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列車涂裝分析及設計對策

劉美含

摘要：為提出地鐵列出涂裝色彩搭配方法，總結出地圖列車涂裝的設計對策，為日后地鐵列車涂裝設計給予參考。對國內外現有城市軌道列車涂裝進行分析總結，結合色彩本身屬性和色彩設計相關理論進行探討，最后通過分析案例提出設計對策。地鐵列車涂裝應首先滿足線路識別的功能性，也是地鐵列車涂裝最基礎的屬性;其次要從人文角度出發，充分表現出其地域特征和當地的商業文化;最后還要將美學融入涂裝的整體設計之中。地鐵列車不僅要有載客、分解城市交通壓力的功能，還要具備傳遞一座城市地域文化特征的使命。

關鍵詞：地鐵列車 涂裝設計 色彩搭配 符號語義 城市風貌

中圖分類號：TB4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069（2021）02-0060-03

引言

1863年，英國倫敦建成世界第一條地鐵線路，即倫敦大都會地鐵，同年1月10日開始運營。自此之后的一個半世紀內地鐵發展經歷了4個發展階段，由只有歐美洲13個國家興建地鐵發展至今天世界各地地鐵列車日漸全面、蓬勃發展，由最初以舊式有軌電車為主要交通工具發展為多種城市軌道交通工具并行的局面【1】。自改革開放來，我國經濟突飛猛進，人民的需求也完成了從低層次到高層次的轉化。城市軌道列車是城市運輸的關鍵實現載體，為優化城市、統籌城市發展起到關鍵作用【2】，同時地鐵列車具有“移動的建筑”之稱【3】，城市軌道列車具有展現一座城市精神風貌和展示城市本身特色的作用，合理設計地鐵列車涂裝就顯得十分重要。

一、地鐵列車涂裝現狀分析

地鐵系統屬于城市軌道交通（UrbanRailTransit）的一種，除此之外城市軌道交通系統還包括輕軌系統、單軌系統、有軌電車、磁浮系統、自動導向軌道系統、市域快速軌道系統【4】。地鐵系統又被稱為“地下鐵”、“地下鐵道”，英語表達為“Tube”、“Metro”“Subway”、“Underground”，在中國臺灣又稱“捷運（RapidTransit）”。地鐵列車車型沒有嚴格規定，主要根據城市需要進行車型設計。我國現役地鐵車型主要為A、B兩種，3型號【5】，廣州市現役地鐵車輛還有定制車型L型號。根據相關文獻和實際案例調研得出現有國內外城市軌道列車涂裝設計方案主要側重于對地域文化、民族特征等方面特色的提煉，以及對色彩心理學、色彩設計方法方面的應用。一般針對高鐵列車、有軌電車的涂裝設計方案偏多，目前沒有專門針對地鐵列車涂裝設計的相關文獻。文獻【3】提到列車涂裝往往被稱作“技術花紋”沒受到重視，我國地鐵列車涂裝設計有以下幾方面特點。

（一）國內外地鐵列車涂裝現狀

現有列車涂裝設計風格主要偏向于向平面設計轉化，將涂裝視覺符號化【6】。我國現役地鐵車型為中國中車股份有限公司（簡稱CRRC）制造。所謂配色不豐富是指經調研發現我國地鐵列車涂裝在滿足城市軌道交通客運服務標志國家標準7基礎上，設計風格大都以白色或鋁合金色（透明涂料）為主，車身綴有線路識別色色帶進行點綴如表1所示。

表2為國外地鐵列車涂裝典型案例，經整理發現大致分為4種涂裝方式，分別為（1）通體純色：如龐巴迪產的德國柏林現役地鐵列車（MetroSeriesH-Berlin，Germany）涂裝為通體亮黃色。（2）整體撞色：如法國巴黎現役地鐵列車涂裝為藍綠色和白色撞色。（3）車門施色：如龐巴迪產的英國倫敦現役地鐵列車涂裝為橘紅色與鋁合金色撞色。（4）整體車廂噴涂圖案：如巴西里約熱內盧奧運專線。

我國地鐵列車涂裝配色應把重點放在色彩、形式、內容等方面將列車色彩系統化，部分涂裝方案存在過于低幼化、過于卡通的問題，設計師應提高審美趣味，不要低估乘客的審美水平，展現出城市乃至國家地域特征、歷史風貌。

（二）涂裝語義

經調研發現我國地鐵列車涂裝主要作用為線路區分、警示，同時體現列車速度感。在發揮涂裝作用基礎上可以將語義豐富化，融入地域文化的元素。以成都地鐵6號線列車涂裝為例進行說明：

（1）造型元素使用方面：成都地鐵6號線列車拖車部分太陽神鳥圖案的使用、車體色帶部分用巴蜀文物中提煉出來的紋飾造型進行裝飾，區分線路的同時對成都地域文化起到宣傳作用。（2）顏色使用方面：使用飽和度較高的棕黃色搭配金色太陽神鳥符文，色彩協調。

我國地鐵列車涂裝還可以借鑒國外現役地鐵列車，將歷史文化、社會因素、政治因素、商業因素、美學因素等進行元素提取并提煉施色，以車身為載體體現涂裝多種功能。例如泰國曼谷地鐵列車涂裝配色以本國國旗色，空鐵車身噴涂以商業廣告。色彩搭配濃烈，視覺感受強，車體上廣告投放帶來商業價值。

二、涂裝色彩搭配

（一）色彩的符號語義學

在符號學的運用中，將色彩視作“能指（signifier）”，色彩要表達的意義視作“所指（signified）”，如圖1所示。符號是人類約定俗成用來指代某一含義的一種標識，常用符號有數學符號、化學符號、數字、各種標志如交通標志等。語義通常指一種語言的涵義，可以被看作是某種符號蘊含的意義所轉化的信息。符號語義理論如今常用于設計活動中，可以協助建立起用戶和產品之間的溝通，從而更好地被用戶理解和使用【8】。設計中關于色彩方面的研究主要分為兩類，一是拋棄固有的色彩感性定義后應用數理方法進行處理和統計，再應用于生產生活目標，二是將色彩和符號語義學結合。

涂裝色彩設計采用符號語義學主要有警示、線路區分和傳遞地域文化特色的作用，從而在人的心理層面形成對應的信息接收。例如，橘黃色可以帶來“溫暖的”、“柔軟的”、“希望的”等感覺，藍色一般具有“冷靜的”、“冷漠的”、“冰冷的”、“壓抑的”等感覺。不同的國家和民族，或者統一國家的不同地域，色彩都具有不同的語義涵義。在進行色彩搭配時，需要先充分調研當地文化風俗進行提煉和色彩搭配。

（二）色彩搭配方法

關于色彩的選取和搭配的方法有很多，如今較多使用的四大色彩體系分別有：美國Munsell教授于1905年研究出的孟塞爾色彩系統（MunsellColorSystem），通過色相、明度、飽和度來定位和描述色彩，并且均分到一個三維空間中，對色彩進行了精確的描述;日本的PCCS色彩體系（PracticalColorcoordinateSystem），集取多種色彩系統之長，出現時間最短，主要應用再日本商業配色領域;德國奧氏（Ostwald）色彩體系1920年由德國化學家威廉：奧斯特瓦爾德

（WilhelmOstwald）研究出，主要利用畫家調色原理，對8種基色加入白色和黑色，從而調整出不同明度、飽和度的色彩;瑞典的NCS系統（NaturalColorSystem），即自然色彩系統。此色彩系統旨在用眼睛直接觀色的方式來定位色彩。在這個系統中，每個色彩都有自身的獨立編號，如圖2所示。在進行色彩選擇的過程中，可以先利用NCS系統將顏色定位，再放到色彩三角中觀察色彩群的明度和純度，在色彩圓環中觀察色彩的搭配關系。

在色彩搭配中，要符合色彩搭配的基本協調原理，比如要考慮到色彩三要素的對比關系，即色調（色相）H、飽和度（純度）S、明度B的配比，在色相環中，距離越近的色彩的色相越接近，色相之間的純度、明度節奏等。要考慮類似色、鄰近色、對比色和互補色的協調應用，使之呈現視覺上的舒適感。還要考慮特定的色系對人的固化感受等因素，例如餐廳不宜使用冷色調、暖色調象征活潑、活力等。在色彩的使用中，有時候需要多色搭配，有時只需要考慮單色的協調，要根據需求進行色彩種類的選擇【9】。

需要說明的是，關于設計中的色彩研究是根據設計師建構的規則結合色彩理論從而建立的設計過程，是設計師利用移情設計【10】等方法對當地的地域特征和車體涂裝進行關聯，所以不同地域間的涂裝色彩配色方式存在差異，設計方案也因此具有一定主觀性，合理即可。

三、地鐵列車涂裝設計對策

地鐵列車涂裝設計要充分體現出城市形象的特點和差異性【11】，也就是說要從城市的文化中提煉出其獨有的特點，將其品牌化。品牌化是指使一個事物抽象出其特有風貌的過程，以突出自身與眾不同，通常以符號、標記、色彩、圖案構成。城市的品牌化可以起到宣傳城市形象和收益經濟價值的作用。

前期進行了相關文獻的整理，例如文獻【12】通過分析典型軌道交通列車涂裝，分析列車涂裝的構建方法，認為地域文化在列車涂裝中的應用有利于豐富涂裝內涵并可以體現設計獨特性。文獻【13】認為列車涂裝的設計要融入使用者的心理感受，結合民族文化、國家和行業標準以及色彩設計理論來進行列車的涂裝設計。文獻【15】中也提出列車涂裝和造型設計結合地域文化的必要性。多方面總結得出涂裝要從人文性、功能性、美觀性三方面特性進行考慮，本節針對這三個性質分別進行涂裝案例分析，來論證其合理性，同時提出在進行涂裝方案設計時的對策。

（一）功能性

地鐵列車涂裝的功能性是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屬性，主要作用為線路識別、警示功能。作為城市內的軌道交通工具，地鐵列車停靠站時間短，行駛線路短，多數情況下，列車的線路標識色和列車涂裝色彩一致，便于乘客區分乘坐。下面分析功能性的列車涂裝設計對策：

（1）色相選擇：經過對軌道列車、鐵路列車涂裝設計相關文獻研究發現功能屬性相對應的形容詞匯為具有“搶眼的”、“安全的”傾向的色彩，所以在色相的選擇上要使用鮮明、濃重的顏色，如紅色、橙色、黃色等。（2）顯色度：高純度、中明度色彩為宜。（3）色彩搭配：涂裝方式以整體純色為最優，用少量整體的顏色可起到最優視覺刺激效果;次優方式為撞色搭配，兩種顏色配比不可均等，應以一個顏色為主，另外一個顏色小面積分布，可使用互補色進行搭配。最后還可以使用色帶搭配的方法。

國標GB2893-2001規定了紅、黃、藍、綠4種顏色的警示意義，其中黃色是具有提示性質的色彩，表示使人注意周邊某種物體或環境。如圖3為德國柏林地鐵（MetroSeriesH），列車整體使用亮黃色做為涂裝色，色彩使用得當，具備提示性語義的同時該顏色色相通透明亮，跳躍活潑，給人以積極、愉快的心理感受。

（二）人文性

《易經》中賁卦的彖辭“剛柔交錯，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程頤也說過，“人文，人之道也”。可以看出，人文的含義是指人的活動所產生的文化現象。設計產品中融入當底人文特色是必要的感性轉向與人文關懷，也有利于當地優秀文化的宣傳和弘揚【12】。在涂裝設計中，人文性最主要的方面是從城市文化中提煉出的，主要分為地域文化和商業兩部分。

1.地域文化角度：地鐵列車涂裝的品牌化與城市的地域文化和風土人情有直接關系，需要符合當地居民的感性需求。感性需求是種深層次情感活動，指消費者在心理層面上對產品的需求。當今產品設計越來越注重產品的感性趨向以滿足用戶的需求和期望。“情感設計（emotionaldesign）”一詞是由諾曼（Donald.A.Norman.）提出的。他認為產品的設計需要滿足消費者的期望值和情感需求以使產品具有感性吸引力【13】。地鐵作為人民日常交通工具應當從“人”的角度出發進行涂裝設計，具體設計需要注意以下幾方面：

（1）元素提取：地鐵列車涂裝設計時需提取具有代表性的地鐵站點，通過問卷確立獨特的紋樣做為涂裝的造型，再提取典型色彩同樣以問卷的形式確立涂裝的顏色。（2）色彩選擇：由于地鐵列車行駛速度快、車頭長細比較偏小，涂裝設計需使用體現恰到好處的流動感，所以在涂裝造型確立時盡量將提取紋樣簡化，使用顏色降至3種及以下。（3）風格偏好：比較張揚、俏皮、時尚的城市風格可以從當地元素中提取純度、明度偏高的色彩進行搭配，例如黃綠色、銀白色，配以適當中低明度的色彩進行點綴構成畫面平衡。較含蓄的風格可使用如藍綠色、銀色進行搭配。較嚴肅的風格可使用黑色、藍紫色、銀色為主色調，搭配明度偏高的色彩進行點綴。銀色屬于包容性較強的色彩，可以與其他色彩進行合理搭配。（4）色彩搭配：色塊組成方式可以為整體噴涂圖案和色帶類型。

2.商業角度：地鐵列車車身也具有很大商業利用價值。一些企業會利用車體進行商品廣告投放，通過展示、介紹引導消費者消費，又叫作地鐵外包車廣告。可以在車身兩側、車頭部分側面來噴涂商業廣告，是一種面積較大的地鐵廣告展示形式，主要優點一是醒目，容易引起視覺注意，二是清晰，可以使人清楚地接受到廣告具體內容，適合商業的推廣宣傳。

圖4中日本東京地下鐵（東京METRO）熊本熊彩繪電車用日本熊本縣吉祥物“熊本熊”作為涂裝。熊本熊也會作為日本本國一個品牌標志出現在日本各個城市，吸引到很多慕名而來的游客，并爭相與列車上的熊本熊圖案合影留念。在游客與列車留影的照片被傳播到網絡之后起到免費宣傳的作用，如此以往形成良性循環。商業品牌類型涂裝設計時可以參照該案例，采用當地較著名的品牌形象排布在人對列車的第一視野范圍內，背景使用大面積中、高明度色塊，這種色彩搭配的好處是在突出品牌形象的同時還具備良好線路識別功能。

（三）美觀性

產品外觀需根據美學原則和消費者對美的需求進行設計。“美”不僅在物體本身，也不僅僅在人的心理層面追求，而是要借助物來表達內心美好感受，所以地鐵列車涂裝的設計有向感性趨勢轉向的必要性。產品的材質、外形和顏色是決定消費者情感體驗的三大因素。經研究表明當消費者第一次看到一件產品時，色彩會對90%的消費者起到心理上的影響，經過一段時間后人數會穩定在55%，由此可見色彩的重要性。色彩的平衡性、和諧性和象征意義構成了色彩美感。在色彩美觀把握上需要注意以下方面：

（1）色彩傾向：符合普世審美的色彩多偏重“光明”、“熱情”、“活潑”等正面形容詞，色彩搭配以暖色系為主，例如主色為黃色、紫紅色、橙色等，以其他顏色作為搭配。這里提到的“暖色系”并不是指單一色塊的冷暖色調，而是經過兩三種顏色搭配之后在視覺感受偏向。（2）顯色度：中、高純度和中明度為適宜。（3）色彩搭配：可采用單色、雙色、色帶和圖案4種搭配方式。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高對比度的顏色搭配越來越受到大眾喜愛【14】。使用白色、銀白色等搭配黑色，可以很好地體現速度感且具備時尚的審美感受。其他高對比度的色彩可用對比色進行搭配。

在涂裝造型方面需要注意因勢而走，根據地鐵列車編組和結構特點，注意把握色彩組合的流動性和節奏感。色彩選擇要注意地域文化的喜忌。車體編號、文字標識、檢修標記等重要標識標記在國家標準規定位置，并要求清晰可見、不得遮蓋，使用國家標準規定顏色噴涂。

結語

我國地下鐵道投入運營的短短時間，地鐵列車發展已經走到世界前列。目前地鐵列車的工業設計角度探索是不斷完備人一車一環境間的關系，綜合把握列車的舒適度與美觀性【15】，所以城市文化如何展示在列車上達到“移動的名片”效果需要系統化考慮。地鐵列車的工業設計向感性化轉移是目前之所趨，地鐵列車涂裝設計應因地制宜，充分展現當地地域特色和優勢。本文研究還有待繼續補充完善，希望相關人員進一步探索，使地鐵列車涂裝設計更加完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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