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21世紀經濟報道》10月22日報道,2020金融街論壇年會10月21日在北京開幕,國務院副總理劉鶴在開幕式上發表主旨演講。此外,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易綱,中國人民銀行黨委書記、中國銀保監會主席郭樹清,中國證監會主席易會滿也發表了演講。他們對當前經濟形勢、金融監管、資本市場改革等作出了詳細闡述。
劉鶴指出,中國經濟正在出現幾個新趨勢:一是創新對發展的驅動作用加強。在疫情沖擊和一些因素干擾下,出現了產業鏈供應鏈阻斷的現象。目前壞事正在變成好事,企業界、科技界全面提升科技創新能力,努力解決“卡脖子”問題,推動產業升級。二是更加重視圍繞最終需求發展新產業。隨著中國人均GDP向更高水平邁進,中等收入群體的衣食住行、教育、醫療等蘊藏著巨大消費潛力,投資正在向這個方向轉化,滿足人的基礎性且高質量需求的供給體系正逐步優化。三是更加重視綠色發展。疫情的重要啟示就是要始終促進人類與自然的和諧相處。要推動綠色發展,構建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的經濟體系,大力發展清潔能源、可再生能源和綠色環保產業,增強發展的可持續性。
劉鶴指出,下一步要繼續順應新趨勢,構建新格局,需要做好多項工作。要堅持穩健的貨幣政策靈活適度。始終根據市場形勢和經濟增長需要,保持流動性合理充裕,保持政策穩定。要注重發揮金融科技的作用。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人工智能等技術正在深刻改變未來金融生態,要趨利避害,促進金融科技健康發展。
《21世紀經濟報道》10月24日刊登社論說,改革開放以來,經過長期發展,中國當前面臨的問題主要是結構性的和長期性的挑戰。因此,解決國內影響發展的種種矛盾,首先需要系統性調整,需要有耐心和韌性。比如創新驅動是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是推動產業升級,實現“雙循環”的基礎。我們可以通過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做法攻克一些關鍵技術。與此同時,全社會通過創新提升整體生產效率還需要更廣泛的創新能力培養,需要從教育體制、人才政策、產權保護、激勵機制、引進人才、融資服務、創新網絡建設等方面進行系統性改革。
當前還有一些需要更加系統性解決的問題,包括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牽涉的面更廣,觸及的利益更多,也包括財政與金融的系統性問題,以及為了滿足人民在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等方面日益增長的需要。為了持續推動人的全面發展、社會全面進步,中國還需要做出更多系統性的改革。還有一些長期性挑戰需要未雨綢繆做出長周期的改革安排。以人口老齡化為例,從現在到本世紀中葉的現代化建設過程中,老齡化率會逐步加深并對養老與社保體制構成相應挑戰,如何應對這個變化可能成為發展中的重大課題,需要提前做出戰略性安排。中國需要從不同層面建立合理的分配制度,尤其是盡快解決城鄉間、區域間、不同群體間的收入差距問題。
《環球時報》11月5日刊登呂德文的文章說,剛剛閉幕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指出,農業基礎不穩固的問題依然存在,這也是“十四五”期間需要解決的重點問題之一。那么,穩固農業基礎的關鍵在哪里?
近些年來,我國實施了最嚴格的耕地保護制度,并加大力度為“藏糧于田”提供堅實保障。總體上,集體所有制和家庭承包經營制度得到鞏固和發展,農村最為基本的生產關系得以維持,這保護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但是,過于分散、細碎的農地規模,直接影響了農業科技推廣、農田水利建設、農業機械化使用等生產力要素發揮作用。為了應對人地關系已經發生改變的現實,國家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鼓勵新型農業經營主體。由此,我國的農業形成小農家庭、家庭農場、農業企業、專業合作社和種田大戶共存的多元化生產體系。顯然,農業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相互匹配,是穩固農業基礎,實現糧食安全的保障。
今后相當一段時間內,我國仍然有數量龐大的農村居民直接或間接地需要以農為生,他們需要獲取農業剩余,在農村完成教育、養老等家庭再生產功能。因此,農業生產既要服務于保障國家糧食安全,也要服務于為農村居民提供穩定、合理的收入。反過來,只要生活在農村的居民仍然有較大的利潤空間,農業生產基礎就會穩固很多。
文章提出,當前和今后相當一段時間內,尤其需要保持農村土地制度的穩定性。完善土地制度的著眼點不在于改變土地的資源屬性,強化其財產屬性,而在于使之更好地便于耕作,以提高土地產出率和資源利用率。
《21世紀經濟報道》11月5日刊登陳文的文章說,我國金融業這些年快速發展。脫胎于互聯網金融的金融科技一方面為金融讓利實體的時代背景下保持金融服務實體的能力和效率做出了貢獻,另一方面卻也使得金融服務實體的方向發生了一些扭曲。對于金融科技創新的監管需要一定的包容,但絕非縱容。在金融科技監管完善的過程中,需要完善一些制度層面的設計。
一是金融科技打破了金融業務的明確邊界,行之有效的金融科技監管不僅僅要依靠金融監管部門。互聯網金融整頓提供了跨部委合作監管及整頓的范本,在金融科技監管過程中應當予以借鑒。
二是金融科技越來越由數據驅動,數據資源獨占問題或成挑戰。互聯網頭部企業等產業巨頭擁有得天獨厚的數據優勢,事實上可形成對部分數據信息資源的獨占,加大產業與傳統金融的脫鉤,可能會加大借款人的融資成本。在我國,當下應當推動頭部金融科技企業的數據信息共享機制建設。
三是警惕金融科技“贏者通吃”的現象。在數千家網絡借貸機構消亡的同時,少數頭部金融科技企業勝出。金融科技的“贏者通吃”局面的形成,固然有互聯網產業自身特點的因素,但一些出于防范和化解風險的監管舉措在客觀可能進一步加劇了這一問題,例如跨省經營網絡小貸的50億實繳注冊資本以及相對稀缺的消費金融公司、民營銀行牌照獲取。正如過去備受爭議的銀行市場集中度過高的問題,金融科技行業的市場集中度過高也可能會帶來諸多新的問題。
據《21世紀經濟報道》11月4日報道,十九屆五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11月3日對外發布。
相較前幾天公布的公報,規劃《建議》的內容要更為詳實。比如,在科技創新領域,明確要健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新型舉國體制,打好關鍵核心技術攻堅戰;瞄準人工智能、量子信息、集成電路、生命健康、腦科學、生物育種、空天科技、深地深海等前沿領域,實施一批國家重大科技項目。
據介紹,文件起草組經過認真研究和測算,認為我國經濟到“十四五”末達到現行的高收入國家標準、到2035年實現經濟總量或人均收入翻一番,是完全有可能的。這意味著,在2019年我國人均GDP突破1萬美元的基礎上,“十四五”末我國人均GDP有望達到世界銀行高收入國家標準(約1.25萬美元),到2035年人均GDP有望翻番達到2萬美元。
從具體部署來看,暢通國內大循環、促進國內國際雙循環,構建新發展格局,內涵非常豐富。包括貫通生產、分配、流通、消費各環節,打破行業壟斷和地方保護,形成國民經濟良性循環;優化供給結構,改善供給質量,提升供給體系對國內需求的適配性;推動金融、房地產同實體經濟均衡發展,促進農業、制造業、服務業、能源資源等產業門類關系協調等。
建議稿在到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遠景目標中,提出“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在改善人民生活品質部分突出強調了“扎實推動共同富裕”。據介紹,這樣表述,在黨的全會文件中還是第一次。
據《21世紀經濟報道》10月30日報道,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10月29日在北京閉幕。此次會議針對未來發展的部署重點在于補系統性短板,實現更加平衡的全面發展,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
會議審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黨的十九大提出了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兩步走”的戰略,第一步就是到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遠景目標。現在,2035年遠景目標有了更清晰的指向:我國經濟實力、科技實力、綜合國力將大幅躍升,經濟總量和城鄉居民人均收入將再邁上新的大臺階,關鍵核心技術實現重大突破,進入創新型國家前列。
更具體的目標是,到2035年人均國內生產總值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中等收入群體顯著擴大。
不同于“十三五”時期提到“經濟保持中高速增長”,十九屆五中全會公報未對經濟增速有明確要求,而是強調“增長潛力充分發揮”。這是否意味著淡化經濟增長目標?專家馮煦明表示,強調經濟發展的質量與效益,并不意味著不重視經濟增長速度。“經濟增速治理”仍然是“十四五”時期宏觀經濟管理最重要的一個維度。當前“經濟增速治理”的要義,一是在短期內要確保實際經濟增速不過度偏離潛在增長率,避免產出缺口過度放大;二是在中長期要盡可能地創造條件提高潛在增長率水平。前者主要由逆周期調節工具來實現,后者則須通過深化結構性改革和激勵技術創新的方法來實現。
《中國經營報》10月26日刊登社評說,國務院總理李克強10月12日主持召開部分地方政府主要負責人視頻座談會。李克強說:“各級政府要堅持過緊日子,堅決防止搞集中清欠稅收、亂收費削減政策紅利。”
事實上,從去年9月開始,國家稅務總局至少已經發布三份文件,要求“堅決不搞大規模集中清欠”。2020年6月18日,國家稅務總局又發出《關于優化稅務執法方式嚴禁征收“過頭稅費”的通知》,繼續重申上述要求。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兩度發文重申同一問題,可見政府對經營重壓之下企業脫困的高度關注,同時也說明一些地方搞大規模集中清欠對企業生存和發展造成嚴重危害。
近年來,多地建立了稅務和公安部門的“稅警聯絡機制”,這個聯合機制的協作重點主要是打擊虛開發票、清理欠繳稅款。從前幾年的一些報道來看,主要是稅務部門及時向公安部門移交一些欠稅企業的欠稅資料,由公安部門提前介入,形成清欠合力,通過公安部門的震懾,強化執法剛性,由此清收了大量稅款。通過“稅警聯絡機制”,打擊涉稅犯罪,清收惡意欠稅款項當然沒有什么問題。但在當今疫情影響嚴重、企業經營困難的特定背景下,特殊情況,艱難時刻,需要將原則性和靈活性相結合,以幫助企業渡過難關為優先選擇。
今年我國出臺了史上力度最大的減稅降費政策。但減稅降費必然影響政府收入,地方財政收入明顯下滑,收支矛盾下一些地方必然出現加大力度大規模集中清欠稅款、征收過頭稅等行動。此類做法必須堅決制止。
《經濟參考報》11月17日刊登熊園的文章說,10月國民經濟運行數據顯示,我國經濟延續修復態勢。鑒于全球疫情仍未過去甚至進一步惡化,疊加我國經濟發展依舊面臨較多的結構性周期性問題,我國政策一方面逐漸回歸到疫情前的正常狀態,另一方面“六穩”“六保”仍是硬要求,政策料保持足夠的連續性。
生產端看,10月工業增加值增速與上月持平至6.9%,續創2019年二季度以來的高位,凸顯了工業生產的強韌性。10月服務業生產指數同比提升2個百分點,回升斜率較上月有所抬升,表明疫情對服務消費的約束持續減退。投資端看,1至10月固定資產投資(不含農戶)同比增速較上月回升1個百分點,10月當月增速較上月大幅回升3.5個百分點,延續了穩步回升態勢。就業端看,10月城鎮調查失業率為5.3%,較9月繼續回落0.1個百分點,延續了二季度以來向好態勢。不過,后續穩就業保就業仍是重中之重。
我國經濟向好動能仍在積聚,繼續向上改善可期。需要注意的是,當前我國經濟面臨的挑戰依然嚴峻,應客觀理性地看待。比如,10月限額以上消費增速較上月繼續回升1.8個百分點至7.1%,而限額以下消費增速較上月回落2.4個百分點至-1.2%,再度轉負。大小零售企業景氣度走勢分化,也與10月PMI小企業景氣度重回收縮區間相互驗證,反映疫情影響仍未完全消退,小企業市場需求仍顯不足,經營壓力仍大。
文章說,得益于我國疫情防控得力和我國經濟的內生修復動力,我國經濟正逐步向潛在增速回歸。與此相對應,疫情暴發以來各類擴張性政策,是否需要適時回歸常態?思考這一問題的必要性,似正逐步提升。當然,考慮到內外形勢依舊嚴峻,政策取向也會強化前瞻性思考、全局性謀劃、戰略性布局,保持穩定性和連續性。
《新京報》11月11日刊登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馬亮的文章說,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要推動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更好結合,這一提法引發關注。
有效市場意味著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作用,使資源配置效率持續提高。相對于政府這只“看得見的手”,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在資源高效配置方面的優勢十分明顯。今年以來,中央提出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顯然,增強國內大循環的輻射力和帶動力,就需要在有效市場上做文章,特別是要打破阻礙市場發揮決定性作用的各種堵點、難點和痛點,使各類生產要素可以按照市場邏輯自由流動和高效配置。這是市場“有效”的應有之義。
有為政府的提法,其實指向著政府要“有所為有所不為”,真正發揮政府政策干預更加精準有效的作用。比如,在共享經濟等新技術和新業態領域,政府要堅持包容審慎原則和觸發式監管模式,也就是,既要保持定力和守住底線,又要在必要時該出手時就出手。而這就是有為政府的內涵。
為此,政府在制定涉企政策時要傾聽企業家的訴求和意見,出臺能夠解決企業經營痛點的政策措施。此外,政府在處理與企業之間的關系時要堅持透明、平等和法治的理念,使企業感受到政府廉潔高效施政的溫度。一定意義上,市場的有效,離不開的正是政府的“有為”。
《北京日報》11月9日刊登中國財政科學研究院院長劉尚希的文章說,中國經濟在“雙循環”發展戰略之下,將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
從經濟學意義解釋“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即供給與需求之間形成正反饋,新供給創造新需求,新需求推動新供給,經濟就能不斷地發展。供應跟不上需求時,就意味著“供給鈍化”,如何通過體制機制創新避免供給響應機制鈍化,是供給與需求間形成正反饋循環的關鍵。
進一步來看,經濟和社會之間循環才真正構成國內大循環。把經濟嵌入社會大環境,核心是物的生產與人的生產。人的生產實際是消費過程,消費水平意味著人的再生產水平。目前,人的生產與再生產過程,物的生產與再生產的過程兩者不完全匹配。中國經濟蛋糕做得很大,但經濟蛋糕中用于消費的份額偏低,意味消費水平偏低。
目前,對消費認識偏差導致對社會與經濟大循環認識出現偏差,導致人的生產和物的生產不協調,這可能是導致發展不確定性最大的原因。如何圍繞經濟和社會之間的循環暢通來優化完善政策?按照固有思路,政策要擴大需求,但從發展確定性構建角度,政策應當圍繞人來做文章,從生態角度來理解人力資源配置,從而制定政策,才可能從傳統政治框架中跳出來,這離不開財政政策,僅靠市場是遠遠不夠的。
構建發展的確定性,不能僅僅依靠經濟政策,同時還要依靠社會政策,不能僅僅依靠短期政策,還應當為發展構建長期確定性的政策。
《環球時報》11月18日刊登宋國友的文章說,疫情沖擊之下,各國經濟增長不一。得益于良好的抗疫表現,中國經濟表現相對出色。美國經濟則相對較弱,整體屬于負增長。有觀點認為,中國經濟會加快追趕和超越美國。
根據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中美兩國2020年GDP增速分別為1.9%和-4.3%,中國GDP增速超過美國6.2%。然而從中美GDP增長歷史看,2020年6.2%的增速差,事實上只能排在中美建交42年的第24位。由于疫情有突發性和偶然性,2021年各國經濟有可能回歸常態。同樣根據IMF預測,2021年中國GDP為8.2%,美國為3.1%,增速差回落到5.1%。因此,處于疫情階段的2020年,恐怕不是中國經濟追趕美國的關鍵之年,也非加速之年,但卻又是非常扎實的一年,構成中國經濟在全球經濟版圖中持續擴大份額的重要年份。
中國不會從狹隘的中美競爭出發,為新冠疫情所帶來中美經濟差距的縮小而歡喜。更何況,中國已經明確了從高速度增長轉向高質量增長的經濟發展理念調整。如果說中國經濟總量未來超越了美國,不是、也不需要因為新冠肺炎疫情,這只是中國過去數十年經濟發展成功機制的累積結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