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潔
(西安工業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陜西 西安 710021)
隨著企業治理結構完善,企業社會責任(CSR)的履行情況受到投資者、政府監管部門以及學者的重點關注[1]。有學者認為,企業除了追求股東利潤最大化外,還應對消費者、社區和環境等負責[2],企業應將履行社會責任與自身發展密切融合,在追求經濟效益的同時,重視社會責任的履行情況。
社會網絡理論指出,網絡位置是衡量個人結構位置的重要因素。董事在董事網絡中的位置距中心越近,越有可能獲得更多信息來源、名譽和聲望等社會資本,影響他們在董事會中的治理作用[3]。Mande(2012)研究發現,網絡中心位置具有信息和資源優勢。
盧昌崇和陳化華(2009)[4]認為,獲取合法性是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重要動因。董事兼任使連鎖企業處于同一個組織場域內,擁有相同的制度壓力,受政府和社會第三方的關注也會更多。企業為了滿足各方利益相關者的需求,獲取更多合法性,會模仿組織場域內其他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行為。社會責任制度的制定方會向企業施加壓力。企業積極履行社會責任可以獲得更多合法性。基于各方的制度壓力以及為了獲取利益相關者的認可,企業更傾向于履行社會責任。
連鎖董事網絡的形成使處在社會網絡中的企業能獲得更多信息。一方面,連鎖企業較好的決策行為使網絡聯結各方相互借鑒學習,從而提高整個社會中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質量。另一方面,當網絡聯結的其中一方因逃避履行社會責任而遭受損失時,另一方也會重新審視自己的行為,從而積極履行社會責任,避免發生損失。連鎖董事網絡中心度越高,獲得的信息更多、更及時,由此提出如下假設。
H1:連鎖董事網絡中心度越強,越能促進企業履行社會責任。
基于委托代理理論,我國上市企業大多采用兩權分離制度,受委托代理及信息不對稱的影響,高管可能會借助對企業內部知識和信息的控制而實施機會主義行為。假如放任管理層權力增大,將可能形成“弱董事會,強管理層”的現象,董事會甚至股東的權力將會被過分增大的管理層權力所覆蓋,而管理層權力過大可能會直接決定企業的決策模式和投資項目的選擇[5]。
基于最佳契約理論可以發現,管理層的權力越大,越有可能讓企業戰略朝管理層希望的方向發展。當管理層的權力過大,甚至能夠控制企業時,其受到的來自于治理層以及利益相關者的監督和約束將會減少,管理層會基于自利動機追求自身利益。由于企業履行社會責任會在短期內增加企業的成本支出,存在收益不確定性、收益周期長等特點,因此管理層會抑制企業積極履行社會責任,由此提出如下假設。
H2:高管權力過大會負向調節連鎖董事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
選取2012—2018 年深市A 股上市公司為樣本,共獲得2 186 個樣本觀測值。數據主要來自CSMAR 數據庫,數據處理借助社會網絡分析軟件UCINAT 6 以及統計分析軟件EXCEL 2010、SPSS 22 和STATA1 3.0。
變量具體定義見表1。
2.2.1 董事網絡中心度
目前,大多數文獻借鑒了Freeman(1979)的網絡中心度衡量方法來測量董事網絡中心度。謝德仁和陳運森(2012)提出,對社會網絡中心度的分析可以用來刻畫網絡節點位置的重要程度。因此,選取程度中心度(Degree Centrality)進行測度,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δij表示企業間的聯結關系,n表示處于連鎖董事網絡中的樣本企業數,用n-1 來消除不同年度樣本企業數量不同造成的差異。

表1 變量定義表
2.2.2 高管權力
國內對高管的界定不統一,借鑒盧銳(2008)和孫艷芬(2016)的研究,選取總經理兼任董事長(Dual)、職稱(Rank)、股權分散程度(Disperse)以及是否在外兼職(Part)4 個指標衡量高管權力。在此基礎之上,通過積分變量法計算得出加總指標,以此衡量管理層權力(Tpower)。
2.2.3 企業社會責任
目前,測量企業社會責任的方法可大致分為內容分析法、聲譽指數法、KLD 指標、TRI 法和慈善法、專業機構評級法等。國內測量企業社會責任的常見方法是專業機構評級法。在專業機構評級法中,和訊網企業社會責任得分和潤靈環球企業社會責任評級數據運用得最多。以潤靈環球責任評級機構的評分作為衡量因變量企業社會責任的主要指標。
2.2.4 控制變量
控制變量有企業規模、董事會獨立性、盈利能力、財務杠桿、股權特征和審計機構類型、年度虛擬變量。
連鎖董事網絡中心度與企業社會責任關系的模型如下。
將被解釋變量、解釋變量進行相關性分析可知,企業社會責任的最大值為79.133 1,最小值為18.787 8,說明各企業履行社會責任的差距較大。連鎖董事網絡位置的最大值為1.346 0,最小值為0.000 0,說明連鎖董事網絡是由處于不同位置的上市公司連鎖董事構成的。高管權力最大值為20.000 0,最小值為0.000 0,說明高管權力分化嚴重。
3.2.1 連鎖董事網絡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
通過連鎖董事網絡對企業社會責任的回歸分析可以看出,連鎖董事網絡中心度與企業社會責任在1%的水平上顯著正相關,即連鎖董事網絡中心度越強,越能促進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在控制變量中,企業規模與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情況在1%水平上呈現正相關;企業盈利能力與社會責任呈現負相關但不顯著。
3.2.2 高管權力的影響
通過高管權力對連鎖董事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關系的回歸分析可知,高管權力與企業社會責任在1%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連鎖董事網絡與高管權力的交互項與企業社會責任在1%的水平上顯著負相關。
(1)以接近中心度作為衡量連鎖董事網絡中心度的指標,保持因變量、調節變量和控制變量不變,重新對模型進行回歸分析。回歸結果顯示,連鎖董事網絡中心度越強,越能促進企業履行社會責任;高管權力對連鎖董事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起負向調節作用,且負向調節作用在5%水平上顯著。這一結果支持了假設1 和假設2。
(2)對高管權力進行分組,再對高管權力、連鎖董事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進行回歸。回歸結果支持了假設2,即高管權力越高,對連鎖董事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負向調節作用越顯著,低水平的高管權力對連鎖董事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不顯著。與回歸結果對比發現,除部分系數的數值存在微小差異外,其他無較大差異,證明高管權力負向調節連鎖董事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之間的關系。
研究結果表明,連鎖董事網絡中心度越高,越能促進企業履行社會責任。在現代公司治理中,要注重連鎖董事網絡設置,發揮連鎖董事網絡的治理作用。應合理配置高管權力,因為高管權利過大,受到董事會的約束就越少,“弱董事會,強管理層”使高管有能力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抑制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因此,企業要完善公司內部治理結構,避免高管權利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