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驪羽 成都市實驗外國語學校
古代,絲綢之路是中國聯結歐洲、亞洲和非洲的重要商業貿易路線,為中國走向世界開啟了大門。近代,自改革開放以后我國也在不斷實踐并豐富“引進來”和“走出去”的戰略部署。2013 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哈薩克斯坦納扎爾巴耶夫大學作演講時第一次提出共同建設“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 世紀海上絲綢之路”(以下簡稱“一帶一路”)的倡議,引起了世界各國的廣泛關注和強烈支持。秉承著共商、共享、共建的原則,經過一年的醞釀,“一帶一路”構想在2014年開始逐步走向了戰略落實,進入全面建設發展階段。2019年,在北京舉行了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37個國家的元首和政府首腦出席了該圓桌論壇。“一帶一路”已經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對推動國際和地區間貿易與經濟合作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目前,“一帶一路”涵蓋了沿線 65 個國家和地區,打造了歐亞經濟一體化的新格局。雖然這些國家大多是新興經濟體,仍處于高速發展階段,但人口總量高達44億,占全球總人口的一半以上,經濟總量約為20萬億,對全球經濟貢獻高達30%,可見它們所蘊藏的巨大的發展空間和潛能[1]。“一帶一路”戰略實現了國內與沿線國家市場的高效對接,資源的充分利用,為各國自由貿易提供了大舞臺,促進了歐亞經濟的穩定發展。在“一帶一路”背景下中國越來越多的企業開始“走出去”,2017年我國的對外投資存量規模已經躍居世界第二。從商務部公布的數據來看,2018年度我國企業在“一帶一路”沿線的境外非金融類直接投資金額高達 150多億美元,同比增長約9%,占2018年度我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總額的13%[2]。雖然“一帶一路”倡議推動了我國企業對外投資的步伐,拉動了我國經濟的發展,但隨著數字經濟時代的到來以及面臨日益復雜多變的國際投資收環境,我國“走出去”企業在享受發展機遇的同時也面臨著巨大的挑戰。
根據 《中國對外投資發展報告2018》顯示,2017 年度中國“走出去”企業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直接投資呈現以下特點:
一是投資流量逐年增加。從圖1可知,2013-2017年中國“走出去”企業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流量除2016年出現異常下降外持續增加。2017年,中國居民企業對外直接投資了“一帶一路”沿線近 3000家境外企業,投資流量超過200億美元,相比2016年度增長超過30%。而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投資在我國企業全球投資中所占的地位也越來越重要。2017年度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流量中“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占據12.7%,比2016年增加了5%,直接投資存量占據8.5%。

圖1 .2013 年-2017 年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直接投資流量
二是覆蓋的國別(地區)更加廣泛,投資區域重點突出。由圖2可知,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進行直接投資的國家數量逐年增加。2017 年,我國企業共對“一帶一路”沿線的59個國家進行了非金融類的直接投資,同比增加11.32%[3]。其中,新加坡是投資的重點國家,其投資流量和存量都位居第一,分別占“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總投資的 31%和 29%。

圖2 .2015 年-2017 年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直接投資國家數量
三是投資行業門類齊全,日趨多元化。中國在“一帶一路”戰略實施之后,加快了與沿線國家簽訂稅收協定的步伐,也結合投資所在國的當地需求進行因地制宜的投資,除了傳統的投資領域——交通電力、建筑行業、石油石化等,中國“走出去”企業越來越多投資于服務業等第三產業以及一些新興產業。我們投資的行業門類日益齊全,且與東道國的社會需求越來越契合[4]。截至2017年末,我國“走出去”企業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直接投資已經涵蓋18個行業大類,租賃和商務服務業成為直接投資存量最大的行業。
四是跨國并購規模增加,領域廣泛。我國之前對外直接投資的主要模式是綠地投資,跨國并購的比例相對較少。但近年來,并購模式逐漸活躍,在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直接投資中,已經與綠地投資平分秋色,其實現的平均投資規模甚至超出了綠地投資。據《中國對外投資發展報告2018》數據來看,我國2017年的對外并購數量達到431起,并購總金額為1196億美元,其中“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并購項目共76起,交易總額達到163億,占全球并購總額的比例高達13%。另外,并購項目已實現各個行業遍地開花,對外直接投資的18個大類行業都有并購模式。
為了推動“一帶一路”戰略的落實,幫助沿線各國的基礎設施建設和資源開發項目融資,2014年,由我國發起建立了絲路基金和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簡稱亞投行)。目前,亞投行的成員國已達到一百個,法定注冊資本為1000億美元,它屬于政府多邊開發機構,由各成員國共同出資建立[5]。它對于“一帶一路”沿線基礎設施項目的投資,不僅是對沿線國家的援助,也為我國“走出去”企業提高了一定的金融支持,分散了它們所面臨的財務風險。而“絲綢基金”則作為一個私募基金平臺,將資金用在刀刃上,充分利用國內過剩的產能,為我國企業走出去參與“一帶一路”提供投融資支持。
“一帶一路”周邊國家大多是發展中國家,經濟水平相對較低,很多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比較落后,而我國近些年基礎設施建設取得了快速的發展,已經成功走在了世界前列。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簡稱經合組織)預測,在2013-2030年間,為了與經濟的快速發展和人民日益增長的生活需求相匹配,全球基礎設施建設的投資總額需要達到60萬億美元左右[6]。而“一帶一路”沿線的發展中國家目前對于基礎設施建設的需求是急切且巨大的,這成為了我國企業“走出去”的一個重點投資項目。我國企業在“一帶一路”的背景下,更容易與沿線各國建立合作,推動其他國家發展的同時,也為我國企業提供了更大的發展空間。
一個企業的發展不僅僅依賴內部管理策略,其所處的外部環境也會對其經營狀況產生很大的影響。企業“走出去”的投資是否成功一定程度上取決于投資地政治環境的穩定程度。當投資地發生政治動蕩時,投資項目開展會面臨很多困難。而“一帶一路”沿線一些國家和地區的政治環境不確定性比較大,社會不穩定性較高,我國企業對這些國家和地區的投資面臨較大的風險。例如,我國在2014年斯里蘭卡進行了科倫坡港口項目的投資,但這個項目卻在新總統上任之后被叫停[7]。這主要是由于新政府對于國家未來發展規劃發生了較大的改變,盡管后來項目在重新評估之后又重新啟動,但這一過程無疑拉長了港口建設周期,增加了項目成本。
“一帶一路”沿線65個國家和地區,既包含了發達國家也包含了發展中國家,既包含了歷史悠久的國家也包含一些新獨立的國家,有信奉伊斯蘭教的人民,也有信奉佛教、基督教、無宗教信仰的人民。“一帶一路”沿線各國的經濟發展水平差異比較大,例如,2018年新加坡的人均GDP高達6.8萬美元,而2018年吉爾吉斯斯坦的人均GDP還不到1300美元,相差五十多倍。
另外,“一帶一路”沿線各國之間的文化存在一定的差異性,而企業對外投資如果想要取得成功則需要充分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了解當地的市場狀況、資源情況、法律政策等,實現因地制宜的發展。
目前,我國的國際稅收政策仍停留在“引進來”階段,主要以吸引外資為目的,偏重于對境外企業來源于境內所得開展的稅收管理,對我國居民企業的境外所得征稅問題的處理尚不完善。一方面原因來源于我國在改革開放初期戰略重心更傾向于“引進來”,中國吸引了大量的外商投資,因此為了維護穩定的稅收秩序,針對此我國完善了一些稅收政策來合理地保護政府的稅收收入,對于我國企業“走出去”所設計的稅收政策起步相對較晚[8]。另一方面由于我國步入21世紀才迎來企業“走出去”的高潮,之前我國企業經濟實力相對落后,國內經濟發展不穩定,企業對外投資涉及行業、產品狹窄,未形成規模化趨勢,政府對“走出去”企業所得稅政策的實踐管理經驗較少[9]。
另外,目前我國仍未實現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簽訂稅收協議的全覆蓋。在沿線66個國家中,緬甸、東帝漢、伊拉克、阿富汗、約旦、不丹、巴勒斯坦、黎巴嫩、也門、馬爾代夫這10個國家還未與我國簽訂稅收協定。其中2016年緬甸位居我國對沿線國家投資流量第九位,投資額為46.2億美元。黎巴嫩也是我國近年的投資重點,華為、中興、海爾、聯想、格力等品牌在黎巴嫩深受歡迎,上海和青島兩家重工起重機設備在黎巴嫩發展勢頭強勁,中國汽車也逐漸在黎巴嫩形成新的市場[10]。然而我國與這些國家尚未簽訂稅收協定,雙方合作協調機制不健全,限制了我國“走出去”企業的投資決策,降低投資意愿,不利于我國企業對這些國家的投資行為。
對“走出去”企業急需解決的問題調查中,“稅收政策訴求”占了一半,可見其在“一帶一路”背景下稅收政策對企業的影響不容小覷,完善我國境外所得企業所得稅政策刻不容緩。
“一帶一路”戰略既是中國作為一個負責任大國為全球經濟發展和社會穩定所做出的杰出實踐,也是中國企業“走出去”的良好機遇。盡管,目前“一帶一路”沿線各國的文化背景、經濟發展水平存在較大差異,有些國家、地區還存在政治不穩定因素,但相信在“一帶一路”政策的推動下,會有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走出去”,中國企業將在經濟全球化的舞臺上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