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小平,張英云
(重慶市墊江縣中醫院內分泌腎病科,重慶 墊江 408300)
慢性腎衰竭(chronic renal failure,CRF)是指各種原因導致腎實質損害,出現如氮質等多種毒素潴留、代謝紊亂的一類綜合性疾病[1]。病情復雜,并發癥多,嚴重降低患者的生活質量。研究發現,CRF患者普遍存在微炎癥狀態,其炎癥反應可參與CRF疾病進程并可引起多種并發癥,同型半胱氨酸(homocysteine,HCY)也是CRF病情發展的重要危險因素[2]。筆者用濟生腎氣丸輔治慢性腎衰竭,并觀察其對HCY及炎癥指標CRP、IL-6、TNF-α的影響,報道如下。
共70例,均為2018年1月至2019年12月重慶市墊江縣中醫院內分泌腎病科收治的CRF患者,按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對照組和治療組各35例。對照組男17例,女18例;年齡30~70歲,平均(53.34±3.68)歲;平均病程(3.40±0.62)年;原發病中慢性腎小球腎炎12例,高血壓性腎病8例,糖尿病性腎病13例,其他原發疾病2例。治療組男19例,女16例;年齡30~70歲,平均(54.51±3.38)歲;平均病程(3.21±0.53)年;原發病中慢性腎小球腎炎11例,高血壓性腎病9例,糖尿病性腎病12例,其他原發疾病3例。兩組性別、年齡、病程及原發病等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西醫診斷標準:參考符合美國腎臟基金會制定的《慢性腎臟病臨床實踐指南》中慢性腎衰竭診斷標準[3],其中慢性腎臟病(chronic kidney disease,CKD)分級屬于3、4期,即腎小球濾過率(glomerular filtration rate,GFR)為15~59mL/(min·1.73m2)。
中醫辨證標準:中醫辨證屬于脾腎陽虛證[4]。主癥為畏寒肢冷,腹寒喜熱,腰膝冷痛,大便溏泄或五更泄;次癥為面白或黧黑,發少齒松,性欲下降,小便清長或頻多;舌象多為胖嫩、有齒印,脈常沉,伴細弱。有主癥2項或主癥1項、次癥2項,結合舌脈即可診斷。
納入標準:①符合西醫診斷標準及CKD分級;②符合中醫辨證標準;③高血壓、糖尿病、內環境紊亂等疾病控制良好;④未進行透析治療;⑤簽訂相關同意書。
排除標準:①不符合中、西醫診斷標準,CKD分級為1、2、5期;②原發病難以控制、內環境嚴重紊亂;③已行腎臟替代療法;④有呼吸道、泌尿道等炎癥感染;⑤心、肺、肝、內分泌等系統功能嚴重異常;⑥因其他原因難以完成系統化治療、配合性差。
兩組均給予基礎治療。積極治療原發病,優質蛋白飲食,嚴格控制血壓、血糖,糾正水電解質紊亂和酸堿失衡等,改善生活方式如戒煙酒、適當運動等。
治療組加用濟生腎氣丸加減治療。藥用黃芪30g,黨參20g,熟地黃20g,山茱萸15g,丹皮12g,山藥20g,茯苓20g,澤瀉12g,肉桂15g,制附子6g,牛膝15g,車前子12g,炙甘草9g。煎藥機水煎,每次150mL,每天3次。
兩組均4周為一療程,3個療程后評價臨床療效。
臨床療效、中醫證候積分。
腎功能指標BUN、Scr、GFR變化情況。
HCY及炎癥因子CRP、TNF-α、IL-6變化情況。
用SPSS22.0軟件進行數據統計和分析,計數資料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s)表示、用t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根據《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5]制定。顯效:癥狀積分下降幅度大于60%,CCr上升幅度大于20%或SCr下降幅度大于20%。有效:癥狀積分下降幅度大于30%,CCr上升幅度大于10%或SCr下降幅度大于10%。穩定:癥狀積分下降幅度小于30%,CCr上升幅度小于10%或SCr下降幅度小于10%。無效:癥狀無改善甚至嚴重惡化,CCr降低或SCr增加。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見表1。

表1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例(%)
兩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見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分,±s)

表2 兩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分,±s)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P<0.05。
組別 例 治療前 治療后治療組 35 27.34±4.06 13.97±2.35*△對照組 35 26.87±3.98 18.07±3.19*
兩組治療前后腎功能指標比較見表3。
表3 兩組治療前后腎功能指標比較 (±s)

表3 兩組治療前后腎功能指標比較 (±s)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P<0.05。
組別 例 時間 BUN(mmol/L)Scr(μmol/L)GFR[mL/(min·1.73m2)]治療組 35治療前17.95±5.89 248.52±23.67 25.16±3.28治療后13.87±3.35*△ 196.25±18.71*△ 31.42±5.68*△對照組 35治療前17.82±5.83 252.87±24.06 24.84±3.32治療后15.68±4.57*227.60±22.89* 27.13±3.94*
兩組治療前后HCY指標比較見表4。
表4 兩組治療前后HCY指標比較 (μmol/L,±s)

表4 兩組治療前后HCY指標比較 (μmol/L,±s)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P<0.05。
組別 例 HCY治療前 治療后治療組 35 15.87±4.14 10.69±2.65*△對照組 35 16.15±4.19 13.45±2.91*
兩組治療前后炎癥因子指標比較見表5。
表5 兩組治療前后炎癥因子指標比較 (±s)

表5 兩組治療前后炎癥因子指標比較 (±s)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P<0.05。
組別 例 時間 CRP(mg/L)TNF-α(ng/L) IL-6(ng/L)治療組 35 治療前 9.44±0.41 58.74±3.22 94.21±5.42治療后 7.35±0.31*△ 43.47±3.04*△ 80.75±3.56*△對照組 35 治療前 9.58±0.49 57.93±3.37 93.87±5.06治療后 8.75±0.39* 49.53±3.18* 86.35±3.93*
CRF是由多種腎臟疾病發展至終末期導致腎功能持續性損害的綜合征,現對早中期CRF采取藥物對癥治療,但對病情控制情況較差。終末期CRF提倡腎臟替代療法,在提高患者存活時間與質量的同時,也存在費用高昂難以普及的缺點[6]。
CRF屬中醫“關格”、“水腫”、“癃閉”等范疇[7]。多因久病遷延不愈,腎、脾功能衰弱,涉及腎、脾、肺、三焦多臟腑,水濕泛濫傷及腎、脾之陽氣,同時由于脾腎統攝能力失調,氣、血、津、液輸布失常,日久引起痰濕、瘀血、濁毒等加劇疾病進展[8]。以脾腎虧虛為主,尤以陽虛為甚。根據其病情發展階段及標實不同,治療側重點有所傾向性。但是早期治療仍以補益脾腎為主。
濟生腎氣丸出自宋代《濟生方》,方中制附子、肉桂助腎之陽氣,腎陽復則水濕去,脾胃運化有權。腎陽虛衰不可盡補腎陽,故以熟地黃、山茱萸、山藥兼補腎陰,取“陰中求陽”之意,溫而不燥,使陰陽互補互助,生化得宜[9]。脾腎兩臟相資相助,在溫補腎陽之時,取黃芪、黨參、炙甘草大補脾氣,茯苓、山藥健脾燥濕、助脾運化,脾運化得宜,水谷精微自能反哺腎精。由于兼標實,若純用補劑恐有斂邪流寇之隱患,故在溫腎補脾之余,以茯苓淡滲利水,澤瀉、車前子滲濕利尿,丹皮涼血散瘀,牛膝利尿通淋、引血下行,此五藥能利濕滲水、泄火祛瘀,使補而不滯[10]。全方陰陽同調,脾腎雙補,補瀉兼施,有溫腎健脾之功。
現代研究證明,濟生腎氣丸能改善循環,提高腎組織灌注,并可以提高生殖系統激素水平,提高腎功能,升高腎小球濾過率[11-13]。動物實驗提示腎氣丸可以下調Notch2/hes1信號通路,進而保護腎功能[14]。
HCY是主要在腎臟合成的非必需氨基酸,一方面由于腎臟是代謝HCY的主要器官,HCY濃度可直接反應腎功能損害程度,同時也是糖尿病腎病的獨立風險預測因素[15]。另一方面,HCY能損害腎血管內皮細胞,使腎功能降低,腎小球濾過率下降[16]。研究表明,CRF存在微炎癥狀態,指在無明顯病原體感染情況下,出現炎癥指標升高,可引起多種并發癥并加重CRF病情[17-18]。其中CRP是微炎癥反應的標志物之一,其反應速度快,變化幅度大,是監測炎癥反應的理想指標[19]。而IL-6、TNF-α可使血管活性物質加速分泌,引起系膜細胞增生,內皮細胞損害,最終導致腎小球細胞凋亡,腎功能下降。HCY及炎癥指標CRP、IL-6、TNF-α與CRF患者腎功能關系密切,可作為CRF病情進展程度的觀察指標。
研究結果表明,濟生腎氣丸可明顯減輕臨床癥狀,改善中醫證候,同時能提高腎功能,降低HCY及炎癥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