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濤 榮達海
(廣西民族大學 法學院,廣西·南寧 530006)
我國人口較少民族文化是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28個人口較少民族都擁有各自獨特的傳統文化。溯源歷史,我國人口較少民族與漢族以及其他少數民族兄弟同根同源,在民族文化上長期相互交融借鑒,逐漸形成了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文化發展格局?!岸嘣惑w”既是中華民族文化的基本特征,也是我們構建和諧民族關系、發展繁榮各民族文化應當堅持的基本原則。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發表演講所指出,“沒有文明的繼承和發展,沒有文化的弘揚和繁榮,就沒有中國夢的實現?!盵1]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離不開各少數民族特色文化的支撐與依托。民族文化作為中華民族的寶貴財富,應當得以傳承和保護。其中,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的傳統文化,既是我國各民族長期交往、交流、交融的文化結晶,也是中華民族的重要精神符號與族群表征之一,同時也是鞏固和發展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文化共同體,進而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力量源泉和重要紐帶。
我國西南民族地區涉及費孝通先生提出的兩大民族走廊,即南嶺走廊和藏彝走廊,本文據此將研究范圍限定于貴州、廣西、云南3個省區。目前,28個人口較少民族有11個分布在這3省區,其居住地覆蓋云貴高原、青藏高原東部與南嶺地區。其中,除京族生活于北部灣沿海地帶之外,其余10個民族大多居于山區,具有典型的山地民族特點。伴隨著歷史上的民族遷移與當代的西部大開發,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逐漸形成了散雜居的生存格局,這使其傳統文化呈現出多元化的發展特點。
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在長期的生產生活實踐中創造了燦爛的民族傳統文化,傳承和發展了一大批經典的傳統文化成果。以非物質文化遺產為例,西南人口較少民族的傳統文化項目入選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的多達十幾項,項目詳見下表:

注:資料來源于國務院文化和旅游部官方網站確定并公布的四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https://www.mct.gov.cn/)。
從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的發展現狀來看,其主要特點如下:第一,文化內容與形式豐富,具有多樣性特征。內容上涉及了生產生活與宗教習俗的方方面面,形式上包括了語言文字、神話傳說、音樂舞蹈、繪畫服飾、節日慶典、傳統工藝等多種樣式。如此豐碩的傳統文化成果,既是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智慧的結晶,也是中華各民族之間長期文化交流與融合的結晶。第二,民族文化特色鮮明,具有本土文化的特質性。以語言為例,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中許多擁有自己的語言,部分民族還有自己獨特的文字,如普米族創制獨具特色的丁巴文,景頗族使用拉丁文拼音,京族使用喃字等,非常具有本土文化的獨特魅力。第三,文化傳播范圍與受眾有限,具有小眾性特點。以生活在貴州與廣西的毛南族為例,毛南族的儺文化以毛南族還愿儀式為載體而存在,沒有文字記載,主要通過儺師的口頭傳授代代相傳。目前貴州與廣西的毛南族地區僅有4個民間儺班,人數僅有30多人,其中能掌握全套儺打擊樂的僅有3人,能雕刻全套儺面具的僅有2人,而能表演全套儺舞的僅有1人[2],這使得毛南族的儺文化彌足珍貴。第四,文化傳承具有脆弱性。由于文化受眾與傳承者有限,加之受到內外部環境的影響與沖擊,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的傳承存在困難,相當一部分文化成果面臨失傳的風險。以獨龍族傳統醫藥為例,其傳承和應用依靠口傳心授,沒有文字記錄,如果不對其進行系統性記錄整理,可能會永遠消失[3]。
近年來,黨和國家在加大扶貧力度的同時,也采取了多方面舉措切實保護人口較少民族的傳統文化。如設置專項基金積極保護入選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的民族文化遺產,積極開展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的研修培訓,對瀕危文化遺產進行數字化管理與搶救性保護等。為此還制定了一系列法律法規,如《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 (2011年)、《貴州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條例》 (2012年)、《云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條例》 (2013年)、《廣西壯族自治區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條例》 (2016年)、《防城港市京族文化保護條例》 (2020年) 等,為規范和指導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的傳統文化保護工作提供了重要的立法依據。
此外,西南民族地區一部分地方政府還探索出了發展人口較少民族特色旅游文化產業的致富之路。例如,廣西羅城仫佬族自治縣充分開發民族文化資源,將旅游業與民族文化結合,打造民族文化旅游名城,為自治縣發展注入新的發展動力,也向世人展示了人口較少民族獨具特色的傳統文化[4]。云南布朗族芒景村大力發展傳統茶文化,保護古茶樹,恢復“山康茶祖節”,不僅使傳統文化得到有力保護和繼承,也因此獲得了經濟上的可觀收益[5]。上述舉措不僅提高了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群眾的收入,而且為其傳統文化保護提供了資金支持,同時也通過打造傳統文化的旅游品牌增強了民族文化自信,實現了民族文化的活態發展。雖然某個民族文化內涵難以完全復制,但一個民族深入挖掘本民族文化的方式與創造民族文化旅游產業的經驗,是值得借鑒和推廣的[6]。
近年來,黨和國家對于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保護工作取得了可喜的成績,推動了相關民族特色文化產業的發展,但也同時面臨著兩方面的主要問題:一是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在經濟與社會發展方面的滯后性,以及人口數量的不足,導致文化“失語”現象日益突出,傳統文化保護難度不斷加大。二是市場經濟的發展加速了西南民族地區的社會變遷,既帶來了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觀念與現代市場觀念的沖突,也帶來了外部文化對當地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的沖擊。
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失語”現象日益明顯,突出表現在文化傳播范圍小,受眾數量有限,很多傳統文化項目很難得到有效地傳承,面臨著失傳的風險。前述的毛南族的儺文化與獨龍族傳統醫藥問題,正是這種文化“失語”現象的縮影,而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源在于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經濟社會發展水平滯后,致使人口規模與教育水平都難以達到保護傳統文化的要求。具體來說:一方面,落后的經濟與社會發展條件不能承載大量人口,使其人口數量增長緩慢,加之改革開放以來,東部發達地區引發了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的打工潮,導致人員外流現象與日俱增,留守本土承襲傳統文化的人員日益減少。而一旦失去作為文化載體的人,傳統文化保護就無從談起。另一方面,落后的經濟與社會發展條件制約了教育的投入,導致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的教育資源匱乏,教育水平較低,很多群眾的文化保護意識淡漠,尤其是許多年輕人熱衷于打工賺錢,無意于做本民族傳統文化的傳承人,使得民族聚居地文化的維系、發展和傳承動力持續衰減,傳統文化失傳危機加深。正如費孝通先生所指出的“根柢不深、人數又少”[7]這一經濟社會發展狀況,是形成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失語”現象的深刻根源,而這一現象也給相關文化保護工作增加了諸多困難。
全球化和市場化的發展加速了民族交往與文化交融,同時也帶來了強勢外部文化和多元價值觀的沖擊,使得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面臨著來自現代市場觀念與外部文化的雙重沖擊。
一方面,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的傳統文化觀念與現代市場觀念的差異,引發了文化原生態與文化產業化的價值沖突。文化產業化的背后是以消費為主導的價值體系,其作為資本全球化過程中的主打價值,對人的文化選擇產生牽引作用,直接影響到文化發展的方向。與消費文化相比,我國西南少數民族地區許多原生態的傳統文化,因不具有消費潛力而難以受到文化產業的青睞,成為市場選擇的遺棄品。大眾化的民族文化消費極易導致本來豐富多樣的民族文化趨于同質化和快餐化,甚至庸俗化和膚淺化,更有可能因為消費者的獵奇,造成一味迎合和滿足某些不合適宜的消費需要,導致傳統民族文化被污名化,甚至被冠以“愚昧落伍”的不當標簽[8]。另外,部分地方政府也受此影響,將人口較少民族的傳統文化進行過度的商業包裝,改變了其文化內在的意蘊,割裂了代際之間以及傳統與現代之間的文化認同,造成了文化原生態與文化產業化的價值沖突,十分不利于相關傳統文化的可持續傳承與發展。
另一方面,在外部文化的沖擊下,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的傳統文化生存空間被日益壓縮,本土文化的特質性與外來文化的趨同性沖突加劇。由于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存續的基礎較為薄弱,存續本民族傳統文化和抵御外部文化沖擊的能力不強,加之自我文化修復能力也偏弱,一旦傳統文化被外部文化同化而消失,就無再生可能[9]。因此必須采取措施遏制這一趨勢,適度保留其傳統文化的特質性。
面對上述種種問題,我國現行的文化法律保護措施還難以對之有效解決,尚存以下幾點不足:
第一,在立法方面,尚缺乏對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保護具有針對性的法律法規。一方面,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與其他地區民族相比,存在著經濟社會發展滯后、文化教育薄弱、人口數量過少且增長緩慢等諸多問題,這造成其傳統文化“失語”現象日趨突顯,一些民族的傳統社會組織形式、語言文字、民族服飾、口頭文學、民族節日、生產生活風俗、習慣、傳統手藝等漸趨消亡。對此亟需各級立法部門制定促進人口較少民族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增長的專門性法律法規。另一方面,現有立法尚未有效解決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與現代市場觀念、外部文化的價值沖突問題,尤其是未能有效解決部分地區傳統文化過度商業化或嚴重同質問題,亟待完善相關的地方性法律法規。
第二,在執法方面,缺乏完善的執法機構體系與運行機制,缺少高素質的執法隊伍。具體表現為:一方面,執法工作部門的分工合作不夠完善,缺乏權威性的主管機構來組織相關部門進行聯動執法,也缺少相關完善的執法運行機制,由此造成現行執法部門之間行動不統一,職能交叉現象突出,執法效果深受影響。另一方面,執法隊伍的文化保護專業性不足,尤其是雙語人才和具有文化專長的執法人員短缺,且普遍缺乏文化保護方面的專家指導。
第三,在司法方面,針對涉及人口較少民族文化遺產的各類犯罪的司法懲治力度尚需加強,一些涉及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保護方面的司法審判工作和司法服務工作還不到位,尤其是在對人口較少民族語言文字的訴訟權利保護方面還需要進一步加強。
第四,在普法方面,由于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群眾的文化教育程度普遍不高,這給相關傳統文化保護的普法宣傳工作帶來了許多困難。目前的普法工作方式與渠道都比較單一,實踐效果不是很理想,亟需在普法方式與渠道上予以拓展和創新。
2019 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民族團結進步表彰大會上指出,“文化是一個民族的魂魄,文化認同是民族團結的根脈......牢固樹立正確的祖國觀、民族觀、文化觀、歷史觀,對構筑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園、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至關重要。要以此為引領,推動各民族文化的傳承保護和創新交融”[10]。習總書記這一重要講話為我們依法保護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指明了方向。我們要正確處理好文化共同性與差異性的關系,通過對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的傳承保護和創新交融,促進中華民族文化實現創新性發展,為構筑各民族共有精神家園、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推動民族團結進步事業提供不竭的文化動力。對此,筆者建議從立法、執法、司法和普法等方面全面著手,加大對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的保護力度,充分調動廣大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堅持邊保護邊傳承、邊傳承邊發展,努力構建全方位、多層次的傳統文化法治保護體系。
保護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離不開經濟與社會發展所提供的物質支持,也離不開必要的人力資源基礎。為此,應進一步加大促進人口較少民族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增長的立法力度,并通過完善相關立法,推動解決文化原生態與產業化,本土文化的特質性與外來文化趨同性矛盾。
第一,進一步推進對人口較少民族地區扶貧法治建設,加強對人口較少民族的扶貧立法,尤其是加強財政、稅收、金融、投資等重點領域的扶貧立法以立法手段鞏固扶貧成果,以法治手段解決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經濟與社會發展滯后問題,消除文化“失語”的經濟根源。
第二,穩步推進教育、醫療、養老、就業等社會保障法治步伐。要充分照顧到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的社會保障需要,在認真貫徹國家社會保障立法一般性規定的同時,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地制定出臺符合人口較少民族社會特點和發展需要的地方性法規,讓教育、醫療、養老和就業等社會保障措施覆蓋到人口較少民族群眾,保障其生活無憂,并進一步提升人口受教育程度,從而推動他們自覺參與到傳統文化的傳承和保護工作之中。
第三,完善人口較少民族生育保障立法。應根據《人口與計劃生育法》第18條的規定,對人口較少民族人口計劃生育進行變通規定,如適度放寬其人口生育限制,為其提供更優厚的生育福利保障等,以此為人口較少民族人口增長發展提供必要的法律保障,從根本上保障其文化保護所需要的人力資源。
第四,完善對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保護工作的專門性立法,優化民族傳統文化保護工作方式。如加快出臺專門性的地方性法規,對文化保護主管機關的職責與職能、經費保障、問責追究等問題做出細則性的規定,及時糾正西南民族地區部分地方政府對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進行過度商業包裝的工作方式,鼓勵建立一批體現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具有中華民族文化特征與內涵、彰顯原生態特色的傳統文化項目,通過法治手段化解傳統文化原生態與產業化的矛盾。此外,還要根據國務院《“十三五”促進民族地區和人口較少民族發展規劃》要求,通過完善立法,建立健全人口較少民族的傳統文化遺產保護的評審機制、經費來源與保障機制以及傳承人的權利保障與激勵機制等,從立法層面上注重保護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的特質性,以法治手段化解本土文化的特質性與外來文化趨同性之間的矛盾。
針對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的執法保護工作存在的不足,應從執法機構體系、運行機制、執法人才培養與咨詢機構建設等方面予以全面完善。
第一,要建立職權明確、分工配合的組織體系。應賦予西南民族地區民委部門以領導、組織、協調和監督相關部門聯合執法的職能,同時建立多方聯席會議機制與多方聯動執法機制,以此統一執法行動,消除執法矛盾,改善執法效果。第二,建立和推行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保護的工作目標責任制度,科學設定考核指標,將其納入各級政府的績效考核評價體系之中,將考核結果作為領導干部綜合考評的重要依據。第三,建立健全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保護執法工作的民主決策機制與執行程序,完善聽證制度,建立相關執法決策的跟蹤反饋機制。第四,完善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保護工作的信息公開制度,積極推進政務公開和信息公開,及時提供有關文化保護工作信息。第五,強化對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保護工作的監督檢查機制,逐步完善包括權力機關監督、司法監督、行政監督、社會監督在內的全方位執法監督體系。
對于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的司法保護工作方面存在的不足,應從司法懲治力度、司法審判效率與司法服務保障方面予以系統完善。
第一,加強對涉及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各類犯罪的司法懲治力度,特別是針對侵犯非物質文化遺產所有權與知識產權、侵犯傳統文化傳承人的人身權與財產權等各類犯罪的司法打擊力度,為保護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提供強有力的司法保障。第二,通過司法解釋、案例指導等形式,提高各級人民法院審理各類涉及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案件的裁判效率,為其傳統文化保護提供公正高效的司法保障。第三,各級司法機關要加強對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保護的司法服務工作,尤其是各級人民法院要充分重視和保障人口較少民族群眾使用本民族語言的訴訟權利,在審判過程中積極為其配備翻譯,為保護和傳承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創造公正良好的司法環境。
對于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保護普法方面的不足,應改變說教、被動的宣傳方式,運用廣泛有效的法治宣傳手段,讓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了解國家文化保護的相關法律法規。第一,創新法律宣傳方式拓展宣傳渠道。采用群眾喜聞樂見的內容與形式,如用民族語言表演法律情景劇,改編法律案例進行群眾文化表演。第二,建立法律宣傳新陣地。依托黨組織、企業、基層自治組織動員群眾參與文化保護的積極性,打造法律文化廣場,創辦法治宣傳欄,普及法律知識。第三,創新線上普法,組建法律宣傳微信群,組織在線學習法律內容,解答法律難題,提供法律服務,讓文化保護方面的法律知識切實走入人口較少民族群眾的心中。
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的傳統文化歷史悠久、內容豐富,是在其長期生產生活實踐與民族交流中得以發展傳承的文化典范。它們不僅是本民族智慧的結晶,也是屬于中華民族共同體的精神財富,其內容滲透了中華民族大融合的歷史軌跡,凝結著中華民族共同體血脈相通、水乳交融的共同記憶,是推動實現中華各民族團結與共同發展的重要文化載體和紐帶。在全球化、信息化、多元化的時代,西南民族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面臨“失語”甚至消亡的現實困境。為此,我們應當全方位運用法治手段,構建系統完善的法律體系,切實解決該地區人口較少民族傳統文化的存續和發展問題,保障人口較少民族在發展繁榮中堅持文化原生態,保持傳統文化的多樣性與特質性,以此弘揚中華各民族的優秀傳統文化,堅定文化自信,鞏固民族團結,推動全國各民族人民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助力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