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瑩,韓 梅
(1.長春中醫藥大學,吉林 長春 130000;2.長春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吉林 長春 130000)
喉瘖,是以聲音嘶啞為主要癥狀的疾病,瘖同“喑”,亦有暴瘖、久瘖、喑啞、聲嘶等稱。可發于任何年齡,以長期用嗓者為甚。《羅氏會約醫鏡》卷十四記載:“瘖者,謂有言無聲,非絕然之不語也。”
喉瘖有虛實之分,初期多為實,病位多在肺;病久多屬虛或虛實夾雜,病位多在肺、脾、腎[1]。《仁齋直指方》卷八所言:“心為聲音之主,肺為聲音之門,腎為聲音之根。”在此基礎上干望祖教授根據其臨床經驗提出了:“脾為聲音之本”、 “聲帶屬肝”。
肺主一身之氣,喉與肺相通,喉的發音有賴于肺氣的推動,喉部發音異常,其標在喉,其本在肺。當肺氣不足時,則無力鼓動聲門;當外邪犯肺或肺有積熱時,肺的宣發肅降失調,津液不能上乘,咽喉失于濡養,聲門開合不利。
干老指出:“有形之質者, 室帶屬脾, 得氣血之養而能活躍”。脾主運化輸布水谷精微,若思慮勞倦、飲食不節,損傷脾氣,氣虛聲門鼓動無力。此外,脾為生痰之源,脾虛失運,聚津成痰,痰凝則血瘀,凝結于聲門,致發聲不利[2]。
《景岳全書·卷二十八》記載:“胃氣直透咽喉,故又為陽明之火最盛”。胃主受納腐熟水谷,以降為順,以通為用。若飲食不潔、嗜食肥甘厚味,致使胃熱熾盛,受納腐熟功能失常,邪熱夾胃之濁氣循經上犯咽喉[3]。
腎為氣之根,肺腎之氣出于喉,肺腎之氣充沛,喉的功能才得以健旺。其次,腎分陰陽,腎陰對人體有著滋養、濡潤、平衡陽氣的作用。若腎陰不足,則無以制火,虛火上炎,上灼于喉,聲門失健。
肝主氣機升降、主疏泄。情志失調,肝失調達,肝郁氣滯,郁久化火、傷陰、及血。故肝氣郁結,可致熱、痰、瘀壅滯聲帶,影響聲帶的啟閉[4]。
綜上,根據其病位病因的迥異,臨床上將其分為風寒襲肺、風熱犯肺、肺熱壅盛、肺腎陰虛、肺脾氣虛、血瘀痰凝[1]、痰瘀夾風[5]、肝氣郁結、肝郁化火[6]等證候,通過辨病辨證,給予對癥治療。
杜娜然[7]應用海藻玉壺湯治療血瘀痰凝型喉瘖,有效率為90%,明顯高于有效率為73.3%的對照組。王世貞教授[8]靈活應用瀉白散加減治療肺有積熱型喉瘖,臨床上取得顯著療效。邱寶珊教授[9]以百合固金湯與沙參麥冬湯為基礎方制成膏方,以達到清養肺胃、生津潤燥,標本兼治的目的。增輝等[10]利用大鼠建造慢喉瘖模型,給予夏枯草開音合劑灌胃,觀察聲帶標本,結果顯示夏枯草開音合劑對血瘀痰凝型大鼠慢喉喑的治療作用顯著,且療效隨著藥物濃度增高而提高。血府逐瘀湯、清咽利喉顆粒,西黃丸等在治療喉瘖方面均有一定的臨床療效。
王碧君等[11]治療喉瘖(聲帶麻痹)氣滯血瘀、肝腎虧虛證,給予風池、天突、廉泉、陰陵泉、三陰交等行針刺治療,配合其獨特的進針與行針手法,4周后聲嘶基本消失,隨診未復發。魏振鋆[12]采用撳針針刺人迎、水突、上廉泉穴聯合嗓音訓練治療血瘀痰凝型慢喉瘖,結果顯示,其較單純的嗓音訓練更好的改善嗓音質量,療效更明顯。李迎春等[13]應用“升陽祛霾”針灸法治療喉瘖寒證,針刺的同時結合艾灸,愈顯率為51.43%。
劉淑紅[14]在對照組的基礎上加嗓音訓練,經對比療效較對照組顯著。張衛娟等[15]采用中醫綜合治療配合嗓音訓練治療慢喉瘖,有效率為69.6%,明顯高于單純中醫綜合治療的40%,且治療后Vioss積分、用嗓方式、振幅微擾等均優于對照組。
東漢末年,《傷寒雜病論》中首次記載了“瘖”病的治法之苦酒湯,之后隨著喉科專著的相繼出現,對喉瘖的認識及治療逐漸完善,近年來喉瘖的中醫治療手段更為豐富,除了中藥口服外,針刺治療、穴位注射、穴位貼敷、穴位埋線、嗓音訓練、霧化、熏蒸等外治法亦成為了中醫診療的一大特色。
中醫治療喉瘖,在繼承沿用傳統方藥基礎上,各醫家從肺、肝、脾、腎,以及經絡等方面論治,各抒己見,根據臨床經驗,自擬方藥、靈活運用經方,取得了良好的臨床療效。并巧用外治療法,在很大程度上避免服用藥物對肝臟和胃腸道的破壞。對于喉瘖,各醫家雖治法不同,但萬變不離其中,皆需從“本”入手,從總體出發,方能達到治療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