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華
(西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陜西 西安 710127)
目前,關于上市公司高管心理特征的研究逐漸豐富,對于高管過度自信產生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公司決策層面,如投融資決策,而對于審計費用等上市公司成本費用方面影響的研究還較少。審計費用作為上市公司必不可少的一筆支出,其影響因素的范圍一直是研究熱點。迄今為止,國內外學者對于審計費用影響因素的研究主要從審計服務的供求雙方特征入手,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有學者開始將高管的特征引入審計費用影響因素的研究,例如高管的審計背景和高管變更等,但仍鮮有文獻從高管態度入手分析其對審計費用的影響。本文從高管過度自信的角度出發,實證其與審計費用的相關關系,并區分不同產權性質下二者相關關系的強弱。
現有研究表明,高管過度自信對企業的投融資決策有重要影響,會促進投資過度,降低企業的投資效率[1],其非理性的投資會加速收入的確認而延遲損失的確認,導致會計穩健性降低[2]。Schrand和Zechman通過實證研究表明,存在過度自信心理的高管可能會因為非理性的樂觀心態導致財報的虛假陳述[3]。注冊會計師在審計工作開始之前會評估上市公司風險水平,重點關注可能存在舞弊風險以及重大錯報風險的領域,結合預測所耗費的工作量和審計風險確定審計費用,因此高管過度自信的心理特征可能會影響注冊會計師確認的審計費用水平。
現有對審計費用的研究,大多集中于審計服務雙方的基本特征,如被審單位規模、所處行業、是否虧損、資產收益率、會計師事務所是否為四大、是否更換[4]。近年來,開始有學者從高管的個人特征研究其審計費用的影響,但尚處于起步階段。劉猛等認為高管過度自信會提高審計費用,與其呈正相關關系[5]。本文通過實證檢驗證實,高管過度自信與審計費用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為二者關系研究提供了實證證據,完善了審計定價的研究范圍。
會計師事務所向上市公司提供審計服務時,會根據預測所需要的工作量和評估的風險來確定收費水平。首先,過度自信的高管更容易在并購等重大事件中產生不理性行為,對盈利能力更為樂觀,導致偏高的業績承諾和較低的會計穩健性[6],導致注冊會計師感知的財務舞弊風險增大。基于此,注冊會計師為了保證審計服務的質量,會擴大審計范圍,收集更多的審計證據,審計過程會更加細致,導致工作量增加,審計費用相應增加。其次,高管過度自信的心理特征會導致上市公司有更高的經營風險,使注冊會計師面臨的檢查風險更大,在增加審計工作量的基礎上,注冊會計師還會要求風險溢價補償,以保證提供審計服務的收益水平。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1:在其他條件相同時,上市公司的高管存在過度自信心理時,審計費用顯著增加。
在我國,根據實際控制人性質的不同,可以將上市公司分為國有和非國有兩類。產權性質會影響高管過度自信的心理特征對上市公司審計費用的影響程度,是因為二者在經營目標、公司治理等方面存在著一定的差異。具體來講,一方面,國企在資源調控上相對民營企業有絕對的優勢,更易獲得相關的政府補助,過度自信的高管通過激進的會計記錄方法與會計政策平滑盈余管理的動機就會減弱,導致審計風險降低,審計費用相應減少。另一方面,在國有上市公司中,高管的選聘等更加看重行政方面指標的達成以及社會責任(就業問題等)的踐行,而并非主要通過降低審計費用等成本來展現自己的業務能力,更易決定將審計費用定義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內。因此,國有上市公司的高管相對民營企業高管對審計費用的重視程度較低。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本文的初始研究樣本為2013—2018年滬深A股上市公司,數據取自CSMAR數據庫,并剔除異常數據、有缺失值數據以及特殊性質樣本,對所有連續型變量進行縮尾處理以避免異常值的影響。
1.解釋變量——高管過度自信(Over)
對此變量的衡量是本文的重點,本文依據孫光國(2014)的方法進行定義,首先,上市公司高管是指公司章程中規定的人員,并非公司內部所有的管理層;其次,高管過度自信是指高管增持本企業股票,且增加原因不包括在利潤分配時贈送股份和股權激勵所持有的股份,在這種情況下,若高管增持股份,視為過度自信,取值為1,否則不視為過度自信,取值為0[7]。
2.被解釋變量
審計費用(Auditfee)。
3.調節變量
產權性質(State)。虛擬變量,國有上市公司為1,否則為0。具體數據來源于CCER數據庫中的實際控制人信息。
4.控制變量
工學結合模式是新時代下高職院校教學的主要模式,通過這一模式的科學引用能夠促進學生實踐能力的大幅度提升,幫助學生積累更豐富的專業、實踐知識,為學生今后的就業發展奠定堅實基礎。但是,就目前來看,我國很多高職院校在實施工學結合模式過程中都存在一些有待解決的問題,不僅難以將其優勢特點充分發揮出來,也在一定程度上給人才綜合素質的進一步發展帶來了諸多阻礙。本文就針對工學結合的高職教學管理做了深入研究。
公司規模(Size)、財務杠桿(Lev)、企業價值(TobinQ)、資產收益率(Roa)、年份(Year)、(Industry)、國際四大審計(Big4)、兩職合一(Shc)等。具體變量說明如表1所示。
5.模型設計

為了檢驗假設1,構建以下模型:在模型2中,加入產權性質作為調節變量,進行分組回歸,實證不同產權性質下高管過度自信的心理特征對審計費用的影響程度;若假設2成立,則其他條件相同時,非國有上市公司的高管存在過度自信的心理時,審計費用增加程度顯著高于國有上市公司。
根據變量間描述性統計的結果,高管過度自信指標的均值為0.302,即有30.2%的上市公司高管以利潤分配時的送股、股權激勵以外的原因增持了本企業的股票,這表明在這些樣本中,高管存在過度自信。上市公司審計費用的標準差為0.683,表明不同上市公司由于公司規模、關鍵財務指標、行業差異等選擇審計服務產生結果不同,審計費用水平差別較大。產權性質的平均值為0.413,表明樣本中民營企業占比重較大。公司規模的標準差為1.497,表明所選取樣本中公司規模差異較小。國際四大審計的均值0.078,表明大多數上市公司未選擇國際四大進行審計。

表1 變量說明
1.高管過度自信與審計費用的相關性分析
根據模型1的回歸結果,從變量的相關系數可以得知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模型估計準確。回歸方程的R2系數為0.66,這表明所設模型的精確度較高,具有統計顯著性,回歸結果具有可信性。具體來看,上市公司審計費用的回歸系數為0.036,在1%水平上顯著為正,這表明在其他條件一致時,若上市公司的高管存在過度自信的心理,注冊會計師在審計過程中會從審計工作量以及審計風險兩方面考慮提高審計費用。除此之外,觀察審計費用與控制變量的回歸結果可以發現,總資產收益率會負向影響審計費用,因為高資產收益率代表高盈利能力及低經營風險;而公司規模通過影響審計工作量、選擇國際四大進行審計通過聲譽效應、公司虧損通過影響審計風險都會正向影響審計費用,這都與以往文獻得出的結論相符。
2.產權性質差異對高管過度自信與審計費用之間相關性的影響
在模型2中,加入產權性質作為調節變量,進行分組回歸,實證不同產權性質下高管過度自信的心理特征對審計費用的影響程度。方程的R2系數分別為0.532與0.545,表明兩組回歸的擬合度都比較高。根據分組回歸的結果,在國有上市公司與非國有上市公司的分組中,高管存在過度自信心理與審計費用的回歸系數分別在在1%和10%的置信水平顯著正相關。即其他條件相同時,非國有上市公司的高管存在過度自信的心理時,審計費用增加程度顯著高于國有上市公司。除此之外,公司規模與選擇國際四大進行審計在兩組中都顯示出顯著性;但是資產收益率等在國有上市公司一組中并沒有顯示出顯著性,而在非國有上市公司一組中表現出顯著性,這進一步表明了國有上市公司并不存在融資方面的困難,因而高管不需要通過降低審計費用等成本的方式來展現自己的業績,這與假設2相符。
為了保證本文得出的結論真實可靠,通過變更關鍵研究變量高管過度自信的衡量方法進行了穩健性檢驗。由于高管過度自信給審計費用造成的影響并不一定在當期就表現出來,即可能存在一定的滯后效應,因此本文采取滯后一期的高管過度自信作為解釋變量,重新進行線性回歸,回歸結果與之前一致,這表明本文研究結論具有一定的穩健性。
本文基于確認審計費用時的考慮因素,選取2013年到2018年滬深兩市A股上市公司作為研究的初始樣本,實證檢驗了上市公司高管存在過度自信心理時對于審計費用所產生的影響,并以產權性質為調節變量,實證上市公司實際控制人性質不同時,高管過度自信對審計費用影響的程度,得出結論:
1.其他條件相同時,上市公司的高管存在過度自信心理時,審計費用顯著增加
由于高管過度自信的心理特征,只能使其保持有限理性,往往會出現采用過激的會計記錄方法與會計政策等,通過盈余管理平滑業績,使得會計信息質量降低,提高了公司的經營風險,從而使得注冊會計師在進行審計工作時付出更高的時間成本,要求更高的風險溢價,從而提高審計收費。
2.產權性質會對高管過度自信與審計費用之間相關關系產生調節作用
具體來講,其他條件相同時,非國有上市公司的高管存在過度自信的心理時,審計費用增加程度顯著高于國有上市公司。主要是因為上市公司實際控制人的性質不同時,高管展現個人業績能力的方式有所區別,國企相對不易受融資等方面的影響。
1.從上市公司的角度來看
首先要對高管的聘用和培訓建立更加完善的機制,根據教育背景和個人經歷等方面判斷是否存在過度自信等相關心理,有針對性地進行訓練和良性引導;其次,要高度重視高管的心理特征,高管過度自信并不必然導致非理性決策,也有研究表明高管過度自信能夠促進公司的創新,所以要理性客觀對待高管的心理特征,盡量使其發揮正面作用。
2.從外部監督的角度來看
要加強機構投資者、分析師跟蹤等外部監督機構的治理,對其進行專業的培訓,使其推動資本市場的多元化發展,加強對上市公司的監督作用。此外,要完善國有上市公司的監管制度,落實“政企分開”,更加平等地對待國有上市公司與非國有上市公司,避免非國有上市公司高管做出非理性決策,提高公司的經營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