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 怡 斌
(中共長興縣委黨校 教學科, 浙江 長興 313105)
黨的十八大首次提出的“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戰略構想是當下中國重要的戰略目標,也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關鍵一步。深刻理解全面小康的認識論、實踐論和方法論,不僅關系到對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正確把握,也影響到全面小康建設是否緊扣其目標要求及社會主要矛盾。浙江作為新時代展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重要窗口,其生態維度上的全面小康建設正是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指導下一步步推進的。浙江在生態維度上的全面小康建設經驗已經成為中國經驗的重要組成部分和顯著“亮點”,但是,其發生邏輯、動力機制、實現路徑等還有待深入研究。梳理、提煉浙江全面小康建設在生態維度上的經驗,對深刻理解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對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黨的十八大把生態文明建設納入“五位一體”總體布局,足見生態文明建設對于中國乃至全人類的重要意義。從理論邏輯來看,生態文明是人類文明發展的高級形態;從現實邏輯來看,良好的生態環境是最公平的公共產品,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從歷史邏輯來看,生態興則文明興,生態衰則文明衰,生態文明建設是關系中華民族永續生產發展的千年大計。
在改革開放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黨的工作重心聚焦于經濟問題。經濟之所以成為熱切關注的問題,一是粉碎“四人幫”以后,繼續“以階級斗爭為綱”不利于生產力的發展;二是回應人民關切,促進人民物質生活的不斷改善。黨和國家希望以經濟的發展解決民生問題。在這一政策背景下,浙江經濟快速發展。1978年,浙江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32元,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65元。到了2018年,這兩個數字分別是55 574元和27 302元[1],收入水平實現了百余倍的跨越式增長。然而,在民營經濟發展,經濟跨越式增長的背后,卻是高污染高能耗低產出問題的出現。民營經濟在實現自我存續的同時付出了環境污染代價,尤其是工業“三廢”,問題十分突出。據統計,2001年,浙江的廢氣排放量達到歷年峰值,是全國平均水平的1.6倍,廢水排放量亦超全國平均水平的2.2倍。楊建華、陸根堯等學者認為,這一時期,浙江經濟增長與環境污染呈“倒U形”曲線,并且尚未到達拐點[2]32-33 [3]32。這樣,浙江為追求經濟發展而引發的一系列環境問題,促使了人民群眾的關切從經濟轉向生態環境。
改革開放后,浙江經濟快速發展的背后是衰敗的生態環境。準確地說,這一時期高污染、高消耗的浙江工業經濟模式,在損害了自然環境的同時,也遏制了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史安娜在對比了江蘇“蘇南模式”和浙江“溫州模式”后提出,浙江“經濟增長-環境污染”效應大于江蘇[4]14。也就是說,浙江經濟發展的單位能耗高于江蘇。以億元工業產值標煤消耗為例,2009年,浙江是江蘇的5倍多。與此同時,環境污染對浙江人民的生存發展也造成了極大威脅。例如:2005年浙江長興的“血鉛事件”,紹興濱海的“癌癥村”事件等等。
生態環境的衰敗,對人民群眾最為直接的影響是生命、健康等權利受到侵害。為此,人民群眾向污染企業或地方政府發出了呼吁、抗議,并產生了投訴、圍攻等行為,而其中的群體性事件,則是最為激烈的行為表達。進入21世紀以來,群體性事件在我國的發生頻率逐年遞增,百人以上的更是達到了871起,并呈高發態勢。其中,生態環境問題成為群體性事件的三大矛盾焦點之一。例如:2011年海寧的“9.15”環境污染事件,2012年寧波鎮海的PX項目。在較多的群體性事件中,群眾往往以打砸搶的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但這種表達方式不利于政府和群眾對問題的解決,只會使問題愈發尖銳,從而造成社會關系在一定程度上的斷裂。國家在提供制度保障上的缺陷與不足,會使人民群眾的各類抗爭淪為“無意義的表達”。這在很大程度上會使環境危機轉化為社會危機及政治危機。
事實上,生態環境的衰敗不僅影響人民群眾,還影響整個社會。以上事實說明,只有正確處理好生態環境問題,才能穩妥地推進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的協調發展。基于此,從2002年起,浙江開始探索生態文明建設,從“綠色浙江”“生態省”建設到“生態浙江”“美麗浙江”,不斷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科學理念。由此,浙江生態文明建設進入了新階段。
生態文明建設是人類的行為造成一系列環境問題之后,尋求自我保護及自我破解之道的社會運動[5]57。推進生態文明建設不僅關乎人民的幸福,更關乎民族的偉大復興。過去,片面地將經濟發展同人民幸福“劃等號”的思維,讓中國經濟走上了“先污染后治理”“邊污染邊治理”的錯誤道路,綠色經濟、生態經濟等在中國經濟形態中難有一席之地,環境庫茲涅茨曲線拐點也難以到達。浙江經驗表明:環境拐點不會自然產生,它是政治、社會、文化等多種因素共同作用、良性互動的必然結果。
從“兩個文明”到“三位一體”“四位一體”,再到“五位一體”總體布局,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邏輯要求,也是中國共產黨踐行初心的具體實踐。黨的十八大將小康社會描繪為:“經濟持續健康發展,人民民主不斷擴大,文化軟實力顯著增強,人民生活水平全面提高,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取得重大進展。”[6]9-10這同“五位一體”總體布局一一對應,是小康社會建設目標對生態文明提出的具體要求。因此,持續推進生態文明建設,不僅是發展的價值理念,更是一種發展路徑的保障。基于上述事實,生態文明才能成為衡量全面小康的重要維度與價值指標。
雖然,浙江在21世紀初就認識到保護生態環境的重要性,但受經濟發展的裹挾,實踐中,浙江對環境的保護仍有局限。據統計,2012年,浙江平均霾日數77.5天,28%的市縣霾日數超過100天。在工業生產方面,2012年,浙江能源消費總量達1.8億噸標煤,單位GDP能耗是世界平均水平的1.38倍[7]11-12。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講,浙江經濟快速發展的背后是生態環境的破壞及人民群眾對環境的極為不滿。基于這一現實,浙江統籌經濟社會發展與生態環境保護之間的關系,以生態省建設為載體,“八八戰略”為引領,著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牢固樹立“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科學理念,建設美麗浙江;著力實施“五水共治”“四邊三化”“三改一拆”等專項整治行動,堅決打好藍天、碧水、凈土保衛戰。由此,十幾年來,在浙江經濟快速發展的同時,生態環境也不斷改善,“美麗浙江”的形象被塑造得越來越鮮活。
環境庫茲涅茨曲線拐點是不會因為經濟的發展而自然到來的,只有統籌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文明等各個方面,環境拐點才會更快到來。一般來說,政策實踐往往滯后于政策文本,如果環境保護的基本國策不落實到位,生態文明建設同政治、經濟建設不相融合,全面小康建設進程肯定會受到影響。在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宏觀背景及企業家的短視微觀經濟思維下,“只要金山銀山,不要綠水青山”的思維邏輯嚴重阻礙了浙江全面小康建設的步伐;同時,也困擾著浙江人民的生活,“綠水青山”與“金山銀山”之間的難題難以化解。習近平在深入考察浙江實際的基礎上,開創性地提出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科學論斷,深刻闡釋了經濟社會與生態環境保護可以并舉發展,生態文明建設應當同其它四個建設相互促進、共同發展。
浙江多年的生態文明建設實踐是“兩山”理念之花結出的碩果。經濟上,在“兩山”理念的指引下,浙江大力發展生態經濟,發展生態農業、生態工業、生態旅游業等業態。生態經濟逐漸成為浙江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以麗水為例,2017年全市生態系統生產總值(GEP)達4 672.89億元,其中,依靠“麗水山耕”這一區域公用品牌,便實現了60億元的農業收入[8]第6版。政治上,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國、全面從嚴治黨為生態文明建設起到了引領、保障和促進作用[9]130-145。從長興首創的“河長制”到第一批自然資源資產離任審計試點的安吉,從“最多跑一次”改革撬動生態文明各領域改革到劃定淳安特別生態功能區,浙江以堅強的政治擔當描繪“美麗浙江”。文化上,大力挖掘傳統生態資源。2018年,浙江新增生態文化基地25個,并把“兩山”理念納入地方課程,使生態智慧觸手可及、融入生活。社會上,著力解決群眾關切、反映強烈的社會環境問題。2013年至2017年,浙江環保部門共作出行政處罰決定46 436件,罰款22.09億元,約占全國總量的10%;監管40多萬家工業企業,承擔約10萬件的信訪調處[10]。另外,浙江還積極倡導社會風尚,開展垃圾分類、綠色出行、全民種樹等活動,收效明顯。
綜上,浙江經驗告訴我們: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必須補齊生態環境這一突出短板,統籌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同生態文明間的關系;要以結構性和關聯性思維破解全面小康建設中存在的各種障礙和壁壘,做好“生態+”文章,讓生態環境滿足人的需求,創生出源源不斷的社會財富,以此實現人與社會的全面和諧發展。
實踐證明,生態文明建設是一個兼備公共性連續性系統性的復合工程。政策文本與政策實踐的不同步、生態文明建設同其它四者的不融合、群眾對生態文明理念的不理解等等,都可能造成全面小康在生態維度上的欠缺與短板。尤其值得我們注意的是:不同主體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漠視與輕蔑,都將致使生態文明建設舉步維艱。可以說,這一現象也是當代生態文明建設的根源性矛盾。
2018年,我國形成了生態文明建設政府目標責任體系基本框架,但該框架在推進過程中存在一些問題。例如,以“運動”方式呈現的“自上而下”的各級環境執法,難以產生常態化作用,存在“一刀切”“逐層加碼”等現象。由政府作為環境治理主體的單軌體制,因政府間的利益糾葛和條塊分割,使環境政策、環境措施的執行存在偏差、扭曲、名實分離等問題[5]59。生態環境問題的公共性、連續性及系統性決定了政府在推進生態文明建設中的難度與困境。傳統的“自上而下”“逐層加碼”的治理模式,不僅不利于生態文明建設的正常推進,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讓地方陷入“拆東墻補西墻”“以完成指標為工作目地”的惡性循環。有些地方政府甚至只好采取選擇性執行和敷衍應付的方式[11]58-59。浙江早期的生態文明建設也存在以上問題。面對每況愈下的自然環境及治理的重重困境,習近平開創性地提出了“綠色浙江”“生態省”“八八戰略”等舉措。政府、市場、社會等主體積極參與、良性互動,使浙江生態文明建設形成了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妥善結合、科學互動的雙軌治理體系和多元參與的治理格局。
在雙軌治理體系中,政府、市場、社會科學的角色定位和作用的發揮,有效推動了浙江生態文明建設。作為“公權力”的代表、公共服務的供給者,政府在生態文明建設中必須起到主導作用。具體而言,這主要表現在環境制度體系的完善、行政監督力量的強化、生態環境信息的披露、生態文明建設經費的供給、排放權市場的建立完善等方面。例如,2004年,浙江長興率先對鄉鎮干部實行“綠色GDP ”考核。2006年,長興的“主要污染物排放控制率”“萬元GDP土地消耗量”等6個環境資源評價指標,被浙江納入干部實績分析指標體系。2013年底,浙江省、市、縣、鎮(鄉)四級河道實現了“河長制”全覆蓋。2018年,湖州發布全國首個生態文明示范區建設地方標準《生態文明示范區建設指南》。此外,浙江省政府還采取多種措施,推動企業內部市場形成合理競爭的格局。例如,浙江在全國率先實施的水權交易(2000年)、排污權有償使用(2002年)、生態補償制度(2004年)、綠色金融(2014年)、排污權交易指數(2019年)等措施,促使企業規范生產經營行為,潛移默化地帶動市場合理競爭,以此實現市場化激勵,促使企業自主轉型升級、節能減排,走綠色發展道路。
另外,社會參與是生態文明建設的必然要求,也是彌補政府失靈和市場失靈的重要保障。社會參與的角色包括公民個人、社區及民間組織。在浙江鄉村,長期生活其中并且有一定“影響力”的鄉賢積極參與鄉村環境治理,這是浙江鄉村生態文明建設的一大亮點,如湖州荻港的“六老”隊伍。鄉賢的回歸使村莊有了更多的資源和經費,可以進行生態環境的修繕與保護。城市中,熱心人群的出現也帶動了城市環境衛生的改善與提升。另外,社區及民間組織在環境知識與科技推廣、環境質量和品質監督、政府環境決策的參與等方面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2002年,浙江出現了第一家環保志愿者協會----“綠色浙江”,到2015年底,已達121家。浙江的民間環保組織積極回應環境政策,極大地推動了浙江的環境保護事業。
生態文明建設是一個連續性和系統性工程,其推進的復雜性不僅表現在生態文明建設主體思維邏輯、側重點的差異與變化,也表現為沉疴新疾的相互疊加與不斷轉化[12]36。從這個角度看,推進生態文明建設不僅需要建設主體思維邏輯的高度統一,還需要因地制宜與創新突破。為此,浙江在推進生態文明建設中始終堅持一張藍圖繪到底,換屆換人不換思路不換方法的原則,并持之以恒、一以貫之。從“生態省”(2003-2009年)到“生態浙江”(2010-2012年),再到“美麗浙江”(2013-2016年),浙江生態文明建設既一脈相承又層層遞進,既有理念上的升華又有實踐上的飛躍。近年來,浙江生態文明建設持續發力,在加快經濟轉型升級和高質量發展的進程中,形成了以生態文明先行示范區建設為引領,以提高資源產出率為抓手,點面結合,持續推進的新格局。
1.以國家和省級生態文明先行示范區建設為抓手,從點上推進生態文明建設 眾所周知,政府劃定生態文明先行示范區是對該地生態文明建設的肯定,也是對該地打造樣板、提供可復制可推廣經驗的構想。浙江湖州在“兩山”理念指引下,妥善平衡經濟與生態間的關系,以生態作為突破口,書寫“生態+”文章,發展生態經濟。2014年5月,《湖州市生態文明先行示范區建設方案》(以下簡稱《方案》)獲國務院批復。《方案》將自然資源資產離任審計、領導干部環境損害責任終身追究、編制自然資源負債表、自然資源資產產權確權登記、資源產出率統計、建立流域生態補償機制、推行市場化機制、環境信息公開等納入其中,探索形成可復制、可推廣的生態文明建設“湖州經驗”。在此基礎上,浙江著力推進湖州、杭州、麗水三個國家級生態文明先行示范區建設,并且確定了衢州市、海鹽縣等6個市(縣)為省級示范區。浙江以先行示范區的建設平衡經濟社會與生態環境間的關系,以實際行動踐行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努力為美麗中國建設提供浙江經驗與樣本。此外,浙江積極探索生態文明建設同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建設高度融合的現實路徑。例如,將“森林質量評價”作為基礎指標納入市黨政領導班子實績考核評價指標(2015年),將“兩山”重要思想及實踐納入地方教材(2017年),成立省公益訴訟(環境損害)司法鑒定聯合實驗室(2019年)等。浙江從省情出發,因地制宜、因勢利導,以生態文明先行示范區為抓手,不斷積累經驗,繼而為全國生態文明建設發揮示范引領作用。
2.以提高資源產出率為方向,從面上深入推進生態文明建設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科學調整、積極完善政績考核辦法,將資源消耗、生態效益等指標納入地方經濟社會發展的綜合評價體系,改變了以往“以經濟增長論英雄”的慣性思維。(1)注重“綠色GDP ”政績考核。2013年,衢州率先在全市范圍內推行鄉鎮(街道)分類爭先考核。將104個鄉鎮(街道)劃分為三個組別(生態型、復合型、經濟型),將生態建設設定為考核的共性指標。此外,衢州堅持因地制宜,取消開化縣工業經濟和GDP考核指標,把考核內容改為“水環境質量”“生態環境指數狀況”“森林撫育”等。湖州則在全國范圍內率先實行“綠色GDP ”考核(2004年)。近年來,湖州不斷提高生態文明建設在領導班子和領導干部考核中的權重,并將生態環境作為4項實績分析評價指標。2015年,湖州市生態文明建設相關指標在縣(區)實績考核中的占比達40.5%,以綠色發展為導向的考核指標體系趨于完善。(2)創新探索“資源產出率”統計核算體系。資源產出率是地區GDP與資源消耗量的比值,能充分體現一個地區的資源利用狀況及效率,是地方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評價指標。浙江省以平臺建設為重點,建立資源產出率統計核算體系。以永康為例,自2015年起,永康對全市規上工業企業(600余家)、規下工業企業(200余家)及建筑企業進行調查統計,編制資源產出率統計報表,建立循環經濟核算統計調查平臺[13]。浙江從縣域層面入手,探索建立資源產出率核算體系,以期為全省乃至全國的核算平臺建設提供先導性經驗和基礎性依據,繼而推動我國循環經濟工作走向信息透明化、管理規范化、決策科學化。
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中的關鍵一步,是“五位一體”全面發展的綜合性工程。在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進程中,浙江在生態文明建設方面取得了較大的成績與較成功的經驗。從根本上講,浙江經驗是既有政策體制框架下的地方性創新探索。這一探索秉承綜合性、連續性、系統性等思維方式,從浙江的實際出發,在科學處理各種矛盾和問題的基礎上創生出了政府、市場、社會多元參與的治理格局,以及以點帶面、系統推進的生態文明建設體系。事實證明:只有將生態文明同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相融合,促使多元主體參與、統籌聯動推進,才能有效補齊全面小康建設的生態短板,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求,推動經濟社會的全面發展。
近幾年來,有越來越多的人在關注浙江經驗。在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和生態文明建設的聯合推進中,如何實現“兩座山”的統一與轉化,如何處理思想與實踐的辯證關系,無疑是各地必須面對的難題。無論是深度、廣度、寬度,還是創造性、包容性、連續性,浙江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在生態維度上的經驗已走在了全國前列,其積極探索生態文明建設同政治、經濟、文化、社會高度融合的現實路徑,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提供了美麗中國的浙江經驗和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