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其暉,倪麗娥
(同濟大學 a.繼續(xù)教育學院;b.職業(yè)技術教育學院,上海 200092)
2019年12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fā)布的《第四次成人學習與教育全球報告》(The 4th Global Report on 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以下簡稱GRALE 4)中指出,“在將近三分之一的國家中,只有不到5%的15歲及以上成年人參加了教育和學習計劃,殘疾成年人、老年人、難民和移民、少數民族和其他社會弱勢群體在成人教育計劃中所占的比例特別低,并且發(fā)現自己無法獲得終身學習的機會”。[1]這與《2030可持續(xù)發(fā)展議程》中關于“確保包容和公平的優(yōu)質教育,讓全民終身享有學習機會”的目標相背馳。[2]《第三次成人學習與教育全球報告》中的證據表明,成人學習與教育(Adult Learning and Education, 以下簡稱ALE)能從根本上影響社區(qū)的健康、福祉、經濟和社會生活,然而,如果很大一部分人口被排除在外,成人學習與教育對改善個人和社會生活的影響會大大減少。保證公平的學習機會、促使所有人都能參與是釋放成人學習與教育全部潛力的關鍵。[3]因此,應通過對GRALE 4進行解讀,分析哪些群體沒有或非常有限地參與ALE,了解這些群體正面臨著哪些主要障礙以及如何解決這些障礙,從而支持邊緣化群體獲得學習機會,使他們更多地融入社會,促進邊緣化群體實現從“邊緣參與”到“充分參與”的轉變。
1.婦女
婦女主要面臨著文盲率高、信息通信技術技能較低、在雇主支持的ALE中受到歧視等問題。女孩和婦女接受教育是發(fā)展中國家消除貧窮和改善經濟增長最有效的方法之一,為女性提供教育機會既是成功發(fā)展的先決條件,也是成功發(fā)展的動力。[4]GRALE 4的調查顯示,在解決女性教育不平等問題方面取得了一些令人鼓舞的進展,全球女童和男童在小學和中學教育方面的差距降至1%。然而,全球青年文盲女性仍占大多數(57%),估計4.73億15歲及以上的文盲中,婦女占63%,婦女的教育狀況令人擔憂。一些東南亞國家,婦女在參加掃盲方案的人群中占較大比例(如圖1所示),其中有三個國家的婦女明顯占多數,約占總人數的70%。但對于非正規(guī)學習方案,除緬甸與老撾的差異較小之外,其他國家均以男性為主要群體。其次,婦女的信息通信技術有待提升。雖然非洲的互聯網接入率一直在上升,但婦女被排除在外。發(fā)達國家的男性與女性在互聯網使用率上的差距較小,但婦女的信息通信技術技能往往較低。例如,在一些歐洲國家,相對每100名男子,只有25名婦女具有編程技能,相對每100名男子,只有大約75名婦女可以在電子表格中使用基本的算術公式。此外,GRALE 4數據顯示,婦女在雇主支持的ALE中受到歧視,男性獲得了更多雇主支持的培訓機會。尤其是在老撾和加納,男性得到雇主支持的可能性是女性的2.5倍。

2.農村人口
根據多層面貧困指數(The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Index, 以下簡稱MPI),生活在嚴重多層面貧困中的16億人,有85%生活在農村地區(qū)。撒哈拉以南非洲和南亞這兩個區(qū)域的農村人口受到MPI的打擊特別嚴重,教育不足是農村人口貧困的核心。[5]以肯尼亞為例,2007年肯尼亞東北省份(農村地區(qū))只有8%的人口達到了最低識字水平,4%的人口達到了理想的識字水平(碩士);相比之下,肯尼亞首都內羅畢的數字分別為87%和62%(如圖2所示)。可見,發(fā)展中國家向農村人口提供ALE機會具有緊迫性,除非特別關注農村人口的狀況,否則無法有效解決世界上持續(xù)存在的不平等現象。改善農村地區(qū)的教育狀況面臨兩項挑戰(zhàn):一是缺乏ALE基礎設施,如附近沒有學習中心、缺少培訓課程;二是農村人口收入低,難以承擔培訓費用。

3.移民、流離失所者和難民
按照《貝倫行動框架》(The Belém Framework for Action)中規(guī)定的包容原則,[6]阿拉伯自由聯盟最緊迫的任務之一是促進全球數億被迫離開家園的人得到融合與支持。移民人口在國家之間和國家內部表現出高度異質性,不同群體有非常不同的需求。雖然大多數全球移徙人口由熟練和高技能人員組成,但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技能水平非常低,特別是難民群體,東道主國家急需向低技能難民以及其他類似的移民提供ALE。
4.老年人
人口迅速老齡化給各國政府帶來了重大挑戰(zhàn),政府面臨著醫(yī)療費用增加和勞動力隊伍不斷縮小、老化的問題。由于預期壽命增加和出生率下降,勞動力的自然增長將無法彌補預期退休人員的數量,這就需要將老年工人留在勞動力中。人口結構的變化引起了人們對老齡化勞動力能力的擔憂。PIAAC(Programme for the International Assessment of Adult Competencies)的調查數據顯示,不同年齡組的識字能力有很大差異,55至65歲的成年人得分比25至34歲的成年人少30分。[7]雖然這些差異是由于隊列效應造成的,但大多數老年人受教育程度較低。各國之間也存在很大差異,例如,美國的差異約為13分,而芬蘭的差異幾乎達到50分。盡管識字能力較低,但年長的工人似乎與年輕的工人一樣富有生產力。雖然年長的工人可能能夠彌補信息處理技能水平較低的缺陷,但不斷變化的生產過程將對學習能力提出更高要求,并可能使其更具挑戰(zhàn)性,由此可見ALE對老齡化勞動力的重要性。
5.殘疾成年人
殘疾成年人是社會上最脆弱的群體之一,他們的健康狀況較差,受教育程度較低,經濟活動參與較少,貧困率高于非殘疾人。特別是在發(fā)展中國家,殘疾成人的識字能力低下。GRALE 4調查顯示,雖然烏干達的小學凈入學率為81%,但只有15%的殘疾兒童能夠接受教育,殘疾成年人也缺乏ALE機會。
6.受教育程度低的成年人
無論收入如何,受教育程度都是所有國家參與ALE的一個非常有力的預測因素。GRALE 4報告顯示,中等教育未完成者在經濟合作與發(fā)展組織的平均參與率為9%,而完成學業(yè)學位群體的平均參與率為69%。[8]即使是在丹麥和瑞典等具有包容性的國家,低成就群體的參與率相對較高(約20%),但也存在巨大的差異。此外,受教育程度和識字能力密切相關,低識字率將處于教育不利地位的人排除在了ALE之外。
障礙可以被認為是阻礙某些個人或群體參與ALE的因素。GRALE 4將成人學習參與障礙分為三大類:情境障礙(Situational Barriers)、體制障礙(Institutional Barriers)和意向障礙(Dispositional Barriers)。
1.情境障礙
情境障礙是指由人的生活狀況產生的障礙,主要包括國家或區(qū)域文化傳統(tǒng)的阻礙、缺乏時間、家庭責任等。貧困和經濟不平等并不是導致障礙的唯一因素,國家或區(qū)域的文化傳統(tǒng)也會減少一些群體的學習機會。例如,一些國家受文化傳統(tǒng)影響,認為年輕女孩和婦女不需要接受教育。在發(fā)達國家,因工作太忙而缺乏學習時間是最常見的原因。男性比女性更認為工作繁忙是參與學習的障礙,女性勞動力參與率較低的國家的婦女很少提到這一點。對于女性而言,家庭義務是一個主要的情境障礙。婦女,特別是有年幼子女的婦女,比男性更容易提及家庭責任。[9]對于一個有孩子、生活在低收入環(huán)境中的單身婦女來說,這種情況尤其不穩(wěn)定。[10]GRALE 4顯示,在30個國家中(4個國家除外),10%或更少的男性認為兒童保育是一種障礙;而在略超過一半的國家中,20%以上的婦女認為家庭義務是一種障礙。
2.體制障礙
體制障礙主要指成人教育制度中阻礙學習參與的實踐與程序,包括缺乏ALE基礎設施、課程費用設置不合理等。對11個非洲國家的農村地區(qū)進行的調查發(fā)現,所有年齡組都無法隨時獲得優(yōu)質的教育和培訓,這是ALE為農村人口服務的最大挑戰(zhàn)。[11]農村地區(qū)特別缺乏ALE基礎設施,如附近沒有學習中心、農村的通信沒有城市地區(qū)發(fā)達等,使很大一部分人口無法參加學習。例如,肯尼亞掃盲調查發(fā)現,附近缺乏學習中心是該國的一個主要障礙。[12]農村地區(qū)的電信通常不如城市地區(qū)發(fā)達,從而阻礙了通過網絡實施ALE方案的落實。同樣,關于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成人教育掃盲方案的行政調查、第六次亞洲及太平洋會議中期審查以及尼泊爾掃盲調查都證明,缺乏ALE基礎設施使很大一部分農村人口無法參加ALE。[13]在關于高收入國家參與障礙的PIAAC調查中,也出現了缺乏課程或方案的情況。雖然并非所有課程和方案都能通過迅速發(fā)展的遠程教育提供,但不便利的學習時間與地點仍然是主要障礙,各國需要加以思考,以進一步促進包容與公平。
個人承擔的費用過高是影響學習者參加ALE的重要阻礙。在一些國家,例如斯洛文尼亞,學習費用是最主要的障礙,占25%。相比之下,只有7%的芬蘭受訪者提到了這一點。這兩個國家之間的差異反映了個人必須承擔ALE費用的程度:在芬蘭個人只需承擔學習費用的10%,而在斯洛文尼亞這一數字為37%。此外,GRALE 4提到,歐洲晴雨表(Eurobarometer)針對終身學習的民意調查發(fā)現,只有12%至21%的人愿意支付所有的學習費用,近50%的人不會支付任何費用。各國教育和培訓機構設置的收費方式顯然助長了體制障礙。GRALE 4調查表明,較高收入階層較少提到經濟原因,[14]這一發(fā)現違背了可持續(xù)發(fā)展議程的目標,即創(chuàng)造更包容與公平的社會,確保生活中的每個人都有最佳的機會,無論他們是誰或來自哪里。
3.意向障礙
意向障礙指個人參與學習的態(tài)度和意愿上的阻礙,即個人是否具有參與學習活動的信念,認為參與學習活動是否值得。收集障礙信息的方法不恰當會導致意向障礙被嚴重低估,例如,肯尼亞將“缺乏興趣”視為沒有參加掃盲方案的障礙之一,但在PIAAC和AES(The Adult Education Survey)中,“缺乏興趣”不被視為障礙,因為障礙只有在表達的參與愿望沒有實現時才產生,[15]對于沒有興趣參與的個體提出障礙問題是沒有意義的。GRALE 4顯示,在參加歐洲終身學習晴雨表調查的11個歐洲國家中,丹麥的意向障礙比例為14%(最低),英國為31%(最高)。同樣,心理因素對加拿大人尋求有組織的學習活動的意愿有重大影響,大約35%的人認為他們不需要更多的教育;[16]41%的肯尼亞人不想入學,因為他們認為自己“識字”。
GRALE 4表明,將參與者與非參與者進行比較,對于相當一部分人而言,意向障礙是迄今為止最大的阻礙因素。缺乏興趣往往反映了圍繞人的文化歸屬、身份和生活背景,特別是與工作有關的主觀理性。要讓個體參加一個課程或方案,必須使其相信學習將積極影響自身的工作狀況。報告指出,生活在貧困條件下的人傾向于接受他們的命運,因為他們無法想象任何合理的選擇,這是全球數百萬成年人面臨的問題,迫切需要決策者加以解決。
參與障礙阻止了邊緣化群體的學習參與,要實現邊緣化群體從“邊緣參與”到“充分參與”的轉變,需要采取有效措施破除參與障礙。國際上主要通過財政支持、學習資源供應、提高認識和處理好工作的影響等方式解決參與障礙。
1.增強公眾對邊緣化群體的支持
首先,GRALE 4指出,如果要在減貧方面取得重大進展,就需要進行大規(guī)模的資源分配轉移,加強國際資源調動。敦促發(fā)達國家履行承諾,向發(fā)展中國家提供占國民總收入0.7%的官方發(fā)展援助,向最不發(fā)達國家提供0.15%至0.20%的官方發(fā)展援助。[17]GRALE 4強調,2018年,28個發(fā)達國家中只有4個達到了0.7%的發(fā)展援助目標,財政資源的缺乏阻礙了經濟最落后地區(qū)的教育工作。
其次,政府對確保邊緣化群體納入ALE負有特殊責任。盡管在許多國家的政策文件中詳細闡釋了終身學習對于應對社會和經濟挑戰(zhàn)的重要性,但在GRALE 2中得出的結論是,“成人教育仍然是政府投資和國際發(fā)展援助的一個低優(yōu)先事項”。政府不是ALE的唯一,而且往往不是主要資金來源;雇主和個人承擔了很大一部分費用,公平和高效的費用分攤計劃必須成為國家終身學習戰(zhàn)略的核心。沒有證據表明,市場會以某種方式滿足失業(yè)者、教育上處于不利地位的人、老年人或任何其他邊緣化群體的學習需求。因此,政府的核心作用是解決ALE中的市場失靈問題,保障邊緣化群體獲得更多的學習機會。
最后,國家需要向針對邊緣化群體的戰(zhàn)略提供專項資金。GRALE 4顯示,社區(qū)學習中心(Community Learning Centres, CLCs)的公共資金集中于邊緣化群體。社區(qū)學習中心在許多發(fā)展中國家的主要活動是提供成人識字課程和基本技能培訓,因此,它確實是一種以邊緣化群體為重點的定向資金形式。然而,許多社區(qū)學習中心并不能充分滿足邊緣化群體的需求,因為這些服務是為了滿足優(yōu)勢群體而設計的,現有的資金供應制度沒有補償招募弱勢群體所需的費用。當政府政策通過面向市場的辦法來提高效率時,社區(qū)學習中心更可能招募容易成功的人,[18]邊緣化群體無法享受到對等的學習機會。因此,國家需要針對邊緣化群體的ALE戰(zhàn)略提供專項資金,可以采取個人學習或培訓賬戶的形式刺激特定群體的ALE需求。
2.提供信息通信技術和公民教育資源
學習資源供應充足,有利于保障ALE正常運行,使原本處于邊緣的群體享有平等的學習機會,促使他們充分參與學習。ALE資源供應不足不僅會造成體制障礙和意向障礙,還會引發(fā)更廣泛的情境障礙。首先,運用信息通信技術克服無法進入ALE的問題。信息通信技術在發(fā)展中國家的普及,已經成為開啟社會邊緣化群體學習機會的一把“金鑰匙”。[19]信息通信技術之所以受到歡迎,是因為它能為學習者提供更多的學習機會,為偏遠地區(qū)和需要靈活安排學習的城市地區(qū)的人們提供優(yōu)質教育的機會。另外,信息通信技術在向城市和農村地區(qū)提供技術教育和培訓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ALE包括三個關鍵學習領域:識字和基本技能、繼續(xù)教育和專業(yè)發(fā)展(職業(yè)技能)、自由、大眾和社區(qū)教育(積極的公民技能)。教科文組織在收集關于參與的數據與全球范圍的ALE信息時,沒有查到關于第三領域自由、大眾和社區(qū)教育(也被稱為“公民教育”)的有關內容。然而,要使ALE能夠應對當代教育、文化、政治、社會和經濟挑戰(zhàn),僅僅關注前兩類并擱置第三類是不夠的。[20]對公民教育的關注并不意味著前兩種教育不重要,應該質疑各國ALE戰(zhàn)略是否平衡,是否有適當的體制結構來支持ALE全部領域的學習。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區(qū)、阿拉伯國家、歐洲和北美的報告表明了ALE失衡:前兩個地區(qū)的報告主要集中在第一個ALE學習領域,即識字和基本技能;而歐洲和北美的報告將ALE放在職業(yè)技能上。[21]相比之下,公民教育在某種程度上被忽視了。對公民教育的忽視,表明目前ALE提供的服務過于側重基本技能和就業(yè)。在促進和保護民主、人權與和平方面,沒有發(fā)揮ALE應有的作用。[22]
學習圈形式的公民教育能培養(yǎng)參與者積極參與的社會技能,間接促進民主。[23]有些學習圈與從事地方一級社會活動的群體密切相關,目的是培訓成員采取行動從而影響決策。有時會以學習圈的形式探討需要全國公民投票的事項,如關于核反應堆的未來、加入歐盟等問題。學習圈形式的公民教育還組織了研究小組,準備就工會與雇主之間的合作等問題舉行公民投票。這些圈子是幫助個人更好地了解不同社會、文化和政治立場并做出知情決定的一種方式。理想狀態(tài)下,這些形式的ALE應該提高公民制定令人信服的決策的能力和公眾討論關鍵問題的能力。因此,學習圈形式的公民教育對于創(chuàng)造更廣泛的社會利益具有重要意義。
3.提高對ALE益處和機會的認識
“國際成人學習者周”和外展方案是提高公眾對ALE認識的重要方式。“國際成人學習者周”在邊緣化群體內開展宣傳運動,向公眾展示廣泛的學習活動,并祝賀那些成年人重返學習。在邊緣化群體內宣傳,承認了邊緣化群體是同樣享有權利的參與者,引導那些沒有將ALE視為與自身有關聯的群體積極參與。“成人學習者周”允許學習者的聲音被聽到,提供渠道讓他們表達學習需求和愿望,這一點很重要,而且往往在觸及弱勢群體時很難做到。正如尼泊爾政府教育部非正規(guī)教育中心所言:目前的掃盲方案實施框架采用“自上而下”的方法,這可能不適合生活在惡劣條件下的人民、弱勢社區(qū)和居住在偏遠農村地區(qū)的人民。此外,國家的財政資助舉措使當地的商店管理員能夠在工作時間開展外展工作(Outreach Work,旨在幫助和鼓勵社區(qū)弱勢成員的工作),并使移民組織和其他邊緣化群體(如殘疾人、老年人等)接受社區(qū)外展工作的支持。
4.處理好工作對參與ALE的影響
政府、教育機構、雇主等應創(chuàng)造條件支持邊緣化群體參與學習。《2015年人類發(fā)展報告》(The Human Development Report 2015)提醒我們,世界各地有大量的人發(fā)現自己生活在沒有尊嚴的環(huán)境之中,也被排斥在學習世界之外。[24]GRALE 4強烈指出,婦女在有酬和無酬工作方面處于不利地位,這影響了她們獲得ALE的機會。GRALE 4還指出,在技術革命推動的以技能為導向的變革時期,“對于一個只有普通技能的工人來說,從來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時期了”。[25]勞工組織未來工作全球委員會認為,為充分應對未來工作的挑戰(zhàn),政府、雇主和工人組織等社會伙伴需要采取專門行動。該委員會呼吁重振社會契約,“給予勞動人民公平的經濟進步份額,尊重他們的權利,保護他們免受風險,以回報他們對經濟的持續(xù)貢獻”。[26]以丹麥的“靈活保障”計劃為例,“靈活保障”的主要目的是保障就業(yè)而不是保障工作,這意味著保護的重點是工人而不是他們的工作。因此,雇主可以擁有靈活的勞動力,而雇員可以處于一個強有力的社會安全網中。這說明政府可以積極采取措施,盡量減少勞動力市場的排斥,并幫助那些面臨風險的人找到安全和令人滿意的工作。此外,終身學習使人們能夠獲得并提高技能,政府、工人和雇主以及教育機構在建立有效和適當的終身學習生態(tài)系統(tǒng)方面負有重要責任。
為了促進成人教育領域更加包容與公平,需要破除參與障礙,支持邊緣化群體充分參與學習。《第四次成人學習和教育全球報告》關注學習參與,揭示了婦女、農村人口、移民和難民、老年人、殘疾成年人以及教育程度低的成年人等邊緣化群體沒有或非常有限地獲得ALE機會,他們面臨著學習參與的情境障礙、體制障礙和意向障礙,可以通過提高對ALE的認識、增強公眾對邊緣化群體的支持、處理好工作對參與ALE的影響、提供恰當的ALE資源等方式解決這些障礙。總之,為了實現2030可持續(xù)發(fā)展目標,有必要對ALE的方法進行改變,并以足夠的投資為后盾,營造更加包容與公平的學習環(huán)境,更好地為邊緣化群體服務,并朝著為所有人創(chuàng)造學習機會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