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地區特色鄉村建設的經驗及啟示
——基于云南省X村的實地調查

孫 健，彭慶輝

（1.沈陽師范大學 管理學院，遼寧 沈陽110034；2.北京師范大學 中國社會管理研究院，北京100875）

近年來，基于國家強而有力的“三農”政策支持，我國多地開始進行規模化的“鄉村再造”。特別是2020年1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抓好“三農”領域重點工作確保如期實現全面小康的意見》（中發［2020］1號）中明確指出，要對標對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目標，強化舉措，狠抓落實，集中力量完成打贏脫貧攻堅戰和補上全面小康“三農”領域突出短板兩大重點任務，推進農業高質量發展，保持農村社會和諧穩定，提升農民群眾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確保農村同步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然而，從目前鄉村總體情況來看，各地開展“鄉村再造”獲得的成效并不明顯，“三農”問題未能得到根本性解決，國家社會和經濟發展格局依舊表現為“城強鄉弱”“東強西弱”的基本特征，即鄉村相對于城市而言在經濟水平、社會建設、公共服務、就業機會、文化消費等方面偏于弱勢，且東部地區在人口科技素質、生產力發展水平、基本設施條件、經濟發展基礎等方面整體優于西部地區。與此同時，這些差距在城鄉兩地“推力”與“拉力”的綜合作用下，還進一步引發了西部鄉村中人才、資本、勞動力等顯性資源的持續流失，并伴隨著鄉村經濟、鄉土文化、人居環境等隱性資源的逐步衰落。為集中力量以更徹底地解決上述問題，黨中央、國務院把實施鄉村振興提升到國家發展戰略層面，這一方面表明鄉村建設已然成為了我國城鄉融合發展框架中的突出短板，另一方面也說明城鄉均衡發展與共同繁榮是我國邁向現代化的可靠路徑。由此推斷，穩步加快鄉村建設步伐，并持之以恒地推進城鄉融合發展，尤其是要著力扶持和開發處于區位弱勢的西部鄉村，不僅能夠縮小我國城鄉之間長期存在的客觀差距，也將成為推動東西部協同發展及全國鄉村聯動治理的關鍵之舉。

一、特色鄉村建設的時代背景與內在要求

在城鄉融合發展進程中，我國更加注重對廣大鄉村地區的協同建設。最為明顯的標志是，2018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中發［2018］1號），在政策制度層面使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成為了我國鄉村建設的頂層設計，基本涵蓋了鄉村建設中農村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生態等多層面內容。

在各類鄉村政策指引下，我國學界對各地鄉村建設進行了大量調研、探討和總結。首先，諸多學者概括出我國農村建設的發展模式。我國新農村建設主要被概括為六種模式，分別是產業主導型、城市帶動型、政府主導型、支部帶動型、能人引領型、企業經營型[1]；還有學者梳理出現階段我國鄉村建設呈現的三種實踐模式，即政府主導型、社會推動型、內生力量型，并提出鄉村建設的基本路徑是政策引導、社會推動和內生力量共同參與，從而形成完善的鄉村建設體系和治理體系[2]。其次，一些學者對我國鄉村振興的內在機理與具體內容進行探索。鄉村振興的總體策略為“生態立本、文化傳承、創新驅動、改革引領、系統思維”，核心路徑包括“與城鄉協同推進、鄉村土地改革、鄉村治理改革、鄉村教育振興、鄉村產業振興、鄉村文化振興”六個方面[3]；我國鄉村復興的重點內容是“特色小鎮與美麗鄉村的共建”，鄉村“美麗”的核心表現為“留得住綠水青山”“記得住鄉愁”等多種夢想與愿景[4]。最后，越來越多的學者著重于構建鄉村建設理論。例如，我國新鄉村建設學者很早就提出僅靠“農民進城”來解決“三農”問題既不理智也不現實，并指出鄉村秩序獲得重建的五種途徑：一是依靠習慣法，例如宗族制度；二是依靠現代司法體系，即依托國家強制力的法律控制；三是依靠國家行政的強控制，如人民公社制度通過政社合一將國家行政權力一直延伸到村莊社會內部；四是建立在高度社會分化基礎上的精英控制；五是民主自治[5]。也有學者進一步解析了我國鄉村振興的科學內涵：一是部署農村現代化的新任務；二是提出城鄉融合發展的新思路；三是明確更長的土地承包期限；四是規劃鄉村治理的新秩序；五是指明農村人才隊伍發展的新方向[6]。還有學者對我國未來鄉村建設進行了理論暢想，指出建構立足于中國美麗鄉村建設實踐的理論體系仍是當前和未來一段時間內的學術目標，具有中國特色、中國氣派和中國風格的美麗鄉村建設理論將會隨著實踐的探索變得越加豐富[7]。除此之外，國外很多研究也為我國現階段的鄉村建設提供了可效仿的藍本。21世紀初，有學者提出了三個共生的鄉村發展模式，分別是農業—工業化、后生產主義和鄉村可持續發展，對鄉村作為獨立區位發展體的發展規律進行了深入構建[8]。大多數歐盟國家所實行的區域發展戰略都包括“鄉村復興”，即是通過提高鄉村地區生活環境質量，激勵企業在鄉村地區進行創業和創造就業機會，從而提升鄉村地區經濟活力的再造過程[9]。

在政策指導與學術引領的雙重支持下，我國眾多鄉村通過發揮資源、區位、生態等優勢，積極吸納城市輻射能量進而取得了突出成果。我國鄉村研究大師梁漱溟在其《鄉村建設理論》中這樣寫道，鄉村工作的具體實務看上去大部分都屬于經濟建設的范疇，但是一定要注意經濟之外的功夫，單從經濟上做功夫是解決不了經濟問題的，必須注意經濟以外而與經濟相關系那四周圍一切的事情[10]。事實證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是前無古人的開創性事業，在對各地鄉村的綜合改造中確實涌現出很多典型。但與此同時，我國現階段的鄉村發展道路并不是平坦無阻的，西部地區中的諸多偏遠鄉村，其由于基礎弱、底子薄、資源乏、路徑少等各種條件所限，難以完全照抄照搬東部鄉村的建設模式，而閉門造車、自我設計所獲效果又極不理想，導致在鄉村建設的路徑選擇、方式認定、資源開發和治理模式等方面仍然缺乏構建。我國政府為解決西部鄉村振興問題付出了大量努力，但已有行動未能徹底改變我國“城強鄉弱”“東強西弱”的發展格局。西部鄉村存在著深層次的發展矛盾，不僅表現在產業扶持、農村創收、債務沉重等經濟層面，更加表現在人才匱乏、規劃落后、機制僵化等非經濟方面。對此，加快改變我國西部鄉村存在的各種不協調、不平衡狀態，并努力實現我國西部在區域之間、城鄉之間對人、財、物等資源的優化配置，便成為了我國鄉村振興乃至城鄉融合發展中亟待解決的重大問題。

二、研究方法與案例情況

本研究采用實地調查法并通過典型案例分析來探究西部特色鄉村建設的情況及其經驗。現階段，我國西南鄉村發展在整個西部處于穩步上升態勢，其依靠相對獨特的地理、資源和環境等優勢，在鄉村振興新時期中取得了質的突破，涌現出了一批社會影響力廣泛、社會認可度極高的成功典型。基于此，本研究從西南地區中選取一個省份并從該省中選取一個鄉村建設模范村進行案例研究，最終選取了云南省昆明市晉寧區X村作為典型案例，對X村展開了全面深入的整村實地調查。在對調查資料進行系統整理后，X村基本情況概括如下：全村轄4個自然村，共有7個村民小組，現有住戶1 194戶，人口3 011人，面積為2.2平方公里，現有耕地2 034畝。據X村負責人介紹，近年來，X村村黨總支、村委會多方籌措資金，著力改善生態環境、村容村貌與村民生產生活條件，相繼投資解決了村路硬化、安全飲水、村莊綠化、生態維護等各種事關群眾利益的突出問題。此外，X村特別注重鄉村文化建設，不僅打造了“米線節”這一具有悠久歷史傳統和濃厚地域特色的文化名片，使得鄉村文化旅游成為了重要經濟支柱和主要經濟增長點，還積極開展“凝聚黨心、服務群眾”等社會活動，多方籌措資金投資建設黨員活動室、老年大學及老年協會、鄉村會館、多功能老年活動中心等設施，多次被各級組織評為“文明示范村”。

三、西部地區特色鄉村建設的經驗

我國鄉村建設的實踐源遠流長，從建國初始的百廢待興，到黨的十九大開始描繪鄉村振興的宏偉藍圖，期間既有令人惋惜的挫折和教訓，也產生了諸如江蘇華西村、北京韓村河村、天津大寺鎮王村、河南南街村、浙江高家堂村等數以百計的成功案例。汲取歷史經驗教訓，開創振興小康之路，云南省X村沿著特色鄉村的再造之路砥礪前行，在鄉村建設和鄉村振興中收獲了累累碩果。

（一）經濟層面：打造“特色產業+多維服務”的產業發展格局

據調查，云南省X村的村民收入在新的歷史時期有了明顯提高，其增收關鍵原因在于充分發揮出自身的區位、地理、資源、環境等優勢，并通過精準開發、重點扶持，做大做強特色產業，激活了鄉村再造的內生動力，促使鄉村經濟提檔升級。例如，X村形成了以“米線節”為主要載體的鄉村文化旅游經濟，并組織村民成立村民合作社促進農民增收，相繼成立了“X村聯合合作社”和“X村建筑專業合作社”，并探索實現村聯合合作社與村級事務管理相結合、村建筑專業合作社與村集體經濟發展相結合的管理模式。據X村負責人介紹，X村聯合合作社采取“三變”發展模式，即將集體資源以股份方式分配給村民，經濟收入按照股權證進行分配，從而使每位股民在年終可以分得數目可觀的“紅利”；而X村建筑專業合作社采取目標管理經營模式，每年需完成70萬元營利目標任務。此外，X村堅持“文化搭臺，經濟唱戲”，相繼投資建設鄉村會館、健身娛樂廣場等基礎服務設施，為村民和外來人員提供文體休閑服務。這些事實充分說明，由于X村在鄉村建設道路中堅持集中力量發展特色產業，同時構筑了多種形式的服務體系，極大地調動了村民投身于鄉村建設的主動性與積極性，也推動了鄉村文化旅游經濟和花卉種植、蔬菜種植、運輸服務等相關產業的迅猛發展。

（二）政治層面：完善“黨建引領+村民參與”的鄉村治理體系

村民自己選擇、自主參與、自我行動來規劃、建設、管理鄉村，是農村基層民主自治最為根本的體現。調查發現，X村黨總支和村委會的建設十分出色，不僅定期組織村民黨員召開各種會議提升黨建水平，嚴格落實黨員“三會一課”制度，而且村委會也嚴格按照《村委會組織法》的規定定期組織召開村民大會或代表會議，研究鄉村經濟、社會、民生等各種問題。其中，X村黨總支提出的“黨建強、鄉村興、群眾富”工作主題，開展的“建強支部促發展、發展產業惠民生、夯實基礎促黨建”等系列活動，帶動該村走上了產業興旺、社會和諧的康莊大道。此外，X村通過創新社會治理模式來調動村民參與鄉村建設的積極性。據調查，X村黨總支組建了“村婦女協會”“村老年協會”等多個民間組織，這些群眾基礎敦實的基層服務隊伍在村黨總支的引領下構建起鄉村治理體系，在清潔衛生、服務村民、化解矛盾、維護治安、促進和諧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事實上，特色鄉村建設的核心內容之一就是鄉村社會關系的改造與重塑，即要把鄉村社會關系這個標的物作為治理中心，不僅要充分發揮出黨組織、村委會等各方組織的建設領導力，還要鼓勵和支持有熱情、有能力的村民們積極參與鄉村建設，并搭建村民參與平臺來推動鄉村社會關系更加規范、和諧與健康。總體來看，X村構筑了黨委領導、統籌各方的“共建共治共享”的治理模式，由此推動了鄉村改造的進一步飛躍和鄉村治理成效的穩步提升。

（三）社會層面：構筑“社會保障+民生工程”的社會支持框架

西部鄉村長期存在著勞動力外流情況，很多留守人口缺失足夠的家庭照顧及親情關懷[11]。對此，西部鄉村建設應基于“人本理念”而覆蓋廣闊的社會關懷和社會支持。一方面，農村社會保障作為穩定農民生活的兜底性保障制度，成為了保護鄉村各類人口基本生存的首道防線。調查發現，云南省X村非常注重對農村社會保障制度的落實和維護，主要表現在新型農村合作醫療的全面覆蓋、超過90%多的農民已繳納農村基本養老保險、最低保障覆蓋了全部低保戶、針對留守人員的社會福利也很充分等方面。同時，X村對老年人實行按年齡每月給予生活定期補貼制度，額度為100-600元，為村中老人提供基本生活保障，并對志愿參加“爸媽飯桌”的60歲以上老年人每月給予伙食補助300元。另一方面，X村的民生工程建設成果頗為顯著。據調查，X村投資24萬元安裝路燈180盞，并籌資380萬元建成集養老服務、圖書閱覽、健身休閑、文化娛樂、醫療衛生、家政服務為一體的多功能老年活動中心，為村民提供了周到細致的民生服務，并輻射服務周邊農村和城市社區人口近萬人。此外，X村硬化村路12公里，全村道路通達率、硬化率均達到99%。總體來看，X村基于當地實際構筑了改善民生的社會支持體系，在農村基本社會保障制度保護下更多地為村民爭取民生權益，不僅為特色鄉村建設搭建了長期穩定的支持框架，也為形成鄉村有效治理模式奠定了堅實的群眾基礎。

（四）文化層面：烘托“鄉風民俗+追求競爭”的文化融合氛圍

我國自古以來奉行的明禮誠信、尊老愛幼、友愛互助、仁義兼重、勤儉節約等傳統文化取向在當今社會仍具積極意義。當然，崇尚追求公平性、自主性、高效率以及注重經濟利益等現代文化取向，也是推動社會持續向前發展的重要意識力量。作為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發生劇烈交織的現代鄉村，如何扮演融合各種文化的操縱手，成為了鄉村建設道路中必須要接受的時代考驗。對此，云南省X村的文化建設采取融合策略，即把適用于鄉村發展的新老文化相互融合并建立綜合性展示平臺。調查發現，X村在大力打造民間風俗文化“米線節”的同時，對文化產業建設進行了大規模投入，專門配置了供村民學習娛樂的多功能文化設施。其中，投資320萬元建設鄉村會館，投資83萬元建設村廣場、籃球場、圖書館，這些舉措使X村的文化活動基礎設施條件達到省內一流水平。此外，X村協助社會組織志愿者隊伍舉辦“啦啦操”培訓班等形式，不斷加大村民文體活動服務力度，豐富了村民的精神文化生活。X村還定期對村民進行文化知識講座和職業技能培訓，不僅使村民文化素質和職業技能有了明顯提高，還增強了他們在就業市場上的競爭能力，使村民獲得了更多的就業機會與更高的職業報酬。X村的文化建設實踐表明，現代村民已從鄉村文化的主要“觀眾”轉變為鄉村文化的主要參與者和文化活動的“主角”，在鄉村文化振興中發揮著生力軍的關鍵作用。

（五）環境層面：形成“生態維護+源頭處置”的環境改善機制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是時任浙江省委書記的習近平提出的科學論斷。鄉村再造的重要本質之一就是調整改善村民社會與自然環境的相互關系，即留住“綠水青山”，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云南省X村通過制定《村衛生管理制度》《村衛生考核制度》《村組干部衛生檢查管理制度》等環境衛生制度，力爭全村環境保護和生態建設成為昆明市最佳亮點。調查發現，X村的發展模式在鄉村環境保護和生態文明建設中取得了豐厚成績，主要涉及三方面內容：首先，堅持鄉村綠化。據X村數據統計，全村共栽植榕樹、香樟等各類綠化樹木20多萬株，人工綠化面積達到600多畝，使鄉村綠化工作取得扎實成效。其次，做好鄉村環境保護和生態建設工作。據調查，X村自創建生態村以來，已累計投資800余萬元，通過改進污水處理設施、推進濕地建設、改善生態環境等措施，有效保護了滇池的生態安全。最后，堅持源頭處置。據X村負責人介紹，X村對危險污染源采取了極為嚴格的管控措施，該村針對磷礦廠建立了專門的廢棄物封閉空間處理點，掐斷了廢棄物外流通道，使磷礦物質根本接觸不到居民的日常生活，確保了群眾生活安全。基于這些有效實踐，從環境保護方面來看，云南省X村在保持鄉村整潔面貌的同時，走上了污染風險和環境保護源頭治理的良性道路。

四、西部地區特色鄉村建設的啟示

21世紀初，云南省X村還是一個依靠出售磷礦等初級資源剛剛起步的普通村落。經過20多年的不懈努力，X村在產業、服務、文化、環保等方面長期堅持特色化建設，最終成為了經濟繁榮、設施完善、環境優美、治理有效、文明和諧的特色新農村。其在特色鄉村建設中所獲取的成功經驗，必將對西部地區乃至全國鄉村建設與振興帶來多方面的啟示意義。

（一）投資核心產業，夯實基礎設施

產業興旺是鄉村振興戰略的重中之重，實現產業興旺的同時要處理與經濟增長、農村商品供給保障、農民增收、農業現代化等多方面鄉村建設項目的關系[12]。鄉村建設“投資分散化”問題導致了很多弱勢產業走向荒廢。實際上，根據鄉村建設重點周期轉移和市場需求周期波動的特點，每一個當前弱勢的產業都有極大的可能成為將來新興崛起的重點產業；而現在方興未艾的強勢產業其后期效益也可能逐漸降低，甚至可能被市場所淘汰。因此，借鑒X村的特色建設經驗，國家應當有計劃、有重點地對鄉村弱勢產業進行適當的投資追加。政府在鼓勵、支持鄉村開發核心特色產業、構建“一村一品”發展格局的同時，要對各地鄉村處于弱勢地位的產業，進行科學的市場前景分析，對那些具有廣闊市場前景的弱勢產業，增加扶持和開發力度，促成鄉村弱勢產業向強勢產業的嬗變。同時，鄉村再造應將更多資源投入在生態建設、環境保護、房屋改造、兒童教育、老年服務、醫療衛生等民生領域，促使特色鄉村建設中相對薄弱的領域也能保持循序漸進的發展態勢。此外，為了提高廣大村民的生活質量，鄉村再造還需將更多資金投入到基礎設施建設中，主要涉及衛生室、學校、公園、活動中心等項目，以彌補鄉村基建設施長期欠賬的不足。

（二）發展鄉村文化，推進大眾參與

鄉村振興戰略是融生產、生活、生態、文化等多種要素于一體的系統工程，其中文化是鄉村得以振興的靈魂所在，在鄉風建設過程中，必須強化農村文化的建設與傳承[13]。云南省X村充分激發村民參與鄉村文化建設的積極性，對道德品質優秀的村民進行物質激勵和精神表彰，使新文化、新道德在激發鄉村建設中發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各地鄉村應構建系統完善、富有包容性的鄉村文化服務體系，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重心，大力繁榮和發展鄉村特色文化，提高村民精神文明素質，推進村民思想道德升華，形成和諧共進、團結互助的鄉村社會氛圍。此外，要特別重視和加大對農村村民思想道德的教育力度，這是構建“黨組織領導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的鄉村治理體系”的重要內容。最為重要的是，鄉村建設應認真學習借鑒“楓橋經驗”，要鼓勵和支持村民參與鄉村治理體系建設，更要為村民參與鄉村治理提供足夠的平臺和渠道，以發揮村民在鄉村建設中的主體作用。

（三）完善社會服務，加強情感關懷

云南省X村的社會服務建設具有顯著效果，主要內容包括對老年人的福利服務、對兒童健康成長的關愛保護、對貧困家庭的精準幫扶、對農村勞動力的就業指導和職業培訓等。這些服務工作聚焦村民的熱點、難點問題，立足為村民“辦實事、解難題、謀發展”，值得各地鄉村推廣與借鑒。廣大鄉村應從內外兩個方面加強社會服務建設：內部要加快培養農村社會管理人才和社會服務人員，建立一支具有奉獻精神的高水平、專業化的農村社會服務團隊；外部要注重加強與鄉村外界資源的溝通和鏈接，尤其是要加強同社會研究機構、高等院校、社會團體等組織聯系，吸引和接收更多志愿者深入農村進行社會服務實踐，把最新的服務理念和服務方法帶到農村來。此外，由于鄉村老齡化現象日益嚴重，農村孤寡老人逐年增多，他們的情感問題需要給予妥善解決。一是由村委會統一組織，在雙方自愿的基礎上，開展孤寡老人定戶認親活動，使每個孤寡老人都和一戶經濟基礎較好的農戶家庭建立“親戚”渠道，雙方定期進行往來交流和情感溝通；二是招募鄉村內外志愿者特別是大學生志愿者定期對孤寡老人進行情感慰藉活動；三是由政府或村委會通過購買服務方式雇傭相關從業者上門入戶對孤寡老人進行生活照料、情感關懷和家事處置；四是由農村村委會和社會組織建設老年人活動場所，開設老年人文體活動室、書報閱覽室、電影電視劇演播室、聊天交流室等場所，為老年人提供周到細致的文體休閑服務。我國鄉村在振興道路中應充分借助農村社區服務改革與貧弱群體關懷等政策措施，滿足鄉村特殊困難群體“困難有人幫、煩惱有人聽、生活有人管、活動有場所”的需要，從而促使鄉村建設成為村民富享精神文明的溫暖家園。

（四）重視人才培養，培育新型農民

鄉村振興需要人才支撐，但我國農民適應生產力發展和市場競爭的能力不足，新型職業農民隊伍建設亟須加強。基于此，新型農民若要在未來鄉村建設中成為興村主體和生力軍，從而構筑實現鄉村振興目標的人力資源保障，就必須重視農民專業性人才的培養工作，不斷提升農村村民的知識水平和科技素養。一方面，應通過向村民長期開展文化知識講座、科技素養培訓、舉辦知識大賽等活動，不斷提高村民的文化知識水平和專業技能素質。其中，提高知識水平和科技素養的重點對象是中青年村民群體，因為他們肩負著鄉村建設和鄉村振興的歷史使命，還擔負著務農、務工、照顧家庭、養育子女、贍養老人等多種家庭責任，因而更需要接受知識培訓，提高知識水平和科學素質，以適應鄉村建設和鄉村振興的新要求。另一方面，廣泛開展農民職業培訓工作并培育新型職業農民隊伍，可以結合鄉村具體產業實際開展針對性強、實效性高的培訓項目，確保農民特色產業培訓“管用”“有效”，推動鄉村特色產業提檔升級。與此同時，可以強化鄉村“全能式”本土化人才培育，培養和造就一大批“立足鄉村、技能過硬、勇于創新、樂于奉獻”的高素質、高技術、高技能、善經營、會管理的新型職業農民隊伍，帶動鄉村發展新產業新業態、應用新技術新裝備、創辦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和發展現代農業[14]，從而為鄉村振興和鄉村現代化奠定堅實的人才保障。

（五）落實環保政策，建設生態文明

習近平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建設生態文明是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千年大計”，“生態文明建設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并明確要求要推進綠色發展、著力解決突出環境問題、開展農村人居環境整治行動、加大生態系統保護力度。開展農村人居環境整治行動，建設美麗宜居新鄉村、推進鄉村實現綠色發展是鄉村振興的關鍵環節和重中之重。據調查，云南省X村不僅認真貫徹落實《環境保護法》《土壤污染防治法》《水污染防治法》等環保法律法規，并且還設置了環境保護組織來保障鄉村環境綜合治理工作的開展，基本解決了鄉村建設中的環境污染和生態保護問題。基于這些經驗，廣大鄉村應當設立專門農村環境保護機構和專職人員來進行鄉村生態環境的保護、改善和監管工作，從而進一步實現鄉村環境與生態的平衡。X村的生態文明建設和環境保護經驗還表明，只要鄉村建設堅持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綠色發展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發展理念，充分調動農村村民和社會力量參與鄉村環境保護的積極性，建立鄉村生態環保長效機制，全面開展鄉村環境綜合治理，嚴格依法辦事，提升法治成效，就一定能夠做好鄉村人居環境整治和生態文明建設工作，我國鄉村振興就一定能夠實現“綠水青山”“金山銀山”和“百姓富、生態美”的可持續性發展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