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研究
--------基于皮埃爾·布迪厄“場域-慣習”理論

褚 又 君

(湖州職業技術學院 旅游與公共管理學院， 浙江 湖州 313000)

近年來，隨著社會經濟轉型升級和結構調整的不斷加速，社會對技術技能型人才的需求量不斷加大，高職教育的地位不斷得到提升。培養高水平的技術技能型人才，除了培養實操能力之外，禮儀文化培育，特別是職場禮儀文化的培育也非常重要。從需求的角度來看，企業往往要求學生不僅要技術精湛，更需要具備誠信、進取、樂觀、有禮等職場基本品質。然而，目前大多數高職院校普遍存在重技能教學、輕禮儀文化教育的現象。同時，高職學生行為失范等問題也時常在校企合作中發生。因此，加強禮儀文化建設應該是高職院校內涵建設的一項主要內容。

皮埃爾·布迪厄(1930-2002)是法國當代很有聲望的社會學家，他創立了“場域-慣習”理論。該理論融入了人類學、語言學、哲學、教育學、藝術、歷史、文化學等諸多學科內容，被廣泛運用于多個領域[1]133-134。本文借助皮埃爾·布迪厄的場域理論，分析探討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的內在機理和建設路徑,以期為高職院校校園文化建設研究提供參考。

一、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與“場域一慣習”理論

(一)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的場域分析

布迪厄認為，場域是位置間經過客觀限定的一個網絡或一個構形，是在社會大世界中有內含力量的、有生氣的、有潛力的存在[2]57-59。同時，社會是高度分化的，由許多各自具有邏輯規律和發展脈絡的社會小世界構成。高職院校的禮儀文化建設就是學校文化建設場域中的一個“小世界”。

我們根據布迪厄的場域理論來解析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1)場域不是地理空間，而是一個相對獨立的社會空間[3]49-53。高職院校的禮儀文化建設場域有自己獨立的話語體系和發展規律，也是一個相對獨立的社會空間。不同的高職院校，其禮儀文化建設的目標、任務、表現都不相同，各具特色。但是，這種獨立性也是相對的，外在的經濟、文化、權利等多個場域也會對其產生促進或制約作用。(2)場域是一個由客觀關系構成的系統，但不是一個實體。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的最終目標是形成一個校園禮儀文化生態系統。在這個系統中，學生、教師、管理人員都是禮儀行為的表現主體，整個系統由氛圍營造、課堂教育、活動組織、制度設計、考核機制等多種要素共同構成。(3)場域是一個充滿爭斗的社會空間。高職院校的禮儀文化建設場域同樣也是一個各種力量博弈的場域，學生、教師、管理人員各有自己的價值和認知體系。因此，禮儀文化建設的過程也是文化認知、地位格局不斷優化的過程。(4)場域是一個有自己邊界的社會空間。高職院校的禮儀文化場域建構往往都在自己學校的范圍內，如制度、氛圍等。一旦超越了這個范圍，就需要新的力量來維持，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比如，學生在學校被要求遵守各種禮儀規范，但回家后就進入了另一個場域。

(二)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的慣習分析

慣習也是場域理論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布迪厄認為，慣習是一個開放的性情傾向系統，它會在各種經驗的影響下不斷強化，并且隨經驗而變化[4]146-150。它是穩定持久的，但不是永恒不變的。慣習具有“態度、外表、服裝、姿態、習慣、心情和性質”等內容。禮儀文化場域建設的最終目標是場域主體禮儀素養的全面養成，并成為習以為常的一種習慣。

我們再根據布迪厄的慣習理論來解析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1)慣習是可轉移的持久的稟賦系統。稟賦是進行感知、感覺、思考和行動的傾向，是每個人的外在、內在經過內化后的一種常態。高職院校的禮儀文化建設，就是通過各個層面的力量，使整個高職院校的禮儀文化形成一個稟賦系統，并具有一定的連續性和持久性。(2)慣習是一種將行動與客觀結構進行連接的結構狀態。它既可以使外在客觀結構內在化，又可以通過慣習行動使內在結構外在化。高職院校的禮儀文化建設可以通過學生的主體自覺和教師的課程灌輸，讓禮儀文化逐步形成為一個內在的系統；同時，制度、規則等外在的禮儀文化，在根植于內心之后，則具有集體性和社會性。這時，內在結構逐步成為引領整個職場禮儀的外在化行為。(3)慣習具有歷史性和開放性兼容的特點。高職院校的禮儀文化建設，需要有較長時間的沉淀，才會有生成性的結果；同時還需要不斷地糾偏、強化和調整。其建設的基本思路是：做好頂層設計，堅持不懈，直到慣習形成。

(三)場域與慣習關系的內在機理

按照布迪厄的“場域-慣習”理論，場域有客觀性的外延，而慣習是主觀性的概念，兩者互相關聯且密不可分[5]48-49。場域和慣習的關系如下：(1)兩者互為依存，相輔相成。場域離不開慣習，慣習也不能脫離場域而存在。在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這一場域中，禮儀文化素養的養成是最終目標，也是慣習的最終體現。(2)每一個場域都制約著內部的慣習，而慣習對場域的構建有認知建構的意義。場域形成的慣習是內部自然產生的，可隨著場域不斷調整和變化，是場域運動結果的表現形式。另外，有了慣習的融入，場域就會因注入了感覺和價值而值得投入，從而變成一個充滿意義的可期待的精彩世界。每個高職院校的禮儀文化建設都有其獨立的場域，也都會產生內部的慣習；同時，禮儀文化在高職院校的持續形成，也會對場域的建構形成新的認知和啟示。(3)場域制約著慣習，慣習對場域具有能動的反作用。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場域是慣習最終形成的主要機制和核心動力，而禮儀文化在高職院校的持續根植則促進了慣習系統的最終形成，而根植產生的效果、新的結構系統的形成也會提高場域的穩定性。

二、“場域一慣習”理論視域下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的對策

根據以上 “場域-慣習”理論的分析可知，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的重點在于：(1)根據場域內涵，分析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的場域主體、場域類型、場域氛圍等；(2)探究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場域和慣習的相互作用機制和優化路徑等。

(一)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場域的頂層設計

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場域建設的重點是：把握高職禮儀文化場域與其他文化場域的關系，與其他場域進行合理的邊界區分，探究與職場禮儀、職場文化等場域的有機融合等。

從“場域”的內涵看，高職校園文化是一個核心場域，而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則是一個子場域。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同時受到家庭文化、教師文化、課堂文化等多個場域的影響，而校園文化則同時又在整個社會的大文化氛圍中(參見圖1)。各文化層次之間界限模糊，相互滲透，是一種競爭與共生的關系；同時，它們又共同處于社會文化的大范疇之內。進行高職院校禮儀文化頂層設計的目的是：在高職校園文化中突出禮儀文化的重要性，激活這個場域的能量，展示高職禮儀文化的宜人性、包容性和受關注度，吸引師生的注意力。

因此，頂層設計不僅要考慮硬件環境、軟件文化、制度建構、活動主題等內容，還要考慮各類強制性的考核標準，確立并堅持禮儀文化在整個高職院校校園文化建設中的地位和價值。另外，在整個場域構建過程中，要積極利用各方力量，爭取讓學生全程參與，充分發揮學生的主體作用。也就是說，學生參與問題是頂層設計的重中之重。頂層設計不僅要構建禮儀文化的整體系統，更要設計若干適合學生參與、互動性強的禮儀教育場域，比如職場禮儀競賽、禮儀類的文藝晚會等，讓學生有更多參與和互動的機會。

(二)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的軟硬件場域氛圍的營造和構建

1.硬件場域構建 產教融合、校企合作是高職院校的辦學方向。因此，貼近企業、貼近職場是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場域建設的必然要求，也是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型人才的需要[6]48-49。從人才培養的全過程看，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涉及的硬件場景主要包括教室、實訓室、圖書館、餐廳、學生生活區等。教學中，可以在教室、實訓室中設置一些學生職場形象和職場禮儀場景，在圖書館布置一些傳統禮儀故事、名人名言等，在餐廳、學生生活區展示一些傳統禮儀文化。同時，整個校園的大環境建設要與職場禮儀文化建設結合起來，處處體現禮儀文化的內涵，做到環境育人、以文化人。

2.軟件場域構建 高職院校禮儀文化的場域構建，應該突出職業性和區域性特色。不同地區的高職院校在進行禮儀文化場域構建時，應該做到：(1)融入區域文化。比如，湖州職業技術學院(以下簡稱湖州職院)的禮儀文化建設，可以將湖商的“敢為人先、務實創新、義利并重、實業報國” 文化精神融入禮儀文化場域。(2)突出職場性。結合各專業的職場元素，打造各自的職場禮儀軟文化，并將其導入課堂、導入教學、導入學生學習和生活的方方面面。(3)進行充分設計。比如，校歌、校訓的設計要體現禮儀元素，在專業性活動(企業家進校園、各類專業招聘會、企業認知等)中要融入禮儀文化內容，在學生守則、行為規范中要添加禮儀考核內容，將學生日常的禮儀表現與評獎評優掛鉤，等等。

(三)導入職場禮儀元素，塑造高職禮儀文化場域特色

高職院校在長期的辦學實踐中逐步形成了以就業為導向、以技能培養為目標，以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為方向，為企業培養高素質技術技能型人才的辦學模式。因此，必須結合職場元素，構建高職禮儀文化的場域特色[7]101-102。具體包括：(1)依據高職院校各學院、各專業群的人才培養要求，梳理和總結相關崗位的職場禮儀特色。如，應該針對商貿專業群的工作崗位職責，信息技術類企業的職業要求，提煉、總結相關職場禮儀特色。(2)結合職場禮儀特點，將相關研究導入課程、導入課堂教學、導入第二課堂和第三課堂，讓學生對專業崗位的職場禮儀有更多耳濡目染和訓練的機會。(3)將專業職場禮儀的元素、要求等濃縮成各類標識，并使其進入各類實訓室。比如湖州職院人力資源管理專業的實訓室，專門設立了一個招聘禮儀展示區。學生可以在那里隨時感受職場招聘的禮儀要求。(4)通過開展各類實實在在的活動(如禮儀知識競賽、職場禮儀展示、各類社團活動等)，讓學生積極參與并充分感受職場禮儀的魅力；同時，在活動的開展過程中，應該積極引導學生改進自己的行為習慣，將日常禮儀納入學生的必考項目和激勵項目，進而形成高職特色的禮儀文化體系。

(四)促進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場域與慣習的持續互動

場域與慣習互相聯系，不可分割。場域是慣習建構的基礎，慣習對場域有反作用。通過頂層設計、軟硬件氛圍營造、特色挖掘等路徑，就可以初步形成禮儀文化場域。從場域和慣習的關系層面看，場域需要經過較長時間的穩定，其內部的各子場域則要在不斷的競爭中取得平衡，獲得學生的逐步認可，形成常態。禮儀文化最終成為一種慣習，需要一個較長的過程；同時，在形成過程中必須克服一些反作用力。比如：學生是主體，但高職學生在校時間短，只有三年時間，而且每年都有新生進校、老生畢業。學生主體的不穩定性對禮儀文化場域形成有一定的負面影響。這就要求，在禮儀文化場域建設過程中，內部作用力必須保持一定的穩定性和持久性。同時，高職院校的專業也在不斷地變化和更迭，結合市場、結合產業進行適時的調整和增減。因此，禮儀文化在建構中也需要進行適時調整。所以，根據“場域-慣習”理論，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要形成長期穩定的慣習，必須堅持場域建設，及時進行場域微調。只有這樣，才能建立一種長期的修正和考核機制，使整個系統不斷優化，健康發展。

三、結 語

運用皮埃爾·布迪厄的“場域-慣習”理論指導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這是一種全新的嘗試。它不僅擴展了“場域-慣習”理論的應用范圍，也使該理論在實踐上具有了可操作性。高職院校禮儀文化建設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全體師生廣泛參與、共同努力，需要長期的積淀才能逐步形成，并且還要隨著外部環境的變化不斷與時俱進。后續研究中，我們將著力對實踐中出現的問題進行修正，以期不斷完善“場域-慣習”理論的內涵和架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