的英語口音,其難度與輔音偏移比例呈正相關。結合實驗結果,本文提出了“口音定位”策略與“語音偏移比較”策略以供口譯教師在進行英語口音語料選擇時作參考。
然而,由于英語變體數目之龐大,比較而言,本實驗研究涉及的英語口音種類還較為單薄,因此,經過實驗獲得的數據和結果僅是初步發現,仍需要未來的相關研究予以發展和進一步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