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煜
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為大數據、區塊鏈等數字技術提供了生存的土壤,我國的金融領域也不斷向數字化的方向轉型,引發了金融領域的數字化大變革。
全球各國政府及金融組織對產生的社會的新變革積極研究并采取措施應對,推動法定數字貨幣發行、應用以及如何提供制度和技術支持成為各國當前最為緊迫的工作。國際清算組織在2017年就提出“法定數字貨幣”,此概念一經提出,就引起了世紀各國的關注。但實際上與世界各國相比,我國早已開始央行數字貨幣研究,時間追溯到2014 年,國家為了研究數字貨幣的可行性,就成立專門的法定數字貨幣研究小組;2015年央行又對數字貨幣領域重點問題進行了調查研究。最終于2019 年底基本完成了制度的設計、使用標準、重點功能、各級技術部門的聯合調動技術;2020年商務部印發《全面深化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總體方案》, 在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及中西部具備條件的試點地區開展數字人民幣試點,并先由深圳、成都、蘇州、雄安新區等地及未來冬奧場景相關部門協助推進[1]。由此可知,我國數字人民幣是以政府主導的、與傳統紙幣等同的國家法定貨幣,不是一種投資工具。
目前,世界各國為了與數字經濟接軌,許多國家都在如火如荼地推進全球數字經濟創新,數字貨幣每天都呈現新姿態、新形勢、新變化。在2020年7月,立陶宛中央銀行宣布發行世界上第一個數字貨幣[2],從此讓數字貨幣的應用邁上了一個全新的臺階。
全球各國積極促進數字貨幣的加速發展,再次讓我們認識到互聯網技術將在金融領域引發的巨大變革。數字化時代的到來,表明了數字化趨勢不可逆轉,因此,我們不但要去細心研究數字貨幣的發展模式與策略,而且要加快研發和推行力度。
民法調整的財產關系包含財產的歸屬和財產的流轉關系,但是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數字人民幣的發展必須要給予它一個明確的定位,使其能夠被納入民法調整的范圍,因此必須處理好與現實中的紙幣的關系,同時也要理清楚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
法定數字貨幣和現實的紙幣、硬幣區別之處在于,它并非是以社會大眾之間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形式實現,而是通過以“電子合約”的形式通過第三方金融機構為社會大眾提供交易系統從而實現等價交換。因此,它既會形成社會公眾與中央銀行之間的縱向法律關系,還會形成與商業銀行或支付機構的橫向的法律關系。此外既然數字貨幣在流通中依托第三方支付平臺完成交易,在流通中就會形成復雜的、多層的法律關系,數字貨幣若沒有明確的權屬主體,必然導致法律關系不明確,權利義務分配不平衡。
但不論怎樣,社會大眾即使用者、消費者都是數字貨幣財產權的法律主體,數字人民幣是一種法定的財產權、獨立的財產權,從表現形式上來看是民法中財產權的一個特殊領域[3]。
在這場依托于互聯網技術的大變革中,個人信息保護無疑是最值得關注的領域。一方面,從國家實施的主體方面來講,數字人民幣從發行到流通各個環節都是與傳統貨幣的運營模式基本相同,但其各個環節依賴于“區塊鏈中的智能合約”等互聯網技術予以實現,這就對技術研發提出了較高的要求,不僅要確保運行,并對風險的發生可控。當央行或者其他金融機構通過網絡服務器向公眾提供數字貨幣交易的平臺系統,在這個系統某一運行環節一旦遭受攻擊或者侵入,都可能使數字貨幣系統遭到破壞從而導致使用者、消費者信息泄露、信息安全受到侵犯等不良后果[4]。
另一方面對于使用者、消費者個人來講,交易環境的不穩定,不僅導致信息泄露、合法權益受到侵害,也會降低社會公眾對數字人民幣的使用欲望,從客觀上增加數字人民幣的推行難度。因此,法定數字貨幣發行必須重視個人信息問題,優化技術壁壘,完善該領域社會公眾信息保護的體制機制。
目前數字人民幣在我國處于局部地區試行階段,在對流通的監管還是探索時期。
絕大數國家能對數字貨幣領域進行有效監管,根據國情不同產生了三種具體模式及理論分類:一是“貨幣發行業”監管模式,歐洲和日本即采用此種模式,這些國家認為數字貨幣的發展可能會受到傳統銀行業的阻礙,于是將數字貨幣的發行權獨立出來產生一個新的部門,頒發經營許可證的同時加以監督管理;二是“類銀行業”監管模式,即將數字貨幣業務按照儲蓄性的銀行業務進行處理,但僅允許獲得資格的商業銀行或存款公司發行數字貨幣,目前這類模式在中國香港、臺灣地區較為普遍;三是“貨幣服務業”監管模式[5],與“類銀行業”模式相反,這種模式將數字貨幣作為貨幣服務業務與儲蓄性的銀行業務明顯區分開,銀行等金融機構與商業機構之間可以共同參與,進行合作、競爭,它更側重的是對“機構所提供的產品與服務”的監管,這種模式的典型代表為美國。
而在我國,是把數字貨幣與法定貨幣相掛鉤,即在地位與效力上將數字貨幣視為傳統貨幣。問題在于,數字人民幣作為國家主導發行的一種新的交易介質,其存在狀態是虛擬物質,對傳統貨幣的監管方式對數字貨幣已然不適用,這就使得監管與數字貨幣的發展不匹配,這需要國家及時進行頂層設計,也需要長期的實踐經驗的總結。
數字人民幣的法定化、合理化、常態化發展,必須解決其與現行法律法規之間的沖突。不論是《人民銀行法》還是《人民幣管理條例》中,已有的規定都是以傳統貨幣為對象進行的制度設計,無法有效針對數字人民幣產生的新興法律問題給出對策。
數字人民幣能在流通領域健康發展,要立足于數字貨幣自身的特點,明確數字人民幣的現實地位、法律保護范圍,使其有法可依,這就需要我國人民代表大會加快立法,查找法律漏洞,補充、修改《人民銀行法》和《人民幣管理條例》中與發展狀況不相適應的條文[6]。例如在《人民銀行法》中規定將數字人民幣發行的權力賦予中國人民銀行,并在其它銀行設立相關業務辦理平臺,積極配合數字人民幣的流通、使用;在《人民幣管理條例》等規范性文件中及時增加數字人民幣這一新種類;建立數字人民幣和紙幣、硬幣相互轉化機制。
數字人民幣的作為國家的一種流通領域的交換媒介,若順其自然讓其自行發展,會引發較多的社會問題。同時它又是國家的法定貨幣,需要與金融、支付、技術研發等部門相互合作,因此確定各部門在數字人民幣適用中的不同權限顯得尤為重要。
首先應當在各部門內樹立起正確的觀念,將數字人民幣納入管理及工作中范圍中來,但不能與“比特幣”等一類虛擬貨幣相混淆。根據央行發布的《關于防范代幣發行融資風險的公告》,明確了金融及支付機構不得從事與虛擬貨幣相關聯的業務,因此不論是金融、技術研發還是支付部門既要順應數字經濟的發展進行職權的擴張,又要嚴格把握好度,區分開數字貨幣與虛擬貨幣的界限[7]。
其次金融機構、支付機構在數字人民幣的流通中應當加強交易資金檢測,發現存在違法、違規交易的及時控制并移交公安經濟偵查部門;建立多維度信息共享平臺,提供差異化服務,提高服務水平。此外還應當承擔起宣傳和教育的職能,落實數字人民幣使用的知識普及工作。
技術研發部門則需要積極響應國家戰略部署和央行的宏觀調度,加大對數字人民幣與金融領域的科技創新,從技術上保障運行,攻克技術難點,在安全性和便利性上提供最大的科技支撐。
為了更科學、有效地規范數字貨幣交易市場,降低金融風險的發生,從而推動經濟領域發展逐步穩健向前,除了以上的措施以外,還應當建立健全數字人民幣流通中的風險評估機制,切實落實風險預防措施,引導使用者規范、合理地使用。目前涉及到數字貨幣使用交易中的預防措施還是尚不健全?,F階段數字人民幣發行后面臨的許多問題值得思考。例如:數字人民幣的密鑰遭到不法勢力破解及濫用,以數字人民幣為載體的人民幣境外使用糾紛、數字人民幣洗錢犯罪、數字人民幣與外匯匯兌風險、數字人民幣形式信貸危機、數字人民幣國際化爭端、以數字人民幣為標的擠兌案件等等緊急意外情況[8]。因此,盡早成立能有效針對上述情形發生的風險評估小組及提供理論支撐的法律顧問部門,并制定突發緊急情況處理的預案顯得尤為重要。
在這個信息、網絡、科技大爆炸的時代,數字貨幣越發清晰地進入了大眾的視野,數字貨幣在我國市場乃至國際市場普及化、國際化是不可阻擋的趨勢。如何能夠在這次數字化進程中加快數字貨幣的發展從而搶占先機、取得優勢,是每個國家都要面臨的深刻問題。數字貨幣如何在發展過程中適應本國的發展現狀也是每一個研究者關注的重點所在。在未來的數十年,數字技術發展仍是一個重要的時代命題,關于數字貨幣的研究及挖掘也一定會不斷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