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育文,朱海宏
(1.青海大學,清海 西寧 810000;2.青海省人民醫院,清海 西寧 810000)
肝包蟲病(echinococcoisis)是人體感染棘球絳蟲后導致的人畜共患疾病,是牧區常見的流行病[1-2]。在肝包蟲病主要的臨床類型中,尤其以泡型肝包蟲病為主[3]。泡型肝包蟲病為感染泡球蚴所致,泡球蚴通過出芽的方式生長,或呈浸潤增殖,產生新的囊泡,直接破壞肝實質,并取而代之,囊壁外角皮層很薄,且常常不完整,囊體與周圍肝臟組織之間常無明顯界限,囊液呈持續性滲出,與肝臟組織接觸后,可引起局部肝組織炎癥性損傷、肉芽腫形成,最終形成肝纖維化。
有研究顯示,肝臟星狀細胞(Hepatic stellate cell,HSC)是肝組織中的間葉細胞,活化的HSC在纖維化進程中的作用至關重要[4]。眾多研究表明,HSC的增殖和遷移是肝纖維化進程的中心事件,而轉化生長因子-β(transformation growth factor-β, TGF-β)被認為是HSC增殖、遷移的主要因子[5-6]。在肝臟組織中,TGF-β通常可以誘導HSC增殖及細胞外基質(extracellular matrix,ECM)的合成[7],主要原理是:通過多因子調控TGF-β/smad通路和P38MAPK信號通路,致肝星狀細胞活化轉化為肌成纖維母細胞,使得細胞外基質過度積累,最終形成肝纖維化[8]。
TGF-β是一類結構上相關的轉化生長因子,它們在各種細胞作用中發作重要作用[9]。肝纖維化進程中,TGF-β1通過與其受體結合發揮功能[10]。研究表明,在肝纖維化進程中,TGf-β1主要經過幾種不同的信號轉導通路中發揮作用。Smad蛋白作為TGF-β1主要的胞內感受器,存在多種亞型,TGF-β1通過不同亞型Smad蛋白傳遞表達信號,分別在肝纖維化進程中發揮不同作用[11]。Smad蛋白是TGF-β家族在信號轉導中最關鍵的因子,參與發揮TGF-β超家族多數的細胞作用和生理功能[12-13]。
Smad蛋白主要分3類:受體調節的Smad蛋白(R-Smad),公共Smad蛋白(CoSmad,Smad4)以及抑制性Smad蛋白(I-Smad,Smad6/7)。人體中已知的R-Smad蛋白有5個,其中Smad2/3響應TGF-β亞家族的轉導信號,而Smad1/5/8響應BMP亞家族的轉導信號[9]。骨形態發生蛋白-7(bone morphogenetic protein-7,BMP-7)是一種具有多功能的分泌性蛋白,同時也是TGF-β超家族重要成員之一,在細胞和組織的分化、增生方面起著關鍵作用[14]。激活BMP-7能夠阻斷TGF-β1的信號通路,抑制纖維細胞上皮細胞間質化,逆轉TGF-β1的促肝纖維細胞纖維化[15]。研究證實,TGF-β誘導上皮間質轉化主要由于激活Smad-2/3發揮作用的過程中,BMP-7也通過激活Smad-1/5/8的磷酸化,抑制TGF-β/Smad信號通路的作用[16]。BMP7具有抗肝纖維化的功能,但對肝纖維化期間BMP7表達的變化及其潛在的調控機制以及BMP7與TGF-β的關系知之甚少。在CCl4誘導的小鼠肝纖維化模型中,BMP7呈先上升后下降的變化趨勢,表明BMP7具有抗肝纖維化功能。肝纖維化和肝硬化患者肝組織中檢測到BMP7表達水平的趨勢,與正常人相比,肝纖維化患者中BMP7表達上調而肝硬化患者中BMP7表達下調。在小鼠模型中,表明肝臟中的BMP7表現出代償性增強,以發揮其抗肝纖維化功能。當疾病進一步發展為肝硬化時,BMP7的表達基本上處于衰竭狀態,提示身體的代償性抗纖維化能力明顯減弱。肝纖維化和肝硬化患者樣本中BMP7表達的檢測結果還顯示,其表達表現出先升高后降低的相似變化[17]。
I-Smads,即Smad6、Smad7,是TGF-β/BMP信號轉導過程中至關重要的負調控分子,Smad7作為TGF-β超家族中的廣譜抑制劑發揮作用,Smad6則特異性針對BMP亞家族起調控作用。近年來,利用基因敲除、RNA干擾或者轉基因的方法,發現Smad7與TGF-β介導的生理過程(如細胞增殖與凋亡,免疫監督與心血管發育等)具有緊密的聯系。此外,I-Smads還被發現與TGF-β相關疾病密切相關,并有可能成為疾病治療的靶點。Smad7已被證明能抑制R-Smads與受體的結合、磷酸化以及與Smad4的聚合[9]。
研究已證實,Smad2/3可加劇肝纖維化的進程的發展,Smad2/3可促進膠原蛋白Ⅰ、Ⅲ的形成,而Smad4蛋白則主要促進smad3蛋白的激活,從而推動膠原蛋白的形成[18]。TGF-β可由P38MAPK途徑直接激活Smad3,最終導致細胞外基質(ECM)的沉積。而TGF-β/Smad與BMP7/Smad兩通路之間的平衡則為BMP7,它已被證實在肝纖維化進程中發揮抑制效應,可以抵消TGF-β1介導肝纖維化的影響,逆轉纖維化的發生。在TGF-β1信號轉導過程中,首先被激活的是TGF-βⅡ型受體,TGF-βⅡ型受體與TGF-β1組成激活的復合體,進而導致TGF-βⅠ型受體激活,TGF-βⅠ型受體在識別Smad蛋白時具有特異性[19-20]。最終引起膠原蛋白的過表達,過多膠原蛋白在肝組織中沉積,形成了肝纖維化。這個過程中,Smad7抑制TGF-β1介導的Smad2/3激活,阻止其與Smad4的結合,在TGF-β1/Smad信號通路中發揮負向調節作用[21]。
目前已知的抗肝纖維化的主要手段之一,就是通過減少Smad2/3的激活和上調Smad7的表達,從而抑制TGF-β1/Smad信號通路的活化[22]。Latella等[23]的研究表明,通過對Smad3蛋白表達的干預,可以減輕二甲基亞硝胺所致的大鼠肝纖維化。相反地,當抑制Smad7蛋白表達時,則會加劇大鼠的肝纖維化。Zhou等[24]發現HSC-T6的Ⅰ/Ⅲ型膠原表達減少時,Smad2/3的表達隨之減少,推測抗纖維化作用可能與之有關。Lee等[25]實驗發現,HSC中Smad2/3表達減少時,肝纖維化程度減輕。
通過上述綜合分析可知,Smad1/5、Smad2/3、Smad7蛋白在肝纖維化進程中起主要傳到和調節作用,其通過相互調控而致某些蛋白表達失衡引發纖維化,由此推測,隨著研究深入,通過調節蛋白亞型之間的平衡,減緩肝纖維化甚至是阻斷肝纖維或將成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