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價值鏈視角下江蘇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的路徑選擇

摘要：作為中國“工業航母”之一，裝備制造業“領頭羊”的江蘇省，其本身擁有得天獨厚的工業基礎、四通八達的交通條件和高校云集的人才優勢，為中國工業發展藍圖上重要的一顆星。但江蘇省也和全國其他省份一樣，基本以貼牌代工或加工貿易的方式，從全球價值鏈低端切入，參與國際分工。中美貿易爭端及全球疫情背景下，中國，尤其是江蘇更加迫切需要實現轉型升級。本文在全球價值鏈視角下探索江蘇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的路徑選擇，以期為江蘇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提供理論基礎。

關鍵詞：全球價值鏈;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

中圖分類號：F427?? 文獻識別碼：A? 文章編號：2096-3157（2020）25-0120-03

中美貿易爭端及全球疫情蔓延背景下，美國一系列“退群”動作之后，又威脅將退出世貿組織，為了應對全球最大的經濟體——美國的一系列變化，全球價值鏈必將隨之發生大的變動。江蘇省的經濟發展模式是典型的外向型經濟，它響應了國家用市場換技術的號召，通過引進跨國企業學習技術，參與全球采購和生產、服務外包;優先發展中小企業和民營企業，進行“產業配套”服務，細化分工與合作，積極多角度參與國際分工;并充分發揮江蘇省交通和人才優勢，對引進的技術進行再加工和創新，逐步形成了各市縣優劣互補，均衡發展，形成了極具特色的“散裝江蘇”產業集群，又能夠通力合作，共同發力，實現江蘇裝備制造業產業鏈與全球價值鏈的積極互動，相互影響、相互滲透。但是，如何促進江蘇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還是擺在我們面前一項艱巨的任務。

一、產業結構轉型

1.提高產業結構合理性

“世界工廠”、“中國制造”，這兩個標簽成就了中國，又是中國需要突破的瓶頸。“低端鎖定”，以犧牲環境，依靠廉價勞動力切入全球價值鏈，曾一度讓中國經濟騰飛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付出的巨大代價，以及廉價勞動力的消失已經引起了全國上下的重視。同時，隨著中美乃至全球貿易爭端和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的蔓延，世界經濟一體化面臨倒退的風險，全球價值鏈必將受到極大的沖擊。低端產業將面臨被越南、印度尼西亞等發展中國家替代的風險，而人為因素導致的技術壁壘、市場準入等自由貿易的絆腳石，給江蘇經濟的發展帶來了新的困難，也提供了新的機遇。江蘇正是要利用這樣的機遇，改變原來固有的“廉價工廠”的刻板印象，積極響應國家發展“新基建”的倡導，努力提升自身的研發、創新水平，合理規劃和布局，提高產業結構的合理性。

（1）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實現省內價值鏈轉移，南北合作。中國作為全世界唯一的全產業鏈國家，是貿易爭端、疫情蔓延下最有底氣的國家。江蘇省作為中國經濟的一份子，不斷自主研發升級現有的加工組裝生產基礎上要加強裝備制造業的研發和創新，利用全球貿易壁壘提升、疫情蔓延的契機，加速投入市場，突破原歐美高端裝備制造業的控制，形成更加完備的產業鏈一條龍。江蘇南北經濟發展水平不平衡，可以充分發揮“散裝江蘇”的優勢，各市縣地區突出自身優勢，分別負責產業鏈不同階段，合成“蘇大強”，避免出現發達國家重點發展高端制造業，忽視中低端制造業而造成的產業鏈空心化現象。

（2）合理開發升級和延伸拓展現有產業，實現產業結構合理性。中國是世界價值鏈上最大的生產國、消費國。中國進行產業升級具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和優勢。江蘇企業應該把重心放到市場和生產方，通過大力調研，了解市場需求;服務生產，增加和生產企業的合作，提高設計水平，增加研發力度;充分發揮江蘇高校優勢，加強和各高校理論、實踐研發端、生產過程中以及高精尖技術員工培訓服務等;完善我國相關法律法規、知識產權保護、管理咨詢服務等，充分發揮江蘇教育大省的優勢，由內而外，企業、高校共同發力，從研發、生產、服務，多方位共同提高江蘇省裝備制造業的水平。

（3）充分利用現有各要素，以提升裝備制造業水平為重心，進行重新組合和分配。中國每年新增專利已經躍居世界首位，培養出的大學生人數和水平也躍居世界最先進水平，中國的文化底蘊和審美需求一直以來都是世界文明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的研發、生產及消費要素都處于世界領先水平，但裝備制造業卻不能滿足中國人自身的需求。江蘇省需把握這個機會，充分挖掘和重組國內各生產要素，尊重和重視人才的引進和培養，加強品牌的建立，正視自身文化的分量，重新樹立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建立中國意識、中國品牌意識、中國研發意識、中國“智造”意識，從新的角度進行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

2.提高高端裝備制造業的市場需求

新的時代里，打敗一個行業的往往不是它的競爭對手，而是新的模式、新的行業、新需求的產生。江蘇省應充分響應國家“新基建”號召，搭乘國內5G、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等一系列高新技術發展的便利條件，進行供給側改革，挖掘新的發展模式、創造性的開拓新的產業乃至行業，引導人們改變過去的固有觀念，嘗試新的需求。同時，中國有著五千年的歷史積淀，圍繞“中國的，就是世界的”的理念，努力挖掘中國固有的文化內涵，通過不同的方式方法，展現給全世界。不僅僅要緊盯著世界現有的全球價值鏈體系，頂著“技術壁壘”“低端鎖定”兩座大山，采用愚公移山的方法，一點一點地去突破。更要另辟蹊徑，不斷挖掘和嘗試，用四兩撥千斤的巧勁來調整裝備制造業轉型路徑。面向未來，挖掘新的需求，用革新的辦法創造新需求，提供新的可選擇余地，繞開、越過甚至堵住發達國家現有的壁壘。

二、正確發揮政府職能作用

俗話說“勁往一處使”，江蘇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不僅僅是一個企業的問題，更是整個國家的問題，需要政府發揮“指揮棒”，政府需要進行政策的引導和扶持，創造更加具有活力的市場環境，為重點企業站崗和推銷，助力企業間、行業間，企業和高校間、企業和政府間，企業與國際同行、企業與上下游產業鏈間的合作，為知識轉化、專利申請和保護、企業宣傳和推廣提供良好的保障和平臺。

1.建立園區，提升裝備制造業產業規劃層次

裝備制造業投入大、技術層面高、風險大，很多涉及國家安全和高精尖技術行業，需要行業間、企業間的通力配合，多數是政府監管重點企業。但企業作為分散的個體，專注點在企業自身。過去幾十年，中國政府服務企業，多設立開發區、工業園區，為中國引進外資、快速投入生產發揮了巨大的作用，讓中國速度震驚世界。但是，中國目前大多數產業園、工業園區同質化嚴重，園區與園區之間進入“紅海”，開始企業引入之爭。作為全國裝備制造業最優秀的省份之一，江蘇省應當立足裝備制造業發展現狀，制定產業規劃、中長期規劃、產業規模、產業機構、產業創新等多階段發展目標，建立發展基地或園區，專人專部門負責，服務企業，與企業統一戰線、共同奮斗，引入相關高校、研究所，為相關裝備制造業行業和企業明確發展方向，提供政策引導和扶持，用政府這只有形的手來指導市場無形的手，引進和培育相結合，專注某幾條產業鏈，集中力量辦大事，助力企業能力提升，分階段、分步驟推進，達到江蘇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

2.出臺政策，扶持裝備制造業發展

江蘇省政府應該充分發揮政府職能，高瞻遠矚，把控全局，對國內經濟以及國外裝備制造業發展狀況進行充分調研后，立足江蘇經濟發展現狀，查找不足，從整體架構上為企業轉型制定方向，并制定相關政策，為企業發展掃清障礙。其中包括完善法律法規，并落到實處。做好專利保護和追責服務，讓企業無后顧之憂;做好人才引導引進的扶持新政策并落到實處，讓企業敢于、樂于引進人才;制定高校教師流動相關政策，鼓勵高校教師加入裝備制造業技術創新的大部隊，充分發揮教師隊伍的人力資本;鼓勵民間資本進入企業，完善股票等金融工具的監管機制，解決企業融資難問題，讓企業有動力、有能力引進人才、加大投資，加強企業承擔風險的能力;搭建國內外合作和市場推銷平臺，創辦各類產品交流平臺，幫助國內外下游客戶了解江蘇裝備制造業的產品，為企業提供信息溝通渠道，加速市場化流通，為企業走出國門、走向世界掃清障礙。

三、提升自主創新能力

中國過去為了能夠盡快融入全球價值鏈，采用市場換技術的方法，的確取得了矚目的成績;但引進的技術往往已經落后于時代快速發展的步伐，或已經受到國際規則的限制。全球價值鏈低端的代加工和生產往往技術含量低，容易上手，成為中國普通企業的首選。裝備制造業是國家的命脈，是大量技術、資本和利潤的集中所在，是各發達國家關注的重中之重，技術上嚴防死守，即便是讓渡的技術，也絕不傾囊相授。中國作為年輕的發展中國家，工業基礎薄弱，人才培養成就初步顯現，需要從現在開始對外學習先進技術，對內加大研發力量和強度，趕超國外發達國家水平。

1.大力提高國外引進技術的消化能力

江蘇省作為引進外資大省，引入了大批先進的技術和設備，但國外技術和設備防范意識高，壁壘森嚴，學習和消化難度極高。國內企業間配合度不高，人才重視程度不足，保有量不足;國外高端裝備制造業的技術水平高，往往很難學習、消化和掌握。企業往往只能在國外專家的指導下，使用國外已經淘汰的技術和設備。江蘇應該加強企業和高校合作，引入的技術需要就地消化、吃透，不能重引進、輕消化，掌握不了核心零部件就只能跟著國外的步伐，不停地引進別人淘汰的技術，很難轉型和升級。只有理解和掌握國外已經淘汰了的技術和設備，才能有可能追上別人繼續研發的步伐。

2.加大自主創新力度

隨著中國基礎教育的普及，高等教育的發展，中國已經具備了高水平的人才。但中國企業對人才的重視程度不足，讓大量優秀人才流失海外。發達國家用在技術研發上的費用多達4%，但中國企業的研發費用尚不足1%。創新力是裝備制造業的核心競爭力，是國家的核心，是全球價值鏈中利潤最高的一環。人才流失、技術外泄、專利保護不力、資金不足、重視短期利潤等多種原因，讓中國企業裹足不前，過度依賴國外企業，依賴技術引進，核心部件、核心技術依賴發達國家。江蘇省加大自主創新力度，一方面，應該更加重視人才，加強重點技術、重點產業、重點行業人才的引進，提高人才引進的費用，滿足人才的各項需求。江蘇省優秀人才的薪資水平遠遠不如發達國家，也遠低于北京、上海、深圳等一線城市，也不及杭州等兄弟城市。技術是企業的核心，人才是企業的生命力。裝備制造業比任何其他行業更依賴人才，只有尊重人才，重視人才，才能充分發揮人才的競爭力。江蘇省應該建立包括住房、教育等一系列配套政策制度，引進和留住人才。江蘇高校云集，高校教師無論在知識儲備量還是與國際溝通能力方面都有極大的優勢，并且高校教師本身就在江蘇省內，和企業完全可以長期合作。充分激活和靈活利用高校教師群體這筆極大的財富是江蘇省加大自主創新力度、促進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過程中一條捷徑。發達國家更加尊重教師，給予教師更高的薪資待遇，給予研究員等空閑時間，鼓勵教師參與企業活動。江蘇省可以參考發達國家經驗，靈活安排教師課堂教學、學校各項活動時間，讓教師可以專心研究，提高其專業水平，加快專業知識產出。教師不僅僅是兩袖清風，教書育人，更需要在自己的專業里，專業和博學，有過人之處，能夠帶領學生和國家，在激烈的國際競爭領域里，乘風破浪，披荊斬棘。

另一方面，企業自主創新、研發需要投入大量的資金。隨著我國企業規模的擴大，金融業的不斷成長，企業博弈過程中，大規模企業、具有中長期陽光的企業必將進行研發投入。除了傳統的金融渠道外，企業可以充分發揮和利用社會閑散資金，投入研發，創新新的金融工具，多渠道、多種方式，綜合籌集和利用來自政府、社會乃至上下游企業、行業的資金，降低風險，加大研發。

四、增強文化產業軟實力

企業形象塑造成功與否直接關系到自身企業品牌，同時也是企業資本的重要組成部分，企業文化的形成、完善、推行、塑造也是整體產業軟實力的重要體現和組成。江蘇裝備制造業整體硬件實力提升的同時，企業和產業文化的軟實力的塑造和強大也是不可忽視的重要環節。資本市場大格局形態下，外國資本對裝備制造業市場的優勢十分的明顯，本國企業的發展受到了嚴重的限制和約束，這樣就是本土企業失去了相應的發展助動力，在這樣的背景下，建立民族品牌，升華企業形象，塑造產業文化也就無從提起，導致世界工廠的格局逐步顯現。裝備制造業想要擺脫“世界工廠”的尷尬地位，促使本土企業的蓬勃發展，塑造公認的品牌形象，就需要不斷地提升產業品牌形象，推升客戶滿意程度，展現企業文化，擴大品牌影響力。江蘇省裝備制造業目前已經擁有較好的品牌基礎，形成了一定的品牌效應，在此基礎上，更要不斷地深化品牌精神和企業功能，深挖企業能力，提高產品的附加值，鞏固和提升品牌效應，將可持續發展的產業理念結合當下的消費觀念和企業文化，不斷升華。要達到這樣的效果，可以通過如下的三個方面進行。（1）樹立品牌形象，建立品牌理念，提升品牌管理要求。將企業文化，愿景，和發展理念同品牌形象結合起來，以產品品質為基石，樹立全體員工的品牌意識，以點帶面，以面成體，重視品牌定位，準確、高效的推廣和樹立品牌，以其融入市場，引領市場。（2）將企業文化完美地嵌入產品中去，讓產品成為品牌的最有力推動方式和手段，提升企業形象，增加產品附加值，使產品有更大的核心競爭力。（3）通過互聯網、論壇、政策、核心文化活動等溝通和交流方式，讓裝備制造業更快地融入市場，凸顯競爭力，塑造品牌，形成品牌形象，塑造品牌價值，成為具備文化和民族符號的高附加值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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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基金項目：江蘇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全球價值鏈視角下江蘇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研究”（項目編號：2018SJA0632）

作者簡介：

許莉，江蘇經貿職業技術學院講師，博士在讀;研究方向：產業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