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以書“入”畫
——談書法對中國畫的影響

張海寶 集寧師范學院 內蒙古 烏蘭察布 012000

中國畫發展歷史悠久，從中國舊石器時代開始算起，已有上千年的歷史[1]。書法和中國傳統繪畫作為我國藝術史上的兩大瑰寶，二者之間有著天然的關聯，雖然學界對書法與中國畫關系的研究較為深入且廣泛，但書法對中國畫單向影響尚未有人做過系統研究[2]。

基于此，本文以文化史實為背景，梳理書法對傳統中國畫的影響，揭示二者之間的對應關系，以期為當代作者汲取歷史經驗、探索中國畫造型語言，以及實際創作提供有價值的參考。

一、書法藝術特點

黃賓虹曾斷言：“畫法即書法，習畫者不究書法，終不能明畫法。”在以上論述中我們不難發現，書法的文化價值以及藝術地位是中華民族美學觀念的基礎。在此基礎格桑，本文對書法的藝術特點進行分析，并歸納為以下三點：

（一）書法對美感的追求

書法從美學、形式美的立場來說可以分為：形感美、力感美、動感美。形感美要求書法不僅要表現縱深的立體感，還要有一定的厚度，也就是中鋒用筆。黃賓虹說：“用筆如折釵股者，圓是也。”也就是說，中鋒用筆可以表現出書法的圓厚；力感美在古代書法術語中強調得很多，如“力透紙背”“筆力千鈞”等等；動感美則是指書法的節奏感，節奏感的存在就是一種生命的存在，使讀者可以從節奏感里發現一種活力，然后從中體驗到生命的價值。

（二）書法重視筆墨應用

書法從立意到形象的塑造，是歸于用筆用墨的。張彥遠說：“夫象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須全其骨氣，骨氣形似，皆本于立意而歸乎用筆，故工畫者多善書。”在書法中，筆和墨總是相互包含、相互為用的，筆墨是表達“意境”、“形神兼備”的重要條件。關于用筆。書法很重視線的表現，用線來塑造形象。以線為骨，就是指以線為造型的骨架。線在塑造形象中力的變化，在于對筆法的運用。古今書法家通過熟練的使筆、運筆，產生筆力、筆意、筆趣，形成虛實變化、濃淡相宜、頓挫回旋、巧拙適度、富于節律的造型底線。所謂筆法，即指執筆的方法和指、腕、肘的運用。傳統的筆法為人所使，其法有中鋒、側鋒、逆鋒、順鋒、藏鋒和露鋒等。所以我們要掌握筆法的起止形態變化及行筆運轉方向變化，達到傳情達意的效果。關于用墨。書法一貫重視筆墨的應用。筆與墨在書法中是相互依存、相互為用的。有筆，墨才能變化；有墨，筆才能顯現。中國傳統書法尤其注重用墨。筆以達氣，墨以生韻。用墨表現畫面的氣韻以求得生動是很重要的。墨經過用筆引發和水的滲化，可變化出濃、淡、干、濕、黑、白不同層次的色彩感。書法用墨約始于唐，到宋代確立了用墨的重要地位，后逐漸得到長足發展并趨于完備。古代書法用墨法很多，有濃墨法、淡墨法、潑墨法和積墨法等。

（三）書法對線條處理靈活

線是藝術的基本語言形式，沒有線就沒有書法，更談何走向成熟。中國傳統書法就是把形象藝術規律及書法家書寫的立意加以表達，也可稱作對線條的布局。書法主要內容以線為主，它在脫離畫的同時發揮了線的構造，把美提煉出來線形成整體，從漢隸到秦篆再到狂草，經過繁體字演變為之現代人寫書法所用。書法是線條的藝術，是主觀意而為之，書法不是讀文字，而是線的味道，線的內涵書法家“一點一線一世界”大干世界都包含。對于線條的章法布局，由于受中國獨特的觀察方法和表現方法以及民族欣賞習慣的影響，形成了特殊的規律和方法。章法與用筆、用墨、設色以及透視諸方面有密切的聯系。同時，在表達字面“立意”時體現了極強的寫意性和靈活性。這種寫意性和靈活性表現在透視、主次、取勢、開合、空白、疏密及題款、鈐印的處理上。采用這些靈活的藝術手法，有利于突破時空在人們心理上、視覺上所造成的限制，使書法“立意”得到更完美的表現。

以上種種規律及特點，構成了書法獨具一幟的形式美感和藝術特色。

二、書法對中國畫的影響

（一）書法影響中國畫對意境的追求

中國畫受書法意境追求的影響，其最高境界在于意境的完美和表達。所謂意境，是指畫中所體現的思想感情的境界。意是畫家對物象在情感上的“妙悟”，所謂境，是指境界。意境是客觀生活中事物在畫家頭腦中所反映的結果。意境是構成——幅中國畫的靈魂，其主題的確定，構圖的布局和安排，形象的塑造，筆墨及造型的處理，無不受“立意”的支配。受書法的直接影響，中國畫十分重視立意，傳統的中國畫對于焦點透視、光色變化和物體肖像沒有嚴格的要求，而是更強調抒發畫家的主觀情趣。中國畫講求“以形寫神”，追求一種“妙在似與不似之間”的感覺。中國畫重視心靈與自然生態萬物的緊密結合，這種緊密結合正是在書法式的用筆中所提煉而成的。中國畫最為根本的著重點就在于并不是機械的寫實，而是創作意向。絕大多數畫家都重視書法式的用筆上的特點，夸大書法表現，廣推線條脫離物體獨立，獨立的表現性運用在特殊的中國畫中并起著代表性作用。

（二）書法促進中國畫的發展

中國畫與書法從字面意思和外在形象來看是兩種不同內容的，但是從內在的筆墨、筆法看中國畫與書法是相關聯的，并且二者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因此書法筆墨對中國畫抽象形式具有很大的促進作用。

唯物辯證法認為物質決定意識，意識對物質有反作用，正確反映客觀事物能夠指導人們正確有效的開展實踐活動并且促進客觀事物的發展。也就是正確的事物對發展有促進作用，反之則具有阻礙作用。同樣書法的筆墨和線條規范對于國畫有促進作用。用筆，即對水與墨的掌握。中國畫是以筆墨和書法的線條勾勒出形象的，畫家對事物的觀察圍繞著筆墨、筆法，從而更好的表現作品內容，而作品表現出的除了作者本人少部分想法以外大多數都是傳統的古人風格，我們也認識到只有學習古人們的一筆一墨一法通過自己的認知用心體會，再經過大量時間的臨習才能活學到新的筆法，用以古人的筆墨法度去約束自己的新的風格，從而也就使畫栩栩如生了。匠心獨運的中國畫離不開書法重視筆墨的傳統精神，講究書寫筆意以金石氣息入畫，無論是筆墨精湛，還是筆法出神，尊重傳統順理成章。也就是書法融入中國畫中所帶給畫家的靈感并具體化。在書法的概念中筆法的運用不是機械的，不是單純的，不是乏味的，而是筆墨在法度的揮毫下形成的無意的、自然的、偶然的形成的，因此，畫家通過此將其所體現的是畫家感受下的那種準確、舒暢、優雅的靈感表現。中國畫中強調發揮借人、借物抒情寫意的方式，在創作意識中主觀占主要方式。在視覺下突出審美的觀念，在形式下追求筆墨與筆法的韻味，與書法的啟示是密不可分的，書法也因此推進了中國畫的發展，

（三）書法使中國畫趨向成熟

書法對線條的處理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中國畫走向成熟的助推劑。中國畫是用線來造型的，以線成面繪制成圖簡單變成具體。好的線條能體現出博大精深的藝術效果。大多數以線為主要造型并有色彩感的中國畫正是利用了點、線、面的旋律和絢爛的色調，中國畫就是在平凡的宣紙上顯現出的抽象與具體相結合的張揚的藝術。受書法線條表現形式的熏陶，中國畫的主要表現手段就是線描，這也是中國畫的基礎。線的塑造本身是客觀實際中具體的物象在頭腦中反映的主觀產物。經過篩選提煉出各種線條，從而表現出完美的造型。但是中國畫的用線是畫家根據所描繪對象的形態結構，通過線的長短粗細，強弱剛柔、輕重疾徐、曲直頓挫、虛實疏密，塑造多姿多彩的花卉形象，以達到形神兼備的造型要求。用筆寫實中國畫本質特點之一，即用書法的筆法入畫，從審美角度來說也要遵循這一本質特點。

三、結語

中國畫與書法是相互影響極為深遠的兩種藝術形式。以書入畫是因為中國畫本身難以自足，書法卻不斷地發展完善，而兩者存在較多的審美共性，使得中國畫不斷汲取書法的特質，從而豐富了自身。在強調中國畫本身獨立的形式趣味和審美意義的同時，中國畫在其語言本體上有了生息不絕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