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佟怡儒
5G掀開了智能傳播時代的序幕。具有超高的頻譜利用率和能效的5G,在傳輸速率和資源利用率等方面盡顯優勢,主流媒體和自媒體的輿論比拼更加激烈。馬克思主義新聞觀下的媒體理應作為黨和人民的喉舌,維護社會利益和公共利益。然而,主流媒體輿論影響力不再一方獨大。在2020年的多次民生事件中,輿論次生災害隱患加劇,群體極化凸顯,輿論極端化情緒蔓延,社會與公共利益遭到損害。主流媒體輿論引導受到挑戰,新環境下的輿論引導亟待探索。
智能背景下,“深度學習+新聞”、大數據等技術在PC、iPad等多終端以及短視頻APP等多平臺的運作,改變主流媒體輿論引導環境,官方話語權消解。究其原因,一是自媒體自身的把關泛化和缺失,在流量經濟時代盲目追求點擊率而罔顧新聞倫理與社會責任;二是網絡監管技術的把關僵化和羸弱,在“天文化”數據時代不能滿足監管的縱向速度與橫向類別;三是智能媒體正在促成一種新的社會結構——共景監獄,公民媒介素養較低。輿論引導陷入迷思,自律與他律必不可少。
《新華財經年報》在“2019年國內網絡輿情分析及2020年展望”中指出,輿情工作不僅是反映社會發展的“晴雨表”,更為各級黨委政府和單位部門正確認識與解決各類問題提供了“新視角”和“新手段”。社會民生事件中,互聯網上充斥著很多非客觀非真實信息,擾亂社會秩序,新聞傳達效用遞減,影響黨委政府與單位部門決策,阻礙社會發展。主流媒體加強輿論引導是社會發展的現實課題。此外,主流媒體加強對社會民生事件的輿論引導有利于民生問題的解決,幫助百姓安居樂業;有利于保障公民的發聲權與知情權,保持網絡輿論多元化;有利于凈化網絡空間,創建綠色的發聲環境;有利于削弱國際反動勢力,維護國家意識形態安全。
智能媒體時代傳播主體更加多元化、泛在化,機器撰寫新聞、UGC蓬勃發展,但傳播者并不都具有良好的專業倫理素養。草根記者無法保持客觀公正,在約定俗成的群體規范中帶有自我認知結構與情感,他們在設置新聞議程的過程中往往將男性視角優先化,圍睹、觀看女性成為習慣,正如福珂口中的“圓形監獄”。例如,“21.99元100片包郵的三無衛生巾”圖片曾引爆微博,“我有難處”的評論引起社會廣泛共情,朋友圈頻頻展開衛生巾困難的“冷”思考,這便是主觀給予女性的“特權”。伊恩·昂認為《達拉斯》體現“男人不再凌駕于女人之上”的女性主義烏托邦,珍妮絲·拉德韋同樣提出女性的主導性,女性話題值得反思。不單是女性被“觀看”,“女司機”“大齡剩女”等主觀歧視女性的新聞大量存在,此類報道泛濫,無疑是“輿論引導”性別邊緣化迷失。
虛假信息同信息基數呈正相關關系,智能技術發展為新聞傳播帶來海量數據,同時加劇社會信任潛在風險,謠言、反轉新聞不斷挑動用戶敏感神經,用戶在接受與反饋中徘徊,告別機械的刺激—反應。2020年5月,通過一封“揭發信”,一位廣州家長煽動其他家長,夸張甚至捏造教師“虐童”事件。多元主體去中心化的寫作體系成為新聞生產的主流形態,信息泛在中的用戶不被動等待真相,而是積極尋求情緒“痛點”,非理性地極速擴散并發表評論,造成群體極化。這封偽造的揭發信引爆輿論,導致該名教師遭受網絡暴力。然而經@廣州白云公安通報其為故意編造的謠言,事件反轉,“譴責教師虐待學生,引導網友網暴教師”的鬧劇終結。萬物互聯促使多終端信息爆炸,信息內爆助推群體極化,并發性生存的用戶忽略主流媒體輿論導向,拋棄對事實的探索,主動追求極端化情緒,新聞反轉不斷,輿論引導失靈。
大數據技術有效地提升了輿情監測和內容監管效率,但內容監管方式的老化很難適應輿情監測的需求,技術屏蔽手段亟待更新。阿伯克龍比提出抗拒收編范式,他認為傳播是媒介對大眾的影響與解讀者對意義解讀的對抗。智能時代盡管為事前監測提供新技術手段,為政務部門的民主決策和科學決策帶來便利,但在事后監管過程中,內容審核依然大比重依賴“審核員”,現有的屏蔽技術僵硬,不能準確識別用戶信息搜索不當行為,想了解相關健康內容打不出關鍵字,而對所屏蔽的敏感關鍵詞的代稱不作審核的事件時有發生。此外,對于涉黃圖片、動圖,不良小視頻的自動屏蔽技術尚未挖掘,網絡空間安全技術漏洞仍然存在,上演官民輿論聲音的較量。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很多人特別是年輕人基本不看主流媒體,大部分信息都從網上獲取。必須正視這個事實,加大力量投入,盡快掌握這個輿論戰場上的主動權,不能被邊緣化了。”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央視頻通過“慢直播”展現施工過程,與疫情賽跑。近4000萬網民聯合成“挖掘機天團”,云監工武漢火神山、雷神山醫院建設,助力緩解床位緊張的社會焦慮。在此期間,以“紅牛哥”“大白兔”“竊竊私語的歐尼醬”為昵稱的客我現身于OTT TV、IPTV、網絡平臺等終端,駐留于不帶快剪、編輯、音樂渲染的監控鏡頭中。央視還設置打榜,官民互動,積極引領這些網絡客我參與到液態新聞中來,化解被動接受輿論引導甚至形成不同符號意義系統的尷尬。
鮑德里亞指出內爆導致人們對信息的麻木,官方媒體不可能再用一條新聞、一則報道達到理想引導輿論的效果,而尾部內容可能會超過頭部,主流媒體應對網絡輿情信息進行精準定位、精準掌握,多方綜合整合內容并減熵,根據用戶畫像、場景變換等進行垂直精準推送,使觀展表演中的用戶獲得最大利益滿足,致使態度改變。后疫情時代,傳感器及時收集就業難的尾部信息,民眾議程影響政府議程。2020年6月1日,李克強總理赴山東煙臺考察,提出地攤經濟是人間的煙火氣,地攤經濟一夜爆火。“地攤經濟”一詞登頂熱搜,更新主流媒體新聞框架建構語態,智能服務、累計共鳴作用于活躍的網民,用戶對主流媒體更加認可。不容忽視的是,新聞生產者在新技術加持下更應秉持中庸之道原則,客觀理性地設置議程屬性。
網絡空間成為信息傳播的集散地,多元思想文化在麥克盧漢所說的“地球村”中交流、交融,深度學習在新聞生產和推薦方面的應用增加了治理難度。管理網絡空間,應從最具貼近性的縣級融媒體開始,把握輿論引導的每一個層次。主流媒體應加強輿情監測技術建設,培養機器人寫作與算法新聞的靈性,生產有溫度的內容。在傳播途徑中,利用中本聰提出的區塊鏈技術深入信息審核、分發的全過程,發明自動屏蔽不良動圖視頻技術,升級“和諧”敏感詞的手段,使審核不再依賴人工。2020年6月,針對微博在蔣某輿論事件中干擾網上傳播秩序及傳播違法違規信息等問題,國家網信辦責令微博整改。6月中旬,微博熱搜榜暫停更新一周。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要“加快5G商用步伐”,“加強戰略性、網絡型基礎設施建設”,“推進5G、物聯網、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等新型基建投資”。
值得一提的是,國際傳播領域中,權力干預傳播,國際上形成地緣政治的“脫鉤”。公共輿論代表意識形態話語權,而意識形態作為上層建筑的一部分,是思想文化軟實力的重要體現。話語從在場到主動傳播再到建構,是由求認知到達共識的過程。智能語境中,公共輿論借數字傳播,為中華聲音“走出去”、提升文化競爭力承擔無可替代的責任。為加強主流媒體的國際輿論影響,外宣媒體要認清全球媒體格局,培養“全媒編輯”和“全媒記者”,掌握技術與空間權力,創新話態體系,更新傳播內容,拓寬傳播渠道,避免自說自話降低文化折扣。新華社聯合搜狗公司推出的全球首位3D版AI合成主播新小微在未來的對外傳播中將帶來全新的新聞資訊體驗。探索利用新技術、像TikTok一樣成功的跨國公司將在全球平臺不斷涌現,雖然受到權力的管控,但傳播不會完全服從于權力,中華文化仍會滲透進國際人的血液。
輿論作為意識形態的一種表現方式,體現著國家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智能技術的進步革新了信息生產、傳播的方式,豐富了信息生產、傳播的內容,也重塑了輿論環境。民生事件中的輿論燥氣縈繞,引導公眾更理智地參與議題討論乃大勢所趨。大量對我國懷有頑固偏見立場的境外媒體借機污名化中國,攻擊我國的政治制度和社會治理體系,嚴重威脅我國的政治安全和社會穩定。因此主流媒體必須增強輿論引導能力,做好這項長期任務,國內穩固民生,國外正名,弘揚主旋律,傳播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