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農業產業化”概念一經提出便受到廣泛關注。實現鄉村振興,完成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的轉變,農業產業化經營發展是必經之路。然而,由于我國現階段所存在的農業經營主體的小農戶化和土地碎片化狀況,農業產業化的發展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阻礙。本文通過對我國農業發展歷程和現實狀況進行分析,認為應當重視土地制度層面的建設以促進農地流轉。建立有效的農地產權制度和法律體系,是實現農業產業化發展、農民增收和農村繁榮的重要基礎。
關鍵詞:農業產業化;農地產權制度;鄉村振興
引言
我國是農業大國,是農耕文明的發祥地,我國五千年的發展歷史同樣也是傳統農業輝煌燦爛的發展歷史。在悠久的歷史演替進程中,農業的發展問題時刻都關系著社會發展和國計民生。自秦朝以來,朝代的更替基本都是由農民起義而起,之后“舊朝湮滅、新朝誕生”(謝宗藩,姜軍松,2015),其背后所隱藏的重要原因之一便是土地分配與農業發展水平與社會發展要求的不均衡。“耕者有其田”不僅是一種美好的憧憬和愿景,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對廣大農民的承諾。建國初期,通過土地改革,全國90%的農民都獲得了土地,約占總人口數70%的無地和少地農民獲得了總計約七億畝的土地(姜軍松,2012)。農民的生產積極性因而得到了極大的激發,從而在當時特殊的社會環境下維護了社會和政權的穩定性。然而,彼時無論是國家集體還是農民個體,都需要面對“一窮二白”的局面,廣大農民雖然獲得了土地,但卻無可避免地需要面臨勞動力和生產資料不足等問題,與此同時,政府則需要通過有效控制農業剩余從而進行工業化發展,因此,人民公社化運動得以啟動并取得勝利,由政府主導的農村土地集體產權制度也隨之形成(謝宗藩,姜軍松,2015)。然而,集體化的農業生產模式,一方面不可避免地滋生了“搭便車”行為,導致了成員事實上的勞動投入的減少,“造就了一個集體偷懶的低效率組織體系”;另一方面,當時封閉的社會環境,使工業化的發展以犧牲農業為代價,造成了農村經濟發展的低效率,農民也因此處于貧困狀態(邵春杰,孔令垂,2005)。這樣的困境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由安徽小崗村的農民所打破,作為諾斯意義上的“初級行動團體”,安徽小崗村農民的這一舉措,拉開了土地制度改革和改革開放的序幕。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確立,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為我國農業生產和社會經濟發展貢獻了巨大的能量(劉禹宏,楊凱越,2019)。但同時,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下的農村農業生產,依舊屬于傳統農業的范疇,是農戶通過個體從事農業生產,以達到自給自足的生產模式。21世紀以來,全球范圍內以科技帶動的經濟發展持續加速,而長期處于發展中國家的基本國情導致我國發展出現了極大的不均衡性,尤其是作為第一產業的農業和占人口總數約70%的農民,仍然陷于貧困陷阱之中無法徹底解脫(柴晶霞,2018)。
一、農業產業化是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轉變的必經之路
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是黨的十九大做出的重大戰略部署,更是新時代背景之下解決“三農”問題的重要舉措,具有深刻的歷史和邏輯必然性(鄧雁玲,雷博等,2020)。要實現鄉村振興,主戰場毫無疑問在廣袤的農村,核心目標則是實現農民收入增加從而實現生活富裕(趙勇智,羅爾呷等,2019)。傳統的農業生產模式既然已經無法與當前迅速發展的社會經濟相契合,那么要實現鄉村振興,從而解決“三農”問題,則必然要完成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的轉型歷程。
現代農業是與傳統農業相對的一個概念,是一種處于一個時期和一定范圍內具有現代先進水平的農業形態(張曉山,2007),是充分利用現代的生產要素進行生產的農業(孔祥智,李圣軍,2007)。其特征包括農業科學化、機械化、集約化、專業化、標準化、規模化、組織化、產業化、制度化發展(阮文彪,2008),是基于最新發展階段的高產高效生態安全的農業。要實現現代農業的發展,首先需要打破傳統農業自給自足的生產模式的桎梏,用科技手段對農業生產進行改造,引入和落實產業化的發展理念。
我國目前產業化實踐是從二十世紀九十年代開始的,然而在世界范圍內,農業產業化最早是從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美國產生的,由哈佛大學Jonh?M?Davis和Roy?A.Goldberg提出,最初的含義是農業生產、加工和運銷的有機結合或綜合(牛若峰,2000)。國內對于農業產業化的定義,普遍采用的是牛若峰所給出的:“以市場為導向,農戶為基礎,龍頭企業為依托,經濟效益為中心……引導分散的農戶小生產轉變為社會化大生產的組織形式,是各參與主體自愿結成的利益共同體”(牛若峰,1998)。
產業化要求把土地和農戶都集中起來,形成農民集體,從事集體活動。奧爾森認為,迫使個人努力謀取集體利益的激勵機制,需要把零和博弈轉變成正和博弈,建立相容性集團;但個人理性不是集體理性的充分條件,需要一套行為準則和互惠模式或監督約束機制,增強彼此信任和依賴感,以突破“集體行動困境”(奧爾森,2011)。我國農業產業化實踐以來固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一系列阻礙發展的矛盾卻一直存在,首當其沖的就是農地的碎片化和生產主體的小農戶化。
二、產業化發展所面臨的現實阻礙:農地碎片化與生產主體的小農戶化
土地問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作為最重要的資源之一,土地資源如何實現有效利用,不僅是我國或者發展中國家需要面臨的問題,更是世界范圍內都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和挑戰(Robin?Ganser?,Julia?Mattei,2018)。我國疆域遼闊,但農地資源分布卻極為分散,同時,我國作為全世界人口數量最多的國家之一,人多地少的矛盾一直存在并將會持續存在。馬克思曾指出,土地是人類生存和農業生產的根本,但其數量的有限性卻會對農業的生產產生極大的限制(曾令秋,王芳,2018)。另一方面,農業生產主體的小農戶化,也使土地碎片化的困局被進一步固化。
小農戶通常是指以家庭為單位、集生產與消費于一體的農業微觀主體(張紅宇,2017),是以人畜力為生產手段,完全以農民世代使用的生產要素為基礎來從事農業生產活動的主體(西奧多?舒爾茨,2009)。依據世界銀行2010年所做出的劃分標準,戶均耕地面積兩公頃以下的經營主體為小農戶。而我國截至2015年,總共約有2.55億農戶的經營耕地面積在兩公頃以下,占全部農戶總數的96.1%的小農戶,則經營著占耕地總面積87%的農地(魏后凱等,2017)。可以說,我國當前的農業生產經營主體依舊以小農戶為主,小農戶經營是中國農業的突出特點(阮文彪,2019)。小農戶為經營主體的農業生產模式是與傳統農業生產模式相契合的,然而,碎片化的土地和小農戶生產模式勞動生產率和土地生產率都維持在一個較低的水平,土地產出同樣也長期位于較低水平上(郭慶海,2018),傳統的自給自足式的農業生產經營模式,對于土地資源規模化經營的推廣顯然具有很大的限制性,并不利于現代農業的發展(李靈,2019)。
但是,小農戶將會大量且長期地存在,是由我國耕地資源和農村發展現狀所決定的(熊磊,胡石其,2019),并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我國制度變遷路徑依賴的結果。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改革開放將我國經濟社會的發展帶上了迅速發展的快車道,而我國的改革正是從農村開始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創立,形成了以家庭承包經營為基礎、統分結合的雙層經營體制,從而使數以萬計的農民個體真正成了中國農業生產經營的主體。但小農戶生產模式所面臨的困境和局限性,也逐漸使得農民的收入與城鎮居民的差距被拉大。隨著城鄉二元壁壘的消融,農民的擇業路徑被拓寬,農民群體開始出現分化,部分年輕群體的小農戶選擇進程就業,成為非農戶或者兼業戶,而留在農村的部分農戶則呈現出了老齡化的現象,就目前來看,我國農業從業人員的平均年齡已經達到了50歲(熊磊,胡石其,2019)。
小農戶的存在會對現代農業的發展造成阻礙,但小農戶與現代農業也并不存在實質性的矛盾(阮文彪,2019)。甚至于,在發展中國家推行單一結構的以家庭為基本單位的農業發展模式不僅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Muikhoti,1985)。于我國而言,黨的十九大作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重大決策部署,?提出健全農業社會化服務體系,?實現小農戶和現代農業發展有機銜接(習近平,2017)。在小農戶長期存在的現實背景下,要實現現代農業的產業化發展,規范的農地流轉是最為重要的著力點之一,通過促進土地流轉,使農村土地經營形式隨之產生變化,從而使松散的小農戶生產逐漸趨向于土地集中的連片經營和規模化(侯豐榮等,2019)。同時,由于現階段農民個體依舊是農業生產經營的主體,要通過土地流轉實現農業產業化發展更多的還是要從農民本身下手,維護和保障農民權益,從制度層面進行改革和深化,賦予農民明確的產權。
三、深化農地產權制度改革,促進農業產業化發展
當一種制度安排無法實現其潛在收益時,會誘導人們做出新的努力,產生新的組織形式(North,1971)。我國農地制度的發展和完善進程是具備獨有的特殊性的,具體而言,當現行的土地制度無法適應生產力發展需求的時候,農民會自發的形成力量來與之抗衡,使實踐先于理論,從而倒逼土地制度進行發展和變革(劉守英,2014)。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即兩權分離理論正是脫胎于生產實踐,是在農民群體之中自發形成的。在集體生產模式無法實現生產力解放和發展的情形下,由農民自發的“包產到戶、包干到戶”為起點,通過理論探索、土地制度安排和立法保障的一系列過程,最終確立了在我國農地制度改革歷程中具有里程碑意義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劉禹宏,楊凱越,2019)。同樣,在兩權分離無法滿足實踐要求,土地碎片化、土地流轉困難等問題逐漸顯現的背景之下,一部分農民開始自發探索解決方法,一些相關的觀點也隨即被陸續提出,逐漸形成應當在兩權分離的基礎之上對農地產權進行進一步拆分,形成“堅持勞動農民共享的集體所有權,穩定農戶承包權,提倡流轉經營權”(田則林、余義之、楊世友,1990)的權利結構,即“三權分置”政策模型。三權分置政策提出和確立的目的之一,就是解決兩權分離制度之下由于土地權利分離的不徹底從而使農地的流轉受到的極大限制(高飛,2008)。中央對此同樣高度關注,并從2014年起在連續三年的一號文件中提出了對于農業制度創新的指導意見,并在2016年明確提出要“落實集體所有權,穩定農戶承包權,放活土地經營權,完善‘三權分置辦法。”“三權分置”的政策概念逐漸深入人心,成為我國當前既定的政策選擇,更是未來土地改革的方向和趨勢。
“三權分置”的提出,順應了產業化對于農地流轉的現實要求,因而得以在現實實踐中得到擁護和如火如荼的開展。但在其后續的推進中卻潛藏著極大的風險。與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確定歷程相比較,可以看出,三權分置雖然已確定由政府主導,但卻尚未得到立法層面的有效支撐和保障。于2018年12月29日的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委會會議通過并于2019年1月1日開始施行的《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村土地承包法〉的決定》中對“土地經營權”法律層面的確立和認定,是三權分置法律化的重要一步,但從本次修訂的結果來看,雖然初具成效,但依舊未能對于“三權分置”框架下的完整權利關系進行明晰的搭建,從而使新的土地權利結構中土地權利屬性和關系出現了諸多模糊之處。
政策是法律的依據和內容,法律是政策的規范化(梁慧星,2017)。任何一項政策的落地實行都離不開法律的保障。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農村土地產權制度歷經了“私有私用”、“私有公用”、“公有公用”和“公有私用”(項繼權,2014)四個階段,不同時期對于土地權利的分配均存在不相同之處,而對于現階段的“三權分置”的土地制度,則需要法律對于土地所有權、土地承包經營權、土地承包權和土地經營權均做出清晰的界定,從而使產權邊界清晰,土地權利和土地流轉得到有效保障,從而實現農業產業化發展,實現農民增收和農村繁榮,最終實現鄉村振興。
四、結語
現階段我國農業需要完全實現現代化轉型(劉守英,2013),這一點是無可爭議的。基于我國目前小農戶大量且長期存在的現實狀況,若要解決土地的碎片化問題,實現農業產業化發展從而實現農業現代化轉型,首先要解決的便是農地的流轉問題。土地改革需要堅持土地集體所有不動搖,但農戶所擁有的土地權利也因此受到限制,要解決土地流轉受到阻滯的問題,需要從土地制度層面入手,即對當前土地制度的三權分置政策進行進一步的改革和深化。
由于產權制度本身所具有的“明晰權益”“止爭定分”功能,通過完善土地制度,產權不清和權益失衡所引起的矛盾便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消除(項繼權,2014)。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農業之所以會在一段時間內得到持續增長,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農民擁有的更多的土地產權(冀縣卿,錢忠好,2009),因此,以賦予農民更多土地權利為改革內涵之一的“三權分置”政策無疑是土地制度改革所應當持續堅持的方向和內容。同樣應當看到,改革進程由來路漫漫其修遠,任何一個階段的改革都不可避免地存在缺陷和不足,需要隨時根據時間的推移和現實實踐環境背景的變化而進行調整。對于現階段的三權分置制度改革而言,如何對政策的法律化進行完善,是亟待解決的重要課題。夯實制度的法律根基,徹底厘清“三權分置”框架之下的土地權利結構,才能真正意義上賦予農民土地權利,促進農地流轉,從而實現傳統農業向現代農業的發展和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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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楊凱越(1992-),女,山西臨汾人,天津商業大學經濟學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