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曉紅
我在講課時,為何總看表?“曉紅,你好像總怕聽到下課鈴聲……”“曉紅,看你平日性子很溫呀……”我知道,他們在善意地提醒我:課堂的容量太大,為了趕進度,總愛催學生。但我仍振振有詞,人家在幫學生去除懶散,幫他們快速進入狀態,培養學生的時間觀念,高效課堂嘛!
自從讀了葉老《認真學習語文》,受益匪淺。他提到“學習語文不能要求速成”,錢老也正言“走向不明,必然迷茫,走向錯了,一切努力都是無用功”。這幾句話狠狠戳中了我的軟肋,靜下心來想一下,我一味地“催”“催”“催”,換來什么?只能是學生的“煩”“煩”“煩”。
我們為何要“催”學生?我想無非出于以下幾種考慮。
1.“催”,實質是“教教材”觀念的表現。我們不少人一直把講完本學期的教材作為教學的宗旨。上課“像交付一件東西那么便當”,把自己從《教參》、網絡那兒“扒”來的東西,像二道販子一樣“倒”完為止。“催”,實際是“趕”進度,怕備的課“講”不完。
2.“催”,實質是教師凌駕課堂的表現。剝奪學生“自讀”的時間,實際也就堵住了他們的口,沒有了葉老強調的“預習”,錢老強調的“自讀”這個起點,教師的“講”只能是一廂情愿,只能是硬講生灌了,又有何意義呢?
3.“催”,實質是非語文的表現。葉老反復強調:學習語文目的在于運用,要幫學生養成運用語言文字的好習慣。而習慣是在實踐里養成的,實踐越多學生就知道的越真切。要能游泳,必須下水。可我們不給學生自己探索,獨立實踐,解決問題的機會,又怎么能說在教學生“語文”呢!
那慢下來的語文又會怎樣呢?
葉老在《大力研究語文教學,盡快改進語文教學》一文中提到提高語文教學的效率離不了教師的講,但講是為了達到用不著講,教是為了達到用不著教。“教材無非是個例子”。純正的教學理念助我們得法,當我們轉變了思想,明了教材只是教與學的一個范文時,我們便可以大膽整合、取舍。
選修《中國古代詩歌散文》的單元編排體例不太適合學情,我們便以題材、作家為橫,以詩賞訓練點為縱,對篇目做了重新整合、大膽取舍。
比如,講李白,《將進酒》與《夢游天姥吟留別》一起講,便于學生對李白的豪放個性、傲岸人格有更真切的認識;對他浪漫的詩風、鮮明的個性、詩酒人生,有更全面的認識。講“羈旅相思”詩,我們整合了《春江花月夜》《一剪梅》《菩薩蠻》《蘇幕遮》《虞美人》,糅合了游子思鄉、思婦懷遠,思鄉、思親、思故國等多種不同情感;又運用不同的手法白描、工筆,便于學生比較辨別。
每當看到學生爭搶著站起來,聽著他們一個個的“為什么”“怎么樣”,聽著他們上下勾連、有理有據地分析,身為教師,甚是欣慰。學生開始懂得由表及里,披文入情,品言外之意,弦外之音了,開始動腦子想問題,動心動情去體悟作者的寫作意圖,去咀嚼文字中的美。其實,學生的讀書過程就是一個從無疑到有疑再到無疑的過程。
修煉之路漫漫,錢老的“導學法”,洪老的“雙引法”在等著我繼續學習呢。相信講壇上的錘煉和摔打,會讓我們走得更遠。難怪名師們都敬畏講壇,稱“教壇,是神圣的”,身為人師,我們每天不僅在塑造學生,也在時時塑造著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