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層教育管理的整合型制度創新模式

陳學軍

《江蘇教育（小學版）》1987 年第12 期刊載了江蘇省教育委員會政策研究室基于建湖縣鐘莊鄉學校內部管理改革調查形成的系列文章。這組文章從校長選任負責制、教師定編聘任制、教育崗位責任制、鄉教育委員會、教職工代表大會制度、視導評估制度、師資管理制度、經費管理制度等方面，全面深入地呈現了鐘莊鄉學校管理制度改革的目標、舉措與成效。雖時隔30 多年，基礎教育發展的目標、條件及管理體制等情境發生了重大變化，但這組文章及鐘莊鄉當年的改革，對于當下的基層教育管理變革仍有諸多啟示，體現出很好的創新性、前瞻性與指導價值。系列文章所勾畫的鐘莊鄉學校管理制度改革全景，還指示了一種基層教育管理制度創新的模式——整合型制度創新。

鐘莊鄉的學校管理制度改革有兩個特征：其一，關注制度內容的全面性。實際問題的多樣性與關聯性，意味著改革不能依賴一項或幾項制度，而是要確立制度叢、制度網的改革思維。鐘莊鄉的改革涉及八項主要制度，它們既分別指向一個核心問題，又相互聯結、彼此支撐。其二，關注教育世界的整體性。美國心理學家肯恩·威爾伯指出，任何活動中都存在著三種世界：自然世界、文化世界與自我世界。自然世界是客觀事實、環境與事件構成的外在世界；文化世界是共同價值觀、相互理解和你我可能交流的共通性意義所構成的世界；自我世界指我自身的內在世界或主觀世界。自然是“它”，文化是“我們”，自我是“我”。對應這三種世界，管理制度改革也需要涉及三個方面：面向自然世界，關注外部客觀體系、管理機制和質量控制等問題；面向文化世界，關注組織氛圍、成員關系、團隊規范與價值觀等問題；面向自我世界，關注個人動機、情感與體驗等問題。可以發現，鐘莊鄉學校管理制度改革所指向的“管理體制、觀念文化和個人態度”問題，分別對應的正是“自然、文化和自我”三個世界。這可能是制度內容全面性背后，鐘莊鄉的制度改革能夠取得重要成效的深層原因。

基于以上兩個特征，我們可以將鐘莊鄉的教育管理制度改革稱為“整合型制度創新模式”。它既提醒我們制度創新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什么樣的制度創新，也啟發我們整合型制度創新要關注內容體系，更要符應多重世界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