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學術界百年隱私研究的歷史變遷與前沿熱點

徐敬宏 侯偉鵬 胡世明

摘要：運用ciIespace可視化軟件，分析1900-2018年期間科學網(wǎng)（web of science）數(shù)據(jù)庫收錄的關于隱私的期刊論文，對隱私研究領域進行歷史的全景掃描。研究發(fā)現(xiàn)：隱私研究是一個跨學科、綜合性的研究領域，法學、心理學以及信息傳播科學等學科占據(jù)主流地位。近年來，隱私研究受科技發(fā)展因素影響的特征越來越明顯，具有沿著技術邏輯的范式推進的發(fā)展趨勢，其具體內(nèi)容主要涉及政府規(guī)制及行業(yè)自律相關的研究，對個人主體的關照較少。中國學者關注的研究主題在逐步融入國際學術界的同時，更側重于對國內(nèi)社交媒體等傳播媒介的研究和對個體的關注，呈現(xiàn)出一定的本土特色。

關鍵詞：隱私研究;共現(xiàn)分析;共引分析;citespace;web of science

中圖分類號：D9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9092（2020）05-0109-014

一、引言

自1890年《哈佛法律評論》刊發(fā)塞繆爾·D·沃倫（samuel D.warren）與路易斯·D·布蘭代斯（Louis D.Brandeis）的《論隱私權》這一經(jīng)典文獻起，不同學科背景的學者不斷地對隱私權進行探索，關于隱私權的概念界定、內(nèi)涵、表現(xiàn)形式、保護與利用等議題的論爭也從未停止。隱私權從最初的一個法學概念不斷延展，逐步成為經(jīng)濟與商業(yè)領域、信息科學與圖書情報領域、新聞學與傳播學領域以及計算機科學領域等眾多學科爭相關注的焦點議題。

目前，隱私、隱私權、網(wǎng)絡隱私與網(wǎng)絡隱私權等概念仍舊缺乏一個完全統(tǒng)一的標準。隨著信息技術的不斷發(fā)展，隱私逐漸與個人信息、互聯(lián)網(wǎng)、電子商務、大數(shù)據(jù)、云計算以及人工智能等詞匯密不可分。當前的立法和法規(guī)尚需在技術邏輯的基礎上尋求一些潛在的彌合措施。隨著中國在人工智能與大數(shù)據(jù)應用等前沿領域的研發(fā)和產(chǎn)業(yè)實踐的不斷深化，特別是在中國不斷融入全球互聯(lián)網(wǎng)國際規(guī)則制定體系的大背景下，管窺國際學術界，特別是英文學術界在隱私研究領域的研究概況、研究前沿與熱點，具有重要意義。

我們力圖對英文學術界一百多年的隱私研究進行比較系統(tǒng)的梳理，關注近十年來隱私領域的研究主題演變，考察隱私議題的研究趨勢與前沿熱點。鑒于英文學術界有關隱私研究的文獻十分豐富，本文借助科學知識圖譜軟件CiteSpace進行數(shù)據(jù)分析和可視化，該軟件可以基于對高被引文獻、研究主題或關鍵詞等知識領域一種循序漸進的可視化呈現(xiàn)，進而對某一領域或者研究主題的發(fā)展脈絡、潛在的動力機制以及發(fā)展前沿進行較為直觀的探索。

二、數(shù)據(jù)來源與CiteSpace軟件指標說明

本研究以Ts=“privacy”O(jiān)R Ts=“personal in-formation"OR Ts=“personal data”為檢索式，在美國綜合性在線文獻數(shù)據(jù)庫科學網(wǎng)Web of Science（簡稱WOS）中選取社會科學引文索引“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sSCI）、藝術與人文科學引文索引“Arts&Humanities Citation Index”（A&HCI）為檢索來源，進一步以一般論文（article）以及綜述文章（review）兩種文獻類型進行精簡，得到文獻13398篇。經(jīng)過去重和篩選，共得到有效文獻13361篇。檢索時間為2018年2月22日。

本研究使用CiteSpace 5.1.R8 sE，以上述13361篇文獻為研究對象進行分析。Time Slicing（時間分區(qū)）方面，在分析“隱私研究領域1900年一2018年區(qū)間的研究主題聚類”時設定為3，在分析其余情形時均設定為1。在設定“時間分區(qū)閾值”（Years Per Slicing）時，所有研究主題聚類的分析都設定為前10%（Topl0%），其余類型則設定為前50（Top50）。文獻的時間跨度為1900年至2018年。如無特殊說明，本研究的所有其它指標和參數(shù)均為默認值。

三、研究結果與分析

（一）隱私研究領域（1900-2018）綜合分析

1.研究主題

對13361篇文獻進行聚類分析，可以得到隱私研究主題聚類的可視化圖譜（見圖1）。從中可知，隱私研究主題中，與“自愿性信息披露”（Vol-untary Information Disclose）相關的研究最多，其次是“程序化隱私承諾”（Programmed Privacy Prom-ise），排在第三位的是“性別差異”（Gender Differ.ence）0

2.關鍵詞

表1為隱私研究領域使用最多的30個關鍵詞：其中，排名前三的關鍵詞依次為“隱私”（Privacy，自1990年開始凸顯）、“互聯(lián)網(wǎng)”（Internet，自1999年開始凸顯）、“信息”（Informa-tion，自1994年開始凸顯）和“模型”（Model，自1993年開始凸顯）。以“臉譜網(wǎng)”（Facebook）等社交網(wǎng)絡為關鍵詞的研究則在2013年至2014年期間開始凸顯。值得關注的是，從2001年開始，以“安全”（security）和“監(jiān)控”（surveillance）為關鍵詞的研究開始凸顯，以“女性”（Women）為關鍵詞的研究從1994年開始凸顯并不斷增多。

3.關鍵性文獻

關鍵性文獻是推動一個學科或研究領域持續(xù)發(fā)展的重要依據(jù)。表2是根據(jù)citespace文獻共被引分析得到的隱私研究領域總被引前30的論文。

本研究挑選出信息科學與系統(tǒng)科學、心理學、醫(yī)學、新聞學與傳播學以及法學領域的重要文獻各一篇作簡要介紹：《網(wǎng)絡使用者信息隱私關注：概念、測量及因果模型》（Internet UsersInformationPrivacy Concerns（IUIPC）：The Construct，theScale，and a Causal Model）一文，主要對“網(wǎng)絡使用者信息隱私關注”這一概念進行了界定，并提出了對其進行測量的三大維度（隱私收集、隱私控制和隱私認知）以及相關的因果模型。《自我模式：自我建構與性別》（Models of the Self：Self-Construalsand Gender）一文指出，在美國，男性通常被認為是建立并維持著一種獨立的自我建構，而女性通常被認為是建立并維持著相互依賴性的自我建構。《醫(yī)患溝通的文獻綜述》（Doctor-Patient Com.munication：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一文探討了醫(yī)患溝通的各種目的、醫(yī)患溝通的不同交流機制、特定醫(yī)患溝通行為研究以及醫(yī)患溝通對病人結果的影響等議題。《年輕人內(nèi)容創(chuàng)作中的風險與機會：青少年社交網(wǎng)絡使用中的親密關系、隱私與自我表達》（Taking Risky Opportunities inYouthful Content Creation：Teenagers Use of SocialNetworking Sites for Intimacy Privacy and Self-Ex-pression）通過探討青少年的社交網(wǎng)絡使用習慣，揭露在線機遇和風險之間的微妙聯(lián)系。《社會規(guī)范的起源、發(fā)展與管理》（The Origin，Develop andRegulation of Norms）一文將“社會規(guī)范”定義為個人感覺有義務去遵循的非正式的社會規(guī)律，提倡在對法律進行經(jīng)濟分析的時候，運用社會規(guī)范這個工具。

4.突現(xiàn)性文獻

突現(xiàn)文獻是指引用量突然發(fā)生變化的節(jié)點文獻，這類節(jié)點通常代表某一領域的興起或轉變。本文僅列出突現(xiàn)度前30的文獻供大家參詳（見表3）。

5.學科分布

通過WOS數(shù)據(jù)庫，我們可以得到隱私研究發(fā)文量前10的研究方向（見表4）以及發(fā)文量前10的學科（見表5），兩者不盡相同，但又有一定程度的重合。

可以看出，發(fā)文量最高的研究方向為政府與法律，其次是心理學，再次是商業(yè)與經(jīng)濟。就學科來看，發(fā)文量最高的學科為法學，發(fā)文總量為2120篇，占整個隱私研究領域總發(fā)文量的15.87%。其次是信息科學與圖書館科學，該學科從1928年就開始關注隱私議題，發(fā)文數(shù)量約為1358篇，占整個隱私研究總發(fā)文量的10.16%。排在第三位的學科是公共環(huán)境職業(yè)衛(wèi)生，發(fā)文量為1067篇，占比約為7.99%。

（二）隱私研究領域近十年（2008-2018）的演化譜系

一般說來，近期的文獻往往更能揭示當前的研究現(xiàn)狀，并指引下一階段的研究工作。為此，我們選取近十年的文獻，以主題和關鍵詞為分析依據(jù)，探討該領域當前的研究熱點與未來的研究趨勢。

1.主題聚類

圖2是近十年相關研究成果的主題聚類分析。排在第一的研究主題為“性別差異”（GenderDifference），第二是“情境性在線信息披露”（Situa-tional Online Information Disclosure），第三是“數(shù)據(jù)代理”（Data Broker）。可以看出，近年來隱私研究的主題包括幾個方面：對智能手機等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情境下隱私披露的類型和方式的探討;對隱私保護技能和行為的研究;對隱私侵權的認知;對隱私侵權規(guī)制的探索，等等。

2.主題演變

我們以關鍵詞聚類為分析依據(jù)，對2008-2017年度現(xiàn)有文獻以2年為周期分別進行關鍵詞聚類可視化操作，將2018年作為一個單獨的周期予以呈現(xiàn)（圖3）。

2008年一2009年，排在前五的研究主題依次為：“‘小甜餅使用”（Cookie Use）、“男性青少年”（Male Adolescent）、“公共衛(wèi)生保密”（PublicHealth Confidentiality）、“南非醫(yī)院”（South AfricanHospital）和“倫理問題”（Ethical Issue）。2010年一2011年，排在前五位的研究主題依次是：“腳本泄露”（Disclosure Script）、“社會化網(wǎng)絡”（Social Net-working）、“健康研究”（Health Research）、“安全政策”（Security Policies）及“公共網(wǎng)絡”（PublicWeb）。2012年-2013年，排在前五位的研究主題依次是：“解釋現(xiàn)象學分析”（Interpretative Phenom-enological Analysis）、“制造社會性”（Producing so-ciality）、“疾病信任”（III Trust）、“公眾認知”（Public Perception）和“智能身份管理應用”（UsingSmart Identity Management）。2014年一2015年，排在前五位的研究主題依次是“大學生”（CollegeStudent）、“社會認可”（Social Acceptance）、“基督教修道院”（Christian Monastery）、“護理導致的性侵犯”（Nursing-led Sexual Assault）以及“較低的社會支持”（Low Social Support）。2016年-2017年，排在前五的研究主題依次是“臉譜網(wǎng)使用”（Face-book Usage）、“影響用戶的決策”（Affecting UsersDecision）、“大數(shù)據(jù)”（Big Data）、“唐氏綜合征”（Downs Syndrome）以及“活動設置”（Activity Set-ting）。2018年，排在前五位的研究主題依次是“網(wǎng)絡審查意識”（cyber Censorship Awareness）、“可穿戴設備”（Wearable Device）、“非裔美國人的宗教態(tài)度”（Church-going African Americans Atti-tude）、“深度神經(jīng)網(wǎng)絡”（Deep Neural Network）以及“學齡前兒童肥胖預防課程”（Preschool ObesityPrevention Curriculum）。

不難看出，新技術環(huán)境下的隱私議題是隱私研究者關注的重點。從研究者關注的研究主體來看，隱私研究領域的關注重點近十年發(fā)生了一系列的變化，由最初對醫(yī)療和公共衛(wèi)生領域議題的關注，逐漸過渡到對基于電子商務的消費者隱私的關注，然后演化為對大數(shù)據(jù)和社交媒體時代的隱私研究。從研究者對研究方法的應用情況來看，由最初的只注重單一的研究方法，如質性研究法，轉而變?yōu)榻鼛啄甑馁|性和量化研究方法的并重。從研究者的理論切入點來看，心理學、醫(yī)學、法學、新聞學與傳播學、社會學、信息科學與系統(tǒng)科學、計算機科學技術等領域的基礎理論在近十年的研究中被廣泛使用，這也從側面說明，隱私領域已經(jīng)成為一個跨學科的綜合性研究領域。

3.關鍵詞演變

同樣，本文對2008-2017年度現(xiàn)有的文獻以2年為周期分別進行關鍵詞排序，將2018年作為一個單獨的周期進行呈現(xiàn)（見表6）。

從關鍵詞的演變來看，“模型”（Model）一詞一直占據(jù)前三位，近幾年排名第一位。“互聯(lián)網(wǎng)”（Internet）一詞在2010年至2015年一直占據(jù)第一位，至2016-2018年這一階段排名有所降低，位列第四和第五位。“行為”（Behavior）、“信任”（Trust）以及“關注”（Care）在這十年間也一直位列前十名，尤其是對隱私行為的研究在近幾年更受關注，位列所有關鍵詞的前五名。有關“態(tài)度”（Attitude）的研究在2010—2013年前后達到一個高潮，近些年，又有明顯的下降趨勢，2016—2017年排在第十八位。“科技”（Technology）一詞的排名在2010-2017年間一直處于前十，顯示出隱私研究的技術烙印。“社交媒體”（Social Media）和“監(jiān)控”（Surveillance）從2014年開始成為重點研究對象，其重要性近幾年一直呈現(xiàn)上升態(tài)勢。此外，“隱私披露”（Privacy Disclose）、“隱私關注”（Privacy concern）和“隱私管理”（Privacy Manage-ment）等概念也都是隱私研究的主要內(nèi)容。就2018年的研究關鍵詞來看，“安全”（Security）和“健康”（Health）等關鍵詞的排名顯著提升，臉譜網(wǎng)依舊是研究的熱點議題，對“社交媒體”（SocialMedia）的關注度也有較大的提升。

（三）中國學者的隱私研究現(xiàn)狀

我們在13361篇的文獻基礎上，以中國大陸、香港、澳門和臺灣為來源進行篩選，得到中國學者的相關研究成果608篇。進一步篩選得到597篇文獻。

1.主題聚類

圖4是中國學者有關隱私研究的主題聚類結果。可以看出，排在前十名的研究主題依次是“用戶接受”（User Adoption）、“社會影響”（Social In-fluence）、“初始信任”（Initial Trust）、“理解在線后悔體驗”（Understanding

Online

RegretExperience）、“社交網(wǎng)絡站點”（Social NetworkSite）、“平衡用戶”（Aligning Principal）、“實證分析”（Empirical Analysis）、“基于位置的服務延續(xù)”（Locmion-based Services Continuance）、“移動支付的接納”（Mobile Payment Acceptance）以及“職員”（StaffMember）。與整個國際隱私研究領域相比，中國學者的研究更多地關注個體層面，比如對用戶的接受和信任以及線上行為的探討。

就研究的關鍵詞來看，排名前十的關鍵詞分別為模型、隱私、信任、網(wǎng)絡、線上、隱私關注、信息隱私、系統(tǒng)、信息科技以及行為（見表7）。可以看出，中國學者隱私研究的主要關鍵詞與國際學術界基本一致。特別之處在于，中國學界對相關主題的研究起步時間大多晚于國際學界，這從側面反映出中國學者在隱私研究領域的引領性尚且不足。就研究關鍵詞的分布來看，中國學術界在隱私研究視域下對健康與公共衛(wèi)生領域的關注度要顯著低于國際學術界，如“健康”一詞在國際學界隱私議題的研究中排在前十，而在中國學術界的相關研究中排在第二十九位。另一方面，中國學術界對隱私議題的研究帶有一定的本土特色，如“中國”“臺灣”等關鍵詞出現(xiàn)的頻次較多。

2.發(fā)文機構

表8反映了中國相關學術機構隱私研究的發(fā)文量。可以看出，香港城市大學居首位，其次是香港理工大學，第三名是香港大學，第四名是臺灣大學，第五名是臺灣成功大學。前十中只有杭州電子科技大學和北京大學屬于大陸高校，分列第九和第十。就學術影響力來看，前五名依次為香港城市大學、香港理工大學、臺灣大學、臺灣亞洲大學以及北京大學。

3.高被引期刊

表9反映了中國學者隱私研究涉及到的核心期刊被引頻次以及凸顯時間等具體指標。可以看出，被引量前十的期刊依次為《管理信息系統(tǒng)季刊》（MIS QUARTERLY）、《信息系統(tǒng)研究》（IN-FORMATION SYSTEMS RESEARCH）、《計算機與人類行為》（COMPUTERS

IN HUMANBEHAVIOR）、《美國計算機協(xié)會通訊》（COMMU-NICATIONS OF THE ACM）、《市場研究雜志》（JOURNAL OF MARKETING RESEARCH）、《信息與管理》（INFORMATION&MANAGEMENT）、《決策支持系統(tǒng)》（DECISION SUPPORT SYSTEMS）、《管理信息系統(tǒng)雜志》（JOURNAL OF MANAGE-MENT INFORMATION SYSTEMS）、《國際電子商務雜志》（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LEC-TRONIC COMMERCE）以及《市場營銷雜志》（JOURNAL OF MARKETING）。

4.高產(chǎn)作者

表10呈現(xiàn)的是隱私研究領域發(fā)表量較高的前30位中國作者。可以看出發(fā)文量比較靠前的五位作者分別是香港大學的Lowry P.B.（Lowry，Paul Benjamin）、杭州電子科技大學的Zhou T.（周濤）、臺灣亞洲大學的Tsai A.c.（Tsai，Alan c.）、臺灣南華大學的KUO K.M.（Kuo，Kuang-Ming）以及臺灣亞洲大學的CHANG T.L.（Chang，Tsui-Lan）。

5.高被引作者

表11展示了隱私研究領域中國作者被引用的排名情況。與國際學術界的高被引作者相比，中國作者的被引用率相對較低，且其中大部分作者都來自香港或臺灣的高校與研究機構，大陸高校的高被引作者相對較少。

圖5為中國學者的科研合作網(wǎng)絡圖譜。中國學者對隱私議題的研究以香港大學的Lowry P.B.教授（Lowry，Paul Benjamin）、杭州電子科技大學的Zhou T.（周濤）教授以及臺灣亞洲大學的TsaiA.c.（Tsai，Alan c.）教授等為中心，形成比較分散的學術合作網(wǎng)絡。隱私研究領域中國學者之間的合作并不多見。

四、結論與討論

（一）發(fā)展歷程：從“先導階段”對個體權利意識研究驅動到技術邏輯范式驅動

隱私權概念產(chǎn)生之初，隱私研究首先作為一個法學議題被學術界所關注。其后相對較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隱私研究都帶有明顯的權屬論爭印記。但伴隨信息技術的層出不窮，技術發(fā)展的底層邏輯促使隱私研究跳脫出權屬屬性的單一維度，走向多學科、多元視角的綜合性研究。隱私研究逐漸延展為法學、心理學、計算機科學技術學以及管理科學等相互交叉的綜合性議題，越來越需要不同學科間的合作，單一學科的研究很難將其推向更高層次。

（二）全球動態(tài)：從美國率先涉足并一枝獨秀到關歐并駕齊驅再到全球“百家爭鳴”

隱私權的概念最初由美國學者提出，隨后的一段時間內(nèi)，相關議題的研究一直由美國的機構和學術團體主導。隨著歐盟開始不斷重視個人信息保護，歐洲各國在隱私研究領域的影響力也不斷增高。可以看出，多數(shù)研究都是圍繞著美國的“第四修正案”和歐盟的“通用數(shù)據(jù)保護條例”展開的。近年來，與隱私息息相關的“大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跨境流通”等議題不斷凸顯。隱私研究已然突破單一的地域限制，成為一個重要的全球性議題。伴隨互聯(lián)網(wǎng)技術在全球的普及，中國等發(fā)展中國家對公民隱私信息、跨境數(shù)據(jù)中的隱私保護等訴求會逐漸加強。目前隱私研究已經(jīng)朝著全球廣泛參與的“多極化”趨勢演進。另一方面，中國和俄羅斯等重要國家在英文核心期刊發(fā)表相關研究的總體數(shù)量還比較少。

（三）三方主體：對政府規(guī)制和行業(yè)自律的研究較多，對個人主體的關注較少

現(xiàn)有隱私研究中的主體大致可以分為政府（國家）、行業(yè)（企業(yè)或機構）和個人三大類。涉及政府（國家）的隱私研究大多關注國家的宏觀政策，如相關法律法規(guī)的制定和執(zhí)行情況。其次，很多隱私研究都涉及行業(yè)主體（企業(yè)或機構），如電子商務網(wǎng)站的隱私問題及社交網(wǎng)絡中的隱私問題等。這些研究大都從行業(yè)（企業(yè)或機構）立場出發(fā)，或探索有利于個人信息讓渡的模型和策略，或為行業(yè)（企業(yè)或機構）進行個人信息的收集及使用背書，隱私研究中的商業(yè)化意味比較濃厚。相較之下，涉及公民個體隱私保護意識、信任、態(tài)度、行為等議題的研究偏少。我們認為，隨著個人成為主要的數(shù)據(jù)生產(chǎn)者和消費者，個人主體的主要性愈發(fā)凸顯，這就要求研究者從政府、企業(yè)、個人等多個維度出發(fā)，進行綜合考察。

（四）中國圖式：研究視角逐步融入國際學術界又呈現(xiàn)本土特色

盡管中國學者隱私研究的總發(fā)文量排在全球第五位（597篇），但被引用率和學術影響力仍然很低。港臺高校是中國在該領域發(fā)表英文核心期刊論文的主力軍，大陸學者的相關發(fā)文較少。大陸學者對相關議題的關注整體滯后于國際學術界，在該領域的學術引領性不強。但我們也應看到，自2010年以后，大陸學者的發(fā)文量增長較快。就學科來看，排名前五的依次是計算機科學技術、商學、醫(yī)學、新聞學與傳播學、法學等學科。就學術影響力而言，排名靠前的依次為計算機與信息科學、醫(yī)學、新聞學與傳播學等學科。整體來看，近十年來中國學者隱私研究的關注重點是信息控制、信息披露、隱私保護等內(nèi)容，與國際學界基本一致。與此同時，中國學者的相關研究又呈現(xiàn)出一定的本土特征，如以中國本土的網(wǎng)絡、傳播媒介和其它實體機構以及特定人群作為研究對象。

本研究尚且有一些不足之處，如對相關研究成果的排名呈現(xiàn)單純以引用率作為評價指標，部分成果難免因發(fā)表時間早而具有相對較高的被引用率。其次，限于篇幅，本研究未對部分突現(xiàn)性文獻和作者進行詳盡解讀，未來的研究可繼續(xù)對相關內(nèi)容作深入的探討。

（責任編輯：胡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