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旗艦語言計劃看美國國防語言能力建設戰略與舉措

焦新平

(國防科技大學 文理學院 ，湖南 長沙 410072)

0 引言

美國國防語言能力建設近來成為國內外語界語言政策與規劃方向研究熱點之一。對語言政策與規劃研究受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等因素的影響，學科內涵不斷擴大，研究領域不斷拓展，研究路徑和方法呈多元的發展態勢，顯現出由交叉學科向超學科過渡的發展趨勢(張天偉，2016)。有學者研究“9·11”事件以來參與美國語言安全政策制定的主體，探討多元主體在政策制定過程中的角色分工和互動模式(戴坤玲 等，2015)。美國國防語言能力依托多個計劃作為實施抓手，而美國旗艦語言計劃就是其中之一，自然也屬于語言政策與規劃。本論文從服務國防語言能力建設的視角研究美國旗艦語言計劃這一語言政策的歷史背景、概要總覽和具體舉措，從而為我國類似戰略和計劃的制定和實施提供借鑒和參考。

1 歷史背景和沿革

美國旗艦語言計劃始于20世紀90年代初冷戰結束后，在21世紀初“9·11”事件后得到擴展和加強，這是美國外語政策服務于國家安全的具體體現。美國旗艦語言計劃所涉及的語言，絕大多數是美國國防語言戰略中的關鍵語言。美國關鍵語言教育經過50多年的發展和三次歷史性變革形成了由教育部、國防部、國務院和情報共同體四位一體的關鍵語言戰略實施體系。這一體系以提升國家語言能力，維護國家核心利益為戰略目的，以增加外語人才儲備為共同的戰略目標。關鍵語言戰略實施體系成員還根據國家需要制定相應的戰略規劃，目標是提升全民外語能力、強化國防語言戰備、提升情報分析能力和服務公共外交(李艷紅，2016)。

美國外語政策的特征是以國防安全為中心強調美國國家利益、以經濟發展提高全球競爭力為目的，美國聯邦政府對外語教育的管理，都是通過一系列法案的制定，以項目資助的形式來促進外語教育的發展。聯邦政府法律政策引領外語教育方向，州政府參與執行，多個國家部門協同實施(羅南英，2019)。冷戰以來美國實施的主要語言戰略體現出“國家安全高于一切”的主題。美國歷次語言戰略的實施都與美國特定歷史時期面臨的形勢緊密相關，如1957年斯普特尼克危機催生美國《國防教育法》;“9·11”事件恐怖襲擊導致《國家安全語言計劃》的制訂(徐英，2018)。美國國會1991年12月4日通過的《大衛·博倫國家安全教育法》(潘志高 譯，2018:242)提出：美國應該提高對外語、區域研究、反擴散研究和其他對國家利益至關重要的國際領域的教學和學習的數量，多樣性和質量。給符合條件的高校撥款，給符合條件的本科生頒發獎學金，給符合條件的研究生提供研究基金，開展國家旗艦語言計劃。按照該計劃，高等教育院校應當創建運作改善學生外語訓練活動，以使學生通過訓練學成高水平外語。所學語種都應是國防部長認為對美國的國家安全利益至關重要的。本科生和研究生接受資助并完成相關訓練且水平達標后必須為國家安全部門或聯邦機構或高等院校提供一定期限的所學相關領域和專業的服務。

2006年1月5日舉行的涉及美國國防部、國務院、教育部等多個部門和院校參加的大學校長國際教育峰會上，小布什總統發表的《國家安全語言倡議》(NSLI)提出要增強美國的幼兒園到大學一條龍的K-16關鍵外國語言教育以便更好服務美國國家安全。該倡議列出的主要“關鍵語言”有八種:阿拉伯語、漢語、朝鮮語、俄語、印地語、日語、波斯語、土耳其語(劉美蘭,2014)。在此背景下，美國國防部擴充了旗艦語言計劃，國家安全教育機構撥款重點也隨之向旗艦語言計劃傾斜，并增加了民間語言專家儲備團(國家語言服務團的一部分)(吳承義，2014:131)。

2 旗艦語言計劃總覽

美國旗艦語言計劃隸屬于國防部的美國國家安全教育計劃辦公室(NSEP)，涉及多個部門和行業，負責牽頭領導全國大中小學和有關行業設計、支持和實施高水平的外語教育。通過聯邦政府、教育和商業之間的創新合作，項目旨在培養將在下一代全球專業人士中占據一席之地的學生，在對美國競爭力和美國安全至關重要的多種語言中為他們提供更高的流利程度。

旗艦語言是美國外語和文化教學的突破，旨在幫助個人達到阿拉伯語、中文、印地語、朝鮮語、波斯語、葡萄牙語、俄語、斯瓦希里語、土耳其語和烏爾都語等語言的高級水平。旗艦語言還支持語言教學中的新概念，包括創新大學和中小學的合作，開發阿拉伯語、中文和葡萄牙語的K-16“管道”課程。旗艦語言項目被授予在語言教育領域突出的美國大學。項目體現了美國外語教育政策的革新，也是美國應對21 世紀國家安全挑戰和提升國家綜合競爭力的重要手段。通過在全美21所高等教育機構和31個海內外旗艦語言中心，旗艦語言畢業生將在下一代全球專業人士中占據一席之地，掌握對美國國家安全和經濟競爭力至關重要的10種語言中的一種。

學生來自全國各地，除了語言學習外，還追求各種學術和專業興趣。旗艦認證專業人士是積極進取的畢業生，他們擁有：

(1)專業水平的語言熟練程度，掌握他們選擇的旗艦語言；

(2)在國外生活和工作的先進文化技能和經驗；

(3)對聯邦政府、全球商業、非政府組織和其他領域職業的跨文化見解。

旗艦語言項目最初是一個小型試點項目，旨在讓美國幾所大學嘗試建立高級語言教育項目。第一筆旗艦助研金是在2002年頒發的，致力于創建語言學習高級課程和培養專業水平的研究生。選擇的語言有朝鮮語、阿拉伯語、俄語和中文。盡管最初的旗艦課程是為研究生階段的學生設計的，但在2006年旗艦語言課程在其所有旗艦中心推出了本科旗艦課程。改革后的旗艦項目模式就可以滿足全國本科學生的需求，使得他們也有動力獲得專業語言能力。

旗艦語言課程的目標不僅是讓大學生掌握專業水平的語言，而且還將“推陳出新”的模式推廣到小學、中學和高中。旗艦的K-12計劃旨在培養學生以第二語言技能進入大學。旗艦計劃管理者認為把語言技能融入K-12教育對培養21世紀增進美國福祉的公民能力至關重要。這些方案提供了國家模式的銜接課程，旨在研究高中學生在高級水平的語言熟練程度。旗艦語言計劃目前擁有25個國內旗艦中心，為達到專業水平并熟練掌握阿拉伯語、中文、朝鮮語、波斯語、葡萄牙語、俄語和土耳其語提供了便利途徑。旗艦語言計劃的目標雄偉。該計劃授權規模小但發展快的創新團隊開發和實施新的本科語言學習模式，并在整個高等教育中推廣。通過該計劃以及其他重要的聯邦、州和地方項目，目標是領導一場影響全國各層次學生的語言文化教育運動，服務美國國家安全需求。

3 各州語言路線圖

2007年以來，旗艦語言計劃還為美國六個州的語言路線圖制定提供支持和指導，旨在幫助旗艦語言項目與所在州的語言教育利益相關者合作，更好地表達他們的語言需求，解決他們在地方勞動力就業中語言缺陷的舉措。在夏威夷、俄亥俄、俄勒岡州、羅德島、得克薩斯和猶他州，旗艦語言計劃與州政府和當地企業合作，制定了語言路線圖，每個路線圖都致力解決與K-12外語教育相關的問題。

各州語言路線圖出臺的背景固然有旗艦語言計劃的介入，同時也是參照世界其他國家為學生提供早期外語學習的做法。由旗艦語言計劃贊助的美國K-12外語招生調查報告是一份關于美國教育系統K-12外語招生情況的綜合研究報告。各州語言路線圖出臺之前，許多美國學生在高中只學了兩年外語，有些根本沒有接受過外語教學。為了解決這一不足，旗艦語言計劃在K-12進行了系統的投資，以增強中小學外語教育工作。當前美國K-12關鍵語言教育模式具有一條龍語言發展框架、教學范式以產出為導向、跨校合作及重教師培育等特點(吉暉，2019)。

不過，有學者基于最長達120多年的美國外語教育發展歷時材料以及俄克拉何馬州個案研究發現，美國外語教育整體發展緩慢，州際差異顯著，美國普遍缺乏對外國文化和語言的了解。主要原因在于美國教育地方自治制度決定了聯邦政府的外語政策雖然具有“國家安全至上”的特點，容易得到關注，但在制度上“高度受限”。聯邦政府不能以行政手段“強烈干預”外語教育，只能以財政援助和技術援助等方式實施加強外語教育的政策，這是聯邦政府外語政策未能有效推動美國外語教育發展的制度制約因素(許小穎，2018)。我們認為，出臺旗艦語言計劃也是美國聯邦政府以財政和技術手段致力于改善地方政府外語教育的具體舉措之一。

4 旗艦語言中心類別、內容、語種和案例

旗艦語言計劃下屬四類旗艦語言中心，分別是：(1)美國國內高校普通旗艦語言中心；(2)*美國國際教育理事會管理的海外旗艦語言中心；(3)**(美國在校學生)預備役軍官訓練團ROTC旗艦語言中心；(4)***由楊百翰大學和美國國際教育理事會聯合管理的海外旗艦語言中心。

旗艦語言中心的語言課程內容標準涵蓋：(1)每周小組和個人輔導；(2)基于內容的綜合教學；(3)跨學科課程；(4)沉浸式學習環境或語言學校；(5)文化功能和活動；(6)對學生成功的期望，包括專業水平和“旗艦認證”。

目前旗艦語言計劃包含的語種有阿拉伯語、中文、印地語/烏爾都語、朝鮮語、波斯語、葡萄牙語、俄語、斯瓦希里語、土耳其語、非洲語言和南亞語言。其中參與中文、阿拉伯語和俄語旗艦語言計劃院校數量分列前三名。

下面我們以夏威夷大學中文旗艦語言項目作為案例加以介紹。夏威夷大學旗艦中文項目涵蓋四個級別(UHM，2020)。初級班課程編號為CHN 101-202，高級班課程編號為CHN 301-402。根據系分班測試和與旗艦主管的討論，學生從適合他們的任何級別開始。學生可通過參加輔導課程和暑期課程來加速學習。學校提供獎學金以幫助抵消暑期學習和旅行的費用。第三個級別定位于發展專業溝通能力的前拱頂石課程。課程使學生在拓展中國文化知識的同時能夠發展專業、學術和正式的語言技能。學生繼續參加輔導課程，但專注于閱讀、寫作、口語和與自己學習領域相關的聽力活動。在第四個級別階段，學生們可以選擇參加在中國南京大學或中國臺灣陽明大學學習一年拱頂石年課程。學生在上述兩個中國院校的旗艦中心學習高級中文課程，并直接參加各自領域的專業課程。所有學生還要完成與自己職業目標相關的實習。旗艦項目也提供獎學金來支付學生相關的費用。

美國旗艦語言計劃主管方就2020—2024年旗艦中文項目向美國高等教育機構(IHEs)公開征求申報書，以進一步開發國內本科中文旗艦課程。申報書要展示該校提供高質量的本科生中文教學的經驗和設想。計劃書在2019年10月15日之前提交，參考文件有《本科中文旗艦課程申請指南》《本科中文旗艦課程預算模板》《旗艦競爭申報書須知》《中文網絡研討會幻燈片》等。

5 美國國內和海外旗艦語言項目發展動態

5.1公開遴選，擇優開辦

2016年，旗艦語言計劃擴大了其國內項目，向印第安納大學頒發了一筆新的撥款，以增加該校的阿拉伯語項目。該項目實行旗艦模式，開設強化課程，讓學生沉浸在阿拉伯語言和文化中，目的使學生從初級水平提升到高級水平，并將基于內容的教學與跨學科課程相結合。此外，新的旗艦課程將為學生提供每周輔導機會和有意義的文化活動。這些舉措培養了學生在海外旗艦中心生存和發展的基本技能，并能以專業水平完成旗艦課程。在開設印第安納大學阿拉伯語旗艦課程之前，該校已成功開設中文和土耳其語旗艦課程。

2018年旗艦語言計劃又增加了六個院校的項目，分別為楊百翰大學的阿拉伯語、朝鮮語、葡萄牙語和俄語項目；密西西比大學的阿拉伯語項目；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校區)的朝鮮語項目；得克薩斯州奧斯汀大學的葡萄牙語項目；印第安納大學和佐治亞大學的俄語項目。佐治亞大學旗艦俄語項目主任維多利亞哈斯科描述說有機會加入旗艦計劃是一種“職業樂趣”，“令人興奮的是，我們現在有資源來支持我們的學生，也擁有旗艦提供的獨特機會獎勵他們”。旗艦語言計劃宣布2019年春季全面公開競爭遴選美國國內本科旗艦課程(旗艦語言計劃，2018)。

5.2合作辦學，動態調整

2016年8月，位于中國天津師范大學的海外旗艦中文中心遷至北京聯合大學。將該項目遷至北京的決定，是因為需要加強該項目的課程設置，并搬到一個學生更容易獲得實習機會的地方。在所有被遴選的大學中，美國旗艦語言計劃辦公室認為北京聯合大學在師資、設施和地理位置方面是最合適的。2016年9月，海外旗艦土耳其語中心從土耳其安卡拉大學遷至阿塞拜疆巴庫的阿塞拜疆語言大學。學生每周學習15小時土耳其語，并每周學習5小時阿塞拜疆語。學生還每周參加3小時的土耳其語歷史和文學內容課程，參加實習并住在講土耳其語的寄宿家庭。

5.3 質量保證，師資先行

旗艦語言課程支持開設教師培訓班，傳播旗艦課程方法和干預措施。猶他州立大學2016年教師研討會為旗艦語言和全球官員(GO)項目教師和語言教師群體提供專業發展。暑期研討班有兩個目標：(1)讓教師熟悉將學生從中級水平提高到高級水平的指導方法；(2)指導教師設計和使用高級水平的綜合績效評估(IPA)。21名旗艦和GO項目參與者必須在參加研討會之前完成在線模塊學習。這些模塊使參與者熟悉語言能力和美國外語教學委員會(ACTFL)能力指導原則，并概述了基于標準的教學和評估以及課程規劃的基礎知識。

5.4外語文化，融為一家

旗艦語言計劃還重視文化學習。2016年，旗艦語言的工作重點是在每周語言使用報告中推出文化提示，并與旗艦項目主管和文化專家組成文化工作組。該工作組有意為海外旗艦學生面臨的文化挑戰開發題庫，并正在讓旗艦項目主管參與編寫和分享材料，以解決專業、學術和社會環境中的高級文化互動問題。有學者指出，二戰以來，美國外語教育政策的發展經歷了三個階段:以國防安全為目的的階段、基于多元文化的發展階段以及基于全球視野下的發展階段(羅輝，2018)。我們認為旗艦語言計劃的文化倡議也反映了美國外語教育政策上述發展趨勢。

6 學生申請、實習、獎學金和評估

6.1 依托高校，立足本科

旗艦語言計劃為本科生提供了發展文化和語言專業知識的機會，這將幫助學生為全球化的社會設定職業目標。有興趣參加旗艦語言課程的學生按照以下步驟申請：(1)查看通過旗艦語言提供的語言；(2)在選擇了旗艦語言之后，選擇一個提供該語言的旗艦項目；(3)瀏覽具體校園網站了解更多關于提供的各種學位課程；(4)聯系選定的旗艦項目，許多大學都有一年級前的課程，可以為語言學習提供一個良好的開端；(5)檢查大學招生和旗艦計劃的截止日期，準備大學和旗艦項目的申請(盡管必須注冊或注冊美國旗艦院校才能有資格參加旗艦計劃，但可以同時申請旗艦項目和選擇的大學)；(6)一旦被大學錄取，通知旗艦項目組；(7)已被旗艦大學錄取或正在就讀的學生可以聯系大學的旗艦課程并直接申請該課程。

6.2 擴充后備，下沉高中

除了本科生外，旗艦語言計劃還給高中生提供申請幫助。有很多不同的方法可以提高和保持語言技能，以下是旗艦語言計劃針對美國高中生給出的一些建議：

(1)充分利用所在社區的語言課程；申請青少版國家安全語言計劃(NSLI-Y)，這是美國國務院的一個項目，為美國高中生提供基于優異成績的獎學金，讓他們在暑期、學期和學年學習不太常用的外語，該項目面向所有15至18歲具有任何水平語言經驗的美國公民；(2)通過星談計劃(STARTALK)申請暑期語言課程；(3)加入一個語言俱樂部，定期開會說一種特定的語言；(4)利用免費的語言學習應用程序，如隨時可用的家教應用程序、Duolingo、Accelllastudy Essential、busuu、HelloTalk或Memrise；(5)參觀當地的文化中心或文化節；(6)用外語看電影，將電影設置為其他語言并關閉字幕，習慣聽這門語言是保持理解能力的重要一步；(7)用外語瀏覽媒體和新聞；(8)自愿加入一個移民社區合作的組織；(9)保持外語學習興趣，找到最愉快的練習方式，養成學習習慣(旗艦語言計劃，2013)。

6.3 校企合作，內外兼修

實習方面，旗艦語言擴大了實習選擇，以適應旗艦海外項目參與者的增長。拱頂石實習是海外事業的一個組成部分并為學生提供一個機會，在與他們職業興趣有關的領域發展專業語言水平。拱頂石實習還為學生提供了一個寶貴的機會，通過觀察和參與海外的專業環境來獲得文化洞察力。無論實習生是在一家跨國公司、一家學術實驗室抑或一家小型本地企業內，學習特定領域或特定地區的語言并在外國專業背景下運作的價值是無法估量的。

6.4 獎金資助，軍民融合

獎學金方面，美國國家安全教育計劃的戴維·博倫留學獎學金(NSEP David L. Boren Scholarships for Study Abroad) 為符合條件的旗艦語言學生提供了海外學習資助。2015年，博倫獎學金計劃的旗艦學生申請人數增加。美國國家安全教育計劃(NSEP)頒發了24項博倫旗艦獎學金，申請人在位于巴西、中國、哈薩克斯坦和摩洛哥等國的海外拱頂石旗艦中心學習。博倫旗艦獎學金獲得者融合了NSEP的雙重目標：一是培養學生的專業水平外語能力，二是為美國聯邦政府提供高質量人才(旗艦語言計劃，2015)。

除了普通大學生能夠參加旗艦語言課程以外，旗艦語言計劃還提出“美國在校學生預備役軍官訓練團(ROTC)旗艦倡議”。該倡議是NSEP在旗艦語言項目和全球干事項目(GO)方案成功的基礎上，于2011年發起的。這一試點舉措通過美國高等教育機構關注未來美軍軍官的戰略語言和文化需求。ROTC旗艦項目隨后轉移到由陸軍和空軍學員訓管部門支持的獎學金計劃從而放棄了原有機構資助。

6.5 科學測試，嚴格把關

水平測試方面，旗艦語言計劃的主管部門NSEP和有關機構開展合作評估學生水平。2015年，NSEP與美國外交官搖籃外國服務學院(FSI)合作，在所有博倫旗艦學者完成海外旗艦中心項目后，對他們進行測試。FSI測試了學生的口語和閱讀能力。在27名完成頂級課程的博倫旗艦學生中，有24人完成了測試，18人(75%)FSI演講評估獲得了跨機構語言圓桌會議(ILR)3級或更高級別的成績， 11人(46%)在FSI閱讀評估中獲得ILR第3級或更高級別；23人(96%)FSI獲得ILR第2級或更高級別；21博倫旗艦學者還參加了國防語言能力測試(DLPT)聽力和閱讀評估。在接受測試的學生中，7人(33%)在聽力方面達到了ILR3級，10人(48%)在閱讀方面達到ILR3級，而14人(66%)在聽力方面獲得ILR2或更高級別，18人(85%)在閱讀方面獲得ILR2或更高級別(旗艦語言計劃，2015)。

7 旗艦語言計劃技術創新和管理協調

7.1以點帶面，技術創新

國家安全教育計劃于2015年向夏威夷大學授予旗艦語言技術創新中心贈款。旗艦語言技術創新中心提供資源和支持，以識別、設計、開發、交付和評估有效手段，將技術融入現有的旗艦項目。該中心正在召集一個主要由專業人員組成的核心小組，進行持續不斷的對話，以確定學術界、私營部門和政府為改進教育而采取的通過技術獲得學習經驗的開創性舉措。

7.2管理咨詢，三方合一

旗艦語言計劃的管理團隊由三個部分組成：國家安全教育計劃(NSEP)，組織發展資源集團(ODRG)和國際教育學院(IIE)(旗艦語言計劃，2013)。后者設有專家咨詢隊伍。如國際教育學院(IIE)聘任德博拉·W·羅賓遜(Deborah W.Robinson)博士作為K-12計劃的獨立顧問和戰略家，為旗艦語言項目提供專業顧問和咨詢。她在K-16領域擁有豐富的經驗，曾在小學、沉浸式、課后充實、夏季學期教過法語和西班牙語，以及傳統的中學和大學課程。她還在俄亥俄州立大學擔任助理教授，培養職前和國際教師。

羅賓遜博士在俄亥俄州教育廳(ODE)擔任首席世界語言顧問11年，并被國家語言監管委員會(NCSSFL)評選為2010年度國家語言顧問之星。在俄亥俄州教育廳，她促進了世界語言的戰略規劃，并領導了一些項目，如美國教育部為開發K-4型中文課程提供的撥款項目。她還通過美國《高等教育法》第六條款(Title VI)向美國外語教學委員會(ACTFL)提供的國際研究基金，領導了一個關于美國外語學習標準影響的特別工作組。羅賓遜博士協助制定了一項國家旗艦語言的K-12戰略，該戰略將與伙伴組織協調旗艦計劃，以促進K-12級別的高質量外語教育。

8 討論

20世紀90年代初，面臨世界多極化和國內外安全形勢的變化，美國《國家安全教育法》為美國國家安全教育發展提供了根本保障，也為美國培養國家安全人才、增強經濟全球競爭力、促進國際教育發展提供了戰略性資源(曹曉飛 等,2015)。有了法律政策支持，美國旗艦語言計劃為美國國防語言能力建設注入強勁活力，計劃的持續性、回饋力和發展性也隨之得到制度保證和不斷加強。

正如有的學者指出，美國的外語教育源自歐洲傳統和同化異族語言文化的需要，更重視其“人文素養”和“同化功能”，但因通常缺乏實用價值而失去吸引力(蔡永良 等,2017)。我們認為，旗艦語言計劃出臺的戰略背景及其具體舉措反映了美國國防語言能力建設從人文主義傳統向實用功利主義的轉變趨勢。

美國關鍵語言教育已經形成了多部門聯合實施的戰略體系,實施方式是政府與高校建立合作關系開展關鍵語言教育項目(李艷紅,2015)。旗艦語言計劃作為美國關鍵語言教育戰略的有力抓手，充分體現了美國國防語言能力建設的軍民融合、聯邦和地方政府合作以及大中小學外語教育一盤棋的思路。

分級教學、目標明確、學以致用以及精準評測是旗艦語言計劃實施效果的有力保證。夏威夷大學等院校的語言分級課程因材施教，有效利用美國國內外國際教育資源和師資隊伍開展高水平基礎和實習課程，大大提升了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和跨文化交際能力。旗艦語言計劃的主管部門NSEP與美國外國服務學院(FSI)合作開展學生畢業水平測試，從出口嚴格把關，從而保證了旗艦語言計劃實施的效果。

9 結論

綜上所述，美國國防部下屬的國家安全教育計劃主管的旗艦語言計劃有如下特點：(1)源于國家安全法案；(2)對接國家安全需求；(3)結成多方利益同盟；(4)規范項目內容標準；(5)借助多國實習基地；(6)注重師資隊伍建設；(7)完備多級課程標準；(8)提供充足資助資金；(9)開展動態評估考核；(10)借助技術創新平臺；(11)組建管理咨詢團隊。梁曉波(2019)討論了基于經濟原則主導下的國防語言能力建設舉措:多元渠道、重點優先、軍民融合、前瞻儲備、技術引入以及資源共享等舉措，適用解釋美國國防語言能力建設中旗艦語言計劃的戰略特點，同時也值得我國國防語言戰略計劃制定部門借鑒和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