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實踐中的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研究

喬文俊

（中共臨汾市委黨校，山西 臨汾 041000）

在中國農村，農業產業始終是各地方經濟發展的重中之重。而農民改善自身地位的內生需求則成為推動農業產業實踐的重要力量。從最初的互利互助農業生產模式，發展到合作組織，再到人民公社，長期以來，廣大農戶作為中國農業最主要的經營主體，其在推行農業經濟合作化與組織化改革的進程中，不斷突破傳統農業生產模式限制，逐漸探索并創建出農民專業合作經濟組織這一新型市場主體，這也最終成為農戶改變自身弱勢市場地位的路徑選擇。

20 世紀80 年代，家庭承包責任制激活了中國廣大農戶家庭的生產動力，國家從計劃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軌，農業產業與農村經濟快速發展。進入到90 年代，伴隨著農產品市場的進一步放開，傳統農業開始逐漸朝著現代農業的方向轉變，順應現代農業市場化要求的產業化經營被中國政府提上了重要議事日程。而在此過程中，為順利解決日益凸顯的農業產業實踐中“小生產”與“大市場”的對接矛盾，各種農業產業化經營模式在基層農村開始涌現。至此，培育新型產業組織、構建產業化經營體系便被擺在了中國農業與農村改革的首要位置。而伴隨農業產業發展始終的農民合作經濟組織也同時走上了引領農戶實現專業化、市場化和產業化的道路。

一、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本質性規定與嬗變

（一）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本質性規定

農民合作經濟組織通常是指在農業領域中，農戶為維護和改善其自身利益，在依據互利、平等、自愿的原則基礎上，通過共同從事農業生產、經營活動而建立起來的經濟組織[1]。在此較為寬泛的定義下，上述概念同樣適用于人們通常所說的“農村合作經濟組織”“農業合作經濟組織”“農民專業協會”“農民專業合作社”等，也大致與國際上對農業合作社或農民合作社的定義相對應。作為經濟組織的一種特殊形態，農民專業合作社是在市場經濟體制下，處于社會劣勢地位的農民群體為應對嚴峻市場環境、減少交易成本、實現規模經濟而組織形成的[2]。正是因為其更貼近現代市場經濟的發展規律及要求，所以目前研究多將國內的“農民專業合作社”與國外的“agricultural cooperatives”和“farmer cooperatives”相 對應進行考察，由此專業化的研究進路便成為國內諸多學者探討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既定前提，而非研判的主題。然而，一方面，在現實環境中，中國當下的合作社發展勢頭迅猛，數量和規模都在不斷擴大，同時，不規范、不合意合作社也在普遍增多；另一方面，在理論發展中，由于合作社內部成員異質性，組織外部政策環境和監管機制等因素的影響，合作社本身正在產業實踐中發生著本質規定性的漂移[3]。因此，對于合作社的制度硬核（即其本質規定性）的研判，仍將是探討與深化的主題。

（二）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嬗變

對經典合作社的回顧往往是從近代西方歷史中第一個成功的消費合作社——“羅虛代爾公平先鋒社”開始，而該合作社“羅虛代爾原則”的確立則正式為世界性的合作運動拉開了序幕。隨著時代的發展與變遷，國際合作社聯盟（ICA）多次對合作社原則提出修改，而無論國際合作社運動如何推進，以下三項本質性規定始終堅守至今：在重大決策中“一人一票”的平等參與及日常管理中的民主控制原則；對股金不支付紅利、嚴格控制股份收益的資本報酬有限原則；盈余分配主要面向惠顧者（亦其所有者，即合作社社員）的惠顧額分配主導原則。這三條本質性規定又全部圍繞著制度益貧性這一合作社的根本宗旨展開。由此可見，“所有者即使用者”（亦即所有權益都歸社員擁有）的合作社與實施資本控制的投資者所有企業區別開來。然而，伴隨著外部市場環境的劇烈變化，同時由于組織內部成員所呈現出的多元異質性，經典合作社“制度益貧性”的根本宗旨正在淡化。因抵御市場風險、追求經營效率等現實需要，組織內部出現對本質性規定的異化需求，農民合作經濟組織也越來越多地偏離了“理想型”合作社制度的組織樣態，新的合作社模式紛紛出現。

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上述核心原則正越來越多地受到挑戰。在民主控制方面，按入股比例行使社員權利被引入，旨在改善傳統原則中效率低下的問題；相應地，在盈余分配方面，按交易額返還被資本分紅所修正，以解決合作社融資困難的問題[4]；在此過程中，原則上門戶開放的合作社實際已轉變為封閉的成員制度，以應對集體行動困難、經營不穩定性的問題，“益貧性”正逐漸被“趨利性”所取代[5]。事實上，從近年來對“理想型”合作社制度的挑戰中，我們不難看出，特殊制度背景與市場環境下，農民合作經濟組織勢必會出現新的適合自身發展的特征和屬性。盡管在西方語境中，發達國家合作社多數已達成熟期并完成轉型，但伴隨外部資本的引入，合作社社員控制權被稀釋，進而導致組織模式分化，甚至滑向投資者所有企業的風險，仍是合作社未來需要面對和解決的問題?？梢姡献魃绲谋举|究竟是什么，它與其他市場經濟組織有何區別的爭論，仍將繼續[6]。

鑒于市場競爭壓力的日益巨大、異質性的成員構成、價值目標追求的多元化，合作社質性漂移的情況在中國同樣存在，對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發展所造成的影響同樣不可忽視。在中國，由于鄉土實踐與理想形態之間的巨大張力，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異化現象更是普遍存在。變異從發展初期便成為中國農民合作組織的顯著特征[7]。圍繞經典合作社本質規定性的漂移，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類型、功能與績效都會產生哪些變化？合作經濟組織獲取信息、資金和社會資本等基本要素的機制是否會因此而發生改變？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不同的社會環境中，產業發展與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關系如何？以上問題已成為農民合作組織“異化”研究的方向。鑒于此，未來研究應追溯其制度變遷的本源，應嘗試將新中國成立以來，尤其是改革開放后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發展和變化納入到考察范圍內，將其對農村社會和農業發展的實踐相結合加以研究，才能使關于合作社本質規定性及治理機制的討論在產業實踐與經濟發展的現實語境中加以深化。

二、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產業實踐中的地位、現狀與作用

（一）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產業實踐中的地位與現狀

合作經濟組織是在自愿、平等、互助、互利的原則基礎上，以維護和改善成員生產及生活條件，實現其利益為主要目標，聯合從事特定經濟活動所組建的一種經濟組織形式。在西方發達市場經濟國家，農民合作經濟組織長期在農產品生產和流通領域當中占據著主導地位，并發揮著重要作用。在芬蘭、丹麥、希臘，當地豬肉80%以上的市場份額都被豬肉合作社所占據；在比利時和荷蘭，果蔬類合作社在本國市場份額分別占到了83%和90%；而乳業合作社在很多西方國家，都占據著50%以上的市場份額[8]。在中國，全國農民專業合作社數量已達220余萬家，入社農戶占到全國農戶總數的近一半，遍布糧食、畜牧、果蔬等主要農產品生產及農機、植保、民間工藝、旅游休閑等眾多農業產業領域[9]。作為重要的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和現代農業建設的中堅力量，農民合作經濟組織在改善微觀經濟基礎、市場環境、提供信息、技術和資金等社會化服務，以及在宏觀上促進農業科技推廣、推進現代農業發展和提升農業產業素質等方面，都發揮著積極作用。在農村與農業產業發展中，農民合作經濟組織往往扮演著多重角色，除了上述經濟功能外，我們還需要關注其社會及其他功能。

（二）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產業實踐中的作用

從國家宏觀層面出發，農民合作經濟組織在促進農業經濟增長、改良和推廣農業生產技術、提升農業產業化水平、完善農產品質量安全體系、建構現代農業生產經營體系以及創新農村社會管理等方面都發揮了重要作用。作為農業標準化生產和食品安全建設的重要載體，農民合作經濟組織通過舉辦科技培訓和示范活動，在普及先進農業技術和實用技術方面也發揮著重要作用。同時，農民合作社在農產品商品化率與農業分工方面具有促進作用，并已成為我國農業經濟增長的動力源泉。姜松和王釗（2013）[10]通過對中國31 個?。ㄊ?、區）的調查數據分析后證實，農民專業合作組織在農業生產經營過程中都發揮著正向推動作用。除實現經濟功能外，合作社還承載著社會功能、文化功能和政治功能等其他非經濟功能，在滿足社會成員人際交往、休閑娛樂、社區公共生活參與等方面，農民合作組織也為鄉村社會整合提供了一種實踐性策略[11]。因此，國家與地方政府應大力支持引導農民合作組織的發展，以有效促進農民就業，保護弘揚農村文化傳統，實現農業與二三產業均衡發展，實現城鄉居民經濟與社會地位公平，實現農村社會和諧與穩定[12]。從《農民專業合作社法》頒布施行至今，農民合作經濟組織已經成為實現農業產業社會化融合、集體產權制度改革以及農村社會管理的橋梁和重要抓手[13]。

從農戶微觀層面出發，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功能主要體現在：通過技術供給、信息服務、品牌建設及農產品質量監管等多方面，提升農戶生產經營組織化、產業化水平，有效降低農產品生產及交易的成本，同時，提高農戶生產效率和市場競爭力，保障農產品價格穩定提高、保證農民收入有效增加[14]。具體而言，研究發現，在影響農戶收益方面，合作組織不但對純農業戶的收入表現出有效的提升作用，而且對兼業農戶工資性收入和農業收入的增加也具有顯著的促進效果[15]。農民合作組織成熟度越高的，越有可能提升組織績效及其市場地位，農戶社員也就越有可能從中受益。而與沒有自主品牌的合作組織相比，擁有品牌的農民合作組織具有更大的增值空間與更多的市場份額[16]。農民合作經濟組織在農資購買和農產品銷售方面，也表現出極為明顯的規模經濟。在信息獲取、農產品加工和品牌創建維持等方面，農民合作經濟組織都明顯體現出規模經濟的效果，通過極大程度地提升農產品質量，節約市場交易費用，實現農戶生產經營與終端消費市場的有效對接[17]。在總結中國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意義與作用時，郭曉明更是明確指出，作為提高農民市場地位、增強農民市場競爭力的重要組織載體和主要途徑，許多合作組織立足當地資源優勢，發展地區特色產業和優勢產業，已成為了推進現代農業發展和農業產業化經營的重要力量。

三、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產業實踐中的問題與不足

經歷了一個多世紀的演變和發展，西方合作社已形成了較為成熟和穩定的組織模式及治理結構。但究竟何種組織治理模式適用于當地區域經濟發展，依然是學者們關注的焦點。以所有權和控制權為核心，Cook 將西方農業合作社分為比例投資型合作社、成員-比例者合作社、新一代合作社、資本外聯型合作社、投資者股份型合作社五種類型。其中，前三種類型仍以合作社屬全體社員所有為前提，并未偏離傳統（經典）合作社的本質規定性及其基本原則，但后兩種類型則大大突破了傳統合作社的原則，而與“投資者所有導向型企業”（IOF）更加接近。還有學者將當前農民合作經濟組織劃分為傳統模式、擴展版傳統模式、管理模式、公司模式四種治理模式，指出歐洲南部合作社多為規模較小的區域性組織，更多采用的是傳統型的治理模式，而其他三種治理模式多見于歐洲北部。在當下中國，農民合作經濟組織實踐更多表現為傳統與管理“混合型”模式，即在產業實踐過程中，剩余控制權和收益權歸全體組織成員所有，但組織決策權則通常由核心成員所掌握。譚銀清等（2015）[18]指出，現階段中國一些農民專業合作社的異化現象，表現為名實分離的“假合作社”和“精英俘獲”等，我們應該通過更深入扎實的調研，對合作社異化的“度”進行清晰地界定，并采取相應的治理措施。

（一）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產業實踐中的異化問題

由于制度環境和市場條件等外部環境的變化和擠壓，加上組織成員的分化，國內外農民合作經濟組織呈現經營策略從成員導向向市場導向發展，組織自我服務宗旨發生變異，制度益貧性逐漸淡化，多要素合作特征凸顯的整體趨勢。趙曉峰和王藝璇（2013）[19]發現，造成村域合作社制度益貧和功能益貧淡化的主要原因是農村內部社會階層的分化，這使合作社在發展過程中被村域內階層結構和派系關系吸納，演化出極具地方色彩的運行模式。通過將變異合作社與經典合作社關系結構進行比較，樓瑩（2015）[20]指出，允許異質成員加入使合作社內部產生了本質性變化，變異后的農民專業合作社已由“使用者所有”演變為“控制者所有”、由“一人一票”變為了“少數人”控制、“各取所需”取代了“共同利益”。變異后的農民合作社雖然部分提高了決策效率和經營績效，連接農戶與市場的橋梁作用在一定程度得到增強，但也喪失了經典合作社促成農戶家庭普遍聯合、抵御市場風險的能力。而且在實際運行過程中，很多合作組織成員存在“搭便車”的心理，并不積極參與合作組織的集體行動。這都造成許多合作社名實分離，真正的農民合作社被一些“假合作社”擠占資源和空間，甚至出現“大農吃小農”的不良后果[21]。

（二）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產業實踐中的“精英俘獲”問題

按照我國《農民專業合作社法》的規定，凡從事相關農業生產經營活動的公民、企（事）業單位及社會團體皆可加入農民專業合作社，成為其組織成員。這使得大量由龍頭企業、生產經營大戶或經濟能人領辦的農民專業合作社迅速發展起來。在產業實踐中，由于生產規模較大、出資份額較多、影響力突出，龍頭企業、大戶和能人等主體通常會成為組織的核心成員，而合作社的控制權則逐漸由這些少數精英所掌握，組織內部利益結構固化，進而侵害到普通成員的合法利益[22]。不可否認的是，伴隨著精英主體的不斷滲入，資金、技術、信息、品牌等組織稀缺資源也隨之而來，這都促使組織效率提升，實現帕累托改進，合作社良性運營最終得以實現。然而實踐卻證明，這種制度安排也易導致合作社股份在成員間差異拉大，股權逐漸向少數精英集中，組織發言權、控制決策權和剩余索取權都被精英所掌握[23]。另一方面，出于對政績和“租金”收益的考量，地方政府往往考慮將扶持資金和優惠政策向經濟效益較好的合作社傾斜，而對合作社“精英俘獲”的情況聽之任之。相對于大多數普通成員而言，少數核心成員（精英主體）對合作社發展資金、政府項目信息以及政府扶持資金具有更強的可接近性與可獲得性[24]，因此，無論核心成員是否謀取私利，普通成員都會采取“不參與”或“忍氣吞聲”的策略消極應對，這勢必對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長期發展造成不良影響。

四、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產業實踐的發展對策與方向

總體來看，中國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發展在推動農民增收、加快產業融合、實現鄉村振興、小農戶和現代農業有機銜接等方面都發揮著不可估量的促進作用，同時也面臨著運行不夠規范、社員聯結不夠緊密、政策扶持精準性有待加強、服務體系有待健全等實踐問題[25]。為此，提出以下發展對策與方向，以期為制定出針對性更強的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發展政策提供智力支持。

（一）農民合作組織法律應當及時不斷修訂

從2007 年實施開始到2017 年《農民專業合作社法》的再次修訂，經過十余年的實踐與發展，農民合作經濟組織已經成為帶動農戶進入市場、發展農村集體經濟和創新農村社會管理的重要載體[26]。然而，現行《農民專業合作社法》并未容納實踐中出現的所有合作組織類型，現有法律法規還未細化到組織實踐的各個領域，與廣大農民發展合作經濟的需求仍有差距，這也成為當下導致農民合作組織異化及運行失范的原因之一。顯然，伴隨著農業產業實踐與農民合作組織發展的新情況，制定相應法律的同時還需要及時地調整與修訂，對各類合作組織的運作規則進行具體規定[27]。

（二）準確把握農民合作組織的發展方向

針對目前農民合作組織數量大、種類多且在產業實踐中不斷分化的顯著特點，以及小農戶亟需實現與現代農業發展有機銜接的實際需求，未來中國農民合作組織的發展應是在融合馬克思主義合作社制度和西方合作經濟制度兩種制度優勢的基礎之上[28]，關注組織形式建設的同時推動組織形態的進步，從戶間合作邁向社際聯合，通過組織化路徑，提供現代農業服務，突破小農戶弱勢[29]，最終實現產業融合、規模經營，以及現代農業產業組織體系的轉型升級[30]。

最終，通過廣泛建立農民合作經濟組織，一方面，能夠幫助農民達到節約交易成本的目的，保證農民更加便捷地獲取市場信息，掌握國內外農業市場的發展動態，從而科學、合理地制定生產計劃及進行田間管理，因地制宜地進行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將農民所面對的市場風險降到最低程度；另一方面，在市場交易活動中，農民通過加入合作經濟組織，能夠快速熟悉市場規則，提高市場交易效率，增強市場議價能力，從而使得農業收益分配趨向合理，改善農戶以往弱勢的市場主體地位。

五、結論和討論

農民合作經濟組織從誕生之初，便在農業領域占據重要地位。在產業分工日趨細化、市場競爭不斷加劇的農業發展進程中，生產規模小且經營分散的農戶只有通過建立或加入市場適宜型的合作經濟組織，才能不斷提高其市場談判地位和水平，改善自身進入市場后的弱勢處境，解決生產經營成本過高，農產品銷售困難等實際問題。可以說，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形成與發展，既是農民農業生產經營順應市場變化的需要，也是農村和農業經濟向縱深組織化、產業化發展的需要。不論是考察農業發展的一般規律，抑或從世界各國的農業實踐出發，農民合作經濟組織都作為極其重要的產業組織形式伴隨始終。這也是為何雖然經歷過巨大歷史挫折，農民合作組織仍然被中國政府擺在一個相當重要的位置，頒布并實施《農民專業合作社法》十年后又再次修訂，以及當下農民合作組織蓬勃發展的根本原因。因此，學界對相關問題的研究仍在繼續且不斷深入之中。

特定農業產業的發展與變遷，發軔于特殊的產業政策與制度背景下，同時也嵌入在特定的地方文化與社會網絡中，而農民合作經濟組織作為一種實現農業現代化、產業化的探索，為我們研究農業產業經濟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和切入點。通過對農民合作經濟組織的本質規定性及其功能性演變的考察，我們不難發現，農民合作組織的發展不但有助于農業產業組織體系的建構和完善，而且對于農業生產小規模、經營規模化的實現具有重要意義。然而，面對劇烈變化的市場，農民合作組織也面臨著質性漂移、組織異化、與產業發展不匹配的風險和挑戰。由此，如何有效發揮農民合作經濟組織推動產業經濟發展的正向功能，實現“小生產”與“大市場”的順利對接，通過合理的制度設計與安排，走出一條產業振興的現代農業發展之路。這既是對中國農業實踐的現實思考，也是產業經濟理論的深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