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芯寧
(鄭州圖書館,河南 鄭州 450000)
少年兒童是國家的未來,加強對少年兒童的教育培養,是關系到黨和國家事業興旺發達的重要戰略任務[1]。閱讀推廣是開展少兒教育行之有效的方式和途徑,公共圖書館作為政府設立的社會教育基地,在從自身職責出發從事少兒閱讀推廣活動的同時,應積極尋求多元化的社會合作,以便形成完善的社會化閱讀推廣服務體系和機制。
《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法》明確規定,國家鼓勵和支持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參與公共文化服務;對在公共文化服務中作出貢獻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依法給予表彰和獎勵。《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共圖書館法》在明確政府作為公共圖書館建設責任主體的同時,強調鼓勵社會力量的參與,從而形成政府主導,社會參與的格局[2]。按照《全民閱讀促進條例》的規定,政府建立全民閱讀工作協調機制,負責統籌各部門、各單位、各社會團體和各種社會力量的協調合作,共同促進全民閱讀。此外,我國不少地方性立法也為公共圖書館少兒閱讀推廣的社會化合作提供了依據。比如,《深圳經濟特區全民閱讀促進條例》規定,全民閱讀促進工作遵循政府引導和社會參與相結合的原則,政府與社會各界協同提供全民閱讀服務,積極推動全民閱讀活動。社會力量參與公共圖書館建設和服務的法定化,不僅為圖書館在少兒閱讀推廣活動中進行社會化合作創造了必要的法律條件,而且為這項活動的深入發展提供了基礎性保障。
政策支持是指政府通過各類政策性文件的形式,將閱讀的概念提升到政府層面理解,從實際功能上說,這些文件具有思想上的指導性,對少兒閱讀的社會發展做中長期規劃,規范閱讀活動和閱讀行為,完成一定程度的工作任務[3]。目前,我國已經形成了較為完備和齊全的少兒閱讀推廣社會化的政策體系。比如,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在《關于加快構建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意見》中明確提出了政府鼓勵和引導社會力量參與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方法、路徑和保障措施。《國家“十三五”時期文化發展改革規劃綱要》則明確了社會資本參與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意義,允許公共圖書館等文化機構利用社會資本開展建設和服務運營。文化部在《關于進一步加強少年兒童圖書館建設工作的意見》中強調,要鼓勵、支持社會力量從事少年兒童圖書館的建設,并研究制定相關的促進政策。政府除了從原則上對公共圖書館開展少兒閱讀推廣的社會化建設提供政策支持外,還從志愿者隊伍建設、資金投入、專業培訓、監督評價等方面提出了具體的要求。
少兒教育是一項社會事業,要使少兒閱讀推廣得到可持續發展,最好的辦法和策略就是公共圖書館加強同社會力量的聯合,開展共建、共享,使社會各界不斷加深對少兒閱讀重要性的認識,從而能夠吸引、聚合、優化、利用各種社會性的閱讀推廣資源。比如,北京西城區政府在促進公共圖書館與其他社會主體的合作中采取“以空間換服務”或者“配備資源”的做法,打造“書香西城”的多元化構建格局,并相繼出臺《西城區特色閱讀空間獎勵補貼的實施辦法(試行)》《關于促進全民閱讀建設書香西城的若干意見》等文件,推動少兒閱讀服務的社會化合作[4]。上海浦東圖書館與社區合作,利用社區提供的服務空間和志愿者,陸續實施了“小書蟲之旅”“圖書小管家”“我的繪本我做主”等特色少兒閱讀推廣項目[5]。另外,企業、專業閱讀機構、公共媒體、學校等也是公共圖書館開展少兒閱讀推廣活動的重要合作對象。
以品牌樹立形象、以品牌引吸和拓展用戶市場,是圖書館歷來積極采用的服務競爭對策之一。品牌建設同樣是公共圖書館開展少兒閱讀推廣最重要的任務。在實踐中,我國許多公共圖書館通過與社會力量合作,打造出一批具有特色的、精品性的少兒閱讀推廣項目,不僅為圖書館贏得了社會贊譽和良好口碑,也使少兒閱讀推廣有了更加穩固的社會基礎。比如,寧波北倫區圖書館是“浙江省親子閱讀服務品牌綜合獎”獲得者,通過與教育企業合作,自2015年以來推出了“苗苗說讀中文故事會”項目,每月一期,從未間斷[6]。南京圖書館少兒部從2011年起,通過與周邊學校、幼兒園合作,共同開展的“暢游書海·沐浴書香——南圖之旅”閱讀推廣活動,已經成為該圖書館的特色和長期保留項目[7]。在我國公共圖書館界,以社會合作方式開展的較有特色的少兒閱讀推廣項目還有許多,如溫州少兒圖書館的文化驛站“詩·書·遠方系列活動”、天津市和平區圖書館的“文化閱讀之旅”項目,等等。
從整體上講,我國公共圖書館開展的少兒閱讀推廣活動,與社會日益增長的普遍文化需求還有較大差距,既存在著人、財、物、技術、場所、設備等資源不足的問題,也存在著政策、管理、監督方面的問題,體現在少兒閱讀推廣的規模不夠大、發展不平衡、后勁乏力、服務水平不高等方面,迫切需要通過社會性合作,建立綜合化、立體化的多元供給模式,形成多元主體參與的多模式、多機制的少兒閱讀推廣體系。從近年來我國公共圖書館少兒閱讀推廣工作的成果來看,隨著文化教育機構、政府行政機關或職能部門、出版傳媒機構、企業、社會公益組織、社區機構、醫院和網絡平臺等主體的持續參與,少兒閱讀推廣的條件逐步改善,服務體系更加完備,服務手段日趨先進,優質的服務品牌日益增多,正在向著良性循環的方向發展。這種效果反過來對公共圖書館是一種激勵和鞭策,將增強圖書館發展少兒閱讀推廣事業的信心,同時也使圖書館認識到與其他社會主體合作的重要性,更加積極主動地去建立廣泛的社會聯系,改進合作的方式和機制。
公共圖書館、政府部門、學校、公益組織、企業等處于不同的行業領域,擔負著不同的社會責任,如果沒有一種有效的組織形式將這些社會主體結為緊密的聯盟,那么社會化的少兒閱讀推廣工作必將困難重重,步履維艱。為此,應按照《全民閱讀促進條例》的要求,構建閱讀推廣聯盟,通過協調機制,統籌規劃少兒閱讀推廣工作,這種聯盟的特點是“政府主導、文化部門主管、圖書館主辦、其他社會力量協助”。比如,北京市成立了市級全民閱讀統籌領導小組,各區縣對應成立協調全民閱讀的指導委員會,形成綜合協調機制,共同研究全民閱讀工作中的重大問題和組織實施,促進政府、圖書館、社區、學校、志愿者組織的合作。市區縣級政府將全民閱讀工作納入政府規劃,全民閱讀指標納入政府考核指標,并在相關政策中對閱讀推廣的社會化合作提出具體意見[4]。在公共圖書館少兒閱讀推廣聯盟建設中,不僅要注重部門、組織、機構、團體之間的合作,而且要遵循“以人為本”的原則,將家長、教師、閱讀推廣人、閱讀研究專家等吸收到合作聯盟之中,這是保證聯盟運行有效、專業、科學的重要條件。
公共圖書館少兒閱讀推廣的社會化合作模式不是唯一的,應該從實際出發,因地制宜,因館制宜,這樣才能使合作收到實效,也更能提高其他社會主體從事少兒閱讀推廣的參與度。2015 年,北京海淀區按照原文化部、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等聯合發布的《關于做好政府向社會力量購買公共文化服務的意見》精神,主動推進政府職能轉變,創新公共文化產品和服務供給模式,探索政府向社會力量購買公共文化服務的機制,注重政策引導、分類管理、全流程監控,優化了公共文化資源配置,激發了社會文化創造力,形成了“政府—圖書館—社會力量”三位一體的少兒閱讀推廣鏈條和綜合服務體系[4]。實踐證明,這種政府購買公共文化服務的“圖書館業務外包”模式,能夠使圖書館和其他社會主體取長補短,彰顯彼此優勢,降低圖書館單獨開展少兒閱讀推廣的難度與成本,增加少兒閱讀資源的社會化供給。另外,目前我國公共圖書館少兒閱讀推廣的社會化合作模式還包括民辦非營利性企業模式、社會公益組織參與模式、公共事業類型機構模式、商業企業運營模式等。
社會化合作只是手段,在合作的基礎上通過開展少兒閱讀推廣服務,達到對少年兒童的教育目的才是要旨,這是評價社會化合作成效的終極標準。因此,公共圖書館在少兒閱讀推廣的社會化合作中始終要把“服務”的改進和完善當成最重要的任務來抓,不僅將“服務”作為社會化合作的動因,而且把“服務”當成社會化合作的落腳點和歸宿。比如,北京西城區公共圖書館在少兒閱讀推廣中通過成立公益理事會將社會力量組織起來,按照不同社會主體的職能和資源特色設計不同類型的閱讀推廣服務,并制定統一的服務標準,進行不間斷的評價、改進和提升。2018年,北京西城區社會力量參與全民閱讀模式成功申報國家公共文化示范項目[4]。需要特別提到的是,目前媒體融合的大趨勢正在為公共圖書館少兒閱讀推廣的社會化合作服務創新提供更加有利的條件和契機,圖書館應充分利用技術優勢,將圖書館、其他社會合作主體、閱讀資源以及線上閱讀渠道和線下閱讀渠道等融為一體,實現無縫連接,建立網絡閱讀推廣平臺,開展多樣性、靈活性、自助化、智能化、移動化的閱讀推廣服務。
目前,我國部分公共圖書館少兒閱讀推廣聯盟存在著運行不規范、活動非常態化、效果不好等突出問題。為此,一方面要完善立法,明確各社會主體在少兒閱讀推廣中的法律地位,界定彼此之間的責任和義務,通過強制力保障聯盟的建設與發展;另一方面,要開展科學化、正規化的公共圖書館少兒閱讀推廣聯盟建設,健全制度體系與管理機制。除了在政府層面成立少兒閱讀指導專門機構外,應以公共圖書館為主體建立理事會,負責聯盟工作的規劃、組織、領導、實施與監督,并且下設資金籌措、項目規劃、資源建設、服務推廣等專門委員會,各司其職。要重視對公共圖書館少兒閱讀推廣社會化合作的管理,保證聯盟的運行質量。比如,天津市和平區在閱讀推廣社會化合作中建立了事前“三項”、事中“三查”、事后“三評”一體化、全流程的工作體系,全面考核項目實施內容質量、群眾滿意度和參與度[8]。除此之外,還應重視聯盟合作文化建設,加強閱讀推廣工作隊伍培養,積極開展聯盟合作學術研究,努力挖掘提升閱讀資源使用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