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嘉寧
摘 要: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其中戲曲作為國粹,非常值得音樂學院的學生去研究。無論聲樂系,演唱民歌專業的學生或者國樂系演奏民族樂器的同學,還是作曲專業的學生,甚至還活躍創作的作曲系老師們,戲曲當中的精華,都應該被提出來研究和學習。但是有趣的是,筆者發現,無論是民樂演奏的同學,或者是作曲系的學生老師,對于這個戲曲的欣賞門檻,比一般的人更加難以跨越進去。
關鍵詞:國粹;戲曲單位
一、作為聲樂系的學生,發聲有一套比較嚴謹的方法。
這種嚴謹的發聲方法導致他們無法去欣賞到淳樸的民間演唱的方式。有一個民樂專業的現在在戲曲團體工作的研究生同學說道:“戲曲工作者原始的發聲方法導致她本能不能靜心去欣賞。如果聲音處于較高的位置,音色越通透優美。音質透亮,聲音也是反復使用而不顯得疲憊,聽者也不會有聽力疲勞。但是有許多戲曲演員由于沒有掌握科學的發聲方法導致連續演出或者練習時間久了就會導致聲音嘶啞,聲帶水腫之類。由于這個原因,我所推薦的所有經典片段她都無法學習,導致有著科學發聲方法的她,始終進不了戲曲大門,她的演唱的曲子,一點戲曲味道都沒有。聲音靠后,而舉例粵劇的咬字,講究字頭字幅字尾,她也一概做不到,導致作為研究生的她,有著科學的發聲方法的她,唱起粵曲就是一副怪胎的樣子。這讓我想起了兩者結合得很好的紅線女大師,她一生演唱了好多版本的《賣荔枝》,其中較為年輕時期的一個版本,聲音非常靠后,是美聲的發聲方法,而到了再成熟的版本,她已經將兩者很好的結合起來,做到了科學發聲方法,又有很好的粵曲咬字韻味。還有一個例子就是丁凡,早期的作品如《十三妹》聲音跟紅老師《賣荔枝》早期版本同出一轍,聲音是靠后,但是到了近代的作品如《倫文敘》等等,兩者結合得比較完美。在我眼里,近年來,由于演唱方法的不當導致了許多年輕的戲曲演唱者覺得喉嚨不適,從而去尋求科學的發聲方法,越來越多戲曲工作者的發聲方法進步了許多。
二、作為音樂學院的科班民樂演奏者們,演奏技巧相對比較好。
他們在音準,節拍,等等方面都會掌握得相對比較好。這跟傳統戲班的位置空缺需要,學習揚琴專業的因為每個戲班只能有一個揚琴,其他學習揚琴的人便不得不改學中阮類或者電阮之類的樂器,在實際演奏技巧方面當然不如一個中阮專業畢業的人的。但是為什么能留在專業戲班的音樂學院畢業生會少之又少?原因一因為音樂學院的學生長期有賺外快的風氣,往往幾場更的價錢遠遠比呆在戲班長期要下鄉送戲到村舟車勞頓要貴得多。二者,戲班的譜子隨機性和只有一些詞的慣用做法,特別的跟著演員唱來演奏樂器,這一點普通音樂學院的一般民樂專業畢業的學生聽力能力不具備,有幾次錄音碰面發現他們連最基本的追奏能力也達不到。這一點來說,專業戲班團體由于長期的訓練特別在戲曲學院的訓練,追奏能力以及即時試奏能力,要比一般的音樂學院國樂系要強很多。所以當一個音樂學院的畢業生來到一個專業的戲班團體,自覺的自己技巧比他們要高一點,然而對于戲曲表演的各種追奏能力,視譜之類,遠遠不能勝任,再者要演出下鄉什么的,遠不如自己接幾場演出的價錢。導致音樂學院的畢業生許多都不會進入戲曲團體工作。
筆者曾經觀摩一場某音樂學院研究生國樂系畢業演奏會。由于筆者呆在戲班已經有八年之久,突然見到他們的這場演奏會,演奏一些地方色彩的小曲,味道非常不對。雖然研究生有著高超的技巧和充沛的感情處理。可是就是缺少地方韻味。所謂的韻味,在我眼里就是一些特殊的滑音處理。何為地道,這個各方專家皆有說法。但我處處覺得處理不妥當。本以為是自己水平有限,錄音發給一個戲班的老叔父聽,他評價:“此人小學沒畢業。”我啼笑皆非。這也證明我覺得處處不妥的演奏處理的看法也有一定的正確性。
三、筆者是作曲專業研究生畢業生,在進戲曲單位以前寫曲子,由于教授要求我習作都以中國風為主,技法也是偏向傳統的作曲法(非現代派作曲)學了多年西洋樂器的我,對于中國音樂元素的創作方面,覺得音樂語匯相對的貧乏,常常苦惱于音樂動機的使用。每次寫作都會抱著民歌書在研究哪一個音樂動機有特點。專業老師也會在這個問題上,老修改,老覺得不滿意。這個動機用好了,彷佛曲子也作好了。前年參加國家舉辦的千人計劃戲曲作曲培訓班的時候,遇到了一位教授,他可以在課堂上把全國劇種隨便唱隨便舉例子,佩服得我五體投地。我不禁想起最近觀摩一場某學校作曲系老師作品音樂會,說明是“嶺南音樂風格的音樂會”,我卻到出了德彪西,不倫不類的音樂語匯,我感到非常震撼,深深地感到要是能夠接觸到戲曲音樂,并且迷上它們,對于作曲專業的人來說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
這里咱們也有一道深深的鴻溝。我的本科老師曾聯系我,說自己很想了解戲曲音樂的知識。也很想能夠學會欣賞戲曲音樂,但是也是不能,原因跟我早期進入戲班工作非常不喜歡的原因一模一樣。無非音準上。我們學習西洋樂的,耳朵都是固定調。一來戲班,由于民族樂器特有的特點就是音準會下滑,一場戲大約三小時,音準到了最后揚琴,古箏這些樂器由于鑼鼓的巨大聲音導致在演出過程是不可能調琴的。所以基本上到了最后一場演出的時候,樂隊的音準會有著一定的偏差。(胡類相對穩定)。這對于音樂學院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音不準,非常難去進行學習和欣賞。再者,配器的不講究,空八度的長期使用,對斜和聲的出現,有些音樂重拍倒拍,樂句無邏輯隨心而寫,通篇的魚咬尾寫作手法,“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樂譜的隨機性和習慣性有附點省略以及和聲運用的單一性,無一不是阻礙這個老師要想去研究和欣賞戲曲音樂的原因。
對于從事作曲專業的人,學習和能夠欣賞戲曲在我看來變成是必不可少的能力。但是對于這個門檻如何跨越,把戲曲音樂更加普及化,使得學院派的學生和老師意識到這問題的嚴重性,需要作長期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