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居住空間正義思想探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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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州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自人類社會誕生以來,時間和空間就一直是人類社會存在和發展過程中的兩個基本維度,但空間維度并未引起人們足夠重視。大衛·哈維首次把社會正義的概念引入到空間視域中。盡管歷史唯物主義彰顯著其對時間維度的偏好,但這絕不意味著空間維度在馬克思主義中的空場與缺席,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空間已然成為“他們理解資本主義的中軸”[1]。在馬克思主義的問題域中,空間正義可以從三個不同的概念領域進行把握。首先,從宏觀上看,空間正義所關涉的主要是全球層面,即由于資本全球化擴張而造成的中心——邊緣相對抗的不平等空間秩序,如《共產黨宣言》中所指出的“三個從屬于”現象就是這一模式的典型代表。其次,從中觀層面看,空間正義所關涉的主要是城市與鄉村的二元空間對立結構。城鄉二元空間對立結構類似于全球層面的中心—邊緣空間模式,在二元空間結構中,城市處于中心地位,鄉村則處于邊緣和從屬地位。最后,從微觀上看,空間正義所指涉的主要城市內部的居住空間即居住空間正義問題。居住問題歷來是馬克思恩格斯所關心的基礎性問題,因為“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就要衣、食、住以及其他東西”[2]。以英國為例,隨著工業化進程的迅速推進,大批農民被迫從世代居住的農村進入到大型工業城市,而“正當工人成群涌入城市的時候,工人住房卻在大批拆除。于是就突然出現了工人以及以工人為主顧的小商人和小手工業者的住房短缺”[3]。在住房短缺現象出現的同時,工人的居住環境不斷惡化,惡劣的居住空間環境已然嚴重損害著工人的身體健康。反過來,惡劣的居住空間也在塑造著工人階級,惡劣的居住環境導致了一部分工人階級的道德衰落。正因為如此,恩格斯對工人階級的居住空間環境進行了實地的調查,再現了資本主義社會真實的居住空間環境,揭露了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失義的根源,并提供了解決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問題的良藥,形成了完整的居住空間正義思想。
一定的思想總是要依賴于一定的文本,恩格斯居住空間正義思想也是如此, 《烏培河谷來信》《英國工人階級狀況》 《論住宅問題》以及《資本論》等文本為我們清晰地勾勒了恩格斯居住空間正義思想的理論旅行史。
1.《烏培河谷來信》。
《烏培河谷來信》是恩格斯結合其年少時期的親身體驗而寫就的,恩格斯在文中描寫了工人以及下層人民惡劣的居住環境并初步分析了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恩格斯以碼頭工人為例描寫了他們最真實的居住情況,在恩格斯看來碼頭工人是最頹廢的一類人,他們沒有工資收入也沒有固定的住所,“這一類人天蒙蒙亮就從自己的棲息之所——干草棚、馬廄等處爬出來,如果不是在糞堆或樓梯上度過整個夜晚的話。”[4]同時,恩格斯分析了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即“工廠勞動大大助長了這種現象。”[5]不難看出,恩格斯在文中對資本主義工廠制度下的工人階級居住狀況進行了批判,初步表達了居住空間正義思想。然而,恩格斯此時還未能把對資本主義工廠制度的批判上升到對整個資本主義制度的批判,沒能把工人階級從人民群眾之中獨立劃分出來進行研究,但這并不妨礙恩格斯居住空間正義思想的進一步發展。
2.《英國工人階級狀況》。
在《英國工人階級狀況》中,恩格斯通過實地調查的方法再現了英國工人階級真實的居住狀況,對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失義的病灶進行了分析。具體來講,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其一,恩格斯抨擊了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極化的現狀。“由于無意識的默契,也由于完全明確的有意識的打算,工人區和中產階級所占的區域是極嚴格地分開的。”[6]資產階級居住在干凈、整潔、高端的別墅中,而工人階級則擁擠在潮濕、擁擠、衛生條件極差的貧民窟、地下室等空間之中。由此可以看出,資產階級對工人的剝奪已然從工作空間逐漸延伸到居住空間之中。其二,恩格斯以空間批判的形式將居住空間問題上升到對整個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批判。較之于《烏培河谷來信》一文,恩格斯沒有止步于對工廠制度的批判,而是將居住空間問題產生的根源歸結為資本主義制度本身,恩格斯認為居住空間問題的產生絕非偶然現象,而是“工業時代的產物”[7]。也正是由于這一點,恩格斯居住空間正義思想才得以真正形成與確立。
3.《論住宅問題》。
在《論住宅問題》一文中,針對蒲魯東主義者對住宅問題所采取的方法,恩格斯立足于歷史唯物主義對其展開了猛烈批判,在此基礎上開出了克服資本主義社會居住失義問題的良方,科學闡發了居住空間正義思想。首先,恩格斯辯證區分了與居住空間正義密切相關的兩類不同住房短缺現象,一類是共性的普遍性的現象,一類是個性的特殊的現象。共性的住房短缺現象存在于階級社會發展的始終,在階級社會中被壓迫階級普遍遭受著住房短缺問題的困擾。另一類特殊現象是指由于工業化進程的迅速推進,大批的工人進入到城市之中并且由于原有的城市設計不合理和工人住宅的惡意拆除,導致的住房短缺現象。其次,恩格斯辯證地分析了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失義現象。蒲魯東主義者采取反動的和人道主義的方法對待資本主義居住空間失義現象,他們極力反對工業革命的發生,無視社會歷史發展的客觀規律,反而主張人類社會應該倒退到原始社會以期恢復對房屋的私人所有權。同時,蒲魯東主義者無法找到解決居住失義問題的途徑而訴諸于道德層面的埋怨。與之相反,恩格斯認為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失義具有一定的歷史必然性,“住房短缺是資產階級社會形式的必然產物;這樣一種社會沒有住房短缺就不可能存在”[8]。最后,恩格斯提出了實現居住空間正義的途徑。恩格斯認為居住空間正義是一個基礎性的問題,這一問題的解決需要經歷過一個歷史過程,即“只有當社會已經得到充分改造,從而可能著手消滅在現代資本主義社會里已經達到尖銳程度的城鄉對立時,才能獲得解決”[9]。只要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存在,居住空間正義的實現就是無稽之談,而實現居住空間正義的道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消滅資本主義私有制。
此外,《資本論》中也蘊含著大量的關于居住空間正義思想的論述,如《資本論》曾論及倫敦的居住空間問題,“在倫敦,大約有20個大的貧民區,每個區住1萬人左右,這些人的悲慘處境超過了在英國其他任何地方所能見到的一切慘象。”[10]作為馬克思主義的思想結晶,《資本論》所闡發的基本原理為恩格斯居住空間正義思想的進一步發展打下了堅實基礎,由此也可以看出,對于居住空間正義的追求貫穿于恩格斯的畢生事業中。
1.居住空間供給與需求失衡。
伴隨著工業化進程的迅速推進,大批工人迅速涌入城市,這導致工人對住宅的需求量迅速增加。同時,居住空間的生產卻無法滿足工人對住宅的需求,因為“涌入的速度比在現有條件下為他們修造住房的速度更快”[11]。此外,“房租大幅度提高”[12]是激化供需矛盾的又一重要因素,資本家為了獲得更多的剩余價值,大幅度地提高房租,這使得原本就較為緊張的供需矛盾變得更為緊張。因此,在資本主義社會,經常可以看到這種現象,即“最污穢的豬圈也經常找到租賃者”[13]。
工人階級居住空間被排擠是居住空間供需矛盾的又一重要體現。在工業化的發展推動著城市化的進程,伴隨著城市的擴大,市中心的地價得到了大幅度增長。由于與城市中心環境相沖突,原先建造在市中心的建筑被拆除而被建造成為其它類型的建筑如商店、銀行等,工人階級的住宅也未能幸免于難,“市中心的工人住房首先就遇到這種情形”[14]。工人階級住房被拆除的直接結果就是工人從市中心被排擠到市郊,并且這一排擠的過程沒有相應的保障和補償措施。因此,工人階級的居住空間權利根本無從談起。
2.居住空間分配存在嚴重不均。
居住空間分配不均首先體現在居住空間數量分配上的嚴重不均。工人階級對于居住空間的占用數量幾乎為零,居無定所是龐大的工人階級每天所面對的狀態。而資產階級掌握和壟斷著絕大部分的住宅,并且利用手中所掌握的住宅轉化為剝削工人階級的工具。政府作為資產階級的代言人極力維護資產階級的利益,不可能采取實質性的措施,進一步激化了居住空間的分配矛盾。另一方面,居住空間在質量上也存在嚴重的分配不均。恩格斯通過實地調查走訪,總結梳理了工人階級的各類住宅形式。第一類形式是由地下室改建而來的住房。這些地下室最初是儲存雜物的地方,后來被資本家費盡心思的變為工人的居住地。恩格斯在對利物浦的地下室調查時發現:“全市人口中足有五分之一,即45000人以上,住在狹窄、陰暗、潮濕而空氣不流通的地下室里,這種地下室全城共7862個。”[15]第二類形式是大雜院。大雜院是指“一個不大的空間,四面都蓋上了房子,只留一個狹窄的、通常是上面有遮蓋的入口,因而空氣就完全不能流通,大部分都很骯臟,住在里面的幾乎全是無產者。”[16]大雜院這一住宅形式常見于老城區,因為老城區住宅很難向外進行擴展,所以只能采取向內擴張的形式。與地下室這種改建過來的住宅形式不同,大雜院式的住宅形式從一開始就是專門為工人設計的。由于缺乏必要的基礎設施,大雜院這一居住模式的衛生條件極差,“其骯臟是無法形容的”[17],工人住宅區也經常成為許多傳染病的源頭。除了地下室住房和大雜院這兩種最為典型的住宅模式,還有其他的住宅形式。無論哪種模式,它們都是以犧牲工人階級的健康為代價的,顯露著資本家的險惡用心。
3.居住空間區隔與二元居住景觀。
居住空間區隔自城鄉分離以來就是出現,而資本主義社會使得居住空間隔離發展到頂端。“純粹的工人區,像一條平均一英里半寬的帶子把商業區圍繞起來……中等的資產階級住在離工人區不遠的整齊的街道上……高等的資產階級住在郊外房屋或別墅里”[18]。通過恩格斯的描述,可以看出資本主義社會等級森嚴的居住空間體系。這一居住空間體系背后是資本的邏輯在發揮著作用,資本家為了節約工人上下班的通勤時間以更好的剝削剩余價值,往往會把工人的住宅區建造在離工廠最近的地方,而資本家則可以借助手中掌握的大量資本和居住空間資源任意選擇舒適的居住空間。同時,居住空間隔離實質上一種社會符號,是階級對立的外化形式。居住在工人區的人們被視作下等人,沒有任何尊嚴可言,而居住在豪華別墅的資產階級則被視為上等人,于是階級對立就通過居住空間隔離這樣一種方式外顯化。居住空間區隔導致二元居住景觀顯現,加劇了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對抗,助推工人運動的蓬勃發展,這是恩格斯對資本主義社會進行把脈的一個重要微觀視角。
4.居住空間主客體的雙重異化。
資本主義社會,異化早已滲透到居住空間之中。居住空間異化首先表現為居住空間主體的異化,即居住主體創造出了居住客體但居住主體現在卻被居住客體所奴役,這里的居住主體主要是指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對于無產階級來說,居住客體即住宅原本是為了滿足工人階級居住需要而產生的,由于資本主義的不斷剝削,工人階級日益貧困化,并且隨著房租的不斷上漲,花費在住宅方面的費用已經遠超出了工人階級可以支付的范圍,工人于是被居住客體奴役。不僅如此,資產階級也是被異化的主體,出于資本積累的需要,資產階級近乎拼命地生產和占有居住客體,這已然偏離了居住客體的原始屬性。對此,恩格斯指出:“倫敦人為了創造充滿他們的城市的一切文明奇跡,不得不犧牲他們的人類本性的優良品質”[19]。同時,居住客體也難逃被異化的宿命,這一鮮明表現就是居住客體成為資產階級剝削工人階級的工具。居住空間成為資本進行投機的重要領域,資產階級將手中掌握的大量住宅出租給工人階級,并通過收取租金的方式對工人進行再次剝削以榨取更多剩余價值,居住客體成為資本主義的剝削幫兇。
從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失義的鮮明癥候中,可以看出資本主義對工人的剝削狀態在發生悄然的變化和升級,即資本主義對工人的剝削正在由經濟剝削走向對工人生活和生命狀態的剝削,由單一的剝削轉向系統性剝削。可以說,資本主義社會的居住失義狀態已經達到了階級社會的最壞值。
恩格斯在對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的研究中,著重分析了資本邏輯對居住空間的影響,即資本邏輯與居住空間的媾和是造成居住空間失義的根源。無論是居住空間的供需矛盾還是居住空間隔離,資本社會居住空間失義的每一個癥候都與資本邏輯密切相關。具體來看,居住空間的資本化過程經歷了一個連鎖反應。土地作為居住空間的基礎,是居住空間資本化的原點。土地成為資本積累的重要因素并參與到資本積累的之中是居住空間資本化的關鍵所在,“土地的買賣即土地作為商品的流通發展到這樣的程度,這些實際上都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發展的結果”[20],在資本主義社會,土地已然成為商品,兼具使用價值和交換價值。因此,土地淪為資本競先逐利的場所,只要有利可圖,資本就會不惜一切的進行投放,如“市中心的地皮價值人為地、往往是大幅度提高起來”[21]。資本為了更加有利可圖,市中心的土地被用來修建銀行、商場等可以收取更多租金的建筑,原來建筑在市中心的工人住房則面臨著被拆除的境遇,因為即使這些房屋在住的極滿時也無法收取更多租金。工人此時則面臨著兩種選擇,要么被迫排擠到離市區較遠的郊區,要么選擇留在原處而支付更多的租金,無論哪種選擇對工人來說都是一種剝削,對工人都是極為不利的。在這一過程中,資本逐漸塑造了二元化的居住景觀與居住空間隔離現象,同時,這一過程也是“按照資本占有量展開的社會階級和社會階層分化過程”[22]。此外,由于建造工人住宅可獲得的利潤較低,資本家要么根本不會把資本投放到修建到工人住宅上,要么就是以犧牲工人的身心健康為代價在等量的土地上修建高密度的工人住宅,這就造成了居住空間的供需矛盾和居住空間的分配失衡。從長期看,居住空間資本化必然會遭遇瓶頸和限度,這是由資本的本性決定的。在資本邏輯的主導下,作為資本人格化的資本家,他們掌握著一個城市絕大部分的居住空間并且仍利用手中所掌握的資金源源不斷地進入注入居住空間的生產,但是在一定的居住空間范圍內資本的生產規模是有限的,并且本身購買力就比較低下的工人階級由于不斷剝削而日益貧困化,當居住空間生產的資本總量超過全社會居住空間最大需求量時,資本苦心經營的居住空間最終必然由于資本過剩而產生危機。總之,這一先天性的病灶注定了資本主義既不會主動地解決居住空間失義問題也不可能有效解決居住空間失義問題。
恩格斯的居住空間正義思想是與歷史唯物主義交相輝映的,是批判性與建構性的統一,是現實關懷、實現路徑、終極目標的有機結合。在批判蒲魯東主義者的過程中,恩格斯徹底克服了其看待居住問題的形而上學方法,指明了實現居住空間正義的科學路徑,形成了系統完整的居住空間正義思想。具體可以歸納如下:大力發展生產力,在廢除資本主義私有制和城鄉對立的基礎上,提供更為豐富和優質的居住空間資源,逐漸擺脫居住空間異化狀態,推動居住空間主客體關系的和諧發展,讓人類詩意的棲居于世界,最終推動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
其一,居住空間正義要求居住空間質與量的統一。居住空間的生產數量是實現居住空間正義的基礎,如果沒有居住空間數量的豐富,實現居住空間正義便無從談起。因此,必須高度生產力的發展,不斷提高居住空間生產能力,實現供需平衡。而居住空間質量則是衡量居住空間正義的關鍵,這里的居住空間質量是指居住空間的環境、交通、安全、個體的空間占有率等方面的內容。與資本主義社會以損害人的生命健康為代價的居住空間不同,恩格斯所追求的居住空間則要克服資本邏輯主導,最終促進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
其二,居住空間正義要求居住空間主客體的統一。在強大的資本邏輯作用下,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的主客體均發生了異化。恩格斯則找到了克服居住空間主客體異化的根本途徑,那就是變革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廢除資本主義私有制。只有在這一基礎上,工人階級方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住有所居,擺脫被居住客體所奴役的非人狀態,此外,資本家瘋狂地壓迫工人居住空間和無休止地對居住空間進行資本投機的行為也將徹底消失。與此同時,作為居住客體的住宅,將不再作為商品形態而存在,而是回歸到使用價值這一原始的單一的屬性上來。總之,居住客體與居住主體不再是對立關系,而代之以相互促進的關系。
其三,居住空間正義要求安居權與遷徙權的統一。顧名思義,安居權就是指每個人都擁有平等的居住權利,公平地享有居住空間資源的分配權,真正地實現按需分配和住有所居,實現千百年來人類所夢寐以求的理想。遷徙權是指在社會發展允許的條件下,個體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和實際,自由的選擇和變更居住空間。在資本主義社會,自由的居住遷徙權僅僅為掌握著社會絕大部分的資本家所擁有,無產階級不可能進行自由的遷徙,他們只能被資本的力量牢牢地束縛在工廠或者工人住宅區的周圍。從二者關系看,安居權是遷徙權的基礎,遷徙權則是安居權的進一步發展。沒有安全權,遷徙權就無從談起;而沒有遷徙權,安居權也無法得到更好的保障,二者都建立在居住空間資源極大豐富的基礎之上。
其四,居住空間正義的實現是絕對性與相對性的統一。居住空間正義的絕對性指對居住空間正義的追求是絕對的,是和居住空間失義絕對不相容的,這要求人們必須堅定實現居住空間正義的最終理想。居住空間的相對性是指受到歷史條件的限制,居住空間正義的實現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必須根據生產力的實際發展水平看待居住空間正義,如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住宅仍然受到資本邏輯的制約。
其一,從宏觀上看,居住空間正義思想與歷史唯物主義交相輝映。對居住空間的研究屬于對市民社會即經濟現實的研究,而對經濟現實的研究是歷史唯物主義生成的基礎,是其區別于一切其他學說的基礎。與馬克思走向歷史唯物主義的路徑不同,恩格斯歷史唯物主義思想是通過對經濟現實的研究而逐漸生成的,正如恩格斯所言:“我們已經相當詳細地考察了英國城市工人的生活條件,現在我們可以從這些事實做出結論并且再用這些結論和實際情況互相印證”[23]。這里所指的結論就是歷史唯物主義,對居住空間的考察是恩格斯歷史唯物主義形成的重要路徑,也正是在歷史唯物主義的指導下恩格斯對居住空間正義的思考才更加深邃。因此,對恩格斯的居住空間正義思想研究,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其歷史唯物主義思想。
其二,從微觀上看,居住空間正義思想與工人階級運動緊密相連。恩格斯通過對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失義的批判,恩格斯意識到了資本主義已不僅僅滿足于生產空間內對工人的剝削,而是早已將剝削的魔爪延伸到生活空間內,資本主義全景式的剝削體系正在逐漸形成。居住空間與每個工人息息相關,是衡量工人階級幸福感的重要指標。極化的居住空間將工人階級與資產階級的對立以一種身體可感知的方式不斷放大,惡劣的居住空間環境使工人階級直觀地感受到其自身是與資產階級根本對立的,這就促使工人階級開始擺脫資產階級意識形態虛假性的遮蔽,不斷孕育出革命意識,而這一革命意識是“一種最終目的在于把連同資本家在內的整個社會從現存關系的狹小范圍中解放出來的理論”[24]。此外,城市作為資本主義居住空間矛盾最深的地方,促使恩格斯認為城市必將是工人運動的發源地。當然,上述分析只是從微觀上講的,而非其思想動因的全部。
美好生活需要是一個立體的、多層次的概念結構,即包括基礎性需要,也包括高層次需要,既包括生存性需要,也包括發展性需要。在美好生活需要的層次結構中,居住空間正義占據著雙重地位,既作為基礎需要存在,也作為高級需要而存在。從生物學意義上看,對于棲居地的需求是每一個物種的自然天性即種的繁殖的需要,如非洲大草原上動物的不斷遷徙就是為了尋找更好的棲息地以進行繁殖。人類也是如此,自人類誕生以來,居住空間形式發生了數次改變,從原始的洞穴到現代化的樓房,人類對于居住空間的追求從未停止。因此,居住空間屬于美好生活的基礎性物質需要。其次,作為高級需要的居住空間是指其對于主體精神狀態的影響。居住空間不是一個單純的容器空間,而是社會關系的集合體,如恩格斯認為資本社會工人階級惡劣的居住環境造成了工人階級的道德墮落。相反,良好的居住空間環境能給人帶來強烈的歸屬感和認同感,使主體的心靈得以安頓,形成心靈的避風港。總之,無論是基礎需要還是高級需要,“美好生活必須以居住空間的滿足為基礎”[25]。
其一,回歸居住空間的使用價值屬性。在恩格斯看來,使用價值屬性才是居住空間的本質屬性,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失義的出現正是由于資本邏輯對這一屬性的遮蔽。在新時代,居住空間必須回歸到這一本質屬性上來,對此,習近平總書記鮮明的定位了居住空間的使用屬性,即“房子是用來住的、不是用來炒的”[26]。這一論述鮮明定位了居住空間的使用價值屬性,是對恩格斯居住空間正義思想的繼承與發展。在現實語境上看,居住空間的使用屬性就是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滿足人民對美好居住空間的需要,這是新時代居住空間正義思想的理論基點與本質屬性。
其二,消彌資本邏輯對居住空間的影響。恩格斯認為,資本邏輯是造成資本主義社會居住空間失義的終極原因。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資本邏輯仍然存在,如溫州炒房團一路飆升,嚴重擾亂了房地產市場的健康發展。對此,政府必須果斷采取措施,果斷打擊資本投機行為。同時,資本在提高效率等方面也有其有利一面,政府要合理地利用資本力量,以此提高優質居住空間的生產能力和供給能力,為居住空間正義的實現奠定堅實的物質基礎。
其三,堅持居住空間的共享原則。當前,居住空間貧困現象和居住空間分化現象層出不窮,農民工這一低收入群體在進城務工中往往居住在狹小的地下室或者擁擠的集體宿舍中,居住空間環境也相對較差,而年輕人群體往往背負著數額龐大的房貸,淪為“房奴”。與此同時,城市空間中開始出現了富人區與平民區的居住空間分化。對此,政府必須堅持居住空間的共享原則,加強“公租房”“廉租房”等兜底性住房建設,采取綜合措施為低收入群體提供住房保障,保障每個人最基本的居住空間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