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科技產業融資困境分析

王鏡清 姚依帆

摘要：本文從生物醫藥產業的特點與發展階段出發，結合我國現有的各類融資途徑，具體探討了生物醫藥行業在各個具體融資途徑中所面臨的融資困境，并立足于金融視角，探討了相關融資困境的解決措施。

關鍵詞：生物醫藥；產業政策；融資困境

一、生物科技產業的產業現狀

1.生物科技產業在國民經濟產業體系中比重越來越高

生物科技產業是全球公認的高技術、高成長性、知識密集型的朝陽行業，已經成為一個國家經濟增長中重要的引擎[1]。美國的統計數據表明[2]，R&D占GDP的比重常年保持在2.5%以上，我國目前R&D占比仍然較小，僅剛剛高于2%，但是隨著居民收入的穩步提升，R&D占比將會有一個大幅的提升。近年來，我國生物科技行業保持了高達20%以上的高速增長，對比近年來其他行業與GDP的平均增速，可以看出生物科技行業的收入增長速度，不但明顯高于GDP的增速，甚至還高過其它一些高技術產業的平均增速。

2.生物科技產業在我國產業發展規劃中具有重要的分量

作為一個新興行業，生物科技有著較大的增長潛力，近期來看生物科技產業將會有一個快速的增長，長遠看來，生物科技行業必然會有更大的發展，其對經濟增長的貢獻也必然是長期性的，不僅能夠推動經濟的增長，更能夠在區域產業體系中發揮核心作用。因此，對很多城市和地區而言，發展好生物科技產業，有實現“彎道超車”的可能，也符合我國“十三·五”規劃的方針，更能有效帶動當地產業實現升級。

3.生物科技產業有可能成為區域升級和城市發展強勁的引擎

十九大報告中提到，要實行“健康中國”戰略，可以與“特色小鎮”戰略相結合，形成“健康小鎮”的發展方向。“健康小鎮”中的健康科技小鎮，正是指以相關產業科技驅動的小鎮，其特點是當地具有較強的生命科學或大健康產業，以此為基礎和發展引擎，依托現有產業及人才基礎，打造具備科技價值含量的特色健康科技小鎮。生物科技產業，完全可以在這兩大戰略支持下，參與到健康科技小鎮的建設中來，實現自身更大的發展。

二、生物科技產業的融資困境

與其他產業相比，生物科技產業具有特殊的產業屬性，這些特殊的屬性造成了生物科技產業的融資困境。具體來看，可以分為這幾個方面[3]：

一是高新技術特征。生物科技產業涉及很多尖端技術，如基因測序技術、生物信息技術、組織工程技術、生物芯片技術、酶工程、細胞工程、發酵工程和基因工程（包括轉基因）等。這些技術，不但對研發生產設備有較高的要求，同時也對高知識層次人才有較高的需求，在整個環節中都需要專業人員巨大的知識投入。

二是高資本高投入特征。生物科技產業因為是新近興起的高新技術產業，在投入方面要求相當高，這個投入不僅僅是金錢投入，同時也包括時間投入。通常來說，在新藥生產的整個生命周期中，在研發上花費的時間大概要占據55%之多，對比生產的19%，銷售的10%，運輸等的16%，可以說在研發方面的投入可謂占據了半壁江山。而金錢上的投入同樣不少，研發單個基因工程新藥大約需要花費1—3億美元，甚至有些高達6億美元，國際上的大型生物科技公司的研發費用基本都達到了其銷售額的40%，更有甚者，高過了50%。

三是具有高風險特征。生物科技領域由于屬于尖端科技，其新產品的研發具有較大的不確定性，例如生物科技新藥研發領域，一般新藥研發的成功率僅有5%—10%，可以說是相當之低，研發失敗的概率很大。而且由于研發周期較長，進一步放大了其不確定性，因為8—10年的長周期，很可能使一種在研發之初頗具競爭力的藥物在投產時面臨市場上已有替代品的窘境。畢竟生物科技作為新興領域，存在著較為激烈的競爭，競爭對手先于自己開發成功的可能性并不是很低，這導致生物科技領域有著很多行業無法企及的高風險。

四是具有長周期研發特征。生物科技行業的研發周期非常漫長，研發期高達8—10年，包括大量中間環節：篩選生物樣本；臨床試驗藥理、毒理等；開具藥物制劑處方；測試藥物穩定性；進行生物利用度試驗；進行人體臨床試驗；藥物獲批上市；進行售后監督等。每一個階段都耗時很久，因此具有長周期的特點。

由于生物產業具有以上的特點，致使生物醫藥產業的發展從最初開始就與金融行業聯系緊密。如生物醫藥行業高技術與高投入的特點，致使其需要大量資金用于技術開發與人才培養，而在其初創階段，其本身自有資金無法滿足這一特點，并且高風險高投入的特征也使其面臨較大融資困境。但現實中，卻存在著較大的融資困境，首先政府資助無法滿足大量的資金投資需求，其次銀行間接融資金融工具更適合產業成熟期的企業，而純粹商業信用融資面臨著社會征信工具缺失的困境，若是利用企業利潤再投資，則面臨著企業現金流短缺的不足，使用權益性金融工具，又對于企業規模和盈利能力提出了較高的要求，而常見的VC/PE融資工具強烈依賴于VC/PE市場自身的發展，至于通過企業之間互保、聯保，按照王鏡清與許茹（2019）的研究[4]則又會帶來債務風險通過擔保網絡進行擴散的風險。因此，解決生物科技產業的融資困境，是一個重要而又迫切的問題。

三、金融支持生物科技發展的思路和對策

基于生物科技產業面臨的融資困境，本文參考相應文獻[5-12]，認為以下途徑可以有效解決生物科技行業的融資困境。

1.有必要采用市場化的方式加大政府資金的直接投入

在幫助生物科技產業發展的過程中，政府資金的直接投入顯然是必不可少的，而政府投資基金恰是一種較為合適的參與方式。一方面，政府可以通過成立針對生物科技的專業政府投資基金，直接對相應生物科技企業進行投資。也可以由政府投資基金先向VC/PE機構進行注資，借由專業的VC/PE機構間接向生物科技進行注資，利用市場化的運作方式，提高資金運作的效率。

2.大力推動風險投資和私募股權基金市場發展

如上所述，生物科技具有高技術、高投入、長周期（10年以上）、高風險、高收益等特點，這些特點，在上述所提及的試驗發展階段尤為突出，在試驗發展階段，企業的R&D項目已經立項，進入了對具體項目的試驗階段，此時項目成功無法確定，而且按照行業的普遍經驗，其成功率較低，但生物科技對于設備，人員，試驗素材的較高要求，帶來了這一階段生物科技企業極為迫切，數額也相當龐大的融資需求。此時，企業自籌資金和政府資金支持無法滿足生物科技產業的融資需求，銀行也會畏懼于較高的風險而不愿意為生物科技產業提供融資，就算撇開無形資產質押貸款是否可行的問題不談，這一階段的生物科技產業也沒有足夠的無形資產用于質押行為。因此，需要一類為了追求高收益而考慮潛在利益、長期利益的機構，來承擔這份高風險，PE/VC恰好就是這類機構，且生物科技產業完全符合PE/VC機構投資對象應有的條件，其具備高新技術，并且項目伴隨著高風險與高收益，同時作為戰略性新興產業，其潛力很大，而且投資周期也較長，對于專業性的需求也很大，因此很適合PE/VC機構對其進行投資。除去這些之外，以創業風險投資為主的新金融業還能依靠積累的投資經驗指導初創期企業的生產與企業管理，達到促進產業蓬勃發展的目的。能夠較好地幫助生物科技企業渡過最為艱難的試驗發展階段。

3.加大政府在生物科技銀行信貸方面的支持力度

一是加大政府在銀行信貸方面的支持力度。可以出臺一些支持無形資產質押活動的相關政策和法律，推動無形資產質押貸款的實踐，這樣很多生物科技產業就可以利用無形資產質押貸款有效獲取融資。甚至可以建立專門的科技方面的政策性銀行，以專業性的角度對相關信貸業務進行分析支持，從而解決信貸難問題；

二是設立政策性融資擔保機構，或完善企業融資擔保體系。因為很多銀行不愿意投放信貸的原因是因為畏懼生物科技行業的高風險，且生物科技行業難以提供足夠的抵押品，因此可以由政府直接出資設立專門的管理機構，為生物科技企業專利質押融資提供信用擔保。

三是采取“對賭”的方式進行財政貼息。對賭協指投融資雙方對預期目標的實現程度進行的約定。如果對應項目未來獲利超過約定目標，則接受融資的一方有權要求投資方對超出約定目標的部分給予獎勵，用以補償項目價值被低估的損失；相反，若對應項目未來獲利低于約定目標，投資方則可以要求接受融資的一方對其進行補償，包括股權補償或者現金補償，從而補償高估項目價值的損失。通常情況下，對賭協議雙方以重新設計股權或返還投資款為籌碼來賭目標業績。

4.加強社會統一的征信體系建設

一是政府征信平臺建設。上文中我們提到，我國生物科技行業之所以存在融資困難的現象，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我國缺乏社會征信工具，致使我國生物科技行業進行融資時，往往面臨較為嚴重的信息不對稱現象。也同樣因為這一原因，銀行間接融資金融工具和純粹的商業信用融資，由于畏懼于嚴重的逆向選擇與道德風險問題，不愿意幫助生物醫藥企業進行融資。此時，就需要政府出面建設政府征信平臺，借助政府的力量，生產市場所需要的信息，從而緩解嚴重的信息不對稱現象。通過政府征信平臺的建設，完善企業尤其是生物科技企業的信用評級系統，方便各類金融機構對其進行融資時進行相應的信用評判。

二是企業的大數據信息平臺。除去政府出面建立政府征信平臺外，生物科技自身的一些行業龍頭企業也可以牽頭建立生物科技企業自身的大數據信息平臺，通過企業自身的信息公開化透明化，幫助減少融資過程中的信息不對稱問題，并通過該平臺對其進行信用評級，方便各類金融機構向生物科技企業投放資金。

5.鼓勵規模型生物科技企業做大做強，為其上市融資提供便利化條件

一是稅收激勵。政府應該對其進行全方位稅收優惠的激勵措施。從生物制藥行業全產業鏈（研發設計—原料藥生產—合成藥生產—物流與營銷以及品牌運作）來看：首先是研發設計環節由于投入較大和產出的不確定性，所以其投入與產出的效率較低，對其進行稅收優惠能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企業由于研發失敗導致的現金流不足，從而破產的風險。其次是在藥物生產階段給予企業流轉稅一定的優惠政策，借鑒國際經驗更多地采取加速折舊、提取技術開發準備金、投資抵免、虧損彌補、費用扣除等間接優惠方式，激勵企業增加對科技和設備更新的投入，促進科技發展。最后是藥物的物流、銷售方面來看，更多的是從企業所得稅方面考慮，使得企業有較高的利潤，除去相應扣減科目以后有更多的留存收益，從而能夠投入企業的后續研發和經營中，使企業有足夠的資金獲得持續發展。

二是完善專利制度。由于我國專利體系不夠健全，很多生物科技企業辛辛苦苦研發出來的成果被其他企業輕易盜用，導致很多生物科技企業不愿意將大量資金投入研發，因此需要我國規范專利監管體系，嚴厲打擊專利的抄襲與仿冒現象，為生物科技企業創造較好的經營環境。

三是完善證券投資市場。盡管科創板的推出已經有利于有潛力的小微企業獲得融資機會，但目前上市難度依舊存在，未來應適度降低科創板以及創業板的上市難度，為尚不符合上市條件的小微企業提供資本市場配置資源的服務。另外，國外生物科技企業有很多都是通過債券市場實現的融資，而我國因為債券市場不夠發達，市場參與者也主要以大型國企為主，因此可以發展多層次的債券市場，使一些中小生物科技企業也能從中實現股權、債券融資，還可以積極鼓勵信譽較好的小微企業發放集合債，從而有效募集社會資金，滿足企業融資需求。■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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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王鏡清，許茹.中小企業互保、聯保問題：風險擴散與監管創新[J].商業經濟，20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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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鄧戎.以生物制藥為例的高新技術企業稅收優惠效應的實證分析[D].長沙：湖南大學，2011.

作者簡介：王鏡清（1994—），男，上海對外經貿大學金融管理學院，金融學碩士，主要從事公司金融研究。

姚依帆（1996—），女，上海對外經貿大學金融管理學院，金融學碩士，主要從事商業銀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