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智能時代媒介傳播嬗變的思考

周星 周達祎

【內容摘要】“前智能時代”是指朝向智能時代進發，并且越來越加快步伐的當下互聯網時代。媒介傳播經歷了抗疫帶來的巨大變化，從個體感受到群體承受的媒介傳播現實，啟發我們應及早應對智能時代帶來的媒介變化，堅守本土性和文化品位，堅持正確的價值觀。

【關鍵詞】互聯網;前智能時代;媒介傳播;影視傳播教育;價值觀

前智能時代，一般是指朝向智能時代進發的越來越加快步伐的當下互聯網時代。人們的研究一般是試圖尋找客觀規律，從現象入手探究現象后面值得探索思考的東西，尋找認知后面的真相，尋求應該弘揚的價值觀。“新文科”建設應當從宏觀去思考理解，從而再涉及藝術學科之中的戲劇與影視學對于新文科建設的影響等。我們必須順應互聯網時代和智能時代的到來，注重媒介影響和傳播認識。傳播的日新月異，也時常啟發我們的思考。

一、前智能時代的現實追尋

我們把當下的時代稱為“前智能時代”，是矚望于智能時代的到來會帶來世界的根本性的變革，而我們就處在這個變革的當口。立足當下去矚望將來，是我們思考的出發點。“世界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國發展仍處于并將長期處于重要戰略機遇期，這是習近平總書記對世界發展大勢和中國自身發展作出的重大判斷。”①2020年我們的確切身感受到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但從傳播接受的角度來說，我們更多地看到貼近于傳播的一些重要的現象。

2020年現實中越來越涌現既往罕見的現象：在我們的文化傳播中令人贊嘆不已的，無論中外都受到好評的“李子柒的田園生活”，代表了看似平淡無奇的中國人的日常生活所釋放的強大文化影響力。受2019年開始引發關注的李佳琦等主播直播帶貨的影響，疫情期間一批又一批的影視明星加入了直播帶貨的狂潮行列。5月9日，演員劉濤加入阿里巴巴。劉濤的直播首秀4個小時帶貨1.48億元，觀看人數突破2000萬，售罄補貨次數超過20次。

互聯網前所未有地站在了輿論傳播和人際交往的最前列。抗疫期間明星演員以及各式各樣的人們，無論老少很多都在互聯網上開辟了自己的傳播陣地，一個個平凡的身邊人，平凡地展示他們原生態的生活。以上這些就是圍繞互聯網的“前智能時代”現象。

強調所謂的“前智能時代”，是指朝向智能時代進發，并且越來越加快步伐的當下互聯網時代。近年，學者不斷指出2045年人工智能將會取代人或者智力水平等同于人。“那時，人工智能將超越人腦，人類的意義將徹底改變;那時人將‘不人，而是與機器融合，成為‘超級人類。”②未來在客服、銀行等領域都將有高于89%的從業人員有可能被淘汰，許多職業很可能被機器人所取代。著名的物理學家霍金曾經預言，永生不死是人類未來進化的趨勢，并表示人類或將在2045年實現永生不死。類似的預言早已出現。1964年麥克盧漢在《機器新娘》中有一個著名的隱喻，說人類只是未來機器的性器官，即負責生產新機器人;而機器是人的延伸，反過來說人也是機器的延伸。③人工智能的始祖圖靈在20世紀50年代就作出了未來的電腦可能會思考的預測。我們預期智能時代的傳播將更大程度地顛覆我們已經感知到的世界。

傳播造就了世界，也造就了“事實”，我們要看的是網絡傳播的“事實”以及后面的事實。宏闊的思量是我們的長處，我們要后發制人，所以搶占傳播高地尤為重要。

矚望將來的智能時代，其實已經不是虛妄的未來，而是為了當下，探討前智能時代實際上就是針對現實。但當下的傳播接受已經不是既往的規則——假設教科書所言的“有規則”也是有缺陷的規則和強勢的意識形態確認需要的規則。當下互聯網時代迎接著已經山雨欲來的智能時代，面向世界的巨變，本應該呼應5G的世界共享，卻發現被“老大帝國”居心叵測的一個個設計所毀壞。中國已經開啟5G，也早不是當年，但“公知們”卻拿著傳統時代的規則既譴責我們出頭露面太早，又以為低頭認錯就會躲過劫難，只能說在前智能時代的當下，一些人仍在以舊時代規則自命不凡。

這就是現代傳播接受的復雜狀況，嬗變得失在于百年未有之變局，這變局包括時代潮流變化。而這種變局是猶如智能時代出現的機器人一般無法阻擋。變異的恐懼是無端指責對手不好的時候，傳播接受的本質也許就呈現出來。問題在于也許是接受了一種傳播理論以為就是法則的一些人們，視而不見這扭曲卻還站在自以為規則的角度來試圖明辨是非，于是我們的傳播和接受以及認知，就變得雞同鴨講般的荒唐。比如最近看到某學者居然說憋了很久的想法不吐不快，他說的就是指責華為任正非缺乏中國人的文化思維，否則就不會讓孟晚舟出國去，這種不去譴責霸道強權卻“一本正經”地責難受害者的所謂智慧，貌似是很真誠的獨立思考，但其思維方式實在不敢令人恭維！這顯然又是一個活在舊時代的規則中的人，想顯示社會精英的獨立思辨，卻完全忘卻了當下我們所處的已經是前智能時代。

二、適應前智能時代傳播的相關思考

占據價值觀高地，才能沖破迅疾變化時代的壁障，及早適應轉型時代，找到適應智能時代的發展方向，并且未雨綢繆地做出規劃。智能時代人的智力依然重要，但我們現實的職業生活和傳播將會極大改變。不少學者告訴我們：智能時代人工智能與人將難以區分，必須要及早為此去創立一種守則。因為智能時代的智能機器人的智力將毫無區別于常人，甚至學習后會超越于常人，但只有情感不能完全取代。我們必須預先確定智能機器人的世界守則，這個守則必須讓智能機器人服從規則，而不是恣意妄為，否則多少年前美國科幻片中出現的機器人反客為主的一幕就必然發生。

認知當下時代傳播的劇烈變化，需要在兩個維度上比照現實，即當下與過去、當下與將來之間的比照，以此來考察我們的媒介接受，應對產生的變化。移動媒體迅疾地從媒體融合發展到全媒體的景觀呈現，在抗疫期間更凸顯出相比于其他媒介系統的優勢。網絡時代加速度地貼近我們的生活，媒介的創造性、傳播性和可接受性都對我們產生極大的影響。既往許多匪夷所思的現象，如今都變成了順其自然。比如關于電影的線上傳播，預期將有可能成為某種程度的常態，至少是線上線下并行不悖。比如關于影像的彈幕，曾被認為是破壞觀影體驗。近來人們逐漸認識到在不斷變化的屏幕中，彈幕反而能夠凸顯影視劇作的敘事內容和人物。回顧以往外國影像從譯制片到原聲配中文字幕，的確會部分分散人們的注意力，但字幕可以使受眾更好地欣賞影視作品。又比如，在抗疫期間，以往許多人認為的所謂的“消亡”了的電視卻意外地有了復蘇的跡象。抗疫期間網絡傳播最大限度地發展起來。線上短視頻發展迅速，提升了自身的公信力和影響力。

這就是我們矚望未來在前智能時代考慮傳播變化的現實圖景。

三、前智能時代的教育傳播現狀

既往我們對于包括慕課等在內的線上教育要取代課堂教育還有所懷疑，抗疫期間的授課實踐使我們重新認識慕課等線上教育。慕課最大的功用是能夠惠及課堂之外的更多人群，實現人類智力最大效應的傳播。這種超越空間距離的傳播，與普通的課堂有極大的區別。抗疫期間的各種“空中課堂”極大地發揮了這一優勢，又同時節約了巨大的資源。

疫情期間的網絡課堂孕育了新的傳播規則，傳播者具有更大的自由空間，而接受者可以自由地支配時間，并且在觀看直播或者復看錄播的方式之間自由切換。這是一種更大程度的教育自由和開放、一種傳播效應的最大實現。最重要的還在于一種松綁的教育形式，讓教育成為真正的人的自由，某種程度地擺脫了權威。借助新的媒介傳播形式，抗疫期間線上教育實現了多方受益的共贏。

我們可以設想，未來將可能出現更多的跨校際、跨區域的教育形式。教育部門應該做好相應的課程設計，以應對智能時代知識傳播方式的改變。這種傳播接受的變化讓人們意識到，要適應將來個體對個體的傳播形式。而我們設想智能時代一些實驗的課程、展示的課程將由智能機器人進行，不會出錯并且能夠在傳播上實現約定掌控

四、適應當下媒介變化的認知

考察媒介并非只有專業傳播學者才能進行，我們從實踐的角度來考察在媒體實踐中所感知到的媒介變化，也會有新鮮的認知。我們考察的媒介其實可以劃分為學術的媒介、社會的媒介、大眾的媒介。它們各有各的規則，概括而言：學術的媒介是要“裝樣”、社會的媒介是需要“直爽”、而大眾的媒介是需要“快捷”。

事實上，學術媒介的“裝樣”是打引號的，也就是必須要有一種學理性的呈現，所以學術的媒介需要學理的裝飾。社會媒介要求你的觀點直接亮出來，在標題上要引人注目，所以社會的媒介是要直接凸顯觀點，而不要婉曲。而大眾的媒介需要快，即迅疾地傳播信息，當然也很容易轉瞬即逝。

目前有多種多樣的媒介，所以你得遵守這些不同規則，而不是要拋棄哪一種規則，參加 “長江學者”終評時不由自主進入被評人的學術規則狀態，就是看他的學理性、邏輯性、看他的學術的積累性，這很好理解，沒有這一些東西的那些喧囂的“學術明星”轉瞬之間就被批得體無完膚。而在接受報紙、雜志采訪的時候，你會發現人家要捕捉的就是你的觀點，而不是枝節的闡釋。觀點是要服從于報紙雜志設置和采訪的主題的，最后發現你被支零破碎拿走的觀點，未必是你操持的學術的總觀點的周全觀點。你要不適應覺得不學術就只能被棄若敝屣。而在網絡上你的新穎認識，要迅捷發布才能吸引人們的注意，比如觀賞一部新電影后迅疾寫下評價，在第一時間發布會得到人們極大的關注。所以需要有變通力，也要知曉對應性，以免膠柱鼓瑟不適應時代。

當跨媒介之后，如何來適應你的角色和你的身份？

首先，你要安分守己做學術人，就不要去喧賓奪主，否則你會主次不分;同時，你在媒體上不能拿著一套學術體系希望人家面面俱到的來替你傳播，那樣你會極其失望;再次，在網絡上你慢條斯理闡釋周全的觀點的時候，可能早就已經被“后浪”掀翻成為過去的“前浪”。

在對媒介的所有的認知之中不知曉這些差異性規律，可能無法適應將來的智能時代。重要的是認識網絡需要素養。時常見到翻轉的案例，如近期關注的一個老師逼迫有哮喘病的小女孩兒在雨中跑步，百萬人義憤填膺譴責后，卻反轉為是家長造謠被拘留的事實。無論是家長利用網絡的自作聰明，還是百萬網民譴責可能都顯示了傳播如此容易“同仇敵愾”，卻更容易歪曲事實。深入分析起來，是傳統習慣認為傳播必然真實，有事實才會敢傳播，不是受屈辱不會被迫上傳等貌似真理的舊規則使然，但其實當下巧取豪奪和厚臉皮地消費善良已經是網絡不鮮見的現實。

智能時代并不遙遠，除了計算機已經多次戰勝高端棋手外，各領域也都加速向計算機人工智能領域進發。最近看到一個短視頻，一個媽媽失去了孩子，于是在電腦上輸入孩子的各種資料，計算機合成資料，通過智能手段實現了孩子的“再生”，媽媽獲得了慰藉和滿足。但隨著時間推移，孩子發現媽媽只是感謝他，并沒有更深的愛。孩子很生氣，打開自己的身體才發現自己是機器人，于是撕毀了媽媽掛在墻上的當初制造他的圖紙，徹底摧毀了自己。媽媽痛苦不已，又回到電腦前繼續開始制造自己期望的孩子。影片戛然而止，但是我們從這里看到，情感依然是人和機器人之間最重要的東西。所以，智能時代需要規則，應制定防止智能機器人躍出常規的行為處事規則，防范人類有可能面臨的危機。而未雨綢繆，前智能時代同樣需要守則：以人為本，真誠為要！相信任何時候人都要保有真實的情感！情感世界永遠不會被智能機器人取代。

注釋：

①羅建波：《從全局高度理解和把握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共產黨新聞網，http：//theory.people.com.cn/n1/2019/0607/c40531-31125044.html，2019年6月7日。

②《2045年超級人類將會誕生！人工智能將超越人腦！》，搜狐網，https：//www.sohu.com/a/240277159_355124，2018年7月10日。

③〔加〕馬歇爾·麥克盧漢：《機器新娘：工業人的民俗》，何道寬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19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