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強,陳旭婻
(北京建筑大學理學院,北京102616)
自改革開放政策后,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向高質量發展轉變,產業結構的合理關系到國民經濟穩定的持續發展。目前,我國三次產業結構漸趨合理,但各產業內部結構仍需加大改善力度,三產業協同帶動轉變。1978年至2016年,第一、二、三產業增加值在國內生產總值中所占比例由1978年的28.2∶47.9∶23.9調整為2016年的8.56∶39.81∶51.63,三大需求對經濟增長拉動作用較大,其中第三產業得到迅速發展壯大。
現階段,中美貿易爭端持續不斷,加之全球經濟低迷等復雜的國際環境給我國經濟發展帶來前所未有的挑戰。對此,習近平總書記表示,將堅定實施擴大內需戰略,著力打通生產、分配、流通、消費各個環節,逐步形成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其中,人力資本作為影響技術創新的關鍵所在,能夠顯著促進地區經濟增長,進而帶動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升級。因此,在當前供給側結構轉型背景下,人力資本通過哪些渠道能夠影響產業結構優化,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另外,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推進,我國經濟發展迅速,吸引了大量的外資流入。外資的流入促進了國家經濟的發展,尤其受到發展中國家的歡迎。2020年政府工作報告中強調面對外部市場環境,要始終堅持擴大對外開放,積極利用外資,營造內外資企業公平競爭的良好市場環境。那么,FDI的大量流入對于產業結構優化具有何種影響同樣值得深入探究。
關于人力資本與產業結構優化,研究成果較為豐富,形成一個共識:人力資本對產業結構優化具有重要影響。張若雪認為,造成我國產業結構水平較低、升級緩慢的關鍵因素是我國勞動力數量較大,但人力資本水平較弱。高技能人力資本具有知識溢出效應,能夠吸引企業的區域選址。何菊蓮等基于上海市與湖南省的比較研究,發現湖南省人力資本價值提升水平偏低,不利于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白婧和馮曉陽利用我國省際面板數據,實證發現人力資本能通過提高勞動生產率與提高創新能力水平間接地促進產業高級化的發展,強調高端科技人才對我國現階段結構轉型升級具有重要影響。基于模型構建的不同,代謙和別朝霞、黃文正分別運用動態比較優勢模型、VAR模型,發現人力資本積累能夠帶動產業結構優化。陳朝陽等基于面板門檻回歸模型,運用我國2004~2018年省級面板數據,實證人力資本與產業結構升級存在非線性關系,即存在明顯的門檻特征。
關于外商直接投資與產業結構優化的關系,一直是學術界關注的熱點話題之一。一些研究表明,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促進國際資源要素的充分流動,帶動東道國的技術升級,優化東道國的經濟結構,進而促進東道國產業結構優化。如,張琴利用1983~2007年外商投資數據,結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產業結構優化具有重要意義,第二、三產業在國民經濟中的比重將不斷提高。也有部分學者研究發現,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不利于東道國產業結構優化,東道國過于依賴FDI的流入,技術創新能力提升緩慢,不利于產業結構優化。如,李曉鐘研究表明,外資的核心技術難以轉移和溢出,且輸入產業以加工貿易、污染產業為主抑制了中國產業結構升級;王靜以第三產業占GDP的比例作為產業結構優化的代理變量,研究顯示:FDI進入程度對我國各地區產業結構優化存在顯著的市場化門限效應,其中在我國市場化程度越高的地區,FDI越正向影響其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基于對上述相關文獻的系統梳理,研究發現:提升人力資本水平、積極引入外資,對于我國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具有重要作用。文章利用我國1995~2016年統計年鑒數據,借助隨機效應模型與FGLS估計法,再次實證檢驗人力資本水平、外商直接投資對我國產業結構優化的影響。
人力資本水平主要通過以下兩個方面影響產業結構優化:一方面,人力資本作為技術提升的主要載體,豐富的人力資本儲備能夠通過技術溢出效應帶動當地服務業等產業技術水平的提升,進而促進地區產業結構升級。根據需求層次理論,在滿足基本生存型需求過后,人們將會傾向選擇發展享受型需要,也即通過促進消費結構升級,能夠使得我國第三產業發展壯大,推動一些產業進行擴張,從而有利于地區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另一方面,自改革開放后,一些地區(如經濟特區)擁有高質量人力資本等資源要素,利用人才紅利帶動地區產業的升級。即高質量的人力資本水平能夠促進技術進步,保障產業間技術進步水平、資源合理分配協同發展,進而提升生產力水平,帶動產業結構不斷優化升級,使得經濟呈高質量發展狀態。
基于此,提出假說1:人力資本水平的提升能夠正向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外商直接投資主要通過以下三個方面影響產業結構優化:第一,外資的流入會填補資本缺口,進而帶動資源要素流動,促進資源合理分配。大量的外資流入帶動技術與資本等要素的充分流動,促進產業技術升級,進而優化第一、二、三產業的產業結構。第二,外資的流入促進當地企業市場競爭意識、自主創新意識增強以帶動技術提升,從而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同時,外資的流入促進國際間合作,企業間技術相互交流,探討技術改革,有利于產業結構優化。第三,外資的流入能夠帶動產業鏈發展。外商投資企業可以通過中間投入品貿易帶動當地上下游產業發展,提升產業鏈中企業的技術水平,進而可以帶動產業結構優化。
基于此,提出假設2: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顯著促進產業結構優化。
基于前文文獻的理論分析,為了檢驗人力資本水平、外商直接投資與產業結構優化的關系,構建如下的基準模型:

其中,i、t分別表示城市、年份;IND表示產業結構優化;HR表示人力資本水平;FDI表示外商直接投資;lnMarket表示市場需求因素;Gov表示政府因素;lnFrast表示基礎設施;ε表示隨機擾動項。
1.被解釋變量
產業結構優化。借鑒孫暢和曾慶均的做法,采用第三產業產值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來衡量。
2.解釋變量
①人力資本水平(HR)。借鑒程廣帥和胡錦銹的做法,采用教育指標法來衡量人力資本,即采用高等學校在校生數與地區總人口的比值來衡量。②外商直接投資(FDI)。采用外商直接投資投資總額的對數值來衡量。
3.控制變量
為盡可能地避免遺漏變量問題的干擾,基于現有文獻,在模型中控制了一系列其他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①市場需求因素(lnMarket)。地區市場經濟的發展水平影響著產業結構優化,故論文采用人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對數值來衡量。②政府因素(Gov)。政府的支持程度在推動產業發展進程方面扮演著重要角色,論文采用地方財政預算內支出占GDP的比值來衡量。③基礎設施(lnFrast)。良好的基礎設施,有利于資源要素的充分流動,降低企業間的交易成本,推動地區產業快速發展,文章采用城市道路人均占有面積的對數值來衡量。
論文實證所用數據來自我國國家統計局的《中國城市統計年鑒》,時間跨度為1995~2016年。其中,將外商直接投資數據按照當年美元兌人民幣匯率年平均值進行處理分析。表1列舉各變量的統計性描述。

表1 變量的統計性描述
為了避免變量間存在多重共線性影響回歸分析,通過方差膨脹因子檢驗發現,最大VIF值為1.67,表明變量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因為Hausman檢驗拒絕了固定效應模型,因此論文使用隨機效應模型來檢驗人力資本水平、外商直接投資與產業結構優化的關系,結果見表2。表2第(1)列人力資本水平的回歸系數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即人力資本的提升能夠促進產業結構優化,驗證了前文的假設1可能的原因是人力資本通過促進消費結構升級、技術提升等渠道使得主導產業部門逐漸由第一產業向第三產業過渡,帶動產業結構良好發展。與何小鋼等的觀點基本一致,即對于產業結構升級強調其主要源于人力資本提升了收入水平和創新水平。表2第(2)列外商直接投資的回歸系數為正,且在10%水平下顯著,即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有利于促進產業結構優化,驗證了前文的假設2。可能的原因是外資的流入促進我國大多數企業資金與技術得到相對改善,企業間技術溢出效應顯著,企業間競爭意識也逐漸增強,促進企業技術水平提升,使得第一、二、三產業技術得以升級,進而產業結構向著均衡良好的發展態勢轉變。

表2 回歸結果
為了檢驗上文回歸結果的穩健性,使用FGLS估計法解決可能存在的異方差問題,檢驗人力資本水平、外商直接投資對產業結構優化的影響,結果見表2。從表2第(3)至第(4)列可以看出,主要解釋變量的回歸結果與上文基本一致,再次驗證了前文結果的穩健性與可靠性。
論文基于我國1995年至2016年國家統計局的《中國統計年鑒》數據,利用隨機效應模型和FGLS估計法,探究了人力資本水平、外商直接投資與產業結構優化之間的關系。實證檢驗發現:人力資本水平的提升、外商直接投資的流入均顯著正向影響產業結構優化。
基于論文的研究結論,得出重要啟示:第一,現階段,我國教育人力資源分布不均衡,且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地區。結合2020年政府工作報告,地區需推動教育公平發展和質量提升,優化人才結構。同時,地區也需要利用人力資源比較優勢,充分發揮人力資本的知識溢出效應,帶動地區經濟產業發展,促進第一、二、三產業結構協調發展。另外,各地區應重視地理空間的人力資本流動,弱化人力資本流動成本,促進交流合作。第二,積極深化經濟特區改革開放,積極引入外資,致力于強化與各國經貿合作,實現互利共贏的局面。外資的流入通過企業合作、市場競爭、技術溢出等帶動企業經濟發展,地區需要大力促進國內外企業合作交流,帶動技術、資金等要素的充分流動,不斷改善外商投資環境,提高外資企業投資的意愿,加強科技資金投入,使企業有信心技術研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